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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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不哭-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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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申拉着我走到栏杆边,我才发现,茂盛的蔷薇丛旁还放着三盆歪歪斜斜的小雏菊。
齐申蹦蹦跳跳地拉我过去,“哲哲快看快看!”
小孩子再怎么聪明,说话还是有含含糊糊的,“哲哲”被他叫着像“哥哥”,又是那么乖巧的小孩,总让人不由得心软。
我本来就想让他叫我哥哥的,但我比他爸还大两岁,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大概是看出我眼睛里的惊讶,因为这几盆小雏菊实在被养得七零八落的,齐申的声音小了下去,“这,虽然不好看……但是,是我自己养的!”
我挑了挑眉,没想到齐小少爷还有这样的兴趣。

他像是怕我不信,瞪着大大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像齐冀,所以看着我时总有那么点儿动人心魄,“这是妈妈送给我的。她说以后我每长一岁,就要送我一盆小雏菊,所以这些花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连爸爸都不可以碰哦。”他像是想到什么而笑起来,拉着我指着刚刚棵小树,“还有那个树!那个也是妈妈在我一岁的时候种下的。”
我嘴上的笑容淡了。

我把他带到树荫下,从之前准备好的包里拿出水和毛巾,递给他。他说兴奋一阵子,大概也有些累了,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这样啊,我劝你还是找人帮忙吧,你的小雏菊养得可有些糟糕。” 
他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还是看出来。
他还太小了,所以有些情绪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他表面上待我客客气气,那是他的教养,实际上心里,大概还是把我当作那些因为他爸爸,所以对他也阿谀奉承的人。
这齐小少爷被教得实在好,也是在太聪明。上到张姨,下到普通的佣人,他都有礼有貌的,但是他身在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和普通孩子一样呢?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烈日之下,仿佛心里的一切的东西都会被阳光照透,留不得一点角落。
我对他说:“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ˉ﹃ˉ)口水





第21章 伪装
21伪装 

我一定从没说过齐冀刚遇我时的样子。
那时他大二,刚二十岁,青春却不青涩,因为受过严格的家教,比别的同龄人沉稳,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皮肤是最漂亮的奶白色,衬着鸦羽般的头发,因为家庭原因性格上似乎还带着一点儿不自信,整个人漂亮得过分。
哪怕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

我仗着年纪比他大,硬要他叫哥。那时我刚失恋,失得彻彻底底,知道没有一点可能从头再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类似自我放逐的情绪。经常去他打工的咖啡厅找他,不经意地调戏他几把。
那时他还会脸红。

但是有时我也会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同性恋,所以才装作那副样子吸引我,借给他了那几十万。说是我把他掰弯,可我们两个之间,难道真的全部错在于我?
我把这些想法说给老板听,老板回答到你终于脑子没浆糊糊住了,恭喜恭喜。
我也觉得。

所以就算面对这个只有四岁多的孩子,只要他姓齐,我也抱上了最大警惕,绝不轻易放下戒心。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你妈妈。”

所以才在老树旁说那样的话,又带我到你的“秘密基地”。又大概是觉得我是一个好人,或许是真的喜欢你的爸爸,可你只要你的妈妈和爸爸,不要其他任何人,所以说出那些话,希望我自己走掉。
那么小的孩子,竟也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

——

他应该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明白自己暴露了,表情立马变得警惕起来。
我却仿佛没看到,“你没有错的,每个小孩子都应该喜欢对自己好的亲人。”

可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接着问他:“那你妈妈喜欢你吗?”
他脸上有些疑惑和惊慌,可我仍用平淡的语气问他:“或者说,你的妈妈,像你喜欢她这样,喜欢你吗?”

 否则她为什么不直接来看你呢,作出“每年送一盆雏菊”这种多余的举动,与其说是“思念”,到不如说是给后来者心中插上一颗利刺。 
然而我并没有那么说,而是又丢下一颗炸弹。
 “还有你的爸爸呢?”

齐申张着嘴巴,似乎因为无法反驳,他的眼睛渐渐聚集着水汽,似乎眨一眨,就要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来。
 “你骗人。”他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我,像一头被咬伤的小兽,“你是个骗子,你说得都不对!我不要听你说!”
明明说着这么凶的话,眼睛却已经红得像只兔子,他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一不小心滑倒,但仍崭荆截铁地朝我吼:“你是坏人!”

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背后一声惊呼,“少爷!”
我回过头去,发现张姨在我身后不远处,正急冲冲地跑过来,把齐申护在了怀里。接着她冷冰冰地看着我,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厌恶和蔑视:“申先生,这件事我会向先生说的,请你好自为之。”
我惊讶得哑口无言。

——

然而晚上,我仍然手脚齐全地坐在饭桌旁,得到了张姨的一个恶狠狠地瞪眼。
她大概是已经像齐冀搞了状,但没想到什么事也没发生,终于要开始正视起我来。
连齐申看到我都很惊讶。
 而我视若无睹,仍然享受着味道极好的饭菜。

齐冀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回来。
那时我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走出来。他拾级而上,看到了我,眼睛定在了我有些松垮的浴袍上。
我看见了他的目光,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拦住他的脚步,“我们聊聊?”

我拿着两杯的牛奶进了他的书房。
早上放在小圆木桌上的书没有被收起来,仍然摆在那里。我走过去,把他们放回书架上。转过身时,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的身体微顿,接着恢复正常。

他坐在沙发上,领带解了一半,似乎有些疲倦。我也打断速战速决,但还是玩笑来开头,“啧,我在你家要混不下去了。”
他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看着我。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下午已经有人向他告了状。但他此时却完全没有一丝要质问我的意思,甚至也用玩笑似的口吻,“何必这么谦虚呢。”

他没说出来的意思是,你的手段向来多得层出不穷。
我仍然笑着,但是笑意淡了下来,“你说得没错。但那是,我用在喜欢的人身上的。”
我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一圈白白的印子,我一点一点地将它舔舐干净,“可现在,没有谁值得我这样做了。”

他一时间没说话。
 半晌,他突然语气肯定地开口:“你生气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脸有了一丝裂缝。
 “为什么生气呢?”他又问。
气氛似乎悄然变了个样儿。

我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所以说,他和我原来认识的差太多了。五年,比我们在一起还久,何况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难懂他。
我现在跟他说话,总有中以卵击石的感觉。 

 “该说的话我之前已经说清楚了,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我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赶紧离开,谁知刚到门口,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眼睛里似乎蕴着某种笑意,亮亮的望着我。
他看着我回头,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牛奶,还没拿呢。”

感觉进了狼窝。

——

气氛莫名其妙地暧昧了起来。

我心中却被他的不以为然激起一把火,“我确实很生气。”顺着他的话,我说了下去,“原来我的价值,就是帮你训训仆人,管教孩子。这么廉价,我怎么能不生气。”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快放手。”

然而他没有,甚至他的眼神都好像是在说“难道不是这样嘛”
我终于忍不住了,连着今天上午那些压在心底的情绪一起爆发,“你给我……”突然手上感到一股大力,我都来不及反应,只能任由他把我扯过去。
我被吻住了。

他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牢牢地锢着我的身体,让我不能动。他的舌头轻巧地描绘着我的唇型,却并不深入。
但这也是吻。

我先是极度的惊讶,接着漫天的怒火“噌”地就腾了起来。但是我又怎么挣脱不开,被急得脑子一糊,张开嘴唇把舌头探出去,拼命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我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乱搅一气,舔舐他的牙齿,磨蹭他的舌头。我不懂接吻,他更是似乎愣了半天,让我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正准备退出的时候,他突然用力地箍住我的后脑勺,灵巧又强势地卷住我受了惊吓的舌头。
我们来了一个很深的湿吻。

我这下被他吻得几乎要失去了意志,脑袋里缺氧,然而他似乎还不满足,唇从我的嘴唇,移到耳垂,再到脖子,似乎带着惩罚性质地咬了一口喉结,最后在我的锁骨上出流连忘返。
我真是后悔死了我穿着浴袍,被他很轻易地用手从宽敞的领口探了进去。
那一刻,我感觉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然而,在快要失去理智的那一刹那,我拼尽全力地推开了他。
但我只是推开了他,他的手仍然锢在我的腰上,眼睛亮得可怕,喘息声很重,我看到有汗滴从他光洁的额头上低落,以及下半身不可忽略的热源。
很性感。

我突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知道因为我现在的样子,所以这笑将会有多么动人,但我眼里是满满的讽刺。
 “差点忘了,原来我的‘价值’还有,跟你上床。”

他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他的眼睛里考试浮现出深沉的愤怒,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去。他松开了我的腰,我立马要跑,却被牢牢抓住手腕,连拖带拽地拖进了浴室。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
完蛋了。

我被粗暴地扯进浴室里,还没反应过来,浴袍就被扒掉了。我大概是从没见到他愤怒成这个样子,吓得一直往后退,没走几步屁股就顶着洗漱台,被他轻易地欺身上来。
他眼里是怒火,或者还有些其他什么复杂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诡异的笑,他甚至用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说得那么下贱,其实不过是勾引吧……很好,你赢了。”
他一只手攥住我撑在洗漱台上的手腕,整个身体严密地贴合。我眨眨眼睛,有些惊恐地感到下面的热度与力度,以及他手腕上的力量。
然而我嘴上还在激怒他。
 “确实,能让我这么下贱的,确实只有你了!”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眼中怒火更甚。他用手捏气我的下巴强势地撬开我的嘴唇,舌头仿佛有意识般的,在我的口腔里翻云覆雨,无所不为。同时身上传来奇妙般的触感,仿佛小电流般从四肢席卷到心脏。我的意识渐渐的再次离我远去,我仿佛飘在一片翻滚的海浪上,高高低低,无法自主沉浮。

 “……爸爸!呜呜呜爸爸,申申,梦到、被怪兽,吃掉了呜呜呜,爸爸……”
直到有什么声音传来。

我似乎感到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接着他沉重地喘了几口气,慢慢松开了我。我早就腿软了,他一松开我我就禁不住的往下掉,他连忙扶住我的腰身,似乎还轻笑了一声。
我回过神,脸迅速红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什么来着……齐申真的是个很聪明的男孩纸。





第22章 底线
22底线

最后是他先出去安抚齐申,我在浴室里待着平复心情。等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才捡起自己咸菜一样的浴袍胡乱穿好,快速回了房间,又洗了个澡。
 把浴袍直接扔进垃圾桶,我疲倦地爬上了床。
我今天真是太亏了。

——

接下来的三天,我除了三餐,几乎就没下过楼。张姨大概是觉得和我撕破脸了,总是横眉冷对的,连齐申这小孩子都满脸幼稚的警惕。
但都与我无关了。

我仍然搞不懂齐冀要把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但大概是发生了齐申那件事情,他开始允许我用手机,但实际上手机也没什么用处。我已经真正的,见识到他的强势,我并不敢和他硬碰硬。有一次我借故到小区的便利店里买东西,发现这别墅外一圈都是便衣保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我没敢打电话给小A,直接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我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老神在在的语调
:“喂,谁啊?”

 “是我,习哲。”大概是被关了四天,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语调,我的声音有了一丝变调。
 “啊,是你呀。”老板仿佛丝毫没有对我这个失踪四天的人打来电话而感到惊讶,“怎么样,度假度得还爽吗?”
 “什么?”我惊讶地握紧了手机,感觉有一瞬间目眩,“谁和你说我去度假的?”
难道齐冀真的事先做好了那么多准备,连老板都被骗过了?

 “哼。”他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点情绪,“和老情人住在别墅里 ,还是在博园那种地方,不就是在度假吗?”
 “……”
 “怎么,这是要精尽人亡了,才打电话来让我帮你买点儿药?!”
 “……” 

我听着电话里老板带着关心的讽刺,心情却慢慢好起来。
我不是一个人,我想。

 “我没事的,别担心。”我开口打断他的话,真诚地说:“谢谢。”
 “哼。”他大概自己也觉得训够了,接受了我的道歉。

我立马进入正题。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了解到,经过几番争取从医院开了证明,把景宣的官司拖到起码一个月以后,这个事情很进行的很顺利,同时钱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动静。我本来以为我是知道理由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于是我什么都没跟老板说。

然而在挂电话之前,老板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这个事情似乎有第三方人也在调查。”
我懂得他省略号里代表的是什么,但我并没有仔细回答他,“他不可能,没有理由的。”
 “这样么……”老板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老板,麻烦你帮我问一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哦?”他似乎有点来兴趣了。
我有些无语地摸摸额头,“你也认识的,林诗然,季伤的朋友。”
老板顿时有些懒洋洋的了,“诶,好吧。”说着突然又话锋一转,“这个手机,以后还能用吧?”
我愣了一下,“能。”
他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没有,“你多保重。”

——

张姨今天不在家里。
张姨似乎是齐申妈妈那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热衷于把齐冀身边的人赶走,我不过是撞枪口上了,却把枪口给撞瘪了。
这出戏真是好笑。

齐申大概还不知道这事,但对于家里没有了他最好的保护神和同伙,脸上总带上了一点儿装腔作势的脾气。我看着这小孩子也实在好玩,但也完全没有“我们和解吧叔叔不会害你的”的想法。
我终于决定下楼看电视打发时间,齐申就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恶狠狠地看着我。
这让我想起了某个的夜晚,他在书房的出现是否是巧合。

这小孩是个人精。我想。
然而还没等我看完一集“少年狄仁杰”,别墅里又来了客人。
这次有些奇怪了,是我的客人。

我是先听到外面有动静,本来就心不在焉,立马就被吸引过去。
再一听,又觉得这个声音耳熟。

 “同住一个小区……来串个门而已……怎么,要动手?我可带着……摄像头就在那里……”
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齐申一脸“我要好好看着你”,也跟着出来。

出了门,就能看到外面的铁门,有两个人站在门外,一个手上还抱着孩子。我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赶忙跑过去。

 “让他们进来吧,我认识的。”我跑过去,打开铁门,站在了保镖面前。
 “可是齐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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