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北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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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同人)北城往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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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有时候会顺便瞄一眼伊万桌上的书,最近几天机械原理的书盖过了这样那样的作战指挥理论,被放到了最上面,不过从他做的笔记来看,应该能够考好吧?
  一月的天气已经非常冷了,只要头天晚上下了雪,第二天就得由伊万同学踹开宿舍的大门。今天王耀磨蹭了一下,所以他有点慌张的拿起书,做好了会被催促的心理准备。
  “嘿……”王耀一边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下跑,一边扣着手套上的纽扣,大厅里静悄悄的,王耀扣好扣子抬起头,看到伊万面朝门外站着,一动不动:“您……”
  今天似乎有人来访,好早!王耀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访客已经走了,伊万手上拿着一封信,厚厚的一叠信纸上满满的全是字。
  “帮我请个假。”伊万把信纸揉进兜里。
  “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节《机械原理》课!”王耀有点惊讶。
  “帮我请个假。”伊万的音调没有变化,转身向楼上走去。
  王耀沉默了片刻,走出宿舍,拉上了铁门。
  别里亚耶夫教授好像对伊万的告假并不惊讶,他平静回答王耀:“教案在桌上,帮我点过名后,您还是回我办公室接着看,不过下课后请在这里等等我。”
  王耀走进教室,闹哄哄的同学们逐渐安静了下来,王耀开始点名,就当是在用这些名字做朗读练习。别里亚耶夫上讲台后,台下逐渐响起了翻书的声音,王耀带着点名册回到了办公室,在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的名字后面画了个请假符号。
  下课后,别里亚耶夫不止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托里斯,托里斯愁容满面。
  “你们一起回去吧。”别里亚耶夫看了王耀一眼:“看来他父亲又给他写信了,谁知道呢?”
  等他们走后,别里亚耶夫看着花名册上的那个名字,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你们不扫雪么?”走到宿舍门口,托里斯看到大门还被埋在雪里。
  “啊,抱歉,一直都是布拉金斯基在处理,您等等。”王耀想要去找那把伊万平常使用的铲子。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伊万吧。”托里斯拉住王耀。
  王耀不是太明白托里斯愁容满面的缘由,直到他打开了宿舍的大门。
  “伊万!”托里斯把书包扔给王耀,气冲冲的冲了进去:“快起来,你又喝醉了!”
  伊万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因为王耀看到他手上拽着的那瓶酒已经快要见底了。宿舍的一楼大厅很空旷,只有电话机旁有一张沙发,伊万就坐在那张旧沙发上,垂着头,拽着酒。
  “别喝了!”托里斯去抢他手上的酒瓶。
  好像喝醉了的伊万瞬间睁开了眼睛:“走开!”
  “你何必为这些事情自寻烦恼呢?你这样把自己灌醉就能解决问题么?更何况又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能用积极地态度去面对问题么?”托里斯开始不停地发问。
  “别吵了。”伊万表情依旧很冷淡,醉醺醺却平静的说:“别吵了,滚出去。”
  “滚出去!伊万同志,您叫我滚出去?!”托里斯拔高了音量:“啊!你每次都这样!伊万同志!说实话,我受够你的脾气了!我是因为关心你才来这里的!你却叫我滚出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或者说在你眼里,谁才是你的朋友?”
  “我没朋友,”伊万倒空了瓶子里最后一口酒:“帮我再拿瓶酒过来。”
  托里斯又说了什么,伊万并没有听清,这种晕眩的感觉正合他意,他眯起眼睛仔细的阅读着酒瓶上的单词:斯米尔诺夫。
  “托里斯,你说这些是要骗谁呐?快走吧!”伊万头都没有抬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瓶:“你怎么还在?!啊……你是王耀。”
  王耀把手上已经拧开了的酒瓶递到他手里:“托里斯已经走了。”
  “托里斯走了?”伊万抬头确认了一眼:“快把门关上,他总是出了门就会后悔,他现在还心浮气躁,算不得是个合格的政/治/指/导/员。幸好如此!快把门关上。”
  王耀站起来去关门,伊万看了看他的新酒瓶,上面依旧写着:斯米尔诺夫。
  “谁会相信苏/联还有正宗的斯米尔诺夫伏特加呢?骗谁啊?”伊万往喉咙里灌了一口:“王耀,你知道哪里才能喝到正宗的斯米尔诺夫伏特加么?”
  王耀坐在台阶上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摇摇头。
  “是/美国!”伊万把酒瓶举过头顶:“没办法,知道秘方的人都被斩尽杀绝了,知道谢/尔/盖。基/洛/夫么?谁都不知道他是受害者,还是凶手,这瓶酒也没法知道,因为他虽然叫斯米尔诺夫伏特加,但他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赝品。我该恨谁?恨那些知道秘方却死了的人?恨那些带着秘方逃到美/国的人?还是恨这瓶伏特加?”
  “我拿了两瓶下来,这里还有一瓶。”
  “对!已经大/清/洗两次啦!啊,天哪,一九三四年的时候我才十九岁!为什么我要像那个腐朽的老头子一样对自己绝望认命?才过了两年就又要来一次?更绝对,更高亢,直到要把我击溃??托里斯,你一直质疑我的信念不够坚定,你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质疑我?”
  “我是王耀,不是托里斯,他已经走了。”
  “今年是一九三九年?是要再来一次么?”伊万灌着酒,仰视着天花板:“拿到毕业证又怎样呢?就像是一八六一年取消了农/奴制,你以为你自由了,但你压根就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伊万垂下手,空酒瓶掉在地上开始打转,配合着脑子里的蜂鸣嗡嗡的共振。直到感到有冰冷的手指理了理自己的额前的乱发,他才发觉脸上的眼泪已经被人擦掉了。
  “王耀?”
  眩晕的感觉变得不再强烈,伊万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醉酒的状态,虽然不常喝,但和前几次确实不大一样。
  自己说了什么?“大/清/洗”?“谢/尔/盖。基/洛/夫”
  伊万闭上了嘴。
  见他终于安静了,王耀扶起了地上的酒瓶,又从楼上把毛毯扛了下来,帮他盖好。在确定这个人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后,王耀轻轻的走出去,拉上了门。
  伊万睡得并不熟,不是因为毯子,不是因为沙发,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睁开眼睛的时候,伊万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醉过,除非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伊万气急败坏的冲上三楼,冲进宿舍,猛地打开了厕所的门。
  “王耀!?”
  王耀手上正拿着扳手:“我在修暖气,您要用厕所?”
  虽然是个问句,但王耀还是识趣的退了出来,想到刚才对方脸上那个“当然”的表情,王耀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您忙么?”王耀问从才从厕所出来的伊万。
  “不忙。”
  “那正好请您搭把手。”王耀放下手中的工具:“有一根暖气管堵住了,刚才已经弄通了,暖气片可能得放气,这个需要您的配合。”
  伊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听命行事。
  “按住这里,不是里面的阀门,是靠上面那个。”王耀指了指那个小阀门。
  “你给我的酒是不是有问题?”伊万思考了很久,问。
  “我从您柜子里拿的,”王耀腾出手来指了指伊万的柜子:“不过我倒掉了半瓶酒,灌了半瓶水。”
  噗!伊万拧开的阀门喷出了带泡的热水,把他吓了一跳!
  “第二瓶我可能倒掉了大半,一不小心失手了。”王耀认真的回忆。
  “那我可真得谢谢您!”伊万拧紧阀门,猛地站了起来。
  “不用谢,”王耀笑眯眯的看着伊万怒气冲冲的脸:“这样您就不会一身医院酒精味了,毕竟今天是您二十四岁的生日,布拉金斯基同学,生日快乐。”
  冬季的列/宁/格/勒永远不会让你感受到真正的光明,王耀说过,太阳根本没有升起,她只是在围着地平线打转。她总是那样的寒冷,阴郁,压抑。但从现在开始,至少这个房间可能逐渐变得温暖,惬意,令人有所向往。
  “你,可以叫我伊万。”
  “生日快乐,伊万。”
  晚饭之后,两个人从食堂走回宿舍,伊万在前面拿着电筒,王耀在后面跟着他。
  “抱歉,今天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为何要对我道歉?”王耀有些意外伊万突然开口。
  “我并不否认共/产/党/为苏/联带来的新生活,至少这片土地从未如此生机盎然。我知道你从中/国到这里是为了寻求什么,我希望你能忘了我的话,因为里面有不好的情绪,有不正确的理解。”
  “伊万,为何你会害怕否定和质疑呢?虽然我和你年龄相仿,但对于我们各自的祖/国来说,我的位置等同于你的父辈。是的,我们是开拓者,也许在你们眼中是伟大的,但伟大却并不一定就是正确。我做好了被后人否定和质疑的准备,所以您的态度并不令我反感或者吃惊。马/克/思不是说过么,这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伟大的不是共/产/党,而是共/产/党/人,组成共/产/党的人,因为人,政/党才能向着真/理的方向变化、进步,而你我就是这样的人。开拓者们创造的世界注定是不完美的,批/判并非目的,但却是不可或缺的过程。所以你并没有动摇我什么,不必向我道歉。”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么?”伊万停下了脚步:“据我说知,中/国并非只有一个政/党,你为何选择了共/产/党。”
  “因为中/国是一个有尊严的国/家,而要夺回尊严就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王耀看着伊万的背影:“左右妥协的政/治/态/度并不适宜当下的国/际/局/势,如果中/国不能找回尊严,那我的一切努力就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共/产/主/义对你来说不是信仰,只是工具?”
  “良知之外更无知,致知之外更无学……”
  “你说什么?”伊万转过身。
  “我是说……你认为一个存世五千年的国/家会不懂什么是信仰么?”王耀向前走了一步:“寻求信仰的路和寻求国/家尊严的路本就是完美统一的。马/克/思的思想精髓就是解/放,所以我追随他,成为他的信徒。但我并不认为我是谦卑的,我和他是平等的,对于他来说,我就是后来者,当他不足以解/放所有的时候,我就会质疑他,否定他,解/放他本身。”
  “这是我从未听过的有趣言论。”伊万关掉了手电筒。
  “自由的农奴也许不知道自己应当去向何方,但他毕竟自由了,不是么?”王耀笑着摊开了手:“接下来他也得学会自己想办法啦。”
  黑色会发光么?这是伊万。伊万诺维奇。布拉金斯基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但在这天夜里,有些光芒他得以发现。
  回到寝室,伊万脱下了外套,温暖的房间让他喜出望外:“我没有生日礼物么?”
  “我修好了你的暖气管,这礼物还不够好?”王耀对自己的成果表示满意。
  “唉,这也是你的暖气管啊。”
  “可我把你的那部分一起修好了。”
  “为了感谢你,我得喝口酒庆祝一下?”
  “当然好,不过你拿的那瓶也是我兑过水的,而且这是最后一瓶了。”
  伊万尴尬的看了酒瓶盖一眼,上面被拧开过的痕迹表明王耀同志并没有说谎。
  “你在干什么?”
  “暖气修好了就可以把床拖开了啊。”王耀研究着这些铁床的结构,没想到搬起来异常沉重:“怎么了?”
  “哦,没什么。”伊万愣了愣,伸手过来帮忙。
  看到房间的布置回归原位,不知是不是错觉,伊万发觉自己的心情稍显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大清洗”又称“肃/反运动”开始于1934年,原因之深邃,过程之诡异,令人侧目。
注:斯米尔诺夫伏特加是俄/罗/斯最正宗的伏特加,但是因为这家给沙俄做御供酒,所以“大清洗”几乎摧毁了这个家族企业,现在大家在俄/罗/斯还是能够买到这个牌子的伏特加,但是其实并不是正宗的,正宗配方的酒厂开在美/国。

  ☆、第四章

  紧张的考试气氛终于在一月底淡去,寒假来临,学校很快变得空空荡荡,王耀又和他的导师碰了一次面,导师尽力想把他安排到课题中去,但是因为王耀没有基础,暂时还有难度。王耀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先放宽心把基础课程补习起来,其他的事情再提不迟。幸运的是几位同学中有两位要留在学校,遇到不懂的问题还有得请教。
  伊万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在他送走托里斯后,王耀又看他送走了几位同学,而他本人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呆在寝室里,连行李都没有收拾。
  一连三天,房间里都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王耀坐在桌前看书,伊万有时候在看书,有时候又趴在窗前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发呆。
  伊万对这样的生活状态感到很满足,他很享受这种:食堂—宿舍—食堂—宿舍的日子。
  在某个安逸的午后,吃过饭的王耀似乎不准备回到他的书桌旁,他重新穿上了外套,将帽子拿在了手里。
  “你要去哪里?”伊万捧着书趴在床上问。
  “我要去一趟城里。”
  “你去城里?”
  “对,我该去剪头发了。”王耀带好帽子,又从伊万身体下面抽出自己的皮手套。
  “你的头发很长?我怎么不觉得?”伊万好奇的坐起来。
  “因为我把后面扎起来了啊!”王耀指了指帽子后面。
  伊万合上还没开始看的书站了起来:“你多久没有剪头发了?”
  “从我踏上苏/联的土地到现在。”王耀叹了一口气:“真是狼狈。”
  “如果你没有向导,列/宁/格/勒的理发师会让你更加狼狈。”
  “嗯?”
  “你完全可以叫上我,”伊万拿出自己的外套:“要知道,我可是自出生就在这座城市里的,你自己一个人去可能连公交车和地铁站都找不到。”
  “你说得有道理,多谢。”王耀觉得这是对方想要出去逛街的借口,但自己似乎没有戳穿他的理由,毕竟托里斯之前写给他的那个理发店的地名真的过于模糊了。
  二月是列/宁/格/勒最冷的时候,两个人站在学校大门对面的车站等车。在他们被冻僵之前,一辆满是泥点子的公交车进站了。
  “你看,如果不是我招手,这辆车根本不会停,因为学生已经走光了,你不招手司机根本不会注意到你。”
  “小伙子,我注意到你了,你的时髦的帽子就跟夜明灯一样好用。”司机开着苏/联式的玩笑:“我唯二的乘客们,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涅瓦大街。”
  司机回头看了王耀一眼:“您是外国人?您弹舌音的方式真够令人心悸的。”
  “啊,司机同志,我已经放弃了,俄语的舌音真的太难了。”王耀无奈的摇摇头。
  “那是因为您对苏/联还不够热爱,不过你们不是要去涅瓦大街么?去过那里之后你会爱上苏/联的,如果你想要学习,我想您的朋友一定会教您的。”
  “直到您学会为止。”伊万故意又读了一遍:“Невскийпроспект(涅瓦大街)。”
  王耀才不会在公交车上和伊万跟读一个地名呢,他忍住笑,把脸转向窗外。
  公交车站离地铁站非常近,但是出了地铁站离涅瓦大街还有一段距离。
  “那家理发店在涅瓦大街的入口,小时候家里人经常带着我穿过大街到这里理发。”伊万指着远处高度统一的建筑:“再走一刻钟就到了。”
  三点的列/宁/格/勒已经天黑,但是今天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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