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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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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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箭头穿透铁甲,射穿血肉,有两三个马甲更是身中六七箭,甚至十几箭,从垛口飞出,摔死在城下。

    其余的建奴也非死即伤,有的被穿透了咽喉,有的肚子被划开,鲜血和尸体满地都是。侥幸活下来的满身鲜血,嗷嗷痛叫。

    早就蓄势待发的士兵猛地扑了上来,刀剑并举,将受伤的建奴全都清剿干净。

    就在杀得正痛快的时候,突然死人堆里猛地站起一个人,浑身是血,状若疯癫,手里还抓着两具插满了弓箭的死尸。

    “卑贱的尼堪,去死吧!”

    尸体甩出来,有几个士兵被砸中,倒在了城头。这家伙拾起了地上的两把板斧,一步冲到了士兵的近前。斧头抡起来,正好划破了咽喉,眼看着活不成了,挥手又是一斧,另一个长枪手的头盔被砸碎,脑子流了满地。

    这家伙像是凶神一样,猛地往前冲,后面陆续又有建奴爬上来,他们大肆杀戮,眼看着城头危急。

    “建奴,受死吧!”

    杜擎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毫不犹豫的抽出了长刀。杜家世代经商,极为富裕,杜擎学武之后,更是不惜血本,他这口刀重有三十六斤,请了三位匠师花了一年多时间打造。

    长刀锋利异常,他的一刀势大力沉。带着风声就劈了下来。

    甲喇额真急忙举斧格挡,刀砍在了斧柄上,嚓的一声,愣是给砍断了,甲喇额真肩头的甲叶子被扫掉了几块,疼得他一咧嘴。

    杜擎并不留手,接连三刀,把甲喇额真逼到了墙角,已经图无可退。

    “哈哈哈哈,狗建奴。死!”

    大刀急如闪电的砍下来,甲喇额真突然咬咬牙,他微微错开脑袋,竟然用肩头直挺挺的对着刀锋。

    咔嚓!

    甲叶子飞溅,长刀入肉,筋骨齐断,鲜血迸溅。一刀生生的劈下胳膊。

    可是杜擎长刀砍中的一刹那,甲喇额真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最后一条胳膊上面,浑身用力。把斧头挥了起来。

    “一起死吧!”

    杜擎万万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会如此凶残,以命搏命。一刹那他的浑身冰凉。他身体条件好,家中富裕,又肯下功夫。武功之强,算是少有的。

    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经过疆场的殊死搏杀,一瞬间,杜擎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胸部就好像被撞了一下。他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好像不是太疼!

    “发什么楞?”

    一声爆喝,杜擎急忙睁开了眼睛。原来张恪也注意到了这个甲喇额真,看穿戴这家伙肯定是大官。

    就在他搏命一击的时候。张恪使出了一招推窗望月,刀从下而上,正好砍断了甲喇额真的手腕。

    斧头飞了出去,还是击在杜擎的甲胄上,不过只留下一条深深的划痕,并没有伤到筋骨。

    杜擎死里逃生,急忙说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战场上别婆婆妈妈的,赶快杀敌!”

    杜擎满脸通红,他咬咬牙,更加发狠,和张恪一同杀向了城头的鞑子,砍瓜切菜般,杀得建奴狼狈后退,重新夺回了城头的控制权。

    张恪转身来到墙角,甲喇额真已经奄奄一息,从嘴里冒出血沫子,张恪挥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快,把狗头挂在城楼上,让建奴们看看!”

    马彪急忙遵命,人头就被挂在了高大的旗杆上面。

    城外的硕托贝勒正在观战,李永芳的耳朵也包扎了起来,这家伙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进奉集堡,大杀大砍一通,才好出气。

    “贝勒,贝勒爷,大事不好了,博泰额真死了!”

    硕托身体一晃,差点摔落马下,博泰可是和他爹代善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年的老朋友,勇武异常,怎么会死在奉集堡!

    “混账,你敢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贝勒爷,奴才没有胡说啊,您看看,人头都被挂了起来!”

    硕托急忙抬头,果然城头旗杆上挑着一颗脑袋!

    “好啊,明狗,我必杀之!”

    硕托像是受伤的野兽,疯狂的咆哮,厉声下达死命令,建奴再度蜂拥而上。

    后金兵也看出来了,在狭窄的城门攻击,无论多少,他们都只有送死的份,因此他们促催着辅兵,加快清理鹿角和铁蒺藜的速度,扩展进攻面。

    奉集堡的工事可是张恪不惜血本布置的,他把奉集堡的军械库都搬空了,几十年前存的铁蒺藜都找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扔在了城下。

    那些辅兵只能靠着双脚去趟,不多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有人脚被扎透了,摔在地上,结果屁股,胳膊上都被扎上了,撕心裂肺的叫声,简直比最恐怕的刑场还要吓人!

    空着双手去推动鹿角拒马,尖锐的刺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辅兵们死伤惨重,可是他们不得不更快的清理障碍,后面的白甲兵已经张弓搭箭,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城头,而是自己人。谁敢后退,立刻就杀无赦!

    终于进攻面扩张开,同时搭起来十几架云梯,弓箭手疯狂地向城头射击。死兵攀着云梯,再度杀上来。

    建奴嗷嗷怪叫,城头一下子涌上来十几个鞑子,他们咯咯经验丰富,临近城头的时候,先用刀一扫垛口,防止有守城士兵攻击,随即腰身用力,猛地蹿上来。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可是当他们的脚落到城头的时候,顿时一声惨叫,从脚底传来一阵钻心彻骨的疼痛。

    张恪早就注意到了鞑子的动向,知道他们要玩大的,张恪自然奉陪到底。他已经下令士兵垛口内侧放上一排鹿角,建奴可能落脚的地方撒下了铁蒺藜。

    冲上城头的后金兵踏在了铁蒺藜上面,顿时一声惨叫。他们踉跄着往前冲,结果小腿竟然撞在了鹿角上面。

    尖锐的枝桠刺透了皮肉,疼痛难忍的建奴龇牙咧嘴,急忙低头。去推开鹿角。可是推开需要时间,城头上的士兵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建奴被鹿角困住,完全就是被动挨打的架势。

    长枪手站成整齐的队伍,果断出击。一排排的长枪刺过来,建奴惊恐万状,拼命的挥舞武器格挡,可是狭小的空间,又如何躲避!

    噗嗤!

    长枪刺入咽喉。鲜血喷溅,眼见得没了性命。从士兵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他本是铁岭人,鞑子杀进铁岭。他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全都惨死,一家人只有他逃了出来。

    “爹。娘,你们都看看,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士兵们握紧长枪。拼命的刺过去,把建奴的胸膛刺成马蜂窝,把他们的腹部戳烂,把他们的脑袋扎穿。

    短短不到一刻钟,就有将近二十个建奴被干掉。

    当然城头的士兵也不轻松,这些建奴个个都是亡命徒。一个白甲兵被刺中软肋,肠子都从伤口流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里的刀掷向了对面的士兵。

    皮甲被穿透,刀深深的没入胸膛,士兵倒在了城墙上。

    战斗还在继续着,建奴终于推开了鹿角,争先恐后的冲上来,不得不承认,从小磨砺杀人技巧的强盗远比普通大明士兵更有战斗力。

    接连有士兵倒在他们的手下,随着死伤增加,原本奉集堡的那些士兵有些撑不住了,他们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四处观望,两条腿不自觉的往后退。

    “杀!”

    张恪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砍倒了两个逃兵。

    “你们听着,是想英勇战死,还是想当一个懦夫,都在一念之间。”

    血淋淋的尸体终于提醒了士兵,他们只能不顾一切的向上冲去。两三百人就在狭窄的城墙上不停的拼杀,只要摔在地上,就永远别想起来,无数大脚丫子会把你踏成烂肉。

    喊杀,嚎叫,兵器撞击,全都交织在了一起,城里城外恨不得把战鼓敲漏。两边的士兵全都红了眼睛,刀刀见骨。

    杜擎接连砍死了三名白甲兵,当他从建奴的咽喉抽出了刀,一股鲜血喷得他脸上、脖子、还有手臂,全都是血。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上温热的液体,浑身血液沸腾,自己真的天生属于战场,只有敌人的血才能让他澎湃沸腾!

    两边的士兵都竭尽全力,不停的消灭对手。突然城中脚声作响,上百名士兵快速向着南城跑来。这些都是从东西北三面抽调的火铳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城墙上。

    张恪见到了这些火铳手,顿时松了口气。

    “来得好,让长枪手先退下,你们顶上去!”

    一声令下,疲惫不堪的长枪兵全都向后退,残余的建奴就显露出来,他们有些犹豫,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就响起来。

    顿时有十几个建奴死在火铳之下,剩余的人像是疯了一样,扑向火铳手。这时候张恪手中的宝刀挥舞,十几名长枪兵冲出来。

    他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组成一道保护墙,火铳手躲在了他们的后面,快速装填,随即第二轮枪声又响起来,五六个马甲应声倒地。

    就这样火铳兵和长枪手交替出击,在狭小的空间无往而不利!城头的鞑子越来越少,伴随着最后一个白甲兵被打碎了脑袋,城头上再也没有建奴了!

    经过浴血奋战的兵将互相看了看,发自内心,兴奋地大喊:

    “我们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鬼

    城墙上的士兵,望着建奴仓皇逃走,狼狈不堪,满地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欢声雷动。

    胜利来的并不容易,有些士兵高兴之余,悄悄躲在角落,偷偷擦眼泪,昨天还一起说笑的手足兄弟,转眼就成了城头上冰凉的尸体。

    直到死,他们还握着刀枪,瞪圆眼睛,仿佛战鼓响起,他们还会爬起来同建奴血战。

    惨烈的战斗,同样带来丰厚的收益。建奴退去之后,张恪就严令火铳手弓箭手封锁城下,严防把尸体抢走。

    谁让大明朝只认脑袋呢,总不能学袁县令打了惊天动地的胜利,到头来连人头都拿不出来吧!

    辅兵们扛着斧头砍刀,拿着箩筐,兴奋地到了城外,忙不迭得将人头砍下来。

    这时候城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几个商人领着头,敲锣打鼓来到城下。向张恪恭贺胜利。

    “将军神威,护佑奉集安全,我等拜谢将军洪恩!”

    “拜谢洪恩!”

    后面的一起跪倒,足有上百个人,一起磕头,黑压压的布满了道路。他们送来了牛羊粮食,还有五百两白银,犒劳三军。

    杜擎站在张恪的后面,看着商人们,脸涨得通红,挥着硕大的拳头,别提多兴奋了。

    “张大人,我真想赋诗一首,可是才情有限,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佳句?”

    张恪微微一笑:“杜兄,想要慷慨悲歌等一会儿,容我问两句。”

    一摆手,把领头的商人交到了面前,张恪笑道:“你做的不错,本官和弟兄们都很高兴!”

    “多谢大人,都是小的应该的。”

    张恪一探身,和他距离拉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建奴杀进了城,你是不是也准备这么欢迎啊?”

    “啊!”

    一瞬间,这家伙脸色白的像是吊死鬼,扑通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的万万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小人愿意献上,一,额不,是两千,两千两银子。犒劳弟兄们!”

    张恪看了看他,微微冷哼一声:“下去吧!”

    这个商人如蒙大赦,转身灰溜溜地离开,杜擎也不是傻瓜,顿时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气得直咬牙。

    “大人,咱们浴血奋战,京保护了他们,实在是不值得!”

    张恪微笑道:“杜兄。无商不奸,全都如此,咱们打仗,是为了脚下的土地。这是老祖宗的家业,岂是为了几个奸商!”

    “张大人,立了大功,就这么不客气吗?”一个嗔怨的声音传来

    张恪急忙抬头。才发现来的正是沈青烟,这位大小姐脱去了往日华贵的衣服,换上碎花小袄。葱绿的裤子,头上裹着青色头巾,腰里还扎着围裙,一副厨娘的打扮。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还不是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做饭,离着老远就听你编排我们商人!”

    张恪顿时老脸通红,杜擎见机得快,早就躲到一边偷笑了。

    “行了,本姑娘心情好,可别饿着大功臣,快来吃饭吧!”沈青烟一摆手,有人捧来了两个食盒,轻轻掀开,顿时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了出来。

    张恪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从忙活城防开始,他就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大战之后,体力消耗更大,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

    张恪搓搓手,摇头说道:“沈姑娘,弟兄们也都饿着,你看……”

    “哎,本姑娘知道张大人与士兵同甘共苦,饭菜早就送去了。”

    张恪猛地回头,果然如此,城头上飘荡着饭菜的香气。满满一碗大米饭,浓浓一勺肉汤,加上一块咸菜,还配了一碗菜汤。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怕是连过年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所有一线战斗的士兵都捧着大碗,满口流油地吃着。那些辅兵还有预备队都羡慕不已,狂咽口水。

    等着建奴再杀来,就算为了一碗饭,他们也要拼一把!

    张恪不是矫情的人,士兵们都吃上了,他也不客气,闷头大吃,两个食盒的东西都风卷残云,所剩无几。

    就在酒足饭饱的时候,马彪兴奋地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战果统计出来了!”

    张恪急忙咽下嘴里的鸡肉,笑道:“怎么样,弄死了多少?”

    “启禀大人,我们一共毙杀建奴一百八十五人,其中甲喇额真一人,牛录额真一人,其余拨什库等小头目十五人,白甲兵二十一人,马甲八十二人。其余缴获盔甲、刀剑、旗号无算!”

    马彪每说出一样,周围的军官全都聚拢过来,到了最后,更是欢声雷动,巴掌都拍不到一起了!

    “大捷!货真价实的大捷!”

    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砍了这么多脑袋,就算平均分下来,都够大家升一级的。

    张恪身先士卒,又领着大家赢得了胜利,在普通士兵心中,这位张大人迅速取代了李光荣,成为大家正在的领袖。

    城里面欢天喜地,城外却是风雨凄凄。

    自从野猪皮起兵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年前的时候,还偷袭过奉集堡,掠走上千百姓和牛羊,结果这一次却碰得头破血流。

    硕托几乎要疯了,他怎么向代善和野猪皮交代。

    “不行,不行,我不能认输,大清没有孬种!传令所有人,打起灯笼,我要夜战,不拿下奉集堡,誓不罢休!”

    硕托发疯,可吓坏了汉奸李永芳,要是这位贝勒爷有了闪失,他可就完蛋了。

    “硕托贝勒,千万别冲动,听我说!”

    “你还有脸说什么,是谁告诉我李光荣不值一提。睁开狗眼看看,我大金的勇士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败仗,此人不可不除!”

    怒极攻心的硕托竟然挥动鞭子,抽到李永芳的脸上,生牛皮的鞭子。打得他皮肉开裂。

    狗到了什么时候都是狗!哪管平时显得亲近热络,内心的鄙夷和轻视还是没法改变的。李永芳心里发苦,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贝勒爷,您先别着急,看看这个!”

    李永芳比狗还乖,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硕托接过来,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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