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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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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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云龙沉思了一会,才道:“有句话想同林兄讲,不知恰不恰当。”
  “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好客套的,直说便是。”
  杨云龙道:“林兄你怕是不知,那楚兄能夺得这个称号,也是因祸得福……”
  还不待杨云龙说完,林彦便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杨兄你是要告诉我楚兄他是因为惹上了那帮纨绔才会得此机会大放光彩的,对吧?”林彦有些气愤的拍案而起,颇为恼怒道:“我知你是好心劝我,要我少于他接触,以免惹祸上身。可你怎能因为这事便否定一个人?!罢罢罢,是我有眼无珠,错以为你是人中豪杰。杨兄,就此告辞!”
  杨云龙当下一急,难得寻个真性情的好友,放跑了一个,又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回一个?他立马放下姿态致歉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兄你莫生气,我只是怕你惹火上身罢了。”
  林彦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杨云龙望着他,认真道:“我虽是这样说,但心中也是极佩服楚兄的。若不是有什么真才实学,兵部尚书也不会赐他此番美名。”
  林彦心中好受了些,坐下来又复而喝茶。杨云龙眼明手快的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林彦受用的点了下头,才学着文人慢悠悠的将茶饮了下去。
  杨云龙坐在一侧无奈的摇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轻响。两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觑间只听门外之人和声询问道:“敢问林彦是否在此?”
  林彦一听声音便反应过来,大呼一声楚兄后便急急拉开了房门,一袭劲装的将军此刻正立于门外,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将军其实在二人谈论他时便已站在门外,他虽不顾忌旁人对他的看法,却没想林彦如此维护他。得到好友的信任与支持,怎能不让人欢心。
  于是将军前些时候因受贾齐骚扰的心情如今好了大半。
  “楚兄……”林彦有些怔楞的看着他,喃喃道:“你怎的穿成这样?”
  将军挑眉,他直觉那店小二的眼光不错,挑了身挺适合他的衣服,何况他自己也颇为满意,现下被林彦这么一说,但是有些奇异了。
  “怎么,难道这身衣裳有哪里不妥,冲撞了你?”
  将军靠在门边打趣道。
  “不是,我早就料到楚兄你是人中龙凤,只是没想到你稍微一打扮居然如此俊朗。”林彦围着他转了一圈,认真道:“要是我是姑娘家,必定得倾心于你。”
  这句话惹得房内的另外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将军这才注意到房内还有一人,他对林彦笑了下,才正经抱拳扬声道:“在下扬州城楚天佑,敢问阁下是何人许。”
  杨云龙整理了下衣衫,回礼道:“在下京城杨云龙。”
  两人目光对上彼此,或是英雄惜英雄,两人眼神一闪,便各自抽出看家兵器在小小的茶坊内过起了招,林彦连忙退到一边观战。约莫一炷香后,杨云龙的手中剑被将军挑飞,他也不动怒,只是大笑三声后抱拳作揖。将军将他的剑递还给他,也是抱拳回礼。
  三人相视,朗声大笑起来。
  “楚兄你是怎么过来的?”
  三人从茶馆一路聊到了京城有名的龙门客栈,林彦极力要求将军留下吃酒,将军推辞不下,便托人给福伯传了个信,倒是留了下来。趁着上菜之际,林彦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将军挑眉,好笑道:“其实我老早就想和你说了,你直接叫我天佑便可,不用楚兄楚兄的叫,这话喊得我着实有些受不起。”
  杨云龙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这一点我和天佑颇有同感。”
  林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先前的问题也没想要个答案,只是在暗地里默默纠结对两人的称呼。毕竟将军总不能告诉他,他是一路飞檐走壁越过会试警戒线前来的。
  纠结了些许,林彦也觉得三人关系不用讲究过多礼节,终是红着脸皮喊出了将军和杨云龙的名,两人笑着打趣林彦说他有时候的确像个书生,只怕他真实身份其实是走错会场的赶考学子,林彦被他俩捉弄得不知所措,只能暗暗咬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酒足饭饱之际,三人因为此番交流关系又亲近了些许,林彦眨巴眨巴有些微醺的眼,好奇的问道:“天佑,那纨绔没来找你麻烦吧?”
  将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是想到了某个烦人的家伙。杨云龙看到将军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还不等他打趣将军,却见门外惊天一声怒吼:
  “好你个楚天佑,竟然在这里,亏得小爷我好找!”
  林杨二人顺势望去,只见一人来者不善的正往他们这桌冲来,他俩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将军不见了踪影。
  两人心中一亮,也知此地不宜久留,还不等那人冲来,便使出看家本领飞了出去。轻功薄弱的贾齐只能愤愤的把三人的用具摔了个稀巴烂,怒瞪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才不满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阴差阳错(上)

  等到将军回到悦来客栈时,夕阳的余晖也逐渐被夜色掩盖。将军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虽不忌惮那所谓的兵部尚书之子,但总有个人同你纠缠不清的确不是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将军有些烦躁的往楼上走,却看见福伯一脸老神神在的站在他门口,看那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欣赏什么壮阔的江山美景图。
  将军虽是疑惑,倒也没多注意,毕竟他这个师傅的脑回路向来就与凡人不同。许是他老人家突然心血来潮想回忆一下当门神的滋味?将军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福伯一脸高深莫测的站在门口,还不等他学着老夫子蕴意深远的说几句话,就瞧见将军对他行了个礼后一脸淡定的推门而入。福伯有些尴尬的愣在门口,纠结了一会,终究还是对现实低下了头。
  福伯进门,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将军配合的回头,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如果将军不是衣衫半解的躺在床上的话,相信那诚恳的表情会更添几分说服力。
  福伯忍不住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站在你房门口?”
  将军眉角抽动了下,一脸诚恳的表情终究还是破了功,他躺在床上颇为无奈道:“师傅,您上上次站在我门口是扮左门神,上次站在我门口是扮右门神,这次……”将军认真思考了一下,严肃道:“您是打算挑战凡人身体极限扮门缝吗?” 
  福伯被将军噎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终于没坚持住,只见他气鼓鼓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颇为恼怒道:“亏我一把年纪还等着给你送信,要不是楚老头子再三在信里叮嘱我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我这种年纪的人,还会等你这个小辈吗!”
  将军一听到有人给他写信便控制不住的从床上弹跳起来,他一溜烟的跳到福伯跟前,先是一脸诚恳的向福伯致歉,然后再用一脸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表情问道:“师傅,这信是安然寄给我的吗?”
  福伯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于是将军前后态度立马来了个180°大转变,他立刻起身将福伯扶到桌椅旁,细细的沏了一杯茶给他,然后再恭恭敬敬的对福伯行了个礼,接着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福伯不辞辛苦给他送信的话,糖衣炮弹一把接一把的投掷过去,只把福伯吓的愣在了原地。
  “师傅。”将军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您现在能把那封信给我了吗?”
  福伯一脸惊恐的将信递给了他,然后三魂离了七魄的走出了门。
  将军一脸微笑的目送福伯离开。
  等房门一关,将军便迫不及待的将信拆了开来。他先是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小心翼翼的摊开信纸,对着烛光认真的看了起来。
  书生一向是不多话的,便连写信这种事也极为简单。他先是交代了一下书院里的近况,什么爹身体安康让他勿念啊,小胖最近又闯祸了啊,游才子又作了一篇好文章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几句话便带了过去,将军却仔仔细细的反复看了几遍。等到文章结尾处,才看见书生反复提笔又划掉的痕迹,将军眯着眼细细的去辨认,却仍然看不清书生他到底犹豫不决的是什么。
  信纸一共有三张,前一张写的是琐事和一句看不清的话。第二张却什么也没有,将军反复在烛光下照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玄机,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最后一张也几乎空白,不过定睛看去倒不难发现,在信纸的边角上书生画了一个小小的图案。
  那个图案缩小后很模糊,却让将军在猛然间读懂了书生对他的思恋。在那一瞬间,将军就明白书生划掉的话是什么,第二张纸又为何空白的原因。
  书生划掉句子是因为他生性内敛,三张信纸中夹着一张空白更是同书生的性格脱不开关系。
  因为第三张信纸上赫然画着的,便是一对双獾相依图。
  将军高兴得忍不住提高了嘴角,半晌又对着那图细细的看了许久,直到嘴角都笑僵了才罢休。他忍不住用手使劲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要是让外人看到一向沉稳冷静的将军现在这副模样,估计多数都会怀疑他武举异等的名号是不是做了假的。
  将军小心的将信纸叠好,温柔的将其放在前襟处最贴近心脏的地方。他突然想起林彦提过会试举办期间恰逢京城的花灯会,到时候会有无数天作家成的璧人前往河畔放下花灯,以求上天保佑两人白头到老,恩爱一世。
  当然,如若你心中之人还未婚嫁,便可借机在花灯上提下自己心上人的名字。若是那人有意,便会央河中船家打捞起那盏花灯,第二天一大早你的心上人便可凭借花灯一路兴高采烈的到你门前来提亲。
  将军想,他也要放下一盏花灯,不管远在扬州的书生收不收得到,至少回去时书生问起他在京城做了些什么,他便可以趁机拿这件事来提起他俩的婚姻大事。
  心思转了三转的将军忍不住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行装,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窗户,一个大鹏展翅施展轻功飞了出去,路上行人接连的叫好声和女子家的惊呼在将军几个起落间便已远远抛在了身后。
  无论将军怎样设想,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魏国痴男怨女的人数。离京城月老河还有一里路时,攒动的人流就迫得将军不得不由飞行改为了步行,倒不是使用轻功不好,可一向视外人于无物的将军也抵挡不了人家情侣拿他的风姿当风景看的视线。于是有些挫败的将军只能乖乖的脚踏实地,在人流中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脚步。
  可惜将军不仅错估了人流,还低估了京城女子的豪放度。
  在这不得不说一声,将军在夜晚虽仍是一身玄衣劲装隐去了他的身姿,可街道旁亮起的大红灯笼却恰恰为他俊朗的脸庞添上了三分铁汉柔情的味道。于是将军在遭到姑娘家三次香帕袭击,五次佳人入怀,七次衣摆被扯的疯狂折磨下,终是寻到了一条豪放女子也不敢轻易涉路的偏僻小路。
  将军靠在小路墙口叹了一口气,心中无比庆幸自己看上的书生是个男人,如果你说一向顶天立地的将军是怕女儿家的纠缠才遁入此路的话,我猜恼羞成怒的将军估计会用杀人灭口和毁尸灭迹这两招来热情的招待你。
  不得不说这小路偏僻得豪放女子都不敢轻易涉步自然也是有它的道理。这不,才走了没几步,将军就看见前方拐角处几个彪形大汉在合伙欺负一个人。
  虽然将军不爱管闲事,身上也没有正派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直气概,但若看见几个大汉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恶狠狠的欺负一个人,身为日后魏国顶梁柱的将军是怎么也看不过去的。更何况将军今日心情好,于是乐于助人的他便很是潇洒的几个移形换影,“唰”的一下便出现在几个大汉眼前。
  就算在这种时刻将军也没忘了他爹教导他的礼节,于是将军先是有礼貌的对他们几人笑了笑,这才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一脚一个踹得人家满天飞。直到确定他们趴在地上不会再有任何杀伤力了,有礼的将军才伸张正义道:“只怕几位欺负一手无寸铁之人怕是不妥,在下不忍,方才多有得罪。”
  于是还躺在地上的几个大汉只能暗叹自己行凶的时机不对,在绝对力量的压迫下,他们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
  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目送了他们三人的离开。
  “你没事吧?”心情不错的将军蹲下身子,小心的准备把这位可怜的伤患扶起来,还不待他近身,就听到躺在地上的那人断断续续的倔强话语。
  那人咬牙切齿道:“楚天佑……就算是你救了我……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将军的好心情突然就消失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有没有人看,我也绝对不会做一个烂尾的人,不管如何,我要对我自己负责,对书生和将军负责。
  我一定会坚持写下去的!
  加油↖(^ω^)↗

  ☆、阴差阳错(下)

  将军生平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要受心情影响没事找事的去救人,这下可好,眼前这人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他既然救了,就不可能半路折返回去继续放花灯。
  将军现在的脸色和他的衣裳有得一拼。 
  贾齐虽是骄纵得无法无天,但也是要面子的。先不说他被将军救了,光是将军见了他现下这番狼狈的模样便已让贾齐羞得抬不起头来。于是低着头的他没见到将军一脸沉重的脸色,所以他咬着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越过将军就准备走出去。
  将军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想多做干涉,既然人家不领你的情,将军也不会上赶着对他人好。他打算等着贾齐走远再继续前往月老河,却忍不住的一转眼,让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了原地。
  贾齐的背影,竟然同书生有七分相像。
  正巧贾齐一个支撑不住就要滑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的将军身体已先于思想一步,一个掠步便稳稳的扶住了贾齐。还不待他松开手,一向骄傲的贾齐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将军气得恨不得剁掉自己的双手。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仅凭此人的背影与书生七分像,他就忍不住扶住了这个他一心想要甩开的人。
  将军这才第一次直面意识到自己对书生的爱究竟有多深。
  虽然将军很想把倒在他怀中的人扔在一旁,可他总不能放着这晕倒的贾齐不管。于是将军深呼吸了几口,反复告诫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想,如果连这也忍受不了的话,将来带领士兵上阵杀敌时还怎么当威风八面的铁骑将军。于是将军毫不怜惜的将贾齐甩在肩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
  悦来客栈
  福伯此刻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他虽是不喜被楚老头子嘲弄,但将军今天的表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福伯虽异想天开的怀疑将军得了失心疯,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觉得低下头向楚狐狸请教个所以然才好。
  毕竟将军是他最含心血与期待的学生。
  正在福伯犹豫到底该怎么措辞时,房门上突然响起了熟悉的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他连忙把纸笔收起藏好,确定无误后,才一脸淡定的要将军进来。
  于是一脸沉重的将军扛了个人进来,还不待福伯反应过来,便将人狠狠的摔在了福伯的床上。
  福伯被打击得愣在原地,他觉得将军的确可能因为压力过大患了失心疯。
  “方才我出去的时候救了一个人,等回头才发现他是兵部尚书之子。”将军一脸憋闷的坐在木凳上喝了一杯茶,这才低声喃喃道:“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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