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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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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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么说,可究竟怎么做呢?”落合谦叹了一口气,“帝国在满洲的情报机构确实很发达,但那不属于外务系统编制,我也无权指挥,每次他们行动。我们外交人员只有配合的义务,没有打听的权利,只能战战兢兢地为他们提供方便。说心里话,他们的工作也不见得有多少成效,反而经常惹出事端要我出面前去处理。”

    “领事先生大可不必烦恼,我另有主意。”说罢。佐佐间在纸上刷刷地就写下了几个字。

    “黑龙会?!”落合谦惊讶地叫了出来,“你是黑龙会的人?”

    “你不要管我是哪里地人,只要能帮你办事就行了,一切为了帝国嘛!”其实,求见落合谦也是佐佐间求之不得的事情,东北的黑势力和黑龙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葛洪义动用警察力量整顿社会治安,查封非法经营的烟馆、赌场、ji院等场所,抓了一大批人,不可避免地触动了黑龙会的利益。“最近。满洲政府对于日本人的态度似乎强硬起来。前日泰平公司雇佣10人,被吉林军队枪杀在郑家屯车站。连同货物一起被抢走”

    “我也刚刚接到通报。”落合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黑龙会在里面插了一脚,但这终究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地事,他也没有好的借口向秦时竹抗议,本想装聋作哑,但对方既然提出来了,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此事倒有些难办。一来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二来,私运军火”

    “领事先生不必为难,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明显,但其它事情您却能帮上忙。”佐佐间凑到他耳朵边,瞧瞧地说,“赫图阿拉的满人已骚动起来,您只需到时候给满洲政府施加压力就可以了。”

    “是嘛!?”落合谦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黑龙会的手伸得这么长

    第三天,更多情况源源不断地报往沈阳。葛洪义告诉秦时竹:“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旗主占有了大量旗内土地,现在改革涉及到按户分配土地、解放包衣,他就将自家名下地奴婢假托为独立人户,采用假过户手段多获土地而且不缴纳相应的手续费。这种手段,欺瞒下去改革的官员简单,却不能欺瞒本旗旗民,旗民们自然要起来抗议。”

    “那也仅仅是一般的**,好好安抚也就是了,犯得着闹出人命和宗社党来捣乱?”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满人抗议后,旗主害怕,生怕小动作被八旗改革官发现,就动用一切手段拉拢这几个官员。”葛洪义有些气恼地说,“这五个官员,除一个以外,四个都被旗主收买。因此在面对满人抗议时,不去调查事情真相,反而推诿刁民作乱,威胁要绳之以法”

    “然后那些骠悍的满人不服,瞅准机会把官员杀了?”秦时竹在说他的判断,一边又在恼火,“本来是一本好经,却让几个歪嘴和尚念歪了。”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等这几个官员再度到该旗主持改革时,群情激愤,场面闹哄哄的,进而发展成为肢体冲突。几个官员纷纷抱头鼠窜回到县里报告满人聚众闹事。将几个带头地满人抓了起来,局面稍微得到了一些控制。因为各地都有完成改革的进度要求,赫图阿拉老是迟滞不前也不是办法,这几个官员硬着头皮还是要再去旗中处理事务。本来对官府抓走同旗人不满的其它满人就借机把这几个扣住了,只有一个侥幸脱逃,回去报信。”

    “于是在当天晚上,其余满人为了出气。就将这几个关押地官员打死打伤?”秦时竹有些惊讶,“满人骠悍我素有耳闻。但不至于这么愚蠢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你说对了现象,但没有说全。满人扣押这些官员,仅仅是为了要让县里来人,交换被扣押地旗人。谁知道就出了事,等清晨县里的大队人马赶到,意图解救那些被羁押官员时,发现这些人心窝上都插了一把匕首。五人中已经有两人断了气。更为奇怪地是,看押这些官员地旗人好像睡着了,居然没有听到哪怕仅仅一声的喊叫。”葛洪义接着说,“问题地复杂性还在于,这些刀子上都有两条绞在一起的龙,显示为宗社党作祟。县里的官员无法,只能将所有参与扣押官员的旗人羁押,同时立即上报”

    “一个简单的事情现在却越来越复杂了。”秦时竹叹了一口气。“这案子恐怕要费些脑筋了。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些普通旗人会这么傻,纵然对改革官有意见,也断然不会下此毒手,这太明显了。”

    “我也觉得奇怪,此案疑点甚多。第一,五个人是集体羁押,分别被害,若是有人加害,时间上必然有先有后,断不至于个个浑然不知而不呼救;第二,若是凶手手法高强,能一刀致命同时又不让受害人发出大的响动的话,凭他地手法,应该是把5个人全部被*掉。不至于还有幸存者;第三。所谓宗社党的证据,仅仅是刀上的花纹而已。不足为证,换句话说,即使真是宗社党所为,必然千方百计要加以掩盖,哪有如此张扬?第四,若不是宗社党作为,我实在难以想像一般满人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和杀人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此案很可能不是宗社党所为?”秦时竹挠了挠头皮,“若是宗社党所为,动机就相当好解释,为了阻挠我们改革八旗制度,同时震慑一般满人,故而做出这一事件;若不是宗社党所为,又是哪派势力所为呢?”

    “可惜的是,三个幸存者捱了两天后,也相继身亡,我们失去了案件直接的目击人。”

    “这无疑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更为棘手地是,五人身亡后,县城里的有三根主要电线杆上贴了几张小字报,说五人咎由自取,与其余满人无干云云,若是还有汉人对满人下手,这就是前车之鉴云云落款居然是‘血滴子’”

    “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对了,你说旗主收买了四人,你怎么知道的?旗主呢?”

    “所谓收买,是从小字报上传出来的消息,当地官员一查,果然从这几个人的家里搜出相同数额的银元。看,这是当地誊下来地小字报内容。”葛洪义将一张略微发黄的纸递给秦时竹,继续说,“那个旗主也失踪了,别人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在关押那些官员的地方前远远望了一眼就走了。等到第二天,此人就失去了踪影。盘问他的家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老狐狸跑得倒挺快,有没有搜出有价值的东西?”

    “有,一些据称是宗社党的物事,据其下人交待,事发前几天,曾有一个陌生人前来探访旗主。旗主本来并不认识,那人出示一个物件后,他立刻就换了脸色,忙不迭地将此人引到小房间里说话,那个下人前去送茶水还被训斥了一顿,说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能进来。就是这么短暂地一停留,这个下人看见那个陌生人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给旗主看,隐隐约约还听到‘名单’的话”

    “名单?宗社党的名单?”秦时竹关切地问。

    “这就不得而知,如果将前后事情串联在一起来看,也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葛洪义冷静分析,“关键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宗社党,你不这么怀疑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但我从直觉判断,事情远远没想得那么简单。”

    “先不要着急,我看这样,你辛苦一下,去赫图阿拉走一趟,那里是满清第一代都城,政治色彩和象征意义都比较浓厚。现在出了事,对别处是一个很大地震动,处理不好会引起连锁反应,一定要谨慎从事。在事情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对外可以刑事案件搪塞。”

    正在秦时竹等人为满人叛乱案烦恼时,在北京,围绕着所谓“民选”与“官派”议员,临时参议院也闹起了风波。临时参议院北迁后,以汤化龙为代表地立宪派议员大肆鼓噪反对原议员即旧议员出席,理由是这些议员全系“官派”,不能代表真正民意,要求全部更换为“民选”议员。吴景濂作为议长,实际上又担任着人民党在议会中的总代表,提出了折衷方案――“新、旧议员陆续交替”。这个决策得到同盟会议员地理解,一方面,所谓的“官派”议员,北疆系和同盟会占了大多数,各小党名为反对“官派”议员,实际上是对人民党和同盟会两大政党不满,两党有共同的话语基础;另一方面,由于修补彼此关系,维护临时参议院的正常运转,两大党也有合作的必要。

    吴景濂在这么处理后,心里总觉得搪塞下去不是办法,顾不得参议院开会在即,急匆匆地返回沈阳找秦时竹想办法。秦时竹正在为叛乱案费脑筋,一时也没有找到好办法。反正民选是势在必然,就让吴景濂布置各省选举。北疆各省人民党支部已建立,又基本掌控了省议会和省政权,即使“民选”,也不会与“官派”有多少出入。

    参议院的各小党却丝毫没有满足,将斗争矛头指向了因吴景濂不在而代行议长职权的副议长、同盟会会员林森。4月29日参议院开院典礼一结束,便借口林森在代行议长职权时允许湖北、江西等原议员出席会议,群起责难,声称必须重新选举议长,全部取消“官派”议员资格,始能正式开会。同盟会派系议员全力维护林森的地位,却无济于事。由于吴景濂本人不在,所有火力全部集中到了林森身上,终于迫使其辞职。

    。。。

【第037章】 内蒙问题() 
第037章内蒙问题

    5月1日,吴景濂率领所有由“民选”选举产生的各省代表返回参议院(基本就是原先的“官派”议员,由各省议会表决通过,同时又略微增加、更换了少数几个议员),人民党保住了议长一职,副议长由汤化龙接任。继议长改选后,审议长及各部审查员和其它常任职员也全部重新改选。谷钟秀被选举为全院委员长,林长民被选举为秘书长,各部委员也大都改头换面。但总的说来,人民党基本保持了原先的势力,同盟会势力大受打击,失去了对好几个部门的控制权。

    经历了种种,同盟会议员发生了程度不同的分化,涣散的趋向越来越明显。有的无视“党议”,自行其是;有的为了个人地位,不惜牺牲“党见”,大搞政治投机,成了唯利是图的政客;有的则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一味以谩骂、攻击来谋求党势发展,徒然为反对派提供指责的借口。

    各小党的势力也在不断分化组合,一个突出的实例就是以民社为核心,包括国民协进会、民国公会、国民党和统一党五个政党,合并改组成为共和党,成为参议院中的第三股大势力。民社的本部虽然在上海,但其发源地和大本营均在武昌,核心人物是孙武、政客孙发绪和未公开挂名的黎元洪秘书饶汉祥,主要由旧军官、失意同盟会会员和清末立宪派。

    国民协进会是民国成立后黄河以北地区建立较早的政团之一,大部分为清末立宪团体宪友会和辛亥俱乐部成员。与梁启超关系密切,曾表示愿意为梁所用;

    民国公会由陈敬第、黄群等人发起,多系光复会中残余分子和地方政客;

    国民党由潘昌熙等人于上海成立,未成立前,暂称“国民党同志会”,但直到5月初,也未能举行成立大会。所以应该一直称之为“国民党同志会”。

    以上四党加上统一党,虽然各具特点。略有差异,但在巩固维持自身势力,反对同盟会、人民党两大势力上却是一致地,同盟会、人民党和共和党构成了临时参议院中的“左”、中、右三派。三党以外,独立人士尤其无党派人士就相当稀少了。

    袁世凯也在竭力增强自己的势力。几乎将总统府改成了北洋系的大本营,他刚刚就任临时大总统,就迫不及待地设立“临时筹备处”。作为办事机构,所安插的50人,全部是他的心腹亲信,唐绍仪内阁成立后,他又将许多人员充实到各部,一方面牢牢掌控局面,另一方面对唐绍仪也起到牵制和监视的作用。此外,他还以“谘询一切”地名义。于总统府设立外交、政治、军事、海军、法律、教育等名目繁多的各种顾问,顾问又分高等、二等、三等之分,目地在于安插私人,网罗社会“名流”和牢笼**党人。顾问愈设愈多,名目愈来愈奇。

    在安插亲信的过程中,袁世凯几乎达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终于引起了参议院的警觉。特别是袁世凯无视各部官制通则的规定,又不经参议院的同意,便下令任命张元奇、荣勋为内务部次长,遭到议员竭力反对。5月初,袁世凯的追认咨文送到参议院,无论哪个派系地议员们都一致投了反对票,老袁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取消。

    袁世凯控制权力的野心,在针对南京留守的问题上暴露得更加明显。孙中山卸任后,黄兴被任命为南京留守。按照公布的南京留守条例。“南京留守直隶大总统。有维持整理南方各军及南京地面之责”,表面上似乎权利很大。但由于财政大权控制在袁世凯的手里,实际难有作为。同时,条例又规定,“俟南方军队整理就绪,即行裁撤”,这就是说,留守府只是一个暂时的军事善后机关,袁世凯无非就是想借黄兴之手来裁遣南方军队罢了。

    早在南京临时政府结束期间,黄兴即已着手整变军队。他先后将驻在苏、皖、浙、闽的军队编成二十六个师,五个军,即柏文蔚的第一军,徐宝山地第二军,王芝祥的第三军,姚雨平的第四军,朱瑞的第五军。4月19日南京兵变事件的发生使黄兴懂得了有军无饷的严重危险,更坚定了他裁遣军队地想法。在兵变后的半个多月内,除将赣军缴械押回原籍外,又将桂军六大队及粤军一部遣散回籍,浙军全部调回原籍,同时也抓紧了江苏军队的裁遣。准备于两月内缩编兵数三分之一,将第一军、第二军划归陆军部直辖,其余除三十九旅划归山东以外,交江苏都督统辖整顿。

    为抵制列强利用借款监督中国财政的图谋,黄兴一面积极提倡国民捐,一面以爱国相号召,动员退伍。他的逻辑是,借款是因为财政困难,而财政困难是因为军饷负担太重,因此解甲归田就成了避免借债亡国的爱国行动了。在黄兴的感召下,许多士兵主动离开了军队,一些高级军官如第二师师长朱志先,第五师师长刘毅等相继要求撤销师部,解甲归田。

    袁世凯对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表面上极力挽留黄兴,实际上则在考虑如何稳妥地接收留守府。

    赫图阿拉的满人叛乱由于秦时竹严密封锁消息,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传开,但很多消息却是封锁不住的。4月27日深夜,葛洪义刚刚到赫图阿拉准备直接办案时,在郑家屯车站侥幸逃脱的阿拉坦敖其尔回到了贡王府。

    近半个月在野外飘忽不定、风餐露宿地生活让阿拉坦敖其尔形容憔悴,头发、胡须老长且肮脏不堪。见到贡王后,他只喊了一声“王爷”,就昏了过去

    也许是快到家地兴奋让他降低了周围环境地感知力,也许是贡王沉浸在自己地幻想里一直难以自拔,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主意到黑暗中有几双警惕的眼睛盯着王府。

    “这小子果然回来了,快,回去报告镇守使!我在这里继续盯着。”

    在部队驻地得到确切消息的夏海强大喜过望。大叫道:“好小子,你终于回来了。看爷爷怎么送你们上路!”

    想解决蒙古问题的,不止秦时竹一家,袁世凯也很想有所作为。

    从地缘政治上来说,控制了内外蒙古,等于将北疆势力一分为二,有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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