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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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诱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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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晖园,绿映一个人在那儿也孤单了一些!”金辉缓缓凝望天边一丝光明,淡淡的开口。

夜。又要降临了。金辉带来的宫女阿霞点起了宫灯,将纸糊的雕花木窗映的朦朦胧胧的。

狼啊,皇上,狼啊——绿映的嘶喊声毫无征兆的跳入柳芽的脑海,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抱紧了双臂。

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忆起了绿映疯癫的话语,可是,那是真情流露还是疯癫?

金辉回眸觑了一眼她无助的小脸,一丝温暖划过他清冷的笑眸,他上前,在女子的床榻上坐下来,将女子的小手握在手中。

柳芽心中一动,不解的抬眸望他,“你……”

阿霞知趣的退了出去。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想离开……”他微顿,出言艰难:“我带你离开!”

柳芽望着男子真挚的脸,心中有些什么暖暖的划过了,此时的金辉不再笑的淡然,虚无飘渺,他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暖暖的,看得到捉摸的到。

“你知道原因是吗?告诉我答案!”柳芽反手扯住他的衣袖。

她想离开,可是内心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留下来,留下来。

金瞑……思及金瞑那双冷漠嗜血却孤独的双眸,柳芽的心就一阵阵的痉挛。有些什么,已经割舍不下了。

如今的她仿佛失去了义无反顾离开这儿的勇气。

男子别过脸,仿佛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当初强行将你留下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只是这抹希望怕是……”他摇摇头,将一些悲伤的情绪甩掉:“收拾一下吧,离开皇宫,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他拉起柳芽,猛然,身子僵住。凝香居外,张英带人前来:“皇上请青青姑娘赴宴!”

许多年之后,柳芽都在想,如果那日不是张英正好赶到,她会跟金辉离开吗?想了许多年,都是一个谜。

太后的寿宴就设在琉璃宫后殿的曲水亭之上。曲水亭是个直径为二十米的大圆亭,亭盖为八角,琉璃瓦铺就,悬炫UМDтχт。còm书网于金狼王朝的母河琉璃湖上,白玉的栏杆,弯弯曲曲而来,中间设有流杯池,宴会开始之后,太监与宫女便将美酒佳肴放在托盘之上,又将托盘放在“流杯池”水面上任其漂流,因为弯弯曲曲,诸多弯道,水流缓和,并不湍急,端坐在流杯池两边之人,即可随手取饮,取用,貌似有点现代自助餐的味道。

虽是月末,今晚的月亮却是异常明亮,群星闪烁,微风轻动,出去皇上,太后嫔妃在曲水亭之上,其余官员则安排官位高低分座流杯池两侧,身后皆有不同等级的宫女伺候了。

流杯池两侧,各个白玉栏杆的狮子头之上,各亮一盏大红的灯笼,按照官职大小,灯笼大小摸样也不同,曲水亭中也是如此,皇上的龙榻之上,龙头衔叼的五色流苏,低垂飘逸,亭顶巨大的金莲花中,挂悬着一直径两米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亭子顶端,将诺大的曲水亭照得宛如白昼。

百名粉衣的宫女纷沓而来,手中皆托一红木托盘,将食物放在流杯池中,便只留下十名宫女,在旁协助伺候。

左位黄埔南然为第一,幽夜罗坐在第二,今日的他卸下那银色威武的盔甲,一袭纯黑紧身长袍,袍上秀了梅兰竹菊岁寒四有,金色的线条将修长完美的身材显现出来,精锐的眸光,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矫健猎豹,腰间扎着银色腰带,配着半月型弯刀。

幽夜罗是大将军,更是皇宫之中的御前带刀侍卫,只是这把圆月弯刀,就足以显示出他非同一般的地位。并排坐在一起的官员们,趁着皇上与太后没有驾临,不断的与他寒暄,只是今日的幽夜罗一反往日客气疏离的态度,冷冷的垂着眼,微颦了眉头,仿佛满怀心事。

皇甫南然与慕容启迪则是各怀鬼胎,不断的用目光交流。

曲水亭之上,柳芽一袭鹅黄色轻纱,外罩同色披风,更衬出她那楚楚动人的韵味儿,黑亮似缎带的秀发向上轻绾,别了精致的蝴蝶发钗,让她那张瓜子脸蛋更加显白嫩娇美,两道秀秀气气的眉毛微颦着,一双坚水瞳似水含情,葱管鼻,还有菱角般的樱唇,五官个个精美,但是凑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效果——可怜兮兮的,仿佛是受了万般的小媳妇一般,曲了身子,落座在最末,与那些锦衣华服,足下了血本,想要博皇上一眼的嫔妃们有些格格不入。

龙榻之下,按照远近分设三位,左上位太后之位,左下为金晖王爷之位,右下为玉澈公主之位,因为大婚并未举行,算是异国客人,就算是没有封妃,那也是上座。

左位之上则是以远月为首,今日的她有些憔悴,许是傍晚露凉沾染了寒气,小脸苍白,披了淡紫色的披风,正襟危坐在榻前,不时的,若有所思的斜睨落中的柳芽。

“皇上,太后驾到!”二更一刻,正是黄道几时,张公公那尖细的嗓音适时响起,弯弯曲曲的流杯池外,先前二十八名宫女执了代表喜庆的红色灯笼开道,金暝与金晖一人一边,半搀了太后款款而来。

太后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头戴最尊贵的博鬓十二树首,身穿深青色的太后袆衣,饰以鲜艳富贵的大带,上半段饰以朱红色织锦,下半段饰以绿锦,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凤凰佩件,高贵明艳。

左边金暝照旧一身明黄色龙袍,虽然黄金面具遮面,可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右边金晖,则一身深紫色锦袍,上描流云花纹,唇角含笑,轻踏而来。

金暝与金晖,一个邪魅阴冷,一个温和谦恭,一冷一热的两种极端,跃然众前。

“恭迎皇上,太后!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众人齐齐跪地,高呼了三声万岁,皇上一行便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踏上了曲水亭。

“平身吧!”慵懒轻依了龙榻,待太后与金晖落座之后,金暝淡淡的挥挥手。

“谢皇上!”众人平身,各归原位。

柳芽也跟着众人坐回原位,头紧紧的垂着,不敢有半丝懈怠。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金暝淡笑一声,懒懒的抬了眼帘。

慕容启迪与皇甫南然均是一怔,慕容启迪立即起身奏道:“回禀皇上,今日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到席,不知道皇上……”

主角不到场,今天他精心设计的大戏可就唱不下去啦!

“朕忘记了,既然慕容大人提醒了,张英,那就前去请公主与太子前来吧!”金暝冷冷的挑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的眸光竟然瞥向了柳芽,只是柳芽坐的远,那清冷的眸光行到半道,就被几个搔首弄姿的嫔妃偷偷的拦截了去。

“是!”张英领旨前去,有太监再次安排了一个席榻在金晖之上,自然是为太子安排。

偏殿内,鲜于正在大发脾气,他挥手,将食物推倒在地上,杯盏皆碎。

“皇妹,我们千里迢迢而来,那金狼王不来迎接也罢,在他地界上遭劫,他竟然也不问半句。我们苦苦的等了半日,连个主事之人都未曾见过,更可恨的是,今晚是那金狼王朝太后寿诞,竟然没人邀请我们,皇妹,这口气你忍得下,本太子忍不下了!”鲜于气恼的开口。

端坐在黄花梨软椅之上,玉澈凝神静思的望着窗外一袭明月,素手轻支了下颌,浅笑回眸:“皇兄,你又何必着急,你听,寿诞并没有开始,也许皇上是有意让我们最后出场,毕竟我们前来是客,总不能让客等吧?”

“哼,你倒想得开,恐怕一会音乐齐鸣,我们二人还在此傻傻盼望呢!”鲜于冷哼一声,坐在圆椅上。

“皇兄,莫急,我倒认为,皇上这般做,更是让我安心!”凤眸浅回,玉澈抿唇而笑。

暗夜中那冷淡如明月,清新如绿芽的男子,若是急急来探她的容貌,她相反会失望太多。

“皇上有旨,恭请鲜奴国鲜于太子,玉澈公主前往曲水亭赴宴!”鲜于刚要开口,转身就见张英疾步进门来:“皇上有旨,太子,公主,请往曲水亭!”

玉澈起身,一袭白衣笑得端庄:“那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鲜于一怔,对玉澈的料事如神禁不住微翘了拇指。

张英带路,宫女执灯,两顶软轿停在琉璃宫外才停下。

玉澈不出软轿,细心的整理了身上素净却不失典雅的白色衣衫,抬首凝望那烫金琉璃宫三个大字,一种忐忑渐由心生。

身为皇室女子,婚姻大事自然不能自己做主,但是老天有眼,竟然让她遇上心仪之人,她这一行,虽是赌博,却也是迫不得已,但愿上天保佑,那金狼王正是自己的心上人!

“鲜奴国鲜于太子,鲜奴公主到!”

长裙曳地,衣衫逶迤,玉澈在烛光照耀下,缓缓踏上那大红的地毯,她的肌肤在火红的烛光下闪耀着仿佛水晶般无暇的光彩,五官更是精致美丽,宛如天上星辰般的双眸、挺翘的鼻梁、如雕像般的颧骨、玫瑰色的双颊、微翘的鼻尖、细致的下巴,以及水蜜桃般的绛唇,完美地镶嵌在心型的的脸蛋上。

慕容满意的望着水样柔美的女子,轻点颌首。

皇甫则微皱眉头。女子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柔美上几分,那么远月……他忧心忡忡的抬眸望了一下自己的心肝女儿,直觉心中微苦。

柳芽望着女子那模样。

“鲜于拜见皇上、太后!”鲜于行礼。

“玉澈拜见皇上、太后娘娘!”女子轻笑,将那高雅清冽的气质表现在那低沉深邃的嗓音上,宛如深山幽谷中的暮鼓晨钟,直接浸润到人的心里头去。

“是她?”柳芽闻声,惊讶抬眸,望到女子那娇美容颜之后,心忽的一沉。

玉澈郡主,原来她就是鲜奴公主!她转眸望向金暝,竟发现他也在瞧着自己,她一怔,立即低低的垂首。

玉澈行礼,见皇上并没有喊平身,也就将身子僵持着,并不起身。

“暝儿,暝儿!”太后低声轻唤了失神的金暝。

幽眸微转,金暝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玉澈,“平身吧!”

玉澈心中暗喜,抬眸,望见男子之时微微的一愣。

她没有平身也没有入座,只是怔怔的僵在那儿,她深深凝视着他,眼眸内闪动着陌生的光芒,许久之后,一个笑容,忽然在脸上浅浅绽开,有着绚丽般的凄楚,若流年光错般的炫目,如残翅的伤蝶,美轮美奂。

不是他,虽然皇上的面上带着黄金面具,她无法想象那面具之后的一张脸,可是……那一年率直披散而下的金发,那幽绿诡异的眼眸,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一颗心,猛地轻颤了!

“皇妹!”一旁的鲜于太子仿佛也察觉到了异样,他微挪了步子上前,轻扯了玉澈的衣袖。

“谢皇上!”女子低眉,面上的神情在一瞬间之后恢复平静,她站起身来,在张英的指引下入座,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紧紧的垂着螓首,贝齿咬疼了樱唇,她却麻木。

平生第一次,她有了得不到的东西!

金暝冷冷的望着玉澈,对于女子转瞬即逝的神情变化早已经了然于心,他抿唇一笑,不动声色,而是径直站起身来,跪立在太后的面前:“母后,今日是母后的五十大寿,暝儿率众臣祝母后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

皇帝一跪,众人皆跟着跪拜在地上,顿时鼓乐齐鸣,锣鼓震天,太后寿宴在阵阵鼓乐声与祝福声中拉开了帷幕。

宫女们低首,放下托盘,精美的食物与美酒顺流而下,众臣自己取饮,甚是方便。

曲水亭中,平日里难睹皇上玉颜的嫔妃们更是个个争强好胜,皆都纷纷登场,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你唱曲我弹琴,甚是热闹,拼命的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博皇上一笑。

金暝慢条斯理的独自斟饮着美酒,幽绿美眸却不时打量着玉澈,唇角升至一抹难测高深的弧度。

皇甫远月嫉妒的望着玉澈,然后再转眸望望金暝,银牙一咬,缓缓起身,冲着皇上与太后皆是一拜:“姑妈寿辰,月儿特意准备一曲舞艺,恭贺姑妈明月一池莲,钓渭纶日月长,不知道皇上,姑妈,可否恩准月儿献艺?”

太后会心一笑,缓缓点头。金暝则懒懒的挥挥手,一双幽眸没有离开玉澈半分。

远月一袭轻纱紫衣站立在亭台之上,对于金暝的冷淡,只能缓缓的垂下眼眸,一抹苦涩的笑泛起,神情既不甘心也迫不得已。

“月儿,好好的跳!”太后忙出言安慰。

远月抬眸笑笑,转到帘幕之后换装。

柳芽则一人枯坐在角落,慢慢的取用着食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势。猛然,她察觉到一抹炙热的眸光斜斜的扫射过来,她抬眸,一抹宛如蓝色大海一般澄明的眼眸撞入她的眼睑。是鲜于,他向她笑,缓缓的点头。

柳芽赶紧将头垂下,这时,只听一阵环佩叮当的响声,从河岸之上居然连着走出了八位容貌娇艳的舞姬,红烛磷光之中,那些没人漪光潋滟,罗袜香尘,一路衣袖轻飘,迤逦而来。换装红衣的月妃缓缓的走到众人中间,其中一人上前,将三串串银铃分系在她蛮腰与双手之上,她回首,缓缓的抬高双手,轻轻一拍,银铃声声,吸引了众人的心神。接下来,远月凌波缓步,顿时环佩叮当,甚是悦耳。

众人屏神静气,目不转睛的望着女子起舞,那红色妖娆的身段宛如浮云一般舞在曲水亭之上,或伸展或弯曲,那几十名舞女也随着女子的舞蹈而翩翩而起,或收或放,收放恰到好处。

金暝的目光从那声轻轻的银铃声响起之时便转到了远月的身上,红艳的薄唇紧紧的抿起来,幽绿的眸光绽放出一抹嗜血,随着女子越舞越快,男子的神色越来越冷酷无情,幽暗阴郁,他微倾了身子向前,手肘冷冷的支在下颌之上,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战栗的,充满邪恶的气息。

场内的气息突然变得压抑了,众人望着皇上的表情,不解出了何故,女子的舞蹈的美,没有任何的瑕疵,可是皇上的表情……猛然皇上阴郁一笑,唇角冷冷的上翘,露出一双白森森的牙齿。

众人不禁暗暗的为远月捏了一把冷汗,皇甫南然更是紧张的捏紧了双拳,死死的盯住皇上神情的变化,在皇上阴郁一笑之后,他的心猛然一沉。

这种笑容他太过于熟悉。

十年前皇上要围剿猎狼族之时,他这般笑过。

五年前,皇上要攻打鲜奴国之时,他这般笑过。

一年前,因为一老臣觐见,奏折之中带有妖孽两字,被满门抄斩之时,他这般笑过。

这是报复的笑,嗜血的笑!皇甫南然刚要起身,皇甫远月却素手一挥,声乐暂停,舞女齐齐的向后俯身,柳腰轻摆伏地,流光溢彩的舞衣拼凑成一朵美丽妖艳的花朵,那火一般的女子,急速的跃在空中,疾驰而起,越过舞女,踏到太后的面前,素手轻抬,白皙玉手之上竟然涌现出一只颜色鲜艳的寿桃,她高高的举起,捧到太后的面前:“姑妈,这是月儿远月殿之中亲手种植的桃子,虽然贫贱,处处可见,却是月儿的一番心意。”她垂眸,眸光之中闪过一抹狡黠。

那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宛如一根钢针一般刺痛了金暝的眼,他猛然站了起来,面上的肌肉仿佛都狠狠的抽搐了。

在女子冲到太后面前之后,皇甫南然也猛然站立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皇上的杀意从何而来。远月……这孩子她是在冒险啊!

然后心中窃喜的远月却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垂着螓首,一种喜悦从心中缓缓的散发出来,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从她舞起的的那一刻,皇上的眸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畔,她终于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完全的,全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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