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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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之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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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种情况,占据主动方的还是石霂。待楚离的心情好还是坏,始终都是石霂自己的事情。倘若她这时候再逼近一步,谁知道楚离会是什么反应。石霂暗自扶额,唇角却是噙了笑意。她打算让楚离自己靠过来。
    石霂一点都不担心旁人——诸如渠迪或者别的什么人,对楚离能有什么诱惑力。楚离这个人,心性确实凉薄,而且执拗。不是她想要的,靠得越近就越适得其反。而且,楚离根本对七情六欲持摒弃态度,她禁|欲,也不愿意多用情。对于楚离来说,独宠一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直要的都是泛爱天下。然而连楚离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实却是,她一直以来待石霂都是与众不同的。
    国师大人便是这样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思想极为超脱,独立万物之上;另一方面身体却还在红尘中,承受着种种诱惑。她处理现实的能力远远达不到她思想的高度。其实不止楚离,什么人不是这样呢?石霂也是做出来的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明。
    修行,就是在不断追求思想高度的过程中,让身体也能跟上思想的脚步。可惜这才是最难的。思想远在天边,身体永远都在泥土中。这之间的差距,便是终其一生也难达到。毕竟思想不受束缚,可身体永远被各种各样的庞杂之物捆绑着。
    楚离还不知道石霂暗自的决定,她虽然有些惧怕那种情绪,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愿意亲近石霂。石霂冷眼旁观,看她在那儿既想靠近又强迫自己控制这种渴望。石霂有时候会使坏,楚离正左右摇摆脸上写满不知所措时,她忽然哎呦一声,或者轻叹一声,楚离保准会嗖一下就凑过来了。
    每次这样,石霂都心中暗笑。她本来切开就是黑的,看她的小师妹搁那为了她神思不安,石霂心里很舒坦。
    一路上,渠迪都看楚离心不在焉,眼神没隔一会儿就往石霂那瞟,身子扭动的那个趋势很明显就是时刻准备着冲到石霂身边去,可石霂没动静的话,楚离是绝不会动的。
    自从楚离那天将她从墨庄接走,头一次主动说要寻找长生不老之术的时候开始,这已经半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楚离就一直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渠迪快看不下去了,“国师!”她猛地放下茶盏,“咚”一声,楚离吓了一跳,“怎么了?”
    渠迪眼神复杂地扫她一眼,“你要是想去找石姐姐,就直接过去。再动来动去,客栈的凳子都要被你坐坏了。”
    楚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没有想找她的。我找她干什么。”她连忙收回眼神,不再看另一桌的石霂、珠儿、公输定三人。
    此次出行,他们一共五个人,目的地是三绝顶。因为听说三绝顶上灵气充沛,楚离就想去那里看看。她固然听进了石霂的话,然而未曾亲眼见过,多少心中还是有些怀疑。正巧这次听人说,位于泰山之巅的三绝顶是传闻中的通灵之地,通过三绝顶试炼的人,便能超脱凡体步入化境。说的如此神奇,楚离焉有不去之理。
    渠迪好笑地看她一眼。已经二十岁的国师大人突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扑面而来的少女心事几乎让渠迪受不了的想打她。
    一旁的珠儿疑惑地问石霂,“师姐,楚姐姐怎么了?”
    石霂面带笑意还没说话,公输定就皱紧眉头开了口,“国师大人是不是不舒服?”
    石霂忍俊不禁,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楚离,“离儿,你要是不舒服待会儿我陪你去抓药。”
    “……”楚离黑了脸,“我又不是你!”她耸了耸鼻子,哼一声扭头不看石霂。
    石霂好整以暇地看她在那闹别扭,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要是真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
    楚离有些不自在,扭来扭去的哼哼,“怎么会,我身体可好呢!”
    石霂看着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她的小师妹原来是个多么洒脱无牵无挂的人哟,这会儿忸怩不安,虽说全是因为石霂,可这份情意也确实甜中带涩。石霂有些担心,她忸怩到最后会变成那日山顶时说的那番话。所以她也不敢全然放任楚离自己琢磨,时不时敲打下,嗯,石霂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有意不着痕迹地撩拨她引诱她的。
    于是在楚离身边坐定,望着侧脸对着她的楚离,石霂给她敛了敛发丝,“有些心事要是实在想不通,就不必强逼着自己硬想。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就好。”她还是不舍得让楚离这样为难。
    楚离僵了僵,转头望着石霂,动动唇却没能说出话来。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趴在了石霂肩头,环住她腰肢——是的,国师大人就是这么口嫌体正直,抑制不住地想亲近石霂。她说,“师姐,我好像确实病了。”
    “……”石霂好笑又无奈地捏了捏她耳朵,“那带你去抓药?”
    楚离小声嘟囔了一句,“吃人的病。”
    “什么?”石霂没听清。
    “想吃掉你。”楚离又口齿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可偏偏这句让石霂听懂了……师姐大人一噎,再没能问出话来,随即一张脸红了个透。
    楚离以为她没听到,就撇撇嘴松开了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一脸不悦,还恶人先告状。
    石霂螓首微垂,侧过脸去不让楚离看到她表情,只低声道,“有病就吃药。”
    “治不好啦!”楚离烦躁地站起来,对石霂道,“我要死了!”
    石霂无奈地看她发疯,起身走开不搭理她。
    倒是渠迪,一张脸上表情可谓是五颜六色极为丰富。她敲了敲桌子,“国师,你能注意点形象吗?”
    楚离又愤然坐下。看到石霂竟然走了,小脸更不痛快了。她恶恶地走到石霂旁边,踢了她板凳,“师姐你不疼我了!”
    “我疼珠儿。”石霂面无表情地说罢,都没转头看她,就对珠儿温温和和地笑。
    楚离要气死了。
    “珠儿是我的!”说着就把珠儿从石霂怀里拉扯走,和渠迪坐到了一起。
    石霂安然不动,反正楚离不迈出这一步,她是不可能再多走一步的。与其让楚离得到之后不珍惜,最后两败俱伤,那不如就这样好了。至少两人还有同门之情。石霂是太了解她了。
    只不过渠迪却是目光闪烁,她觉得……国师大人变得再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相反,楚国师现在似乎才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生气会闹别扭会作死的正常二十岁女人。
    而这样的楚离,除了让人有些讨厌之外,她的鲜活竟然也让人觉得……有几分明艳可爱。不再那么远居人群之上,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人。
    渠迪安静地喝茶,不做声。她自然看得出来,国师和石霂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石霂一如往常,不正常的是国师。上谷公主不禁扶额,这样的国师真的还能找到什么长生不老术吗?
    然而朝廷之上已经有了动静。皇帝欲伐北凉,兵马粮草齐备,现在只剩下一个合理的出师之名了。
    渠迪眸中藏着心事,有些不安。不知道这次的黑锅要不要楚离来背……

☆、第44章 让她快乐

楚离这种状态越演越烈。她几乎时时刻刻都想赖在石霂身上,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朝石霂伸手,想抱她,亲吻她。一会儿石霂不在她视线了,她就心神不宁的左顾右盼,直到看见石霂才安心。
    眼见着仲春已末,这天是三月初一,她们一行刚刚到达并州。楚离悄悄地拉着渠迪跑了出去,还躲着石霂。可巧石霂在窗户边上站着,不经意一扫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楚离和渠迪。她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又耍什么名堂。
    渠迪也不明所以,被楚离拉到河边时才停下来,“怎么了?”
    楚离清了清嗓子,“渠迪,过两天是师姐的生辰。我们给她个惊喜怎么样?”
    “三月初四?”渠迪愣了愣,“这么巧……”
    “什么?”
    “没什么,”渠迪摇头,“你是为了石姐姐的生辰才偷偷摸摸的?”
    楚离点了点头,“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多人一起过,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你,有珠儿,和公输定。很热闹啊。我想让她开心点。嗯,”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让她做全天下最开心的人。”
    渠迪一脸嫌弃地听她说完最后一句,“国师你病的不轻。”
    “……”楚离一脸黑线,“我什么时候有病了!”
    “唉!”渠迪幽幽一声长叹,她目光深深地望着楚离,“国师,你……对石姐姐动心了吗?”
    楚离一愣,“什么?”
    “你爱上她了。”渠迪说,“你这表现完全是爱上她了。”
    “我本来就爱她。”楚离狐疑地看着渠迪,“我也爱你啊。”
    渠迪一顿,抽了嘴角。她心中滋味难言,半晌扶额道,“国师,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楚离满不在乎,“反正我爱很多东西。”
    渠迪恨铁不成钢,觉得跟她说不通。于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上前要吻她。楚离连连避让,高声道,“你说过不再对我做奇怪的事情了!”
    “哼,”渠迪意味不明地笑看着她,“如果做这种事情的人,换成石姐姐呢?”
    楚离一怔,“师姐?”
    渠迪点了点头。
    “师姐……”楚离嘀咕着,忽然红了脸,“不……不是的,我……”她有些难以启齿,“我总想对她做些奇怪的事……”
    渠迪险些不顾形象的翻白眼了。
    “天哪,你不要再说这个了!”楚离又开始烦躁起来,一想到这些让她控制不住的恼人情绪,她就烦躁,“我好不容易忘了,你又提。”她十分没好气,上谷公主脸都黑了,“楚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到底还是个公主,哪能受得了楚离对她那种语气。
    楚离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啦。”其实是因为她心中觉得愧对渠迪,所以一直以来对上谷公主都极为迁就照顾。
    那天她和石霂去找了巫溪,可五明扇已经被穗穗带走了。这事儿又不能跟渠迪说,楚离只好瞒着她。
    渠迪那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腰间的扇套,楚离眼尖一眼看到她的动作,故作不经意地问,“你那把扇子这么重要啊。”
    “自然。”渠迪握紧了五明扇,“扇在人在,扇亡我也差不多要亡了。”这把五明扇不仅是皇帝御赐给她的宝贝,更是她的护身符。毕竟公主一人在外行走,遇到个好歹总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她远在天边,不知道会跟楚离跑到哪里去,也许会到什么十分偏僻的地方也说不定。而且又不是人人都认得上谷公主,实际上没几个人认得她。她能凭借的只有这把五明扇,作为信物可以在危急时分调兵。皇帝已经暗下密旨,见此扇如见皇上,五明扇的重要可见一斑。
    楚离听得心惊胆战,“扇子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御赐之物,丢了是大不敬之罪。”说完意识到不妥,然而看楚离似乎并未发觉这一点,渠迪才松了口气,只说这扇子是寻找灵药的利器。
    但是楚离其实听进去了,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御赐之物——也就是说,是皇帝给的。听渠迪那语气,这五明扇是为了寻找灵药才给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渠迪就是奉了皇命出来的,何以当初是逃出来的呢?
    楚离心中怀疑,却又不能决断。如果渠迪是奉皇命,那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旁督促她,何必搞得那么狼狈。不至于为了骗她,弄这么大一个谎言说是逃出来的,不合理。
    她没有想到渠迪和皇帝更深的用意。怎么也料不到,这一切都是为了飞鸟尽时藏良弓做铺垫。石霂告诉她,想不通的就不要怀疑。楚离也就放下了这怀疑。所以还是觉得愧对渠迪,待她较以往有十二分的好。
    让渠迪觉得国师好像爱心泛滥,对谁都一脸慈爱——噢,除了对石霂。
    跟着楚离这么久,渠迪都不想回宫了。那座宫殿里着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在这宫外,石霂待她亲厚,楚离又爱心泛滥。渠迪不用耍心机不用过度伪装,也可以随意跟石霂聊聊天,偶尔逗逗珠儿。这种日子着实是十分惬意。她喜欢与楚离等人在一起的日子。
    这会儿听楚离说石霂生辰的事情,她有些惊讶。石霂和她竟然是同一天生辰。看楚离兴致勃勃地要给石霂准备生辰惊喜,渠迪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从小到大的生辰就没人用心给她过过。宫里每逢皇子公主生辰时,都会按例送长寿面和御赐礼物,年年陪她过生日的都是这些。实际上,这只是宫廷内侍处的惯例,毕竟皇子公主的生辰都记载在册,然而年年都毫无人气。甚至也许除了内侍的册子,根本没人记得她生辰。后来有了左昭仪,她的生辰才不那么冷清。
    她当然没办法开口跟楚离说这些。楚离跃跃欲试,想给石霂过个热闹的生辰,便来找渠迪想法子。她一心扑在两天后的生辰上,也没注意到渠迪情绪不对。
    渠迪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你来得及吗?”
    楚离笑嘻嘻地回答她,“我早就准备的差不多啦,就是需要你们配合。”
    “怎么配合?”
    “我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就是选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有山有水的,我来做碗长寿面,备了些素酒小菜,大家一起饮酒玩乐,听曲儿看舞吧。”
    渠迪默默听着,又问,“谁唱曲儿,谁来舞?”
    “嘿嘿嘿,”楚离一把抓住了渠迪的手臂,“公主大人,好公主,我知道你善于使剑,剑舞一定很棒吧?”
    “……”渠迪黑了脸,“你让我堂堂大魏公主,在荒山野岭的舞剑?”
    “忘记你是公主嘛!就当你是石霂的妹妹啊,你看你自己也叫她姐姐来着。而且,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你的舞姿能够让别人快乐,还能得到欣赏,这不是很好吗?”楚离循循善诱,“公主,你肯定没试过对不对?而且为自己的朋友舞剑祝寿,怎么会丢人呢?”
    “不行。”渠迪断然拒绝。本来就是她的生辰,竟然还让她给别人舞剑庆生,简直欺人太甚。
    楚离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幽幽地望着她说,“亏师姐还对你那么好,让你为她庆生你都不肯。”言下之意就是你好没良心啊!
    渠迪怎么会听不出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那好吧,不为难你。”楚离无奈,只好问,“那你要不要给师姐庆生?”
    渠迪扭过脸去,“要。”
    “怎么庆生呢?”楚离皱眉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渠迪愤而起身,“我舞剑!”
    楚离连忙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吐舌。又道,“其实要不是我鞭子学的不好,我就不让你来了。”
    渠迪不理她。
    楚离又好言好语的劝着哄着,渠迪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到底也没给楚离好脸色,“我是为了石姐姐,可不是为了你。”
    “知道知道知道!”楚离点头如捣蒜。
    然后又去找公输定。公输定一个大男人,楚离主要让他做苦力。用他那辆木车装铁锅陶罐之类的,运到楚离选的地方。公输定心疼的不行,一路上不时地说小心小心,楚离“嗯”了声,“就是得小心,不然把瓦罐打碎了就不好了。”
    “……”公输定也黑了脸,拒绝跟楚离说话。
    最后一个就是珠儿啦。小珠儿任务很简单,就是缠着石霂,不让她发现端倪。
    偷偷摸摸地做着这些,楚离这两天见天的不见人影,卯时就拉着渠迪出去了,亥时才回来。一回来沐浴完就直接爬床上抱着石霂睡了,一句话都没跟石霂说过。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石霂每天看她视自己如无物,只会亲昵地拉着渠迪出去,脸色是越来越阴沉。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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