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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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难为-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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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皇上、娘娘加上小皇子怎么也用不完吃不尽的。”莫颜摇头。

乐晖盈披着外衣在温暖如春的寝殿里散步,从乳母手里接过刚吃饱的儿子抱在手里。不知不觉到了偏殿就看见三个人站在一起说话,满屋子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这都是什么?”

“娘娘怎么起来了?”三个人赶紧围过去,莫颜伸手就要接过孩子。乐晖盈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抱在手里:“哪儿来的?”

“回娘娘的话,这都是皇太后和诸位娘娘送来的。”赵初指着手里的礼单:“这儿是各位大人送来的贺礼。”

“我怀个孕就抖了一回,这生了孩子又发了个大财。要是这么下去几回,只怕这皇宫都堆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了。”乐晖盈厌恶地看着这些东西:“给皇上那边送去。”

“皇上那儿也堆不下了。”赵初道:“只怕比这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御史衙门又有事情干了。”乐晖盈抱着儿子在圈椅上坐下:“有这么多的俸禄,做什么官都回去开银号去。”

三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换做旁人,见了这些还不把嘴乐歪了。只有娘娘,就是这样子不欢喜。”

低头亲了亲儿子:“这些都封存起来,什么时候赵希过来叫他转呈皇上。”

“娘娘,皇上过来了。”清雪进来请了个万福:“哟,娘娘这边也有这么多!”

“是啊。都快成这些大人们地库房了。”皇后抱着儿子过来寝殿。皇帝一身常服坐在一边圈椅上喝茶。

“臣妾参见皇上。”“怎么就起来了?”龙瑄炙看她只是穿了件松松地棉袍子:“只穿这么点也不怕冻着?”

“宫里暖和得紧。”乐晖盈有意避开他,把熟睡的孩子放到摇篮里:“今儿冬至大节。不是该在乾靖宫赐宴地。皇上怎么过来了?”

龙瑄炙看看滴漏:“都什么时辰了。还赐宴。”说着要去抱孩子,低头一看竟然睡熟了。顿时住了手:“又是年底了。皇太后那边赐宴怎么去?”

“臣妾尚未满月,自然要有人主持。”乐晖盈闲闲把玩着手指:“不如让贵妃去吧,她知道礼制所关和母后的喜好。”

“还是让慧妃去,妤瑾常常生病,她脱不开身。”皇帝端着茶喝了一口:“朕让安王回京过年。”

乐晖盈说出贵妃不过是为了验证皇帝究竟属意何人去干这件事,果然和自己心底料定的人选不差分毫。徐沁已经在这短短半月之中爬到了所有人的前面,皇帝每晚临幸的妃嫔慧妃占去了大半。大有取贵妃而代之的风头,只是在中宫还不敢十分放肆。不过比之于别人已经是大为逾矩了,尤其常常欺负柳才人和两个小宝林。

皇后生子,皇帝颁旨大赦天下。顺便把远在北疆的弟弟安王诏进京城,这在外人看来的确是皇恩浩荡更是兄弟手足情深。只是这内中的情形只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乐晖盈依旧低头玩弄着已经修剪得整整齐齐手指甲:“母后见了安王一定很高兴。”

“嗯,这个自然。”龙瑄炙有句话没有说出来,与安王一同回京的乐辉慡被乌雅的哥哥拦在京城之外不许进京。

“时辰不早了,皇上也该回宫歇着了。”乐晖盈起身掸掸衣摆。

龙瑄炙看了她一眼,还没满月就已经不知不觉瘦了下来。本来就不怎么吃油腻的东西,加之不用哺乳就更是让凌恪开了回乳的药喝下去。不吃那些东西,直接对了她的胃口:“你撵朕走?”

“皇上觉得这时候留宿臣妾这儿合适么?”

“大婚时候不是也留宿了?”龙瑄炙反问。

“皇上如此说,臣妾这就去收拾。”乐晖盈出了寝殿:“莫颜,去把暖阁收拾出来。”

莫颜赶紧答应着去了,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把暖阁收拾出来做什么。不过看看那两个人有些话不投机的样子,可千万别在大节下弄得不痛苦。这小皇子可是还没满月的,那位大小姐不至于这时候发脾气吧。

说完就让乳母来移走摇篮,虽说是孩子不用自己哺乳只是夜里依旧是让孩子的摇篮挨着自己的床榻,有什么事一下就能知道。

龙瑄炙出手拦住她:“你也不必着急,朕走就是。”被人厌弃这还是第一次,即便是未曾满月不能同房也犯不着这样冷落人。

“臣妾哪曾心急来着,原不过是皇上心急。过不了多时宫门下钥,来去多有不便。”乐晖盈轻笑:“臣妾可不敢误了皇上大事。”

龙瑄炙闻言冷冷一笑:“朕是不是该说你贤惠?!”

“贤惠?!臣妾可不敢当。”摇篮里的儿子有些不耐地扭动着脑袋,看样子是有些饿了。凌恪确实开了两剂回乳的药,只是因为嫌苦便没有喝。也曾趁人不备,悄悄喂过两次儿子母乳。这会儿自然是不方便叫乳母进来,皇帝那张铁青的脸要是被人看见又不知会被人传成什么了。只怕是会说帝后不和,皇后尚未满月就和皇帝吵翻了。便是吵翻了,也不想有人趁机钻空子。襁褓中的儿子自然是不知道父母的心思,闭着眼睛就哇哇大哭起来。

一下伸手抱起他,按照老嬷嬷说的先看看是不是尿湿了。结果就觉得那张小嘴开始吧嗒吧嗒地四处找寻着东西,这样看来确实是饿坏了。背过身去,解开衣襟把**放进儿子小嘴。这下可顺了这个宝儿子的心思,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吸吮母乳。

龙瑄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会自己哺乳的?不是说已经服了回乳的药了,这是打算作什么?“没吃药?”

“臣妾吃了药,孩子吃什么?”乐晖盈低头看着只顾吃奶的儿子:“轻点咬,娘疼!”

皇帝从没听过这些话,在他看来皇子皇女由乳母喂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走到她身后,俯视正在进食的儿子。即使已经是四个子女的父亲,实在是第一次见到孩子在母亲怀里吃奶。油然而生一股陌生的激动,抬手就去抚摸乐晖盈的发髻。

“别动,看惊着他了。”乐晖盈脱口而出,丝毫没顾虑到后面这人不仅仅只是儿子的父亲更是一国之主。

“有了这孩子,你就什么都不管了。”龙瑄炙有些莫名吃味,这女人眼里只有儿子。

吃饱喝足的孩子放开母亲的**,睁开漆黑的眼睛伶俐地转动着,看着周围陌生的世界。“吃得可真不少。”系好衣襟,乐晖盈这才转身:“除了这孩子,臣妾还能管什么?”

“只怕就是让你管,你也不管了。“龙瑄炙复又坐下来。

乐晖盈整好衣襟,低头逗弄着儿子:“这宫中人才济济,臣妾从来就和皇上说自忖没有那份才情去署理这**之事。“

“好,既然皇后这么说。日后这**之事就让旁人去管好了。”皇帝哼了一声,真是有些不知好歹。好好来跟她说话,就是这样爱理不理的德性。

乐晖盈仰起头淡淡一笑:“恐怕这才是皇上今儿过来真正要说的话吧!倒不如臣妾把话直说了吧,**之事繁缛。恐怕一人无法胜任,不若让德妃跟慧妃斟酌着办。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也不用来回臣妾。尽管去问贵妃得好,有道是三人同心,其力断金。”

“旦凭与你。”龙瑄炙被她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衣袖重重一拂出了寝宫。

“焱儿,只要娘不争就能守在你身边了。”乐晖盈搂进儿子:“没有娘,你还这么小怎么在这宫里平安长大?你父皇有那么多女人,哪里就能顾得到你呢!”

第三章 贬居冷宫 4 中

乐文翰把写了一半的信笺扔进暖炉里烧掉,看着炉火里的灰烬已经烧掉不少了。总想跟女儿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女儿还没有满月,皇帝下旨说皇后身体虚弱让后宫里的德妃慧妃连同贵妃一起掌管六宫,这件事似乎透着邪性。只是女儿事先究竟知不知情?

“安王回京?!”接过乐辉懿奉上次子所写的家信:“事先,没有一点消息。”

“父亲,辉慡被乌昀拦在京外,不许他踏入京十一步,还好是乌昀在那里。若是换了人,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乐辉懿皱眉:“才是腊月里,怎么就有这许多事?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心思?”

“只怕正旦之时会重提立太子的事情。”乐文翰握着家信让人给皇后送的信,皇后怎么说?”

“只字未提。”乐辉懿有些心烦,又不便在父亲面前露出来:“都说这段日子皇后几乎在内宫不见任何人,就是嫔妃日朝中宫也是托言未曾满月不来受礼。”

乐文翰捻须在屋子里踱步:“你给辉慡写信,让他好好在京外别院呆着不许惹事。他跟安王的事为父不追完,不过要让安王来家一趟再进宫去。”“这!?”乐辉懿刚一迟疑,随即明白父亲所用心机:“是。”

乐文翰背着手出了书房,凝滞的背影消失漆黑漫漫的长廊中。

辉慡看着长兄写来的信笺,父亲不追究自己跟龙碹茬蕤事情本来是件偌大好事。只是偏偏就是高兴不起来,乌昀奉命把自己拦阻在京畿之外。安王为此也在此羁留数日了,乌昀一副为难的模样,多少次灌醉了他询问根由都不知为何。即使是酒后吐真言,什么话都说了还是不知所以然。

“老爷不予追究了,这是件大好事。”龙瑄蕤喝了口酒,甜腻的酒香在周围环绕。

“追完倒是不追究了,只是要你回宫之前先到府里去一趟。”乐辉慡想着乌昀的神色,难道是皇后出了什么事。

“啊,丑媳妇要见公婆啊!”龙瑄蕤头皮发麻,从小到大就是最怕这个太傅跟皇帝大哥。怎么自己偏偏就招惹上太傅的儿子,而太傅的女儿又是自己的嫂子。选是什么关系啊?乐辉慡额角一阵抽痛:“你正经一点,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

“能有什么大事,左不过是每家每户都有的琐事而己。”龙瑄蕤从皇帝颈下的上谕中已经看出事情不妙,这么多年都没有命自己回京过年,偏偏皇子诞生就让自己进京。依照常理,鞑靼蠢蠢欲动,应该是守将死守边关之时。他明知道自己走时,乐辉慡也定要一同回京。动身之时不曾阻拦,到了京外却把他独独拦阻在外。这一定是有意为之,派来的乌昀是只字未提。难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一点内情?

乐文翰一定知道,所以才要见自己一面。这件事看来跟皇后和刚出生的皇子有莫大关系。

“谁?”书房外传来叩门声。

“颜晟。”

两人对看了一眼,这家伙敢回京难道那笔风流债了结了不成?“进来。”

“你到这儿来,乌昀许你进来?”乐辉慡跟龙瑄蕤都是家常衣裳,两个人的事颜晟早就知道,也就少了许多遮遮掩掩的顾忌。

“二位明知故问,乌昀加上乐辉懿大人,再加上我那是无话不谈的酒肉朋友。”颜晟无所顾忌地在一边坐下:“好香的酒,安王喝的可是郁金香?”

“你那是什么鼻子,连这个都能闻出来。”龙瑄蕤笑着给他斟了一杯:“带回来的不多,要喝还是去北疆。我府里存得不少好酒。”颜晟接过一饮而尽:“只怕暂时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

二人心下同时一凛,都是笑而不语。颜晟放下酒盏:“皇后所生皇子,皇上有意立为太子。二位可有耳闻?”

“皇兄想开了?这么早立太子,难道想做逍遥自在的太上皇?!”龙瑄蕤放诞无忌地戏言:“只怕我小嫂子高兴都来不及:夫婿是皇帝,儿子是太子。这可是旁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境遇。”

颜晟哭笑不得,那么严谨的天子这么有个这样的兄弟王爷。

乐辉慡笑笑:“颜晟,你要是来替人做耳目趁早说明。这儿没有好东西招待你这钦差的。”

“钦差耳目,会这样到二位这儿来?!”颜晟正色道:“我是来告诉二位,北疆已经被兵部接管。二位要多加小心,京中只怕有巨变。”

“接管北疆的是你?!”

颜晟点头:“二位尽可放心。这京畿之中比不得北疆逍遥自在,颜晟不会做出卖朋友之事。只是二位谨慎小心为上。”

龙瑄蕤也斜着眼看着一本正经的颜晟:“你这么说算不算出卖我皇兄?就不怕我在他面前说你如此这般?”

颜晟笑起来:“若是王爷如此,颜晟无话可说。只是如今王爷跟乐大人都还在寻求脱身之计,哪里还有闲心思来给颜晟点眼药?”

乐辉慡大笑,伸手拍着颜晟的肩膀:“你跟涟心的事儿,我替你管定了。不必担心涟心的身份,我势必让涟心脱了贱籍。”

原本还是嬉笑自若的龙瑄蕤一下拧住乐辉爽的耳朵:“你要敢去那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颜晟笑得跌脚:“乐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还不走,你非要看见我耳朵被拧掉才安心!?”乐辉慡笑骂。

颜晟捂着嘴出了门,到了廊下还听见龙瑄蕤在尖叫:“你还敢不敢去了?!”

龙瑄蕤换了身裘在小仆的引领下前往乐文翰素日长待的内书房,九曲十八回的幽深长廊仿佛走不到尽头。虽然是隆冬时节,长廊四周依旧是景致非常。试想,若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只怕就是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院也比不上这太傅府吧。

“好俊的梅花。”一大片如香雪海般的绿萼梅花映入眼帘,恍惚间仿佛置身瑶池幻境。

“这是皇后最喜欢的绿萼,这几年再也找不刭这么名贵的品种了。”乐文翰从长廊一头缓步过来:“老臣见过安王。”

“太傅在我皇兄面前都毋须行礼,在我面前越发不需如此。”龙瑄藏有些怕怕的,这老爷子已是须发斑白看上去依旧叫人从心底发怵。再说他还是乐辉慡的父亲,这跟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乐文翰微笑着打量了他一眼:“王爷这边请。”说完径自往前走,允瑄蕤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进了内院。

“太傅好悠闲。”内书房内笼着极旺的火盆,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一套极精致的紫砂壶放在桌案上,太师椅上围着厚实的狼皮褥子。

乐文翰给他斟了杯茶:“安王在北疆多数都是饮酒,不要嫌这茶味淡才好。”

龙瑄蕤腼腆起来,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了还能这样安之若素地跟自己喝茶叙话,也不知道自己修了多少年才有这般涵养:“太傅说笑了,在北疆喝酒不过卸寒而己。岂能和太傅养性修身相比。”

“明日就是除夕,不知安王何时进宫谒见皇上?”乐文翰慢慢啜饮着铁观音,眼皮抬也不抬。

龙瑄蕤微笑着喝茶:“只怕午后就要进宫,皇兄已经知道小王回京。若是迁延时日,恐为不妙。”

“宜早不宜迟。”乐文翰放下茶杯:“老臣有一事要请安王帮忙,不知安王可否相助?”

“太傅有话尽管明言。”龙瑄蕤不知不觉早巳把自己跟这么一家子人扯到一起去了。

“这是老臣给皇后的一封家信,想劳烦王爷替老臣转交皇后。乐文翰随手拿起书案上未曾封口的书信递给龙瑄蕤。

龙瑄蕤接过信:“不知太傅信中所记何事,若是碍语只怕不妥。”一面说一面笑望着乐文翰。

“不过是父女闲话家常,以及告诉皇后如何自保。”乐文翰也不避讳他:“皇后年幼又得将生下皇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臣不过忧心皇后不懂自保,故而写一封家信告知皇后谨言慎行。”

“这么说这封信小王是非要交给皇后不可了。”龙瑄喵将信拢进袖袋:“太傅何以信任于小?”

乐文翰笑道:“只因为皇后跟他二哥自幼兄妹之间最为亲厚。”

这么一来,龙瑄蕤少不得在心底暗骂乐文翰是只老狐狸了。明知道自己跟乐辉慡之间的关系,也不点破反倒借着这关系来保全乐晖盈。看来这个小皇嫂是非见不可了,倒是要看看这个小皇嫂有何魅力来着。这么多人向着她;替她打算。

从太傅府回来,不能再回京郊的别墅。好在自己在京中还有一处王府,由于自己常年不在京中这座王府一直闲置。这回正用得着,而且随从也都带着进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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