有恍然、有犹豫、有矛盾、有怀疑。
“怎么了?不相信吗?”李郃说着松开一手入怀中掏了声名牌出来,另一手却仍是紧紧地搂着华姿地腰。
华姿看着眼前那大大的五个字“平虏大将军”和旁边的两个小字“李郃”,心中一片眩晕——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怎么样,相信了吧。”李郃在确认华姿已经看清自己的身份牌后,将它收回了怀中。
但这时,华姿的眼泪却忽然流了下来,李郃立刻慌了后,不解地道:“别哭啊,你怎么哭了?”
华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他哽咽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你未婚妻,还要这样……”其实她自己心中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本来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好感的,现在知道他其实是自己的未婚夫,心中应该是高兴才对,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似委屈,又似幽怨。
李郃一边小心地为华姿擦着眼泪,一边轻声道:“我也是那天在万花会上遇到你后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的,后来知道你一直待在府中,很少出门,很闷,就偷偷来找你,想带你出去开心了。再说了,我也没骗你啊,最多只是隐瞒不报罢了。”在大夏国,按风俗,嫁娶之事,女方收过彩礼后,婚礼前一个月内,新郎亲娘都不能见面的。不过这大都在权贵世家比较注重,普通大户人家多数也不怎么计较这个规矩。
李郃又看向华姿手中仍握着的那个布偶娃娃,道:“若说我骗了你的话,你也应该骗过我一次啊。万花会那晚,我问你我们见过没有,你还骗我说没有,这么说来,咱们算是一人一次,抵平了,好吧?”
华姿却小声嘀咕:“你连见没见过我自己都不记得,怎么能怪我骗你……”
李郃听到这话,知道已经雨过天睛了,嘿嘿笑着将她揽入怀中。
与此同时,在华府之外。两个华府的丫环正拐入朱雀街,准备回府。
当她们经过一个所宅院前时,忽然从院墙内跃出两道黑影,一人给了她们脖子一下,提着她们地身体又跃入了墙内。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甚至不远处刚刚走过的羽林军都没有丝毫察觉。
谁能想到呢,连朱雀街也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半路截人?
不过羽林军没有看到。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没看到,朱雀街的几个拐角处,便有数道目光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不一会,那宅院的院墙上露出了半个脑袋,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后便跃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个跃出。定睛,这两人竟然就是刚刚被敲晕地两个华丫环。
“笛明。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似的?”其中一个丫环忽然道。
那被叫作笛明地丫环目光如电,迅速地向四周扫了几眼,低声道:“张昭,别疑神疑鬼了,没人。”
两人便继续往华府走去。但张昭还是觉得心中忐忑,总觉得自己被监视着,可左右看了下。除了不时巡逻而过的羽林军士兵外,并没有其他人。一路上也没有人来盘问或是找他们麻烦。
不过当两人进了华府后,却感到气氛有些异样。迎面见到两个仆人,都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歪斜,看他们进来,也没人有反应。
两人立刻觉得不对,有古怪,果然马上闻到一阵诡异的幽香。
“不好!”张昭惊呼出声,看到笛明的眼神已经有些迷茫,忙一巴掌煸到他的背上,想将他打清醒。但笛明不仅没清醒过来,反是直接栽倒在地。
张昭心中大急,屏息凝神,默念清心经,守住神台,使自己不被这幽香所迷。
一声轻“咦”声响起,一道白色的靓影似乎就这么在府院中隐现了出来,在张昭的面前,赫然是一位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地白衣仙子,看得他眼中一阵迷乱,差点就为那幽香所迷,赶紧狠咬舌间,才算守住了心神。
这天仙般的美女,自然但是香香了。其实她用来将华府中人迷睡的幽香是一种低等的法术,也是狐妖所特有的。这种法术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对受法人造成任何不利影响,也就是没有副作用,只是让人睡了一觉而已。但只要稍习道法的人,就可以抗得住这法术的力量。
这个张昭,正是略通道法,而香香对他所使的法术,却和对普通人一般轻微,所以让他抗住了。
酏来看这两人都是身负武功之辈,应该不会道法地。因为无论是修炼道术还武术,都需专一,否则极能有所成就,所以很少有人会道武双修,一般这么做的,不是不懂事的小毛孩,就是为了做些偏门旁道之事的人。而这张昭,正是后者。他两样都涉猎,却两样都不精能。
所以,面对着香香这千年狐妖,无论是武术还是道术,他都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当香香一手提着一人到华姿地小院时,他合同他的未婚妻已是相拥着坐在院内花丛中的石凳上有说有笑了。不能不说,李郃哄女孩子地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啪!”香香将两人扔到地上后到李郃身旁柔声道:“主人,这两人身份不明,乔装入府,图谋不轨。”
李郃还未说话,他怀中的华姿已是惊呼出声:“小绿、小红?”说着看向香香,蹙眉道:“她们两人是我们府里的丫环,自小在府中长大的……”
香香并不答话,只是纤手一挥,白色的薄纱长袖在地上的两人面上指过,立刻现出两张狰狞委琐的面孔,那黑碳般的肤色,和他们手臂雪白的肌肤简直是天差地别。而同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对比起来,更是给人一种汗毛直竖的恶心感。
“怎么……怎么会……他们……”华姿被吓倒了,一下缩进了李郃的怀中。
“看来那些人想对华府动手了……”李郃扶着华姿的粉辈眯着眼睛自语道。“要不要把他们弄醒问问?”香香道。
李郃摇了摇头,对华姿低声安慰道:“你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香香先留下来陪你,一会我会让爷爷派人来华府的,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留着香香先保护华姿,李郃则提着那两人出了华府,上马车往太师府而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威武殿面圣
让李郃有些郁闷的是,这两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居然在醒来后,就立刻自杀了。
要说李郃也已经防了一手,不仅让人检查了他们牙缝、舌下,还给他们的嘴里塞了布,手脚上了缚,可这两家伙却还是死了。
怎么死的呢?李郃看着横在地上七孔流血的两人,心中满是疑惑。
让府里的武道高手过来一检查,发现他们竟是自爆丹田而死,实在是诡异至极。
“小公子,这自爆之术及是西南邪教的密术,看这两人,是西南邪教中人了。”验尸的太师府高手如是对李郃说。
不久后,李太师也回到府中。李郃便将那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易容欲图进入太师府的事告诉了爷爷,他知道,这两人八成就是属于爷爷昨晚所说的那伙进入京城的不明势力。
不过李太师听了李郃的话后却没什么惊讶,也没询问他为什么会在华府,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便直接走向书房,李郃紧跟而上。
“你让香香回来吧,华府那边不会出事的,今天那两人的行踪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可惜两人已死,否则利用他们顺藤摸瓜,相信能找到这伙的主要头目。”李太师在进入书房后对李郃说道。
李郃闻方一愣,听这话,爷爷好像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啊。不过想想也是,这朱雀街是什么地方?这里住的可都是高官贵胄,李家的监控力自然不会差,更恍论爷爷已经注意有不明势力渗透京城了。
“京城里那么多的权贵王公。他们为什么偏偏挑了华家下手呢?华家虽也是大夏国数一数二的家族,但他们这么大的一股势力进京,应该不会仅为了一个华家而来的吧。”李郃有些疑惑地道。他平日是不会关心这么多的,便今天这些人威胁到了他未婚妻的家族,这可就不能不管了。
李太师沉吟道:“这伙人不仅分成了好几股,而且平日里极少活动,频繁更换据点。出来行动的人都是反追踪的高手,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法摸清他们的实际人数。但今日这两人,反追踪术显然远不及以前的几人,擅长的却是易容这术。他们行事一向小心。今日为何会为了华家而犯险,确实让人疑惑。”
李郃迟疑了一下,道:“莫非华大人那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李太师点了点头:“有可能。”
李郃皱起了眉头:“要不找华大人来问问?”
李太师道:“这事你就不必担心了,华姿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我们李家的媳妇,李、华两家结成亲家,自然是站在一条战线上。华家有事,我们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倒是你……华明雄和华云强都是非常传统、古板的人。对各种夏族礼数都相当尊崇,你婚前屡次与华姿私会,若让他们知道了,虽明里不会说,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悦,不是收敛点好,反正等皇上封赏庆功大会后,你们就完婚了,现在那么急做什么。”
“是。”李郃暗暗吐了吐舌头。爷爷就是爷爷,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啊。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应该是有人想利用陨族人在西南起事,而来京的这些人,估计是要闹些乱子来的。过几日皇上举行完封赏庆功大典后。将亲自前往西郊祭坛祭祖,那时将会是这群人动手的最佳时机。”
李郃闻言眉头一挑:“爷爷是说,有人要造反?……”
李太师淡淡笑道:“大夏建国几百年。无论多么太平笙歌的时候,都少不了这样的乱贼,只不过有大有小而已。就陨族人,也不是第一次起反心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李郃皱眉问道。其实他挺满意现在的生活地,太平盛世的世家纨绔之弟,有势、有钱、有权、有美女,又有一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体质,活得逍遥自在,简单快活。他可不想去费脑汁参与家族的争霸大业、与那些老家伙们勾心斗角,顶多需要杀谁的时候他提刀而上,需要打仗的时候他带兵冲杀,其他时候,还是陪陪老婆、逛逛大街、尝尝美酒的好。
李太师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缓缓道:“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有爷爷和你哥哥去处理,你只要在大典之日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那皇帝……”
“呵呵,大夏国的皇帝若是在京城附近还能被人刺杀成功,羽林军还留着做什么?大内高手可也不是吃素的。”
“嗯。”李郃心里其实是想说,要不就让皇帝给刺杀好了,到时候爷爷做皇帝,老爹做太子,哥哥和他都能做个什么王玩玩,那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威风八面嚣张四方?不过想了想,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的,还是把话吞肚子里好了。
这几天李郃仍是每天偷偷去见华姿,他才不管华明雄和华云强会不会发现呢,未婚妻刚知道自己身份,那天又被两个易容的家伙吓倒了,不去哄哄增进感情怎么行?
不过这一来,李郃去黎府的次数和时间就少了很多,现在黎英见了他都进死缠着不放,一会让他教骑术,一会让他教箭术,一次甚至让他教诗词,不教还不行。结果李郃“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数星星,低头舞长枪。”地胡乱吟诵一通,倒也还是把这同样不懂诗词的黎家兄妹唬得一愣一愣的,直叹他是文武双全,大夏奇才。
转眼间,庆功大典的日子来了,李郃及一众北伐军将领是带甲入皇城,上威武殿参拜当今皇帝,按功领赏受封。
今天按照礼制所有的将领都要穿上大夏国的统一礼甲。这种礼甲穿上去比普通铠甲轻了许多,注重美观防御力极低,但头盔却是连脸都遮了一半。头顶还要根据军衔的不同插一根长长地羽翎。李郃戏称这羽翎是公鸡尾巴,而这头盔,则是鸡屁股盔。
这礼甲即便不是真的作战用铠甲,穿在身上也远没有月儿做的铠甲舒适,最后还是芊芊用她跟月儿学的针线手工活,将礼甲里面改造一番,才让李郃舒服的穿上。
“真是搞不懂,这甲既然是礼甲。应该以舒适、美观为主,怎么偏偏头盔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不仅卡得脸颊难受,而且每个人看过去都是一个样,跟黑不溜秋的铁皮人似的。”跟黎布站在玄武门外等候进行例行检查的李郃无聊地抱怨道。
黎布笑道:“按照大夏国皇家的说法,军人就是杀人的兵器,只需杀人的本领和服从命令的忠诚,相貌之类个性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李郃一翻白眼:“是啊。最好一个个都像你这样。除了喝酒吃肉杀人,其他一概不管。指东打西,打西杀西。”
黎布笑道:“你也差不多嘛,只不过你除了喝酒吃肉杀人,还要玩女人。”
李郃与黎布在军中大大咧咧惯了,谈话的声音自然比较大声,进了玄武门后立刻引来一个引导太监尖细得让人发毛的呵斥:“皇城之内,不得高声谈笑!”
李郃与黎布闻声向那喊话的太监看去。目光如泛着杀气的刀刃一般,逼得那太监不敢对视,低下了头去。
北伐军中最能打、杀人最多的两个将领身上的气势,岂是区区一个阉人所能对抗得了地。
李郃听这太监的口气相当蛮横,就知道其平日城必是嚣张惯了,目中无人。对前面的林大帅、萧大将军就点哈腰,看到他们走得比较靠后,以为身份较低,就敢厉声呵斥,十足的小人模样。
经过那太监身旁时,李郃眯着眼睛看着他,低声道:‘说话小心点,否则连你的脑袋也一起阉了。“
那太监想反驳,但看到李郃那冷如寒冰的眼神,还是心中一抖,胆怯地低下了头去。
直到李郃与黎布走过很远后,他才怔怔地回过神来。后面跟上的一名羽林军对他道:“王公公,那两人你可惹不起。”
“那俩人是谁?看起来好像挺年轻的样子,怎么都挂大将军翎了?好像比林大帅、国舅爷还嚣张的样子。”王公公疑惑地问道。
那羽林军士兵冷笑一声,道:“你知道那两人是谁吗?高点的那个姓李,是北伐军的平虏大将军李郃,李太师的亲孙,这次北伐的第一功臣。那个黑点的,是北伐军的鹰扬大将军,武状元,这次北伐的主要功臣之一。”
“啊?……李郃?莫非就是虎威将军……李家二公子?”那太监讶得两眼浑圆,嘴巴张得都可吞俩个鸡蛋了。
“正是此人。”羽林军士兵说着,已经继续跟上了那一列北伐将领的队伍,往皇城之内走去。只留他身后那两腿发软喃喃自语地太监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李郃本来对进皇城是很期待的,大夏国这么大一个国家,皇帝住的地方、百官面圣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威武气派不输前世的紫禁城吧。可现在入了玄武门,进了皇城一看,威武、气派是气派,金琉镶顶,青石铺地,华丽高贵,可是他们得按照一步一步的手续和顺序,按一定的路线进入威武殿,基本上旁边的宫殿都看不了。
而宫城更是在皇城之内,那里才是皇帝的后宫,什么三千佳丽、宫女妃子的,都在那里。在皇城不是羽林军侍卫就是人妖太监,到处都是一片威严肃穆的气氛,反是让人更想看看那些与外城城墙差不多高的宫墙后面,是怎样一番景象。
李郃的好奇心是很强的,不论什么东西,如果引起了他的好奇,那么他便会不择手段地去探究一番。不过现在是去面圣,他再好奇也不会这时候偷溜进宫城里。但心中心中已决定,一定要到皇帝的后宫去溜达一番,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深宫大院。
左顾右盼间。李郃与黎布跟着一众北伐军地武将,已是由一个长达三十几米的宽大台阶步上了威武的主殿。
文武大臣从玄武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