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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打掉支那军的重机枪！”川上平助也如同石男义冢一般好战，神情狂热。
被日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重机枪手自然受到了重点照顾，不时有机枪手软趴下来，也不停地有人替补上去。对于眼下这最重要的火力输出点，若是被打哑了，局势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嗵，嗵，嗵！”由于28师没有装备到冲锋枪，一时间日军的掷弹筒也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日军疯狂的进攻，朱然，吴黑柱两个营也拼死抵抗，受了伤的士兵也不下火线，咬牙支撑。两方的士兵都打红了眼。
时针一分一秒的往后走，终于在日军快击溃机场的东北军时，远远的一片发动机的轰鸣声自夜色中传来。日军错颚的时候，最前面几个黑砣砣的影子出现在视线之中。泥泞的地面限制了雷诺FT17和库伦式坦克的速度，不过却并不影响那种厚重如山岳般的气势，加上最近生产装备到教导大队的，一起48辆坦克，还有三个步兵营排山倒海一般地压了过来。
朱然掏出怀表一看，之前一直跟日军玩命，不可能一直拿着块表看，现在才发现，他们已经挡住了日军一个多小时，两个营损失的士兵达到了一半以上。如果援军再不来，很快便会被日军所击破。此时机场幸存下来的士兵也被那气势磅礴的坦克集群给吓到了，呆在陕北的时候，他们可没见过这些钢铁怪物。
“好在这些怪物不是敌人，否则这仗简直没法打了。”朱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很快又回过神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朱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弟兄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杀光对面那帮狗日的。”
正处于攻击阵型的日军仓促间来不及防御，面对面对这些刀枪不入的坦克群，没有足够的火炮防不防御都没什么区别。打在那些坦克上的子弹，掷弹筒全部都被弹开，除了增加了一些叮叮当当的响声外，似乎并没有给视线中的敌人带来什么影响。
日军的左翼在坦克群的冲锋下，一触及溃，钢铁洪流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去死吧。”驾驶着库伦式坦克的张大龙低骂了一句，库伦式坦克毫无滞留地从两名跌倒在水地上的日军身上活生生地碾压过去。靠得近的日军甚至能听到骨头被坦克压得炸裂的声音。
饶是日军如何的训练有素，对天皇是如何的敬畏忠贞，此时即没有装备大量的步兵炮，手中更没有汽油瓶。对这种铁甲坦克只能束手无策。
“嗒嗒…。。”
“轰！…”这些坦克自然不是只会贴射肉搏，上面的七九马克沁机枪，37mm火炮向日军播撒着死亡。离坦克群最近的日军如同被割麦子一般，一拨接一拨的倒地，然后再被坦克纷纷轧过。
“撤！”石男义冢，川上平助吓得亡魂皆冒，事实上不用他们吩咐，素来以勇武，悍不畏死自称的日军在这些非人力可抗的怪物面前已经彻底崩溃，慌不择路的逃走，有的甚至逃往机场守军朱然这伙人的方向。
“呕……”跟在坦克身后的伴随步兵踩在泥水，还有日军的血肉，被压出来的排泄物上，不少人吐了个天昏地暗。
“妈的，等立功了一定要申请调到别的部队，这坦克的伴随步兵看着威风，实际上真不是人干的差事。”许山闻到了恶臭的气味，心头一阵翻涌。
坐在坦克上的士兵兴奋地操控着坐骑从敌军的身上压过，坦克教导大队的士兵憋得太久了，除了围攻关东军的时候，有少量露脸的机会，像眼下奉日几十万大军搅杀在一起，为了不让东北这支唯一的装甲力量损失过大，一直被雪藏着，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杀得兴起，却没想到坦克前的日军鸡飞狗跳，身后的步行的战友们也是在受着莫大的煎熬。
除了之前战死的，剩下的两千六七百名日军大部毫无悬念的被歼，剩下四五百人分散逃逸，给追击带来了不小的难度，那些散落到村落的日军更是会带来不小的破坏，于是一场拉网式的追杀开始了………。。
大雨消停，日军的战机也陆续赶到前线，于是东亚的第一场空战也就此在大石桥，盖州一带的天空中上演。东北的战机与日军的战机在空中展开殊死搏杀。双方的战机都是以购自欧洲的驱逐机为主，自己生产的战机为辅，性能上十分接近，一时间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解，分不出胜负。
天空中的战机厮杀的同时，地面部队也没闲着，除了刚开始每天打得天昏地暗之外，损失都十分严重的双方开始消停下来，再次蓄力，等待给敌军致命一击，不过三五天一场中大规模的战争，每天小冲突仍然是少不了的。
战事陆陆续续持续了两个多月，此时的日本国内，由于山县有朋年事已高，开始病倒，对东北的战事关注力度逐渐减弱，日本高层对于这场战场的态度也开始逐渐分成两派。经过了欧战经济的高速发展之后，日本的经济开始下滑，每年支出巨额军费，增加海军造舰的同时，又经历了入侵俄国这样一场大型的消耗战，白白地耗费了不少国力，本来收获了200吨黄金让日本高层精神为之一振，付出总算有了回报，算是连本带利地一起捞回来了。
可谁曾想都运送到家门口了，却被东北的潜艇来了记黑虎掏心，几发鱼雷将战舰与黄金一起送进了海底喂鱼。至于菊池慎之助贪墨的那批，自然是入了私人腰包，被一干军官私下里分了，没有化作军费，为日军输血。此时对东北的作战消耗已经远远超过了入侵俄国远东。光是士兵的伤亡，加上外蒙，关东军，还有最近两个月的阵亡就达到了惊人的4。53万余人，不算轻伤在内，重伤率也达到了1。2万以上，而且日本的陆军却没有表现出短时间内击溃东北军的能力。
不过战争打到现在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就算是主和派也只是想通过小规模的胜利后尽快与东北达成和约，而不愿意承担和局甚至战败后带来的骂名。
眼下东北的潜艇频繁出没于旅顺大连的运输线上，给日本的海上运输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于是日军高层经过几次商议之后，决定利用俄国的远东驻军开启第二条战线，直接攻入黑龙江，然后利用中东路到南满路南下，给东北军来一记前后夹击。这一条战线海运补给相对来说要安全很多。
于是出兵俄国远东的第三师一部，加上第五，伺机跨过黑龙江水道与东北军作战，而第七，十二，十四，十六则开始向海参威，双城子一带集结，一起合计将近7万余人的兵力让黑龙江的形势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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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随同叶重一起出现在奉天兵工厂的有蒋方震，孙烈臣，许兰洲等人看到了空旷平地上的一尊大家伙，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我的个天，这么粗的炮筒子，这回算是开眼了。”看着那重达好几吨的210mm重型榴弹炮，许兰洲啧啧叹道。
“要是多几门这样的大家伙，说不定两个月前就将日军的那三个师团赶下海了。”孙烈臣看着东北有史以来造出来的最大火炮，目光同样露出迷醉的神色，身为军人，对那些火力强大的大炮当然情有独钟。
“暂时怕是没那么多了。”军械处的萧迪苦笑道，“这种210mm的重型榴弹炮现在年产不过一门，等奉天兵工厂全部峻工投产之后，可以达到2门的年产量。加上去年从欧洲采买回来的，一起也只有三门。”
“这样啊，产能还是小了点，不足以决定眼下的战争走向。”孙烈臣略带失望地道。
“能生产出来就不错了，这种火炮的性能怎么样？”叶重问道。
“这门火炮是在德国的技师的帮助下制造出来的，仿自德国1910年式210mm重型榴弹炮。实际口径211mm，炮管长12倍口径，高低射界＋6度到＋70度，水平射界＋4度。”
萧迪顿了顿道，“弹药初始速度367米/秒。重量7380公斤，最大射程9300米。比起德国1916年式重型榴弹炮的性能稍显落后，不过绝对不逊于日本现役的同口径重型榴弹炮。”
“打一炮试试。”叶重道。
萧迪向炮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有士兵送来耳塞和望远镜给叶重这些人。
“轰！”巨炮猛地往后一挫，吐出一道光灿灿的火焰，重达120多公斤的炮弹高速向远处射去。
第四卷 第291章 重炮二旅
十五六里地外，一道火柱腾起，冲天的烟雾，好在秋天还有些风，将那漫天的尘土吹散之后，地面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线中。
“威力不错，要感谢那些德国技师，欧战之后，德国的兵工厂大量裁员，东北现在引进的人才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现在德国的经济不景气，通货膨胀严重，要趁机会多拉点人过来。”叶重满意地道。
萧迪点头道，“兵工厂的技师对那些德国人的技术和工作严谨的态度都赞不绝口，不过现在东北大战正酣，很多人不愿意过来。想要拉人，至少要等到战争结束以后。”
“说明外界仍然不太看好东北。”叶重道，“没办法，日本是新晋的列强，世界大国，咱们东北不过一方诸侯，等打退了日本人的进攻，一切都好办了。这段时间德国拒绝了和东北可能的军事合作，除了交战之外，也是因为德国高层有些老顽固，认为东北不过一个地方势力，不足以代表中央。打完了仗，怎么也要在中央占有一席之地。”
“嗯，兴帅说得对，一旦取得了与德国的军械研究合作，对于东北军火工业的成长将有不可估量的好处。”不止蒋方震，萧迪这个管军械的更是频频点头。
“我记得东北的两个兵工厂，一年重炮也能造个七八十门对吧？”叶重问道。
“主要以105mm轻型榴弹炮和重型野战加侬炮为主，122mm重型榴弹炮一年也能产个二十多门，150mm的最少，一年只有12门。到现在为止，生产了11个月，除了补充前线与日军作战消耗的二十多门，现在军械库里三种口径的火炮合计还有53门。”萧迪道。
“增编重炮二旅，把这53门重炮全部编进去，数量不足的以后再补，尽快整编，把军队调到大石桥去。赞尧兄你来负责一下，把这些大家伙放在仓库里面还真是暴殄天物。之前你怎么没有提醒我？”叶重皱眉道，眼下大石桥一带战况紧张，这些大杀器却堆在仓库里面，要是东北战败，说不准这些重炮就便宜了日本人了。
萧迪解释道，“眼下东北主要是炮弹不足，供应重炮旅还有独立炮兵团的重炮已经有些吃紧，这些重炮派过去除了会加重后勤负担外，对于战事帮助并不大。”蒋方震解释道，要不然他一早就跟叶重说了。
“也编起来，算时间，到现在为止都和日军打打停停几个月了，法国那边的第一批军火也快到了，到时候炮弹的供应不会是问题。”叶重道。一千几百万美元的大炮和炮弹，应该会给日军带来不小的损失。
“说到损失，我看到前线送过来的伤亡报告还真是心里直打哆嗦啊。”负责补充前线战损兵员的许兰洲叹道，“打到现在，东北军战死高达2。19万余人，重伤1。1万，至于轻伤，还在阵线上提着脑袋和日军对阵，连火线都没下。”
“芝田兄辛苦了。”叶重拍了拍许兰洲的肩膀，这次紧急扩编好几个师，还要补充前线战损的兵员，另外还要兼顾到预备役的一大摊子事，许兰洲也确实忙得够呛。
“兴帅说哪里的话，百里兄和赞尧兄不比卑职轻松多少。”许兰洲笑道，他加入东北军能混到现在，处理这些杂事的能力固然不错，不过东北并不是找不到可以代替他的人。
关键是以前许兰洲在黑龙江也经营了许多年，虽然最终由于叶重横插一杠，导致许兰洲谋取黑龙江督军一职的位置功败垂成，可许兰洲以前把持了黑龙江的军政大权，影响力还是十分深厚的，稳住了他对于叶重治理黑龙江将会顺利很多，若非这个因素，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便跻身于东北军有数的核心圈子内。
“现在日军被堵在大石桥一带难有寸进，不过何锐却传来消息，黑龙江一带的日军经过几次交锋之后，双方互有胜负，但一直规模都不大，现在海参威，海兰泡一带的日军在大量集结，甚至放弃了大量原来占领俄国的土地。日军现在是想把黑龙江作为突破口啊。”蒋方震有些担忧地道，“东北军在黑龙江的兵力并不比日军多，除了师属火炮外，几乎没有别的技术兵种，一旦开打，恐怕没有奉天这边的战事乐观。”蒋方震有些忧心地道。
“谁叫奉天是东北的根本，日本在这边讨不了好，自然想从黑龙江那边寻找突破口，再加上日本在俄国远东本来就有大量军队，连调兵都省去了许多麻烦。海参威那边没有东北的潜艇骚扰，几方面对于日军都有利，攻打黑龙江也就顺理成章了。好在日军在攻占了俄国远东之后，将大量的重炮都调回了国内，又要兼顾到大石桥一带的战事，不可能在海参威也拥有这么强的火力。”
叶重想了一会道，“我看把重炮二旅稍作整编后调给何锐，匀出一部分炮弹，另外再在大石桥这边加大攻势，吸引日军的注意力，这场仗还是维持得下去的。”
孙烈臣道，“不如把新成立的薄子明19师，宋九龄的第20师也调过去吧，虽然编起来还只有一个月，战力不强，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在战斗中成长，就算伤亡大也比直接吃败仗要好。”孙烈臣建议道。“而且打阵地仗，固地自守，也不会差得太多。这样一来，黑龙江就有第2，5，6，8，10，17，19，20，一起合计8个师又一个骑兵旅将近12万人，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咱们东北军的装具还算精良，只要日军不配属大量的重炮兵，足够维持黑龙江的局面了。”
“也好。”叶重点头道，黑龙江是东北的大后方，一旦失去，面临日军的南北两面夹击，这仗也没法打了。
“咱们都主日军打了几个月了，说起来中央这段时间老是在扯皮，派出的一个师援军走了两个月还没有走到东北。看来是宁愿担上骂名，也不愿意参战了。”许兰洲语气嘲讽地道，“若是民国能倾力一搏，哪里容得下日本人放肆。堂堂中央，竟然连英美这些外国洋人都比不上，真上让人心寒。”
“不拖我的后腿我就烧高香了。说起来英美几国还算厚道，”叶重也有些无奈，然后语气有些阴冷地道，“不过芝田兄说得对，中央连外人都比不上，等打完了仗，这样的中央，不要也罢。”
蒋方震道，“兴帅打算与日本作战结束之后，再派兵南下？”
“嗯，曹锟不是被段合肥逼得厉害吗？我已经派人跟他协商好了，到时候与他联手把段合肥赶下台，况且与德国的军事合作，动用不了中央的名义，绊手绊脚，基于这个原因，我也不可能再对段合肥容忍下去。”
“要我说，干脆兴帅直接独揽中央政权更好，让徐翁登上总统的位置，或者兴帅直接当总统，曹锟的河北军也不怎么样，跟他平分中央政权，有些高看他了。”许兰洲鼓动叶重道。若是叶重能登鼎，他们这帮武将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再上一个台阶。
孙烈臣却是看着叶重，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态度不可置否，许兰洲的话未偿没有道理。
“此事不太妥当，东北与日军大战之后，也伤了元气，若是想吃独食，无疑将直皖两系得罪了个干净，这种作风也会让地方督军忌惮，更何况日本吃了大亏之后，仇视东北之下，更不会放任东北顺利攫取中央政权。时机还没有彻底成熟。”蒋方震考虑了片刻道，“这件事兴帅怎么看？”
包括萧迪在内，几人目光灼灼地向叶重看了过来。
“现在登鼎还不现实。”叶重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