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剑蝶]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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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剑蝶]归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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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领着掠羽正要上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等等。”
  老板不耐烦的转过身子,去打量着老人。
  “什么事?”
  “这个孩子,能否交给我?”
  “这。。。。。。”
  “我能保证他的安全,请贵国君不必担忧。”
  不待那老板做出相应的回答,掠羽就已经上前去,说明可以和老人走的意愿。
  老人牵着掠羽的手,到了一个草木房,里面走出来个健壮的青年,穿着的是壑国野荒军队特有的精甲,完全和掠羽本来想像普通的山野村夫不一样。
  青年没有穿上介胄,却也俨然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军旅生活多年的烈性。
  坐下来招呼掠羽和老人吃饭的时候,掠羽和青年黑色双眸打了个照面,掠羽却是感受到森森冷意。
  吃完饭后,青年叫老人出来商量事情。 
  “怎的还捡回来个孩子?”
  “这孩子不简单啊。”
  “不就是三公子么,有什么不简单的。”
  “你老友的孩子。还不简单?”
  “你。。。。。。确定?”
  “难道你看不出来?”
  “看来好友的麻烦要提前到来了。”
  “麻烦到来之前,你可得好生照顾着。”
  “怎么,有事?”
  “是啊,而且可能很久都不会再来了。”
  “你。。。。。。”
  “我可不像你老友那样老是让人担心。”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要小心些。”
  “败就败了吧,不过就是命一条。再说,这条命本来就该还他的。”
  “你是无牵挂之人,自然对这早已淡然。”
  “谁说无牵挂便该淡然了?”
  那青年听闻此言,竟是愣了一下,沉默许久。
  深夜的时候,掠羽怎么也睡不着,就起来简单重新理了下衣袍。轻手轻脚的出门去,呼吸了口外面的空气,忽然听到断断续续像是有二胡的声音传来。
  掠羽寻着乐曲传来的方向,前进。
  到了一处断崖前,虽然是夏日,崖口不时刮过的冷风劲道相当于冬日。掠羽没有多穿外衣,单薄的长衫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他一边搓手取暖一边走到了断崖前坐着的男子身边。他勉强透过天上投射下来的月光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是那名青年。
  青年像是注意到身边的掠羽,便停止了演奏。
  见青年起身,就要走,掠羽上前叫住了他。
  “你能不能。。。。。。当我的老师?”
  “理由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吾没法答应你。快要出征了,出征前,吾总是在这里拉二胡。”
  “为什么?”
  “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掠羽像是被青年的这一句话给吓到了,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吾叫贺归,未来的国君殿下,您应该知道吧?在这边对面的山头,破晓之时会有场战争。”
  掠羽摇了摇头。
  到贺归带他回去的路上,他还想着贺归对他的称呼,未来的国君殿下。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贺归指的方向会有战争,他不知道。贺归拉二胡就像苏应左战后对着不断堆起又烧为灰烬的尸体喝酒一样,那是和他们的兄弟走的路。
  谁都不知道能否在战场上活下来,就如同他的大哥。
  贺归打完仗,拖着条被敌军将领利剑伤到筋骨的腿回到草木房时,不见了掠羽。
  桌上留了封信,大致交代了掠羽要回宫的事情,还有希望贺归能当他的老师。贺归重重的坐在床沿边上,给自己的伤腿包扎,而后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
  壑国边境,平南
  “这里是边境了,应该较为安全。”
  “既然说是应该,便还不能放松警戒。”
  剑子听得出,龙宿像是在害怕些什么。音色和那晚一样,带着些颤抖。
  “好友,到此地,吾们便分手吧。”
  闻此言,龙宿只是摊开了手中的折扇,看向偶有飞鸟的天际。天上的云被分得很开,一块块堆在一起,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想起之前,剑子瞒着自己让慕容封宜假扮成他,而他本人却和贺归谈话的事情,龙宿只觉得好笑。
  难道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能解开他的结吗?
  他心内曾这样问过自己,最终仍是没有答案。
  秋风微凉,拂过两人的脸庞。
  各自沉默。
  晌午时,重新找了家旅店住下。
  屋檐上方不时有乌鸦飞过,偶尔有的会叫上几声。那时候的人们认为乌鸦是太阳的象征,大概还是因为自先辈传下来关于开国之君的流言。
  虽然剑子那样说,但还是给龙宿留下了彼此联络的方式。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处间,没有往日似调情的言语,没有说不完的话题,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沉默。
  第二天清晨,剑子就撤了客房,没有给龙宿留一封书信。那天,龙宿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推开纱窗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过后,视线逗留在人群里的身影上。向来波澜不惊睥睨天下的眸子,开始闪动,渐渐流露出了温和。
  终是叹了一口气:“罢了,汝总是这样。”
  身后的仙凤听着龙宿这么说着,想要上前去说些宽慰的话语,话到嘴边,竟似有人掐住了锁喉,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在龙宿还站在窗口看得出神的时候,去准备了早饭和茶水。而龙宿像是有感应般的,在仙凤准备好的同时,往桌前走去。
  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拉出椅子后,站了会儿,龙宿才坐下吃饭。
  饭后,龙宿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叫仙凤看得有些发懵。
  这时,茶炉上茶盖子已经被烧的滚烫的水滚了又滚,壶盖发出阵阵响声,突然一个啼鸣从窗口传来,龙宿则微微一笑。
  仙凤见状,想来应该是剑子给龙宿稍来的信息,就急忙将绑缚于白鸟腿上的纸条取下来。上前去递给龙宿。
  所以,剑子先生是假装和主人不和的。
  仙凤隐约猜到了几分,倒也松了口气。
  贺归与苏应左,两人成长的环境,都靠近川北之地,生得性格却截然不同。
  贺归对事情多了些果断决绝,苏应左虽然有手段却是个悲悯随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小没有得到那么多本应有的事情,反而叫他学了些隐忍。
  掠羽的性子,大抵还是受了些贺归的影响。
  但从他骨血里还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和苏应左相似的地方。
  在掠羽终于得到国君的同意,让贺归当他的老师后,一次贺归问他,那个位子这么多人倾了所有,甚至是自己的命,他们最后得到了什么?
  而掠羽的回答着实叫贺归震惊了一把。
  掠羽说:“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个位子呢?”
  看着贺归许久都没说话,掠羽只是寻了个临近树荫的地方,想要摘树上新结的果实。手刚伸出去,就被贺归重重的打了一下。
  掠羽从来没被人打过,贺归是第一人。
  “怎的也不看看是什么果子,便要吃?出事了,还得吾担责。”
  “吾出事,难道不该是你担责么?”
  “闭嘴!叫师尊。”说着,贺归一个拳头砸向掠羽的脑袋。
  掠羽一边下意识的捂着头,一边轻轻叫了声:“师尊。”
  “难得啊,还能看到兄长这幅模样。”
  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么直白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显得有些突兀。
  说实话,被弟弟看自己的笑话,这种感觉很不好。
  至少掠羽是这么认为的。
  贺归出身武将世家,但到他这代硬生生改成了医生。不过他本身也有底子在身,直到贺老不幸逝世,贺归不得已为了老母和一家子门客才接下了将军的职位。
  “你来做什么?”
  不等剑子回答,就听到贺归又训斥道:“为兄要有为兄的样子!”
  剑子也知道这实在很为难,毕竟之前,他们除了在公主的肚子里见过面之外,各自长大后才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而今天,才是正式的。
  “贺先生。”
  贺归听到剑子在叫他,却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径直离开了。
  “正式拜访,怎的也不带些东西?”
  剑子回答毫不对问题,而是笑着说:“这话若是叫贺先生听到,定又是番好骂了。”
  “是想换他的。。。。。。”
  “如果能换得,吾也不必亲自来了。”
  “不准打断吾说话!”
  “好。长兄为大,您先说。”
  “用尊称说得吾是有多老。”
  “既然为大,自然该是用尊称的。”
  这么连番同剑子斗嘴下来,掠羽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本来要说什么了。只好喝茶显出自己没有忘记的样子,更是暗暗在心里给龙宿竖了个大拇指。
  “主人,这样让先生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伊的事情,从来都是不由分说的斩无私啊。”
  “主人。。。。。。”
  “那个白团子,算是长进了。吾又怎么能让他一人独占风骚呢。”
  2016。02。29

  ☆、Chapter11  狭渊谷(上阙)

  龙剑/剑蝶/三鲜友情
  “主人的意思是,要找佛剑分说?”
  仙凤一边叫人收拾餐盘,一边问道。
  而彼时穆仙凤口中的主人——疏楼龙宿的目光则停滞在面前的棋盘上,黑棋将白棋所有的路都围死,根本不可能只吃掉黑棋一颗棋子,杀出一条路来。凤目在扇子半掩之下,笑意中更添利锐。
  那时候,有一个人,也是同样的棋局,却只落一白子,破了他黑子所有的围杀。
  但,佛剑说,他不会下棋。
  龙宿心里清楚,若是佛剑来,也是一样的结局。不过,那人下棋的样子当真是慵懒得可以,一手撑着腮帮子,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落子时没有半分思索,竟直接叫他认输。
  佛剑其实很好找,准确点来说,是完全不用找。直接捎信一封,说明来由,佛剑就立刻启程,准时准到正正好好掐点到约定的地点。
  龙宿将目光慢慢移到窗外落下的树叶上,手中的折扇收好,道:“凤儿,给吾换身衣服,去不解岩。”
  “是。”穆仙凤乖巧的退了出去,轻轻将房门掩上。
  腰间没了逆刃的剑无极,坐在一棵半黄半青的树下,看着给自己的书信。
  耳边偶有的风声,带动了树梢上危危干枯的树叶,不安分的随着风在空中摆动着划了几圈后落进了剑无极的视线里。
  少年稍微舒展了一下久坐的筋骨,他感到腿有些发麻而无法站立。将双目呆滞的望向一枝光秃秃的树梢上。粉衣少女额前刘海的金色蝴蝶发饰映入正在发呆的少年的眼帘,当时,四目相对,少年却是难得没有说话。
  凤蝶耐不住好性子,对着望着天发呆的剑无极说道:“我担心主人,还是快走吧,别发呆了。”
  说着,手在剑无极的面前晃了晃,少年却伸手上前握住。
  “能不能留点时间给我。”
  凤蝶不作言语,剑无极见状,收了手。又将怀中的信妥帖放在衣服里,想按上剑鞘却忘了逆刃早已被凤蝶没收,只好装模作样的摸摸脑袋,走在前面,半回过头对身后仍在低头发愣的凤蝶道:“快走啦。我那个无缘的丈人爸要等不住了。”
  后头凤蝶没有应声,而是漠然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壑国边境,平南
  掠羽一身黑衫外套着狐裘,衣领几乎要包裹住整个脖子,明明才是刚入秋不久,尚有反复的气候。掠羽这一打扮,不免让人见了多少有些诧异。
  剑子覆手这么打量着掠羽,却没有要开口打破沉静的意思。
  “少时大病,免不得落下病根。”
  话音刚落,见掠羽像是想起什么,便示意剑子跟上他,两人往边境更深入的山谷里去。山谷口阴风阵阵,谷口外面仅有一块大石下面压着几根不粗不细的木头。木头上面像是被人处理过缠上了棉布,可以随时将之拾起照明使用。
  那大石上面,暗红色的字在灰尘上面依旧分明,隐隐约约可以大致分辨出来,上面刻有三字:狭渊谷。刻的力道不是很大,因此印记不深,大概是有些年岁的缘故,字有些笔划已然开始被消磨。
  掠羽十分轻松的从大石下面取出两根木头,再用打火石点上了火,而后将其中一根递给剑子。
  道者接过后,这么举在半空中。和掠羽两人一起并排走进山谷更深入一点的地方。
  山谷的走势很奇怪,谷口开始是十分宽阔的,到后面变得狭窄得只能一个人通过,而后又开始变得宽阔起来。山谷内中更不时有冷风从不知名的某处吹进来,使得寒意笼罩全身。手中的火把的火也随之不规则的舞动着。掠羽走到一块岩壁前突然住了脚步,他将火把的光亮往岩壁上照去,尽可能的看清楚那岩壁上面的痕迹。岩壁像是天然形成的,但上面却又利刃在上面留下切割的痕迹,十分深入。应是之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这么一想,剑子往四下看去,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群将士围住了。在仔细一看,竟是些骷髅。
  “这边过去,就是殇峪城。你还记得那里吧。”
  “比起这个。。。。。。你是怎么能活这么长久的?”
  “那你得先回答我,我之前问你的问题。”
  “很简单嘛。掠羽没有对外宣称自己已然继位,仍旧是世子监国。既然外人不知道,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清楚的,只有本人——也就是你。”
  “叫吾兄长。”
  对面的道者竟毫不犹豫的就叫了声:“兄长。”
  深褐色双眸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掠羽将手放在岩壁上一块被打磨平整的圆盘上,轻轻一转。
  门应声而开。
  通道尽处立着的石像,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脸。
  石像的双目像是刻意被刻得格外深入,让那双本就怒目睁大的双眼显得更加可怖。
  终于走到了尽头。
  光线格外刺眼的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像是补偿他们在谷中昏暗的光线。
  剑子却看着那尊石像,久久不能自已。
  那是苏应左。
  “公父重病卧床后,吾便叫人在这儿立了尊石像,算是吾最后一点补偿吧。”
  “前国君没意见?”
  “吾都掌握所有权利了,也不敢有意见。”
  “你知道。。。。。。是谁把你逼到那个地步的吗?”
  “我知道,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能去违背吗?不能。既然如此,吾就不能冒险。”
  一贯柔和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多了些感慨:“辛苦了。”
  剑子这句话,倒叫掠羽听得有些漠然。
  壑国都城,丹阳
  壑国的都城正好和边境反过来,人烟稀少。一名□□胸膛的僧者身后背着把重剑,走在街路上。僧者身旁还有名孩童跟着。
  迎面来了位锦衣绸缎的儒生。那儒生身后跟着位穿红衣的女子,见到僧者后,上前去简单行了礼。
  “佛剑吾友,许久不见了。”
  “嗯。”
  僧者身旁形似人猿的孩童,慢慢退到了僧者的身后。
  “这是剑子要吾交与汝的,得抓紧时间,伊不能久等。”
  “出了什么事?”
  “吾们到前面的客栈详谈吧。”
  “好。”
  孩童十分害怕的扯着僧者的衣摆,儒生则将手中的折扇收起,堪堪俯下身子。送了个扇坠给孩子。
  那孩童生得模样有九成九与佛剑神似。
  收了龙宿的见面礼,自然不能再过多害怕了。圆儿开始把玩着那枚扇坠。
  “好友,许久不见了。”
  对面的剑子远远的对着两人打招呼。
  “剑子叔叔!”
  圆儿一边这么叫着,一边往剑子怀中跑去。
  “圆儿又重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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