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纯情的正直的包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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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纯情的正直的包养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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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席面收拾干净,服务生婉转催促之下,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女厕,却不见那女的踪影。童以恒快将手机打爆亦无果。无奈之下,唯有下到停车场再等。祸不单行,一摸口袋,车钥匙不见了。童以恒不担心这个,需知豪车都配有现今的防盗系统。他一头雾水走到停车场,隐约听见细细的呻吟声,只当自己酒醉耳鸣。孰知越近自个车的停车位,那声响便越发大。


饶是纯情如童以恒这样的老处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小时候在外头野,经过玉米地总能听见这样的男女畅快之声。

他只觉那摇晃的车身是如此熟悉,乍一看,竟是自己的座驾,再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
那纯情嫩模,居然和男人,在自个车后座……在自个车后座……!
许是童以恒的喘气声比那嫩模的叫床声更大,那两人才发现这里多了个活人,正直勾勾盯着看,一语不发。
嫩模一撩头发,朝童以恒勾勾手指,“要来么,钱另算哦。”
天知道这纯情女模竟是个鸡!童以恒气得肺疼,堂堂七尺男儿活生生气成了林黛玉,捂着胸口,就差没呕血了。脑海中满是加黑加粗的“鸡”,冷不丁听见外卖小弟又大叫这个字,想也不想,抬手就掀了盒饭。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眼下入股了国内知名传媒公司,童以恒誓要报仇雪恨,吐气扬眉!他稳坐在公司会议室里头,指挥该总监翻开名册。

“童董,这是演员部分。”
“过。”
“这是模特部分。”

“……过!” 

“这是歌手部分。”

总监正等着他发号施令,童以恒沉默片刻,道:“都有什么歌手?”

“情歌的……” 

“过。”

“民乐的……”

“过。”

“民谣的……” 
“过。”


老总抹一抹冷汗,颤声道:“还有摇滚的。”

“等会儿!”童以恒道,“摇滚是啥?”

总监正思索着怎么跟这个乡下股东解释,却听见那跟班开口了,“老大,摇滚老有范儿老带劲了!”

总监一听有戏,忙将摇滚部分呈到童以恒面前,摇滚部分少得可怜,寥寥几页,童以恒沉吟片刻,手指点在了一支摇滚乐队的照片上。

照片上,动物园乐队五人化着浓浓的妆容,穿着打扮……呃,五颜六色。几位高层暗自咋舌,对这乡下股东刮目相看,大赞此人品味独特,一日要日整个动物园。

话分两头,辛加送完外卖大汗淋漓,回到茶餐厅狼吞虎咽了一碗餐蛋面,急吼吼去找鼓手与吉他手了。
鼓手阿男就住在辛加对面,两栋靠得特别近的握手楼,不,亲嘴楼。所以小时候辛加一家人都是看着对面的家暴场景下饭的。有时候辛家电视里的晚间新闻跟对面的打骂哭喊声相互融合,会产生让人置身案发现场的感觉。
阿男特别怨恨,有次趁辛加一家吃饭时,朝他们掷石头,小丫头一边丢石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
石屎砸进饭菜里,是不能再吃了。辛师奶朝阿男招手,“你过来,我煮面,大家一起吃。”

阿男开始在辛家蹭饭,虽然每次回去都会被她的烂赌老爸打得鼻青眼肿,有时候挂着鼻血就跑出来和辛加玩。阿男第一次见爵士鼓,是在键盘手大雄家里,辛加和大雄躲到房间门口离她远远的,耳朵里充盈着震耳欲聋的杂乱的鼓声,两个男孩看着一个女孩挥舞她苍白细瘦的胳膊,像腾空而起的火焰,又像雨夜里稍纵即逝的闪电,直到木质的鼓棒忽然折断。

辛加和大雄愣在原地,觉得耳朵应该被震出血了。楼上的师奶和楼下的狗都叫个不停。
阿男转过头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又哭又笑,问大雄她以后还可不可以来。

大雄鼻梁上架着比啤酒瓶底还要厚的近视镜,傻呆呆地点头。


辛加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上了阿男那栋楼,住楼年久失修,墙壁扶手贴满小广告,角落躺着死蜘蛛。辛加推开那扇长了红锈的防盗门,冲进去先洗了把脸,又转出来问阿男要卸妆油。

阿男的智障弟弟坐在沙发上,冲他笑道:“迪加哥哥。”
“怪兽乖。”辛加摸摸他的头,“你姐姐在哪里?”

智障弟弟冲身后一处嘿嘿笑,辛加回头,发现阿男站在那里,手上抱着一堆旧衣服。

“你要去旅游?”辛加问。

阿男笑了:“哪有钱旅游啊傻仔,我要结婚啦。”

辛加随口道:“你都说了一千遍了。”

“这次没骗你。”阿男面无表情,她稍显凌厉的眉眼不含感情时,仿佛是生气了一样,“酒席都订好了。桌面上有你们家的请帖,自己找找。”
辛加干笑道:“你自己都说啦,你长得那么尖酸刻薄,谁会喜欢你啊。”

阿男不再理他,回房间继续收拾,辛加追进去,发现是她智障弟弟的行李。
老旧的风扇兀自转着头,微风拂起阿男的短发,发丝舞动一瞬又落下,像无声的挣扎。
“别看啦,帮我把衣柜顶的行李箱拿下来。”

辛加乖乖地搬下行李箱,灰尘扑下,扬起一场小小的尘暴。

“你怎么这么蠢,笨手笨脚。”阿男一边咳嗽一边骂他。

“三点了。”辛加一边帮阿男收拾,一边看看腕上的表,“快点弄完去排练。”

阿男把衣服朝地上一砸,大叫道:“辛加你聋了!我要结婚!没空理你!”

辛加吓得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大眼睛里充满不解,他看着阿男,女孩子的眼泪不断往外涌。他记得第一次阿男第一次哭是在大雄家打鼓那次,现在是第二次。
阿男蹲在地上,脸埋在掌心里,泪水打在地上发黄的t恤上,哔哔啵啵,像谁在鼓掌。
“不想结就别结了。”辛加扶起阿男,“你又不是没人要,还有大把青春。”


阿男把辛加推开,尖叫道:“你第一天知道我有个白痴弟弟啊?!带着他谁要我!那个男人说帮我把阿智送进福利院!”

“然后呢?”辛加道,“就要你嫁给他?”

“我受够了!受够了!”阿男疯狂大叫,“我们家又没钱送他去福利院!我天天被迫在家照顾他!我大学都没得上啊!就为了他!”
白痴仔阿智站在门口,看着崩溃的姐姐,露出天真的笑容。
辛加呆傻片刻,拿起纸巾给阿男擦脸,乐观地说,“如果那个男人又帅又有钱,那你就赚了!别哭啦。”

“那个人五十岁了!”阿男哭道,“结了六次婚都生不出孩子!他娶我回去下蛋而已!”

“好耶!好耶!”阿智欢快地拍掌,“吃鸡蛋!”
这时候,辛加的手机仿佛是来救场一样响了,他低头一看,急忙接起来。

“小松!”辛加对着电话大叫,“你死去哪啦?”

“兄弟!糟了!”吉他手小松焦急道,“我要结婚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辛加整个人都快背过去了,拿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加哥!给我出出主意吧!”小松大叫,“我搞大了莉莉的肚子!现在她老爸和哥哥打上我家来了!”


莉莉是他们街区一枝花,人生得貌美可人我见犹怜,家里却是开道馆的,父亲和兄长都曾夺得过省跆拳道比赛冠军,晚上敞着门睡觉都没人敢偷他们家。

“你应该打给大雄!”辛加抓狂道,“我没钱借你啊!”

“大雄失踪好几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绑架了!”
辛加无言以对,手机提示又进电话,他看也不看,接通了就大叫,“妈我现在火烧眉毛没空去市场买菜!”即刻便挂掉。
小松那头惨叫一声,通话终了。


辛加急急忙忙站起来,拉起阿男就跑。莉莉她爸她哥不是传说,是活生生的人肉碎骨机,只怕去晚了只能替小松收尸了。两人火急火燎往下冲,期间手机又响了,辛加分神一看,是陌生号码,挂掉。


正骑着小绵羊赶路时,手机中毒一样又闹起来。阿男从辛加衣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对着那头就是一通骂:“大哥,你诈骗也分分时候好不好!你再打来我就艹你祖宗十八代!”

辛加正风驰电挚着呢,冷不防被后座的阿男用铁砂掌拍得回过神来,赶紧停下车。阿男激动地把手机递给他,他狐疑地接过来,道:“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把甜美的女声,“你好,请问你是动物园乐队的主唱辛加先生吗?”
辛加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对阿男说:“这种诈骗电话,老子年中收到一百九十几个,这你也信。”
话音未落,手机又欢快地响动起来,可怜这小手机,再来两次电话就要没电自动关机了。辛加火气上涌,接通大骂道:“我告诉你我要报警啦!”
“等等!”女声道,“我是YL影视传媒公司资源发展部的。我想请问你……”
“现在的骗子,信息挺发达啊。”辛加撇撇嘴,“还知道我们签过什么公司。”他把手机收起来,继续狂奔在拯救小松的道路上。
手机不死心又蹦跶起来,然而没两下便自动关机,歇菜了。
辛加和阿男在路边捡了块板砖,火速到了小松家门,一看,都傻了。

小松一家和莉莉一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块喝茶,传说中凶残的老丈人和大舅哥都和蔼慈祥地笑着,直夸小松一表人才前途无限,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小松单薄的背脊上,小松脸都紫了,他抬头瞧见门口立着俩人,赶紧迎进来。

“岳父,大舅。”小松咧嘴笑道,“这是辛加和阿男,你们应该见过,就住在两个路口开外,都是我过命的兄弟。”
岳父铜铃眼水牛鼻,一吭哧能扇起一阵风,“辛加嘛,我喜欢你们家的烧鹅,下次记得给我打折哦,开玩笑的。”

辛加咽咽口水,讪笑道:“一定一定。”
阿男赶紧把板砖丢开,去跟那铁塔似的小松大舅握手,“恭喜恭喜!订了哪天哪家酒席呀?”
“鸿宴酒楼!下月初八!请一定赏光!”小松爸妈搀着新出炉的儿媳,笑得一口假牙哗哗反光。
众人又你来我往了好半晌,终于把丈人和大舅打发了。小松累得狗一样,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辛加一屁股坐沙发上,拎起茶咕咚咕咚地灌,擦擦嘴道:“我还以为你要被分尸了,害我们急急忙忙杀过来。”

“不知道哪个孙子!”小松朝空中比了个中指,“扎破了我的套套!艹!”

“莉莉挺好的,别拖着人家好姑娘啦。”阿男道。
“也对。”小松笑道,“我也该收心了。”

忽然间谁也没再说话,空气里充满了空调过滤出来的干燥的、虚假的味道。
辛加抹抹眼睛,但忍不住,终于哭出来。


“喂。”阿男踢他屁股,“大男人哭屁啊。”
小松坐起身来,看窗外落日黄昏,不记得是哪年夏天的午后,动物园乐队就这样成立了。五个人在暮色中欢声高唱,以为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有尽头。
“辛加。”小松拍拍他肩膀,“其实卖烧鹅挺好的,你可以考虑再开一家长兴分店,用心经营。”


辛加哭得鼻红眼肿,睫毛挂着泪珠,“阿绿去做代购,你和阿男娶妻嫁人,大雄……咦,大雄呢?”

小松搔搔头,道:“其实我没好意思告诉你,大雄听他爸的,出国念工商管理去了,他……他迟早都要接他爸那盘生意的啦……”
“他家黑社会来的啊!”辛加大哭道,“要那么高学历干嘛啊!”

“他爸要走商业化模式喔……”小松掏出手机,递给辛加。

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大雄的留言,他写道“亲爱的动物园乐队成员们,我去美国修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了,我父亲一直想改良青口组的经营模式,而我亦有这样的志向,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所以我要去为梦想奋斗!三年后,你们将会看见一个焕然一新的青口组!勿念,大雄上”。

“……原来他的梦想是这个啊。”阿男道,“害我们误会这么久。”
“因为他每次这样说都会被你暴打。”小松道。

辛加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小松和阿男都担心他。
“没事啦。”辛加挥开他们的手,“坐久了腿麻而已。”
他扶着门框道:“人生的决定,怎么说,不后悔就好啦。”说完比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走了。

辛加慢慢走着,看楼道里下班买菜回家的白领,看房间内打孩子的师奶,看小区里下棋的老爷爷,看马路边对骂的老婆婆,看围墙内不识愁滋味的学生哥。他笑笑,人生嘛,就是这样而已,梦想不梦想的,也没多大意思。

他骑着小绵羊,落日余晖和狂风把脸上的泪痕鞭打得刺骨疼。
刚回到餐厅门口,车还没熄火,辛师奶就冲出来大叫:“衰仔!过来!”
辛加认命地走过去,垂头丧气道:“外卖单给我。”

辛师奶打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人钱了?”

“哪有!”辛加反驳,“你儿子有这个狗胆吗?”

“那为什么有个催命鬼每隔半个钟头就打电话找你,说得家里着火了一样?”辛师奶用一双X光眼狠狠验视她儿子。
辛加忙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原是没电了。恰好柜台的座机又响了,辛师奶催他赶紧去接,免得外卖电话打不进来。

“喂,长兴茶餐厅,今日推荐叉鸡双拼饭送例汤。”辛加没好气道。
“辛先生!我是YL影视传媒公司的!求你别再挂我电话了!”对面那女人一副快急哭的语气。

“你怎么会有我家餐厅电话?”

“因为当年你跟我们公司签约时留的资料有记录!我真的不是骗子!”
“哦——”辛加道,“那你知道当年跟我们签约的是谁吗?”
“是我们公司的张扬先生。”

“叫他来跟我说。”

女人迟疑道:“呃……这个……我也没办法……因为张先生……呃,去世了。”
“我信你才有鬼!”辛加大骂。

“辛先生!”女人哽咽道,“今天天黑之前联系不上你,我就要被炒了!听我把话说完!”

“死仔!”跟街坊在门口聊天的辛师奶见儿子杵在电话旁,听筒也不扣好,马上走过去点他脑门,“不把电话放好客人电话怎么进来?!”

“妈。”辛加道,“明天能放我一天假吗?我有很重要的事。”
第二天,辛加按照电话里约好那样,坐巴士来到YL影视传媒公司大楼前,他裤兜里还藏着把弹簧刀,以防不法之徒近身割肾。阳光下,大楼外部的玻璃幕墙熠熠生辉,令人头晕目眩。
辛加硬着头皮往里走,这时大堂里迎出来一个职业装OL,问道:“辛加先生?”

“我是。”辛加道,“你是电话里的那个李小姐?”
OL亲热地挽着他手臂,抹了几层发油的大波浪卷发仿佛什么武器一样打在辛加身上,“叫我Lisa姐姐就好了,咦,怎么就你一个?”
“哦……他们都在排练,我作为主唱,先……来了解了解情况。”

“姐姐就喜欢你们这种又聪明又勤奋的年轻人。”Lisa的大眼睛朝辛加忽闪忽闪。

两人成电梯一路往上,电梯门打开时,辛加像走进了一个万花筒一样的世界,有点缓不过来。

Lisa瞄瞄辛加,掩嘴笑道:“傻仔,有空再带你好好参观公司,今天我们是有特别任务的。”

不能怪辛加大惊小怪,实则是与YL签约以来,一次也没有踏入过总部大楼。高中某一年万圣节,动物园乐队参与了市中心广场的晚会演出,作为视觉系摇滚乐队的他们,不论表演,但是装扮已经chock爆全场。在后台休息时,一个醉醺醺地男人扑到他们面前,说要签下他们,给乐队发片。五人都当他发酒疯,让大叔赶紧回别令老婆担心。
谁知道第二天,这男人从主办方那里知悉了动物园乐队的学校,特地带合同过来。辛加当场就乐坏了,在原地又蹦又跳,马上就签上名字。大家都以为能从此开始职业乐手的生涯,不料那天以后,这大叔就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了。

辛加打不通电话,循地址找到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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