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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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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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脸一个个打招呼道辛苦,人家拍马屁他照单全收,顺便回赠几分颜色,自然是皆大欢喜的格局。

由于李绩尚在病中,这刺史的宴请他便代李绩回绝了,自个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一路上他逢宴必吃,自然不好厚此薄彼。为了讨一个不扰民的名声,愣是驳人家的面子,着实没有必要。人家都把酒宴备好了,你不去也是浪费,何必呢?再说,就是省下了钱,那也绝对到不了国库或是百姓的腰包。

酒宴上觥筹交错之间,上至刺史下至属吏,人人都对此次征东大加奉承,李绩不在自不用说,一多半都是冲着李贤,什么少年得志、天纵英明、不世名将等等赞语不管不顾地直接拍了上来,李贤谦逊到最后也有些不耐烦了,索性端着笑脸全都认了,一场宴会下来酒菜倒不过是半饱,脸上的肌肉却已经笑得僵硬。当然,一同在席的李敬业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出来之后个个是脸色抽搐就差没骂娘了。

于是,回到宿处一瞧见苏毓,李贤便赶紧可怜兮兮地上前问道:“小苏,有吃的没有?这一晚上的奉承听的我耳朵上老茧都出来了,倒是肚子没吃饱!”

他这话一说,李敬业三人赶紧跟着附和,全都带着讨好的笑意。而苏毓满脸古怪地瞅了他们一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熬好的那锅粥都给英国公吃了……”

话没说完,李贤这四个人顿时大失所望,就连李敬业甚至也在那里悄声嘀咕自个的爷爷好运气。岂料苏毓紧跟着又笑道:“只不过刚刚来了客人,所以我又去做了些点心,还有玉米羹,你们既然饿着就一起来吃吧!”

客人?那是谁?李贤还有工夫考虑这突然冒出来的客人是谁,李敬业程伯虎可就耐不住性子了,立刻喜出望外满口答应,拉上薛丁山就顺着苏毓手指的方向往里头走,根本没考虑到他们去和客人抢食有什么不对。然而,等李敬业第一个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这三个心急火燎的人猛地都僵在了那里。看到这一幕,李贤不禁停下了步子,疑惑地看着苏毓。

“六郎你若想知道是谁,进去看看不好么?”

李贤正想回答,却只听一声惊呼,扭头再看时,只见薛丁山一下子冲了进去,紧跟着那边门口的李敬业和程伯虎就发出了贼兮兮的笑声。这时候,他就是笨蛋也想到了这当口来的人是谁,连忙疾步赶上前去。

在房门口,他就看到了精彩的一幕——一向木讷的薛丁山不但抱起了阿梨,甚至还抱着她在那里转圈子,兴奋的颜色溢于言表。相较之下,倒是一向热情奔放的阿梨露出了满脸红晕,一双粉拳在薛丁山肩膀上嗔怒地锤着,可瞧着却显然是花拳绣腿,没用多大力气。

好容易等到这小俩口分开,李贤便上去笑嘻嘻地问了一声好。结果,阿梨才落地,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就急不可待地说道:“是申若姐姐让我来的!太子也忽然病了!”

一瞬间,刚刚那喜气洋洋的明快气氛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屋子里一群人全都愣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倒霉的刺客

太子病了?!

尽管当初听说自个的老爹忽然失明的时候,李贤也给吓了老大一跳,但那毕竟是曾经得到过通知,有那么一点心理准备的。然而,此时此刻听说李弘也忽然倒了,他就颇有一种天打五雷轰的感觉。先头那丹药风波已经够吓人了,怎么会忽然毫无预兆来这么一次?

薛丁山讪讪地把阿梨放了下来,一半是因为刚刚太激动忘了此地还有别人,另一半则是因为刚刚听到了一件太惊人的事,他的手臂颇有些发软。看了看发呆的李贤,再扫了一眼木木的李敬业和程伯虎,瞥瞥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苏毓,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太子之前不是好好的,天天还能练相扑,怎么会忽然病了?”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阿梨却是摇头以对:“申若姐姐暗中捎信给我,让我赶紧和你们会合好报信,我也就飞速打点行装赶来了。据说太子是因为在陛下床前日夜侍疾太过辛劳,其他的情况申若姐姐不曾说。我和义母又设法见过天后陛下,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日夜侍疾太过辛劳?李贤心里头打了个突,颇觉得李弘这家伙重孝道,确实有可能干这种事,但绝对不至于病倒这么夸张。可要猜度其中隐情,他又觉得没什么道理。不过,朝堂上倒下一个皇帝一个太子,他那老妈固然是无比强势,但想必亦会遭到一定的质疑。

这年头的大臣可不像后世那么软骨头,膝盖虽然得软,可这脊梁却是硬的。一旦和皇帝顶起牛来都未必会放软档,何况是和武后一个女人?听屈突申若的口气,长安城中留着的阿猫阿狗可不少,要是这群人全都借机闹腾,那兴许就真的麻烦了。

“他娘的,怎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凑一块了!”

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李贤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见其他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这才醒悟到失言,却也没心思掩饰。不得不说,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极坏,那些插科打诨的兴致早就没有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得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兴许这整间房子里头的东西都会被他砸个稀巴烂!

此时,阿梨冷不丁吐出了一句话:“六郎,我这回出长安的时候,路上总觉着有人跟着。要不是念着身上有事不得不尽快赶路,我非得让那家伙好看不可!这些天长安城进进出出的人极多,大臣家里也是人来人往。对了,我去见天后陛下的时候还瞧见了小婉儿,她悄悄地对我说,蓬莱殿被封了,似乎东宫也被封了!”

小婉儿三个字让李敬业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贤,而李贤此时哪有功夫思量他们那些暧昧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颗心登时沉了下去。老妈封锁蓬莱殿还可以说是不让外人知道皇帝失明这个事实,可是,忽然把东宫封了那又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说话,程伯虎就诧异地惊咦了一声:“封了蓬莱殿,陛下失明的消息人家就不知道,这封了东宫,别人想必也不知道太子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天后陛下好厉害……”

“伯虎!”

李敬业这一嚷嚷,程伯虎登时醒悟过来,见阿梨一下子变了脸色,他便嗔怪道:“敬业,阿梨可是小薛的未婚妻,这事情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你大惊小怪什么!”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声厉喝:“何方鼠辈竟敢妄加窥伺?”

这声音无比熟悉,李贤勃然色变的同时,屋子里其他人也是一下子大惊失色。要知道,刚刚提到的消息乃是屈突申若好容易悄悄送出来的情报,若是让有心人听到,这结果之糟糕只怕谁也无法想象。于是,正好的门边的苏毓第一个闪了出去,紧跟着就是薛丁山,这李贤最后一个窜出屋子的时候,就只见屋顶上已经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这一天本就是十四,天上又没有云彩,皓月的银辉大把大把地洒了下来,照得整个院子透亮。在李贤看来,屋顶上人影憧憧刀光剑影的光景,就好似小时候常常看的武侠大片似的,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不但如此,四周还有人翻上屋顶加入战团,唯有他一个人孤零零抱手站在四四方方的院子中。

苏毓和阿梨平素都是剑不离身,虽说这不是她们的主修兵器,但造诣也非同小可,此时此刻在屋顶上那叫一个如履平地,寻常飞贼简直要望之汗颜。程伯虎和薛丁山的趁手兵器在这里也施展不开,两个人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手持匕首,和拿着长剑的李敬业一起守在旁边防止刺客逃跑。

而真正担负起阻截客户重任的霍怀恩却显得英明神武,虽说这屋顶并不算太高,但在明月的照耀下,剑身都反射着道道银光,那剑影纷飞的情景简直像极了决战紫禁之巅,让下头的李贤叹为观止。此时此刻,他压根忘了人家是不怀好意,更很有可能是来行刺自己,站在那里就差没鼓掌加油叫好了。

果真是好身手,好风采!这样难得的场面,要是能天天看到简直是比看电影还精彩!

就在他赞叹连连的时候,却只见霍怀恩硬碰硬地挡回一剑之后,右手忽然轻轻一扬。这风声还没怎么响起,他的对手就猛地猫腰躲避,结果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虽说是四周强敌环伺,那刺客模样的黑衣人却一直都未落疲态,可这时候被耍了一记却是气急败坏。还没等他还以颜色,霍怀恩竟是左手作势又欲扔暗器,结果他不得不再次闪避,等发现又是阴招,忍无可忍的他登时揉身扑上。

岂料这两剑交击之际,他却忽然感到腕上一痛,下一刻,一股软麻从双腕蔓延到了周身,他一个把持不住,手中长剑落地不说,整个人更是骨碌碌从屋顶上往下摔落,旋即四仰八叉重重砸在了地上,那闷响之后仿佛连地面也震动了两下。

直到这时,刚刚在屋顶上演出了漂亮一幕的霍怀恩方才飘然而下,也不去看那个动弹不得的刺客,而是嘿嘿冷笑了一声:“扬手就是暗器?呸,老子的独门麻药你小子还没见识过呢!以为老子一味和你硬碰硬拼力气招式,谁那么笨?”

此话一出,跟着跳下屋顶的李敬业等人顿时面面相觑,都在那里暗道有其主必有其仆。至于苏毓和阿梨却没考虑那许多,后者上去用脚尖轻轻捅了一下那刺客,旋即长剑连点,竟是在他身上连刺了好几剑,手法端的是又准又狠,李贤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耳边能听到的就只有凄厉的惨叫。

苏毓一愣过后,连忙埋怨道:“阿梨,你怎么那么莽撞,留个活口也好问口供!”

“半死不活更容易问口供!”阿梨手中不停,扔下长剑之后就随手从身上掏出绢帕,也不嫌那人满身血污,上去就死死塞在对方的口中,紧跟着才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扔给霍怀恩,“兵不厌诈,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着束手就擒?我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就是想逃也没门!”

好狠辣的丫头!李贤听着心里直冒凉气,忍不住瞥了薛丁山一眼,发现这木讷小子还在那里乐呵呵的,仿佛正在为媳妇的精明能干而高兴,他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再转过头时,却见霍怀恩接过伤药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生出了志同道合之感,上去就为那刺客敷药包扎伤口,手法娴熟老练,显而易见对这种做法早就习惯了。

盛允文走了又有霍怀恩,这回还加上了个阿梨,逼供的事情自然就不用李贤操心。而李敬业程伯虎对阿梨的漠视生死咂舌不已,把薛丁山拉到旁边逼问了半天,结果得知阿梨往日因部落被仇人兼并,也曾经当过一阵子马贼。这时候,他们那表情登时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怪不得和霍怀恩那么有共同语言,敢情一个曾经是强盗,一个曾经是马贼!可怎么她看上的,却偏偏是薛丁山这个愣小子?

这李贤初到冀州就遭遇刺客,而且正好是刺史府的人宴请过之后,这下子,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惊动了。虽说李贤笑眯眯地以刺客伏诛作为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气急败坏的刺史一扭头就给麾下负责缉盗的官员和衙门捕头下了死命令。于是,整个冀州城内这一晚上马蹄不绝,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鞘中的鸣刀声。

李贤正在对李绩通报这一晚的事情,门帘忽然被人一掀,满脸不得劲的阿梨就走了进来,硬梆梆地撂下三个字:“人死了。”

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李贤很是吃了一惊,甭说霍怀恩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得无与伦比,就看这位小姑奶奶的精明老练,也不会把刺客给折腾死吧?在他和其他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阿梨气恼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狠狠地骂道:

“我还以为那刺客功夫不错,大约是个有能耐的,想不到那么没出息,大刑还没怎么用,还没招供几句就活活吓死了!如今只知道他是听了什么大王的指派,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李贤闻言差点没喷出来,暗道倘若那个倒霉的刺客知道阿梨会这么刻薄,大约就是死了也会吐血三升!

第五百六十章 你应该做一言九鼎的那个人

大王。

李贤认真掐手指算一算,够格用这个称呼的人在大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还不算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藩王。仅仅凭这样一句话来判断这刺客的身份,那简直比大海捞针好不到哪里去——还有另外一点也需要考虑到,那就是这家伙虽然吃霍怀恩喝破行踪,但究竟是来刺杀他的,还是仅仅打探消息,就目前来说还吃不准。

于是,他安慰了满脸沮丧的阿梨几句,又示意后头跟来请罪的霍怀恩不必挂怀。接下来这一夜很安静,既没有夜行人再次在头顶飞来飞去,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喊声呼声,总而言之,这正是酣睡好时节,无疑适合养精蓄锐。

然而,一向倒头就睡的李贤这一晚上却少有地失眠了。在这大唐混了将近二十年,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有父母兄弟姐妹和妻子,自然不会再把自己视为一个局外人。几个兄弟之中,他和李弘素来就是不分彼此,因此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在琢磨李弘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想来想去整个人反而更烦燥了。

第二天一大早正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因此从上到下都开始准备动身事宜。再加上相州乃是河北大城,需要采办各种必需品,所以四处可见忙忙碌碌的人影。李贤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出现在院子里,结果放眼看去眼前一大片黑眼圈,还有一张张憔悴不堪的脸孔。苏毓和阿梨原本两张水灵灵的脸这时也是显出了几分蜡黄。

“呵欠!”

李贤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先打了个呵欠,结果这声音一瞬间感染了一大片,众人接二连三呵欠声不断,就只见眼睛旁边全都是忍耐不住的泪珠。到最后,还是李敬业没好气地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口喝道:“都打住,再这么呵欠连天下去,今天就甭想上路了!”

看这光景李贤就知道昨晚铁定所有人都没睡好觉,只不过没想到一向没心事的程伯虎和生性木讷的薛丁山也是如此。附和着李敬业的话点了点头,他就吩咐大家各自去收拾准备,等到人四下散去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李绩慢悠悠走了进来,赶紧上去准备搀扶一把。

“去,我还没老到连路都走不动!”李绩一把打开了李贤的手,竟是稳稳当当负手站在那里,精神头显得很健旺,“过了相州就要进入河东道境内,先前走得太慢,如今需得加快速度,否则到长安指不定就得过六月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照这样的行进速度却很有可能。可李贤瞧着李绩那模样,却半晌没法开口答应。长安城那边确实是风波迭起,可李绩现如今的病也同样难说得很,这要是为了赶路把李绩的身体给拖垮了,难道就说得过去?

“师傅,我看还是该什么速度就什么速度,用不着……”

“这事情我说了算!”李绩露出了少有的专横,狠狠瞪了李贤一眼,“你和我虽是师徒,但你和陛下却是父子君臣,我亦是陛下的臣子,不能快马加鞭赶回去是为了避免事端,但这路上走得快些总可以吧?不要多说了,现在就传令下去!”

面对老狐狸的固执,李贤思量劝了也是白劝,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一转身就去找冀州捎带上的名医许汉方,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询问李绩的病情。结果,那名医开口就是一连串晦涩难懂的专业名词,他气恼劲上来登时一口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我只问你路上有碍无碍,别和我尽说那些虚的!”

这下许汉方为难了,说没事吧,万一有事他就是天大的罪过;可要说有事吧,万一李绩底子好熬过去了呢?于是,在李贤炯炯目光下,他只得含糊其辞地说:“殿下,这李司空的病,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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