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姑姑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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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姑姑在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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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地眯着眼,拥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林清微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右手小指上的那枚墨玉指环:“本宫可没什么心思,不过是瞧着贾王氏那样子嚣张不大顺眼罢了,论理,贾元春不过是小小贵人,荣国府还真当是什么了不得的靠山了!”说罢,闷哼一声。

青衣苦笑着瞧着自家主子这难得孩子气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为那位皇帝陛下默默地祈福,希望主子这迁怒不要持续地太久吧……

“姑娘,紫苏姑姑”,雪雁的声音远远地便传了进来,紫苏眉头一皱:“这雪雁,怎么还是如此冒冒失失的?”便要出声斥责。

雪雁上气不接下气地小跑了进来,顾不得喘气,带了些惊慌:“公主殿下亲自过来了!”

公主?紫苏也是一愣,想了想明白了什么,忙转身吩咐雪鹃雪凫二人:“快些为姑娘着衣,想来公主殿下每年都是先入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后,再启程前往灵云山,这个时辰过来,必定是要领着姑娘一起进宫的!”

此时,贾母正领着宁荣二府女眷并着邢夫人王熙凤等人一并出迎,林清微瞧着眼前这一片珠翠琳琅,有些不耐地挥挥手:“都起来吧,不过是顺便接玉儿一起入宫的,原也不想惊扰你们!”

贾母缓缓起身,身后便是邢夫人与宁国府贾珍之妻尤氏,林清微觑眼看去,王夫人反倒在后面,她笑道:“这不是贾将军的夫人么?说起来,本宫曾与你有一面之缘呢!”

自打搬出了荣国府自立门户,邢夫人成了当家夫人,贾赦也并不像以往那般荒诞,她腰板也挺直了不少,闻言,稍稍上前躬身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当日多亏了公主相助,妾身与外子感激不尽!”

贾母年纪大了,如今荣国府主事的还是王夫人,因此,林清微遣了赤云去卧雪院瞧瞧,留下邢夫人王熙凤并着迎春到花厅说话儿。

“这便是贵府的大姑娘了吧!”林清微上下打量着坐在邢夫人身旁的迎春,笑着赞道:“果然淑静娴德,夫人教养得好啊!不知芳名是——”她这话确实真心实意,迎春自从被记在邢夫人名下成为嫡女,无论是身边伺候的人还是教养比之从前都精细不少,外面看来大家千金的气度已然是有了。

邢夫人心中一喜,忙低头谦虚道:“小女名唤贾玫,乳名迎春,承公主赞赏,不过蒲柳之姿罢了!”

林清微取下左腕上的缠丝红玛瑙手镯,招迎春上前来,塞在她手里:“瞧见这些娇娇嫩嫩的花骨朵儿似的小姑娘,我心里就喜欢得慌,这小东西便拿去戴着玩吧!”

迎春不卑不亢地蹲了蹲身子:“多谢公主殿下赏赐!”便退回了邢夫人身后。

“啧啧,这便是夫人的儿媳妇了吧!真是个美人儿——”林清微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王熙凤:“约莫快有五个月了吧!”

瞧着上座的林清微宛如二八少女一般的容色,王熙凤不由得呆了呆,正欲起身来行礼,便被林清微手势止住,她便仍呆在椅子上面,闻言,脸上浮起一片柔和温情:“禀公主,如今已经四个月了!”

正闲谈着,便见门外一行人转了进来,正是林黛玉。

引着林黛玉见过邢夫人几人,面对如来时一般的送驾人群,林清微轻轻地笑着,浅浅的笑涡甜润,莹白如玉的手指温柔地抚弄着林黛玉的头顶,话中却满是锋芒:“说起来,前两日听闻竟有人敢指责我长公主府的教养,本宫真真是心中不悦;玉儿这孩子素来乖巧小心,还望老夫人好好地‘照看’着她,莫要叫她受了委屈才好啊!”

听了这话,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唯有贾母隐秘中狠狠地瞪了王夫人一眼,身上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忙点头称是,陪着笑道:“公主言重了,玉儿自然是乖巧懂事,规矩也是一等一的好,平日里又孝顺,老身哪里舍得叫她受委屈哟!”

“如此甚好!”林清微点点头,低头对上林黛玉那双酷似自己的眸子:“玉儿,还不与你外祖母告别!”

林黛玉听着林清微与贾母两人之间的对话,咬着唇一定是紫苏姐姐告诉姑姑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她抬起脸来,正对上林清微眼中的疼爱宠纵,忍住鼻头的酸意,点点头垂下眼帘,上前对着贾母福身道别,便随着林清微上了马车。

看着那消失在马车帘子后面的小小身影,突然之间,贾母一阵恍惚。

☆、灵云山把酒登高处

宽大而精美的马车中,太后端着一只汝窑天青色莲花盏,慢条斯理地拨开茶水上面三两片茶叶:“听说今儿早上,微儿跑去荣国府捣乱去了?”

林清微倚着大红色绣云龙捧寿纹样的靠背,闻言,朝着太后眨眨眼,抿着嘴微微一笑:“哪里是捣乱?微儿只不过是去教导教导他们什么才叫做待客之道罢了!”捏起旁边小几上大荷叶式水晶盘子里一粒紫莹莹的葡萄塞进口中,吐出皮和籽儿,眼角微微一挑,妩媚的笑眼里满是得意,动手剥了葡萄皮送至太后嘴旁:“贾老夫人这一茬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瞧着玉儿的神色,对贾家可算是死了心了!”

咽下晶莹的果肉,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你呀!这些年脾气一点儿没变!还是这样吃不得亏!”说着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撇开这个话题,林清微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今儿我和子肃约好了一起在凌云台上饮酒!琛儿和南儿也一并随着他过来呢——”

听了她的话,太后有些疑惑:“微儿倒是挺喜欢子肃的那个养子的,母后还没见过那个孩子,怎么样?“

林清微点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子肃的眼光真是不差,中秋的时候那孩子不是随着琛儿一起来微儿府上呆了几天么?看着冷冷的,年纪虽不大,是个心性颇坚之人,才学武艺都算上佳了!”神秘地笑了,凑到太后身旁:“您今儿便帮微儿长长眼,做我侄女婿怎么样?”

怔了片刻,太后笑逐颜开:“听微儿这话,现在便打上主意了?母后对这孩子很是好奇呢,能叫微儿看上的孩子想来也是个好的!”

虽说灵云山并不算高,然太后毕竟已是四十余岁之人,经不得劳累,乘了轿子上去,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山顶上。

灵云山上有一宝音寺,因着在郊外,路程远些,因此香火不盛,然而其间主持空莘却佛法精深,品行高洁,因此林清微每年过来必会进大殿烧香,与这位空莘大师交情颇好。

“一年未见,公主身上的气息更强了许多呢!”空莘大师迎上前来,对着林清微先吟一声佛号,方才向着太后合掌行礼。

太后并不以为忤,她亦曾与这位主持交谈,明白他的脾气,因此只是合掌还礼,便先行进了大殿。

“这位小姐是——”空莘有些讶异地看着林清微左手牵着的林黛玉,掐指默念一番,对着她笑了笑,旋即看向林清微:“公主果然是气运命数非常之人,如此弱质的木灵之气都能弥补得上!”

挑起眉头,林清微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林黛玉,而后轻轻地摇摇头:“大师如今说话时越发地高深了呢!什么木灵之气我是不明白的,这是我的侄女儿,林家的嫡小姐!”

空莘含笑点点头:“公主说的是,这位乃是林家的嫡小姐呢!”

拜了佛烧了香后,一行人便直往凌云台而去。凌云台上早早便设下了大紫檀雕螭护屏矮足短榻,一应靠背引枕皮褥俱全,又在榻上如家常一般搁了轻巧的海棠式洋漆小几,上面摆了酒水点心。

山上风大,太后便揽着林黛玉坐在榻上,瞧着美人靠那边林清微与叶子肃隔着石桌相对而坐,徒林琛与叶泽南也各自坐在两人身旁。

只闻得林清微满是感怀的笑声:“这样在凌云台上相对而饮酒,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了!”

往年叶子肃做徒嘉景伴读的时候也是常在太后身前的,因此并不拘束,闻她此言,起身负手,站在栏杆前,看着远处天际的灰蓝色,轻轻叹了口气:“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当年轻狂,如今沧桑历经,方才知晓前人所言滋味——”转身端起桌上琥珀杯,一饮而尽。

“真真是牛饮,白白糟蹋了我的梅花酒!”林清微打心里不愿见到好友如斯伤颓形状,打着岔:“母后今日亦在此,少说那些叫人心底悲凉的话来!再说了,如今咱们都是有子之人了,你呀,只管好好地教你的书便罢!”端着自己的酒盏,遥遥对着太后一敬。

叶子肃看着林清微,她搁下酒盏,正抚着徒林琛的头顶,满是疼爱;他心里一叹,当初冠绝京城、惊采绝艳的文卿公主,如今却只为了一人寂寂……眺望着远方,叶子肃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林清微垂下眼帘,片刻时间抬头又是笑靥如花:“此处风景高远,若是有丝竹声,想来饮酒更是别有一番情致吧!”

太后书香门第出身,当年亦是才学蕴秀之人,因此得了先皇高看一眼。听了林清微的话,她思虑片刻,点点头:“微儿说的不错哩,在这高台之上,倒也有趣儿!”四下里环顾一周,笑着点了一人出来:“子肃方才作叹息之音,罚你来吹一曲!”又点着林清微:“即是微儿提出来的,便由你与子肃合奏吧!”

林清微摇摇头笑道:“不想还是叫母后给拎了出来!如此,青衣,去将我的绿桐琴取来!”她但凡出门赏景,必然会带着自己的七弦琴,因此乐器并不麻烦;她朝叶子肃抛了个眼神过去:“便叫我看看,子肃的技艺可有益进吧!”

叶子肃从贴身长随手中接过紫竹箫,深吸一口气,凑到唇旁。

谁能听欸乃,欸乃感人情,不怨波深水清,空羡江月明,晓汲清湘燃楚竹,回看岩上无心云相逐。恰似如镜般的水面层层婆娑细纹,时而有一两尾小鱼儿打出了几圈涟漪,婉转如清歌曼妙;下一刻却又宛如清风过涧,溪泉泠泠淙淙,淋漓如水花偶溅裙裾,落在山涧中长着青苔的湿滑山石上,无声无息地滑了过去,空旷的山野之间,小舟从此逝,难述轻踪,幽幽远远地,又近在咫尺……

一曲尽,悠悠然余音仍在山间荡漾着,太后情不自禁的拍掌称道:“竟叫人心里不由得便显出一幅画儿来了”,太后眼中满是向往欣羡之色:“江海寄余生,倒也是难得的好归处……”

将自己从方才的意境中放空出来,林清微听着太后这样说,笑道:“母后可满意?不过,可不能总叫微儿来吧!”

“那你说说,难不成要母后也来弹琴奏笛么?”太后佯怒瞪了她一眼。

林清微嘻嘻一笑,招手唤来站在台子边上的青衣:“青衣嗓子极好,当初微儿还特意请了秦大家来教导她,也算是出师了的。不如,便让青衣唱几段应景儿的南吕《干荷叶》,如何?”

“她们几个是有福的!”太后瞅了瞅站在林清微身后的青衣,女儿身边这几个丫鬟自己是知道的,乃是先皇亲自挑了与林清微伺候的,各有所长;不过,请曲艺大家来教导丫鬟,恐怕也就只有自己这女儿才做得出来。

青衣福身点头应下,与平日里不同的声音细细幽幽的,宛若秋风中檐下的铜铃叮当。

“干荷叶,色苍苍,老柄风摇荡。减了清香,越添黄。都因昨夜一场霜,寂寞在秋江……”

——————————僧道二人组出场的分割线君——————————

“空莘,吾等来可不是为了品茶的!”

癞头和尚不耐地看着面前一袭袈裟眉目低垂的空莘,与跛足道人对视一眼:“为何今日绛珠仙子已经在大殿之外,你却未将她领进来!可别忘了,此事若是弄不好,那一杆子的风流冤家可怎么安排哦——”

空莘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霎时间又恢复了之前平和的模样,他边动手将自己面前的茶盏斟满,边道:“二位道友何须如此慌张?难道之前去往姑苏林家没有发现么?”

想起之前在林如海家中所见的场景,癞头和尚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按理说林如海当是孤老绝嗣的命数,绛珠仙子这一世也该是泪尽而亡,谁想前往林府之时,那新生的男丁气数却是十分旺盛!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跛足道人亦是哀叹一声,他与癞头和尚两人为了神瑛思凡绛珠还泪之事奔跑多年,可如今不过一夕之间,之前安排好的事情竟全数变了样子;此事偏生又关系到二人的修为,实在是不担心也难啊!

摇摇头,空莘不赞同地看着僧道二人愁眉苦脸的模样:“二位竟没有发现这其中当今文卿长公主插的手么?”

“这皇家之事,哪里是我等能推算出来的?我等只知绛珠仙子身上的木灵之气确乎是比之出生之时要浓重许多,而神瑛侍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后来又去弄那薄命司甄家英莲的事情,哪里有空闲去问这些!”癞头和尚苦着脸。

跛足道人却若有所思地问道:“道友提起文卿长公主,莫非——”

空莘指着窗外凌云台的方向,此时尚可隐隐听见丝丝缕缕的琴箫之声:“文卿长公主乃是林如海的幼妹,绛珠仙子的嫡亲姑姑,如今绛珠仙子和林家小公子都教养在她的身边;她的命格奇特,吾尚且不能演算出她的来处,加上她身上的皇家龙气更是纯金色,已经与天子堪比……”

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皆是瞠目结舌,可真是麻烦了,一旦扯上了皇家,便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也不能轻易作为,何况听起来,这位长公主说不定还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空莘叹了口气,念了声佛号:“二位道友何必为了此事而大费周章呢?说起来,太虚幻境之事原也与我等无甚挂碍,不过是当初一点儿人情,拿其他事情了却因果也就是了!”

话说得轻松,僧道二人相对苦笑着,因果岂是简单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努力地制作了封面,将就着看吧~~~~爪残党不解释啊~~~~

明天就要苦逼地开始上课,晚上一直到9点钟才结束~~~~

所以,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是要靠挤的呀!!!决定午睡什么的离我远远的吧!

求安慰求虎摸求鼓励!!!~~~~

☆、番外   杏花疏影里,二十余年如一梦

红粉倾城,戎马倥偬,殊勋盖世间。

定国公主秦微,堪称当世传奇,短短二十五载的年岁里,以一介弱质女流,北上破胡虏来侵,南下克苗夷于蛮瘴之地,最后,在女子最美好的时光里,悄无声息地逝去。

然而曾经的定国公主秦微,只是越朝广康帝后宫之中一个失宠妃子的女儿,便连名字,都是由她的母妃取的。何为微?谨小慎微,微乎其微,虽然为广康帝先后诞下了一双儿女,可是这位妃子却始终是战战兢兢,后来更因被宫人怠慢产后失调,连秦微胞弟秦许的满月宴都没有撑下去便去世了。

广康帝后宫群芳争奇斗艳,出色的孩子也并很多,因此对着这两个不熟悉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怜爱之情;也多亏如此,宫中那些受宠的妃子对这一双姐弟并不怎么看上眼,秦微带着胞弟在深宫之中虽度日艰难,却也能勉勉强强过活,没有如其他早夭的兄弟姐妹一般莫名殇亡。

好容易长到秦许可以启蒙入学的年纪,虽说姐弟两人并不受重视,但是皇室宗谱中还是有他们的名字在册的。因此,读书习字倒是不成问题,秦许也是机灵懂事的,在御书房中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然而秦微的教养却是麻烦事儿,宫中高明的教习姑姑不多,都被拢在得宠的公主身边,秦微只能借由弟弟秦许读书的机会,随着他温习功课来认字。

平静的生活总是不长,转眼之间,两年过去,秦微已经快到十岁。姐弟二人长相皆是酷似那位早逝的母妃,温婉娴静,骨子里透着一股楚楚生怜的味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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