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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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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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玖窘迫的挠挠头,陪笑着道“你看看。我,我不是也没想到,你这青梅竹马也太,太与你不相般配了。”
    “知道么?”济兰收回那几封信,惋惜的抚着信封,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说过这么多的情话。起初我想着,我都这个年纪了,有个男人肯对我好,又是自幼相识的,平庸些也没什么。”
    佟玖想了想“你什么年纪?我们这样不好么,为何那种道貌岸然的小人都能让你动心,你就不愿意给我个机会呢。”
    济兰自顾自的失望的摇着头,自嘲的道“起初,我竟真的有些信了。只可惜,他太沉不住气了。”
    “我也会对你好,信上那些话,信上那些话——。”佟玖保证的道
    “怎么?”济兰问着,等着她的下文
    佟玖抚了抚心口,嫌恶的摇摇头,认命的道“我的确是,说不出来。”
    “哈哈哈!”济兰开怀的一笑,抚了抚佟玖的脑门。
    起身走到火盆前,随手将一沓信,丢了进去,独独留下一封,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任凭谁都能牵着我鼻子走的人?”
    佟玖连连摇头,表示有那能耐的人,应该还没出生。
    “我早就说了,御药供不供又有什么打紧。”济兰敛眉负手,看着火盆内燃烧的信,颠着手里的仅剩的一封,道“他不是想要养正堂么,我全应他。”
    看着济兰暗自发狠的模样,佟玖只觉从头到脚一阵恶寒,不禁抚搓了下双臂。
    济兰回头时刚好看见佟玖的动作,笑道“你怕我啊?”
    佟玖摇摇头“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兔崽子!”济兰学着女鬼的样子,张牙舞爪快步走过来,扣住佟玖的脖子,佟玖吓的一歪头,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只觉面上一凉,佟玖微睁开一只眼,见济兰用拇指上的扳指蹭着她的脸颊,轻声道“韩鹿祈,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的话么?”
    佟玖睁开双眼,望上济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怯怯的道“我头被砸了。”
    济兰早就料到她那点小聪明,好笑的点点头,将胳膊搭在佟玖的肩上,道“那我就再说一遍。我不会害你,自此,我们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佟玖听后朗然的咧嘴一笑,如释重负的道“哦,这句啊,我记得。”
    济兰翻了个白眼,轻拍了下她的脸后,收回胳膊。抱着肩膀道“我的确是应了陈景逸,养正堂给他一半。可一旦养正堂没了,变成什么达正堂之类的,我也就无能为力喽。”
    “达正堂?”济兰扯了扯嘴角,直觉告诉她,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济兰一把勾过她的胳膊,道“那奴家都嫁到你们韩家来了,你还舍得让我出去抛头露面,打理药铺啊?”边说还边晃荡着佟玖的胳膊“换了东家,不就成达正堂了么。”
    这一晃荡不要紧,佟玖就觉得自己的手臂,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碰着济兰的胸前。于是,脸瞬间红了个通透。
    “今天的佛经抄完了么?”济兰察觉出她突然通红的脸,知她对自己动了歪心思,松开她的胳膊,正儿八经的问。
    不等佟玖回话,济兰推着她到案前“现在时辰尚早,再抄会儿。”
    “济兰——。”济兰才转身,佟玖扯住她道“酒坊现在正连夜的赶着工呢!你明天别走了,过几天咱一起走。”说着抖了抖她的手,软着语气央道“你这样走,我不放心。”
    “先把佛经抄了。”济兰心里暖了下,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她说走就走,哪有谁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抽出手,喊富察沁服侍她沐浴。
    看济兰出去,佟玖坐在那并未动笔,脑中琢磨着,昨日江南家里陆掌柜的来信。信上说,明年年初,皇上要下江南。
    早在半年前,沿途的官府都在陆续修建行宫,争先恐后的大量采购物品,准备迎驾。这无疑是个能让达正昌在御前翻身的大好机会。
    可佟玖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达正昌跟御用沾上边儿呢。又想到养正堂这边儿眼瞅着被停了御用,虽然济兰嘴上说不在意,可这是商人和店铺的殊荣,被停了,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于是,更是心烦意乱,拿了案上抄经的纸叠来折去。
    济兰沐浴后进门的时候,看着佟玖下巴压在桌案上,一手举着个风车,正被她吹的直转,另一只手发愁的覆在脑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朝后面捋着头发。
    小脸上挂着愁容,百思不得其解的别扭样儿。像足了在预谋什么坏事,深怕不能得手的顽童,实在憨态可掬。
    “不是让你抄佛经么?”济兰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后,笑着走过去,用手指扒拉着风车。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已倦却夜未央。”佟玖从桌子上抬起下巴,疲惫的站起身,道“今天心不静,不抄了罢?去沐浴,回来睡了。”
    “去罢。”济兰坐到佟玖方才坐的地方,盘腿在床,拿起那个风车,摆弄着。
    是啊,自己想要的,不正是份如青梅竹马般,轻松而又纯真的感情么?自己想找的,不就是个心里干干净净的人么。
    自己能不能试着给眼前这个人一次机会呢?她觉得,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留言里,一句说济兰看信,娇羞一笑什么的是BUG。说我回复的言辞都是狡辩,说我不虚心的话。
    严重的影响了我今晚码字和周末的好心情。
    第一,常看我文的人应该了解,我对于文的构思和处理上,惯用伏笔。不见得会马上在下一章就会写明,心急的人也许会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个BUG。留了言,我也很认真的答复了,而且还是在我上班时间,用手机。但那时因为我并不想剧透,所以没做剧情上的解释。因此,也许这让有些人觉得我是在强词夺理。
    第二,我怎么想的我就怎么写了出来,跟大家交流我构思时的想法。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去狡辩的成分和必要。我尊重每位读者,所以,请你也尊重我,在留言时,注意下你的言辞。
    第三,关于那句,小说写的尚可,你就不能虚心点的看法。
    当看到了你们对我写文态度的不信任和质疑时,由于本人个人修养有限。而且,我的层次和态度呢,短时期内也就只能停留在目前这个水准上。
    所以,如果我的做法,让你们觉得我人品不佳,或者其他。那真的很抱歉让各位失望了。
    还有个别读者,觉得入V后,有些贵。但是觉得为了我,是值得的,在此真的谢谢你们这么奢侈是为了我。
    写小说是我自己的爱好,再怎么付出时间和精力,我永远无怨无悔。但是,并不意味着,什么态度的留言我都会听之任之。
    最后,谢谢各位诸君。今晚,就这样。

  ☆、第三十三章

<三三>
    第二日;济兰果然没走,二人又相安无事了。
    佟玖打理达正昌有她自己的一套办法;达正昌众多的买卖里还是以粮行进项最大。毕竟;民以食为天,那些个丝绸茶叶,都是达官显贵们才能享用的起的。
    粮食的价格受各方面影响,每日都在变化;当地的粮价又多为晋商的大粮行操控。所以;如若对米市的行情稍有些疏忽,很容易就会被套进去。
    养正堂做的是药材生意,药价的行情自然不会像米价那般瞬息万变。如此一来,佟玖做的买卖根本比不得人家济兰进钱那么省心省力。跟济兰一比,她赚的确实都是辛苦钱。
    “今天要出去跑街?”早膳过后,济兰瞧着佟玖裹上件半旧不新的灰布大褂,拎了个褡裢前面放账本后面插算盘,一副小打儿的样子。
    佟玖扣上暖帽,道“这几日米价涨的厉害,我去米行转转,探探什么行情。”
    相处了这段日子下来,济兰对她理事的习惯早已熟知。
    她不管到了哪个总档分档的地头儿上,天气好时早膳一过,就会换这么身破袍子出去,经常在各处的市场商行间逛荡。
    “那你去罢,我左右没什么事,晚些过吴氏的酒坊瞧瞧进度如何了。”济兰看着佟玖把褡裢往肩上一搭,双手插在袖筒里,顶着寒风埋头从后府出去了。
    佟玖到了米市四下一转,不禁心中一惊,难怪一早达正昌二掌柜来找自己。今日的米价照昨日,竟涨出去两成之多。
    思虑了下,这肯定是要有什么事了,可有什么事呢?以往每逢大灾、大战之年,粮价才会涨的这么邪乎,可这两样包头府甚至整个蒙古都不占啊。
    于是,又朝前走着,不知不觉的一抬眼,到了包头府晋商最大的票号日盛元门口,只见门庭前跪着个人,此人披散着辫子,冻得嘚嘚瑟瑟,全身抖的如筛糠般。
    佟玖走到近处瞧了瞧,看他模样不过三十,面色惨白嘴唇发乌。
    那人看佟玖在边上相了他一阵子也不走,遂歪过头来,看到佟玖的褡裢,颤声丝丝哈哈的呼着冷气,问道“你你也是跑街的?”
    佟玖点点头,听他口音是山西人,看看日盛元的铺面,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因何在这跪着?”
    “唉。”男子说来话长的叹了声气,摇摇头道“本来咱俩是同行,我在这做跑街的。但昨个儿来了伙官差,要借银子,东家不在谁也不敢做主。眼看着官差要抢,最后我做主借了他们,这才要来了借据。”
    “哦!”佟玖捞着他,拽他起来,道“起来罢。我看出来啦,你这是让人家撵出来了。你做主借了多少银两出去?”
    “三千两。”男子哭丧着脸,不肯起身,不服的道“要不是我,他们连张借据都没有,将来拿什么跟官府讨要?如今将我赶出来,我身无分文,如何能回得山西。况且,就这样回去,实在无颜见家中老母。”
    “枪打出头鸟,三千两这么大的数目,管事的不拿你顶包怎么跟东家交待?”佟玖拎他起身,道“你在这跪着,传回老家去,令堂在家中就光彩了?走罢。”
    男子一瘸一拐的跟在佟玖身后,说自己叫沈见平。到巷子里一家包子铺,佟玖进了去,要了几屉包子和面汤,往他前面一推,道“吃罢。”
    “我我可没钱啊。”沈见平捧着米汤,取着暖。
    佟玖扬了扬下颚,让他尽管放心的吃,自己则是捏了颗盐焗花生米,含在嘴里。
    “哎,你说这米价儿,怎么一下涨这么多啊?”佟玖寻思着,自言自语的问道。
    沈见平此时已经将两个大肉包子吃进去了。听到佟玖的疑问,连连喝了两口米汤,顺着气儿。
    高深莫测的语气道“这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眼下米价啊,全是日盛元产业下的粮行故意抬高的。”
    “晋商同气连枝,据我所知,目前只有江南过来的达正昌米价没变,其他粮行的米价都跟着一起涨呢。”沈见平嚼着咸菜,如实的道。
    “是,这我刚跑街时也看着了,可日盛元为何要突然把粮价抬高这么多啊?”佟玖觉得他刚才说的全是废话“他们不想做生意?”
    “你说对了一半,日盛元不是不想做生意,是不想把粮食卖给老百姓。却又不能罢市让其他商户疑心,所以一味的抬价儿。”沈见平得意的一笑。
    又道“西藏那边叛乱,万岁爷着了咱们蒙古军队前去平叛。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日盛元要把米卖给官家。”
    “官府定下来跟日盛元买粮食了?”佟玖揣度着这个消息的真假,怎么自己全然不知。
    “那倒没有,可纵观这包头府,除了日盛元还有谁能在十日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十万石米、一万石草料。”沈见平道“就算是日盛元,目前存粮不过五万石,另外那五万正从山西十万火急的往这边运呢。”
    佟玖吃尽盘里最后一颗盐焗花生米,拍了拍手,思索道“一万石草料倒是好说,十万石粮食么——十日,能做的事很多。”
    昨个儿正愁着跟御用沾不上边儿,今天就来了机会。她心里打定了主要,这笔买卖,只要不赔,自己就干。
    “吃完了么?走走走。”佟玖掏出几文钱拍到桌子上,催促着沈见平快点跟自己走。
    “去哪啊?”沈见平问着的时候,佟玖已经出了门。
    “继续当你的跑街。”佟玖从身上把褡裢摘下来,丢到他怀里。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高就,是晋商不是?”沈见平吃饱了,人也来了精神“是晋商我就不去了,我被日盛元撵出来,其他晋商是不会雇我的。”
    “啰嗦,快走。”佟玖埋头在前,快步往达正昌走去。
    “东家,晋商的米价都涨了,咱也涨罢?”佟玖才一进门,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达正昌大掌柜白占金,上前拱手问道,眼却不住的打量着眼生的沈见平。
    佟玖招招手,边往后院走着边问“咱们库里现在有多少存粮?”
    “不到四万石罢。”白掌柜给小伙计递了个眼色,小伙计赶紧跑出去拿存货簿。
    佟玖站住脚,吩咐道“这样,先拿出一万石,降价!”
    “降价?”白掌柜怕自己听错了,诧异的道。
    “对,再降两成。但记住,咱们只卖零售,卖百姓。百姓和商人,分得出罢?”佟玖提醒着白掌柜“现在就派商队上路,把吉达库里和草原各个分档的米都运来。”
    白掌柜连连点头,但是不解的问“东家,这眼瞅着年节将近了,人家米都涨价,咱家降价,这是为什么呀?”
    佟玖进了书房,提笔在纸上潦草的写了几笔,道“天机不可泄露。”写好了吹了吹,扣上方印,递到给金管家道“差人火速将这封信送往承德府分档。”
    分配完这些个活计后,佟玖总算能喘口气儿了,拿着案上的茶盏喝了通,四下的看着,寻道“沈见平?沈见平——。”
    “哎,兄弟,他什么人呐?”一直被小厮拦在门外候着的沈金平,正跟小厮套着话。
    “我们达正昌东家啊。”小厮见怪的看了看他披头散发的样子。
    “你别诓我,他真的是韩老九?”沈见平边往里面看着佟玖跟掌柜和管家说话,边不可置信的直瞪眼。
    虽然达正昌在包头府开档至今还不过一年,但一直在给晋商当差的沈见平可没少听过这个“韩老九”的名号。
    一开始,在包头府,根本就没人把这个远从江南而来的后生小子放在眼里,更是没人关心他姓甚名谁。可达正昌开档不过月余,与他同条街,甚至是临近几条街的粮铺相继都关了门。
    再后来,吉达至关内,草原到包头府的商线一通,日正升随后这么一开,达正昌的买卖更是如虎添翼。逼的不少没什么资本的晋商,都改了行,不做粮食生意了。
    正瞪眼儿时,听到佟玖在里面喊自己,连忙应了声,进了书房,对佟玖拱手陪笑道“韩东家,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您的这身儿扮相,实在不像个东家啊。”
    佟玖让他坐下,给他斟了杯水,道“以后跟着我跑街罢?这笔买卖咱们要是做成了,我让你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八抬大轿把令堂接到我们达正昌供养,如何?”
    “哎呀,我这——。”刚还穷途末路,觉得自己像个丧家之犬的沈见平听到佟玖这番话,感触良多的红着眼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佟玖拍了拍他,言归正传的道“我现在把米价降下来,你对他们的人熟悉。出去盯着,但凡是他们派人来买的,告诉伙计们不卖。”
    沈见平分析道“东家把米都便宜卖给城里的百姓,这样百姓就更不买他们的高价米,那岂不是帮了他们?”
    “其他晋商只不过是跟着日盛元起哄,真正日盛元为何要抬高米价,他们也不甚了解。”佟玖想着道“包头府这么大个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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