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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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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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浅浅道“那你呢?”,东极鬼母道“我毁了他一生,他要杀我,就让他杀吧。”,柳浅浅道“你死了,他怎么办?我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东极鬼母道“生死有命,就看他自己的命吧。”,柳浅浅见她竟无求生之意,一时却也没了主意,只好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吧。”,说着慢慢地移动身子,想将卧在床上的少年阿奇弄出屋去。
  可惜阿奇一动,却是惊动了童关,他本还在正魔之间犹豫纠结,如今看到阿奇那张丑脸,骤然就想到了东极鬼母,想起了自己坎坷痛苦的一生,不由得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吼一声,顿时血灌瞳仁,状似狂魔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大梦初醒

  
  柳浅浅见此情状,哪里还敢乱动,只听东极鬼母急呼道“快带阿奇走!”,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一阵罡风已破风劈来,那童关狂怒之下含恨出手,这一击之下可谓摧山裂石,风云变色,东极鬼母方才心存死志,但当真生死关头,却又起了偷生之念,她不敢直面其锋,只好就势一闪,远远地躲了开去,童关一掌劈在了房屋的廊柱上,只听“轰隆”一声,竟硬生生将廊柱震为了两段!
  房梁既断,大厦将倾,东极鬼母趁童关一击不中之际,一把操起少年阿奇,冲着柳浅浅喊道“走!”,话音之中,身形已经暴起,朝门口扑去。
  屋顶上的砖瓦已经七零八落的掉落地来,童关心智已乱,狂吼一声,振臂一挥,又听一声巨响,整个屋顶竟被他一人掀开,只见他拳打脚踢,所到之处,皆是断壁颓垣,片刻之间,一座三间明堂的房屋竟被他拆了个干干净净。
  他见东极鬼母抱着少年阿奇,携柳浅浅仓惶逃逸,哪里肯放,“大荒天极无相神魔功”运到极致,一招“神魔共愤”就朝三人击去!他这一招乃是集毕生功力与一体,含恨出手,当真有吹天裂地之势,眼看三人就要丧身当场,突然原本昏睡着的少年阿奇陡然睁开了眼睛,一下挣脱了东极鬼母的怀抱,大喝道“娘!快跑!”,一口咬破舌尖,全身功力骤然上升了三倍!
  “天魔解体”!这是武林中人不到生死关头绝不敢使用的方法。虽然在短时间内能将自身功力翻倍,但一旦使用,轻则功力全失,成为废人,重则经脉俱碎,毙命当场,“天魔解体”一经施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东极鬼母一时不防,被他挣脱了开去,眼睁睁的看着他施展“天魔解体”,迎着童关扑了上去。
  东极鬼母惨叫道“阿奇!”,也想转身扑上,却被柳浅浅一把拉住了身子,道“不要让阿奇白白牺牲。”,东极鬼母猛然刹住了身子,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却是狠狠地咬住了嘴唇,转身随着柳浅浅亡命似的朝海边逃去,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少年阿奇即便是用了“天魔解体”,在童关面前也是螳臂当车而已。就一招,童关连姿势都几乎没有变,就扣住了阿奇的头颅!只听轻微的“喀拉”声起,“大荒天极无相神魔功”竟将少年阿奇吸成了一具枯骨!童关随手将阿奇的残尸抛在地上,双足一点,身子如大鹏般飞起,直朝东极鬼母和柳浅浅逃脱的方向追去!
  柳浅浅跟着东极鬼母来到了一块岩石凸起处,只见东极鬼母打了个唿哨,哨声未落,已见一艘小船从岩石下荡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白发老妪,佝偻着背,指节粗大,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纵横交错,一看就是在这海中风里来雨里去,辛苦操劳惯了的。
  那老妪一见东极鬼母,脸上却是有些疑惑,又有些惶恐,只管将船停在离岸五六丈远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东极鬼母急道“吴婆婆,你还愣着干嘛?”,吴婆婆盯着她的脸,口中啊啊做声,东极鬼母神情一变,却是恍然大悟,连忙从怀中摸出了那张人皮面具,只可惜这一耽搁,她还来不及将面具戴上去,童关便已经追了上来!要走已是来不及了!
  一见童关,东极鬼母便知阿奇已是凶多吉少。却仍不死心地颤声问道“阿奇呢?”,童关狠狠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声音,杀意仍在蔓延!
  柳浅浅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已唬的面色惨白。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躲去哪里。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呆呆的看着童关和东极鬼母,他两人的恩怨情仇也许在这一刻就能彻底结束,而自己呢?
  楚铮对自己尚在半信半疑,父亲和弟弟尚在蔷薇门手中生死不知,而自己却陷身孤岛,莫名其妙地跟着这东极鬼母被童关追杀,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只是自己心中牵挂的这些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就在这时,那吴婆婆的小船中,突然暴起一个人影,足尖在海面一点,就像一只海鸥轻盈地掠过一般,而就在这时,童关大喝一声,“大荒天极无相神魔功”又一次铺天盖地地压到,罡风将周围的大小石头全都带了起来,一股脑儿朝东极鬼母和柳浅浅砸去,东极鬼母将紫金乌木铜尾鹫首杖舞得泼风似的,这一次,她倒是顾及了柳浅浅,杖风所至,将砸向柳浅浅的石头也一一挡了开去。
  童关见状,愈发发起怒来,十指成钩,一把向柳浅浅抓去,大荒天极无相神魔功真气回转,竟形成了一股吸力,柳浅浅被他真气一拉,顿时跌跌撞撞向童关冲了过去,口中已是惊呼连连。东极鬼母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可是一拉之下,却又赶忙松了手。只因为童关已经疯魔,出手之时根本不顾轻重,东极鬼母若是硬要将柳浅浅拉住,恐怕就会将她活生生地拉成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以绝世轻功踏海而来的人却已赶到了岸上,只见他锦衣华服,俊眉修目,状似王孙公子,却是满面风尘,俨然是受了奔波劳累之苦。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一路追踪而来的楚铮。他一看情况危急,哪里还来得及看对方是谁,伸手就是一剑!
  太阿剑出风云变,楚铮情急出手,剑势更是凌厉,剑身之上隐隐竟有血光闪烁,风声中又似乎有猛兽咆哮,冤魂哀鸣,童关心智虽然狂乱,但神剑厉害还是知道的。真气一松,放下了柳浅浅,身子却如枯叶般朝后快速飘去。这一剑,生生将那岩石劈开了一条三尺深的口子!
  如此这般,楚铮一口气劈了三剑!
  一时之间乱石惊空,惊涛拍岸,剑气纵横,势如惊雷,这一剑之威,乃神剑之威!乃天地之威!三剑!饶是童关如此神威,也挡不住太阿神剑的三剑!
  只见他须发蓬乱,气息涣散,在乱石飞沙之中,显得手忙脚乱。楚铮还待再攻上前去,定睛一看,惊道“童老爷子,怎么是你!”,赶忙将剑势一收,童关骤然减压,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竟已无再战之力。
  柳浅浅看着楚铮,见他如玉般的脸庞上竟有斑驳胡渣,便知他这一路奔波追踪,却是十足十的将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心上。一想到此,滚滚珠泪便又夺眶而出,她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才止住了扑向楚铮的脚步。只见楚铮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对着童关道“童老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童关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这又岂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而就在这时,东极鬼母却已经动了,她的紫金乌木铜尾鹫首杖已经挥出,当头向童关砸去,口中厉声喝道“还我阿奇命来!”,杖势凶猛,竟是毫不留情。
  然而楚铮与童关却有故人之情,又岂容她趁人之危痛下杀手,他头也不回的拿起剑鞘在东极鬼母的杖上一挡,便又将其杖头削下一块来。这紫金乌木铜尾鹫首杖本是天下至坚之物合铸而成,在太阿神剑跟前却如烂木枯枝一般应手而断,东极鬼母心中是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狠狠地瞪着童关,咬碎了银牙。
  童关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东极鬼母,方才躲避楚铮的三剑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痴恋了一生的女子,看到她用充满恨意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模样,童关突然灵光一闪,仰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哀,心痛,也充满了恍然大悟的明白。
  他本是绝顶聪明的人,只是被一个“情”字迷了心智。现如今的这般场景,方教他明白,有些事情,靠努力是可以拥有的,比如练就那绝世武功;而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付出再多再多,哪怕是穷尽自己的一生,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的,就像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的一片真心捧在了她面前,在她眼里,却犹如鞋底污泥般的不堪。
  童关的眼神渐渐的清明起来,他和蔼的看着楚铮,就像当年在那沼泽地中共处的那段时光。只听他温柔的问道“小琳琅呢?”,楚铮想起那谪仙般的少女,回道“她正与她心爱的人在一起。”,童关闻言,呵呵大笑道“很好,很好!小琳琅遇到了她心爱的人,她理应遇到自己心爱的人!”。
  笑声中他长身而起,却不肯再多看东极鬼母一眼,他拍了拍楚铮的肩膀,微笑道“愿你也早日遇见自己心爱的人。”,说罢身形一晃,便已在十丈开外,远处传来他苍凉的歌声
  “叹今生无望,
  求来生不见!
  悲神女无情,
  笑吾生痴念!
  红颜虽易老,
  少年亦白头,
  这一片丹心碧血、刻骨相思,
  倒不如长伴那青灯古佛眠!”
  待唱到最后一句,歌声嘎然而止,竟似从来未曾有过一般。
  然而那悲凉的音调,嘶哑的嗓音,却深深的烙进了众人的心里,不光是楚铮和柳浅浅听的痴了,就连那硬了一辈子心肠的东极鬼母,也不禁潸然泪下,喃喃说道“求来生不见,不见也好。他年你得大道见如来,恐怕我是要下地狱的。”说着她也转身,缓缓地走向她的居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桩武林秘闻,作者君写的还挺得意的。

  ☆、第六十三章    重返中原

  
  沿路之上,一片死寂,狂暴之下的童关,几乎把整个东极岛都给毁了。到处都是碎砖破瓦,到处都是伤残死尸,这如人间仙境般的东极岛,一时之间竟成了满目苍痍的伤心地。
  东极鬼母回到了当时那三间明堂的屋子前,眼前的房屋已成废墟,她定了定神,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在那断壁颓垣间寻找,直到从那废墟中翻出了少年阿奇那把枯骨方才停了下来。
  她将阿奇的尸骨抱在怀中,又回到了海边的那块凸起的岩石上,楚铮和柳浅浅已经离开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只是这一切她都没有精力再去思考,眼前她只想把少年阿奇好好的安葬。
  吴婆婆的船已经靠岸,她默默地从东极鬼母手中接过阿奇的尸身,又翻身下了岩石。东极鬼母紧随其后,原来这岩石的下方,竟然有一扇暗门。吴婆婆打开了那扇暗门,躬身请鬼母先行,东极鬼母晃亮了手中的火折子,闪身进了门内,通过一段长长的甬道,眼前豁然亮了起来,只见里面香烟缭绕,牌位森然,每一块牌位背后,都有一口漆黑的棺材。原来这里,竟是公孙氏一脉的埋骨所在。
  少年阿奇的棺材俨然也在其中,只是前面没有香火供奉,而当吴婆婆将他的尸身放入棺材中后,他的牌位前面的香烟就点燃了。公孙颜奇,这才是他的名字。
  东极鬼母怔怔地看着阿奇的牌位许久,方才长叹了一声。对着吴婆婆道“就将这里封了吧。”,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对帝王绿的翡翠玉牌,递与吴婆婆道“这许多年,辛苦你了。这对玉牌你拿着,后半生也有个着落。”,吴婆婆连连推脱,口中“啊啊”连声,神情似乎十分焦急。
  东极鬼母道“你就收着吧。这里已经毁了,你就将我送过海去,寻个地儿好生过日子去罢。”,说罢便将那对翡翠玉牌塞入了吴婆婆手中。吴婆婆老泪纵横,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冲东极鬼母磕了几个头,方将那对翡翠玉牌收了起来。东极鬼母又环顾了那一众灵位,霍然转过身去,大步走了出去。
  那吴婆婆待她走出那条长长的甬道,方在那尽头低凹处轻轻一踢,只听轰隆之声不绝,山体微微颤栗,过不多久,一块重愈万吨的断龙石缓缓降落了下来,片刻之间,便将暗门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断龙石落,俨然就是一堵巨型山体,又有谁能知道在这背后竟然是公孙氏一族的埋骨之所呢?
  东极鬼母快步来到了那艘小船上,却意外地在船舱中遇见了楚铮和柳浅浅二人。说来也对,要跨越这茫茫大海,除了依仗这艘小船,又有谁能有那样的轻功,能够横渡大海呢。
  东极鬼母看了看他二人,只觉得心灰意懒,再也提不起精神来与他们计较什么。吴婆婆上了小船,小心翼翼的瞅了东极鬼母一眼,见她无甚反应,便一篙点开小船,朝着对面的大陆划去。“这茫茫大海,没有船,如何能横渡大海呢?”东极鬼母一念及此,突然想起那笑魔童关,环顾四周,那小船一眼望得到尾,除了他们四人,却哪里还有童关的身影。
  东极鬼母自嘲的笑了笑,时至今日,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童关在与不在这只船上,又有什么要紧。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楚铮和柳浅浅,一个俊逸不凡,一个人比花娇,就如那金童玉女,端得是珠联璧合。突然之间,她心中起了一个念头,想她公孙琴一代佳人,难道就这么孑然一身,孤苦终老么?那个吹着笛子的漂亮女子,难道就让她这么轻轻松松迷惑了自己,而不负点什么责任么?
  她想着当自己找到那个女子,再将这一切告知与她之时,她会是什么表情。她若已经罗敷有夫了,那又该如何是好?嗯,即便是她已经嫁人,自己也要将她抢过来,她公孙琴想要的人,谁敢不给?
  一想到此,东极鬼母的脸色突然泛起了一丝红晕,嘴角也微微泛起了笑容。柳浅浅看她神色时悲时喜,变幻不定,不禁起了好奇,突又见她面泛桃花,似喜似嗔,一时之间,竟然美丽不可方物,心中更是大奇,忍不住道“婆婆,原来你竟然这么美。”,东极鬼母心中有了计较,心情也是大好了起来,又见柳浅浅这般称赞与她,心中更喜,道“你也很美。”。
  柳浅浅见她突然和颜悦色,心中又大胆了几分,道“婆婆,你今后怎么打算?”,东极鬼母道“我要去找一个人。”,说话间,脸上还留有几分羞涩之意。柳浅浅恍然道“你要去找……那个人?”,东极鬼母轻轻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要去找她。”言语之间十分坚定。
  柳浅浅微笑道“祝你幸福。”,东极鬼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楚铮,道“他很好,你也莫要错过。”,柳浅浅脸色一红,飞快的撇了一眼楚铮,用蚊呐般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而眉宇间,却仍有三分愁绪。
  东极鬼母见二人之间似乎有些尴尬,都有一股想亲近而不能亲近的别扭,心中难免有所疑问,再细思这楚铮不顾山高水远,为了柳浅浅,竟孤身上岛救人这份情谊,恐怕此子却是个面冷心热之秉性。
  再看看柳浅浅,一双妙目片刻不离楚铮左右,怕更是早已情根深种,不由得笑道“你只记得婆婆的话便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该是你的,就总归是你的。”,柳浅浅听她这般说来,不觉精神一振,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小船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也亏的是老天眷顾,一路上竟然是风平浪静,顺风顺水。那吴婆婆俨然也是个内家高手,在她貌似不经意的摇橹摆桨之间,那小船行驶的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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