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流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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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流水人家-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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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说,“我让杏月跑一趟去看一看。”
安氏说,“这时候太阳这么烈,杏月这丫头,上午跑来跑去也累了,就算了,再等一等,你大伯母也该来给咱们说一声消息的了。”
果真没过多久,老太太跟前的紫芝丫头就来了三房家里,紫芝撑着伞遮着阳一路过来,依然热得满头汗,喘着气,一脸着急,回报安氏说,“还没有找到老爷,家里都在找。说让贵客久等,她现下还不能过来,让三太太您帮忙招待着贵客。”
安氏蹙眉担忧道,“怎么这么久还没找到。高邮又不是多大的地方。”
乔婉去倒了凉茶来给紫芝喝,紫芝端着大茶碗,几口就喝完了,这才出了口气,气色好点,乔婉又给她倒了茶,里面放了薄荷叶,喝起来十分爽口,紫芝又接过去喝了,才又对安氏解释道,“老爷出门的时候,正是午时时候,外面太阳烈,路上就没几个人在行走,老爷出去,即使在路上,也没几个人看到,家里人都出去找了,问了,但是问的人都说没看到大爷。所以才没找到。”
安氏又问,“大爷最近精神怎么样,还是混混沌沌的吗,要是是混混沌沌的,恐怕是走丢到哪里去了,要是是有些清醒的,他恐怕是自己有想去的地方,他这时候,会想去哪里呢?”
紫芝被她这么一提醒,就一脸恍然大悟,说,“三太太,奴婢又赶紧回去了,去和太太说一声,也许太太知道老爷想去哪里。”
紫芝拿着伞,甚至来不及撑上,就又从三房家里跑出去了。
大房家里,黄氏坐在前院厅里等消息,紫芝一股脑跑回去,将安氏的话说了,黄氏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又快步走回卧房里去,去翻找了柜子,发现柜子被打开过,里面存的平常花的私房的几十两银子不见了,这个柜子的钥匙,除了她身上有,另一把钥匙,要是乔大爷是好的,应该记得他的钥匙在哪里。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出了内室,对外面的紫芝说,“让大家去码头上找和问,他说不得往苏州去了。”
☆、第四十一章 乔大爷的下落
第四十一章
乔大爷在用午饭的时候突然闹起来,是因为牛妈妈在他面前提了找到俜霖的事情,还说俜霖在苏州,现在又跟着一个显赫的高官了,江苏的提刑按察使。
俜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戏子,当年卷走了乔大爷的银钱,现在又跟在手握权柄的一方大员跟前,乔大爷居然还想着他,而不感念家里辛辛苦苦的大太太黄氏的好,即使她是一个下人,也觉得乔大爷这样做没道理。
大约是俜霖的名字刺激了乔大爷,乔大爷就发起脾气来了,胡乱嚷嚷了几句,牛妈妈也没有听明白他到底是说的什么,以为他的疯病又犯了,就要劝他不要闹。
但是哪里劝得住,乔大爷直接掀掉了饭桌,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直到被牛妈妈拉扯到床上去坐下,他才平静了一些,坐在那里发愣。
之后牛妈妈和绿竹都从卧房里出去了,没有人看着乔大爷,乔大爷应该是突然脑子清明了很多,或者依然是迷糊着的,只是有了一个执念在牵动着他,让他去拿了银钱,拄着拐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在乔大爷脑子清醒一些的时候,他一向是沉默的,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或者看着窗外,或者做一点手工,例如,他会自己刻小动物,然后给其实已经长大了的儿子玩,他在这时候,并不会出门,大约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成了高邮的一个笑话,太丢人;只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他会觉得乔家的大宅是一个关着他的笼子,他要从这个笼子里出去,他才会乱走。
在黄氏想明白之后,就觉得乔大爷也许是像安氏说的那样,他这次是脑子清醒着的,他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所以,他甚至清楚明白地带上了银钱,然后从家里走了出去。
他想去的地方,能有什么地方。
大约只会是苏州,俜霖现在在的地方。
黄氏其实很不明白乔大爷对俜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是非他不可觉得他好吗,黄氏觉得不尽然,所以,她并不明白和理解乔大爷对俜霖的这种执着。
也许乔大爷的这种执着,只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真心对待的人,会背叛自己,他只是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几个家仆去了码头找乔大爷,没想到一打听就有了消息。
好几个人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月白直裰长衫的清瘦男子,拄着一个拐杖,腿脚有些问题,上了一艘去苏州的船,只是那艘船已经出发近两个时辰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要去追,恐怕也来不及了。
黄氏在家里等消息,等来的果真是乔大爷乘船去苏州了,她的心里就十分憋闷,一是为乔大爷心里果真还是装着那个贱奴,二也是担心乔大爷在半路上痴颠的病犯了,什么都不知道,定然又被人欺负了去。
黄氏得到这个消息,一边让人去三房家里告知安氏,一边还让人去找了乔四爷家里,希望能够得到乔四爷的帮助,然后她又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给老太太说这个消息。
老太太担心儿子,连念佛也没有了心思,坐在休息的稍间的榻上,皱着眉毛,沉着脸,一脸愁绪,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黄氏进去,老太太就赶紧问,“可是有老大的消息了?”
黄氏一脸不高兴,说,“找着在哪里了。”
老太太焦急地问,“在哪里,带回来了吗。”
黄氏嘲讽地笑了一声,“他知道那个贱奴戏子在苏州,就拿了我锁在柜子里的八十两银子,人去了苏州了。”
老太太非常惊讶,又很担心,“他脑子里糊涂着,怎么知道去苏州?”
黄氏怒极攻心,大声嚷嚷道,“他恐怕是不想和我说话,故意装痴傻吧,不然,他哪里知道我将银钱放在哪里的,又开了锁将银钱拿走了,他去苏州,也是刚才找他的人来回报的,说码头上的人说的,有看到大爷上了去苏州的货船,船都开了有两个时辰了。还亏得咱们在府里到处找,在外面找,担心他摔进了水里。他什么都做得有条不紊呢,拿上银钱,直接去了码头,上了马上就走的船,一声招呼也没有,人就走了,也不想想家里的老母和儿子。他以前抛下家业,老太太您说那是他年轻,他现在也不年轻了,翎哥儿都十三岁了,他还是这样一走了之……”
老太太被儿媳妇这话说得十分恼火,但是她也知道这是老大理亏,就叹了一声,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赶紧去将他找回来才是,不然他脑子时好时坏的,在外面,又出事了怎么得了。老大他这的确是不对,这次让他看清了那戏子的真面目,咱们从那戏子手上追回他拐走的银钱,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黄氏睁着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憋着气十分悲凉地道,“我是做了什么孽,嫁给了乔敏之。”
说着,声音已经哽咽,但到底忍住了没有流眼泪,想当年还在闺中做闺阁小姐时,有一天,她母亲找到她说,她父亲看上了乔家的嫡出老大,一表人才,文采也好,家境也好,¤╭⌒╮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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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十分般配,乔家也有和他们家结亲的意思,让去看了两人八字,就准备定下这门婚事了。
她当时有些茫然,在妹妹们的调侃下,又有些害羞。
但总归不知道这乔家的嫡长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后来,他父亲办个诗会,请的年轻人里,就有这个乔敏之,字叫言笙的人。
黄氏换了一身丫鬟衣裳,端着茶水出去,偷偷见一见这个会是她将来夫婿的人。
但她是个身份贵重的小姐,以前可没有什么机会这样用茶盘端茶,因为没走稳,直接将茶杯端滑了,茶水洒到了乔言笙的身上。
乔言笙被烫得差点跳起来,但是却又和她说,没事没事,去换一件衣裳就好了。
他对当时还是黄姑娘的黄氏笑一笑,黄氏想,她就是那时候,就将一颗心交出去的吧。
她面红心跳地飞快地从园子里跑了,回了自己的绣楼,便开始了一天天的期盼出嫁的日子。
在娘家的时候,哪里有懂多少东西,后来嫁到了乔家来,日子也根本就和当初想的不一样,公公非常严肃,婆婆脾气很怪,而乔敏之,为人也太风流了。
她哪里忍受得了他去找别的人,反正是不许纳妾,即使睡通房也不行,两人之间关系开始变得冷淡,他时常在外面不回家。
黄氏想到这些,眼泪再也没忍住流了出来,但是,想到自己已经这么一把年纪,儿子都十三岁了,哭起来太难看,就用手巾赶紧擦了擦眼泪,对老太太放狠话说,“母亲,敏之将家里这几月用度的银钱都拿走了,现在别说到苏州去找他要用的银钱,就是家里的用度都没了。之前我的嫁妆也花费了,这一趟,要是母亲您不拿银钱来,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虽然黄氏放着狠话,其实她的心里也明白,要是老太太硬是不肯拿钱,她也是没法子的。
不过她一脸决绝,表现得要是老太太不拿钱,她就任由乔大爷自生自灭的样子,老太太也是要怕的,握着佛珠念了几句佛,老太太深吸了口气,就说,“我一个老婆子,又有多少私房,我去拿一百两给你,也就这么多了,我也是没有了。”
黄氏在心里冷笑,老太太身上的私房,定然不会下万两的,但是这时候,却也只肯掏一百两出来,她的那些私房,难道她以为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下辈子花用?
黄氏在心里愤愤的,也不想喝老太太多说,只道,“老爷去了苏州,这次要去找温大人帮忙,我也是准备跟着去的,翎哥儿,我也带着他过去,我在苏州有两个当年的闺友,到时候也就麻烦她们,在那里借住一阵。家里的事情,就有赖母亲您照管照管了。”
她是直接准备将家里撂给老太太,奴才们开月钱,家里的吃喝,老太太难道不给这一笔?
老太太想到还是黄氏自己亲自去苏州找乔大爷,并且找温大人帮忙,才最能解决问题,便也没有否定黄氏的这个决定,说,“老大的脑子时清醒时不清醒,还是要赶紧出门去找他才好。”
绿竹跑到三房家里来说知道了乔大爷的下落,乔大爷他自己坐船去苏州了,安氏和乔婉都很吃惊,乔婉问,“大伯难道脑子清楚了吗。”
绿竹一脸疲惫,“老爷去坐船时,应该是清楚的吧。”
乔婉看了安氏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之后黄氏让人来请了安氏到她家去商量,乔四爷也被请去了,经过一通讨论,乔四爷作为乔家现在唯一能够出面的男丁,他自当要去找他大哥的,黄氏也准备带着乔翎一起去,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早上,船则是乔四爷去定的。
☆、第四十二章 折柳
第四十二章
定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从高邮的码头出发,梁渠也就没有在乔三爷家里多待,约好见面时间后,他就去了高知府府上住下。
当天傍晚乔璟带着安知桦从社学里回家,乔婉看到安知桦一身衣裳脏兮兮的,上面带着不少墨汁,而且连耳朵上手上也有,就说他,“你怎么将衣裳弄得这么脏?”
安知桦虽然年岁还小,但是却爱表现成小大人样,被乔婉这么说,他就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只是不小心弄洒了墨汁。”
乔婉明眸皓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笑道,“弄洒了墨汁,也不能将衣裳弄得这么脏嘛,你衣裳这么脏,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呢。”
安知桦觉得自己不应该被女孩子小瞧,虽然乔婉是比他大了两岁的,但是在乔婉跟前,他很不想被她小瞧了,就说,“爹爹让喜鹊姐姐给收拾了好些套衣裳带来,这个洗不干净了,就换一套穿也就好了。”
乔婉说,“你可真够大方的,衣裳脏了就扔了不要吗。外面街上还有乞儿没衣裳穿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到底带了安知桦去洗脸洗手,又让杏月准备了洗澡水,让安知桦洗澡,安知桦在净房里要洗澡时,发现乔婉还留在里面没走,就不肯脱衣服,说,“婉儿表姐,你怎么不出去。”
乔婉说,“难道你自己会洗澡吗?”
安知桦挺直着脊背,“当然能洗了。你快出去。”
乔婉看他小小年纪又是小小个子包子脸的样子,却总要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在心里就非常想笑,故意逗他道,“难道你在家里,没有让你的丫鬟喜鹊百灵的帮你洗了?”
安知桦脸一下子更红了,说,“但她们是我的丫鬟,表姐,男女授受不亲,你快出去。”
乔婉被他说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才转身出去了,边走边说,“自己会穿衣裳吧,不会穿记得叫人。”
安知桦满脸通红地一言不发,看她出去了,又去关上了门,这才脱衣裳进洗澡盆里洗澡。
乔璟回家后,就去了安氏的卧室和她请安说话,“母亲,今儿下午,大伯家里来人将乔翎叫出去了,当时也没来得及问是有什么事,是不是大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了?”
安氏坐在房里小圆桌边上愁眉计算着家里的银钱,听儿子这么说,便抬起了头来,说,“是你大伯父的事情,他拿了家里的几十两银子,去了码头乘船上苏州去了。你大伯母带着翎哥儿,让你四叔带着,明天一大早,跟着温大人身边的梁渠一起去苏州,一是找你大伯,一是去找那个俜霖。”
安氏其实并不大乐意在儿子跟前,讨论戏子俜霖的事情,主要是怕他听了这些,会被带坏了。
不过乔璟一脸肃穆和担忧,对俜霖并没有起什么特别的思绪,似乎对他大伯和戏子之间的绮丽之事并没有特殊的感触。
他问道,“跟着梁大哥一起去苏州?梁大哥难道没有和温大人一起离开吗。”
于是安氏就将上午老太太和黄氏来他们家要请温大人帮忙的事情说了,乔璟听完就蹙了眉,安氏知道儿子的心理,乔璟应该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思,其实都是不想高攀温大人,也不想欠他太多恩情的,总是找温大人帮忙,就让他们很介意,但是,在乔大爷的事情上,只有温大人能够帮忙,他们也就别无选择,总不能为了少欠温大人恩情,就真放着乔大爷不管,那样,他们也就太没有人情味了,以后恐怕都不能稳觉睡安。
安氏于是就劝了乔璟两句,说,“总是找温大人帮忙这件事,我也觉得不好,但是,现在也只能找他帮忙,这有什么办法呢,虽然你大伯母和你祖母都是那样的人,但你大伯他不是,要是真不帮,以后下去见你父亲,我恐怕都没脸了。而你舅舅,他在那臬台大人跟前,想求见一次也难的,在俜霖的事情上,根本帮不上忙。再说,让你舅舅去得罪臬台大人,怎么能够这样做。所以,欠了温大人这么多恩情的事,也只能看你将来出人头地了再还了。”
乔璟眼神变得更加深黑而坚毅起来,他知道,他是乔家这一辈的老大,父亲没在了,该由他来挑起这个家。
乔璟说,“他们明天早上什么时候走,要去送吗。”
安氏说,“你四叔会安排一切,要去送就上码头送去,要是不送,也没什么事。我让刘定去找你舅舅了,问他今晚要过来歇下不,你大伯母,还想问一问他关于俜霖的具体的事情。”
当晚用晚餐时,安大舅才回来了。
于是安氏就又让刘定去了一趟乔大爷家里,给黄氏说了一声。
在乔三爷家里用过晚膳之后,黄氏便又来了一趟乔三爷家里,坐在花厅里问安大舅关于俜霖的具体的事情。
安大舅从商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为人虽然心里有着一杆秤,面上却是极其圆滑的。
虽然黄氏之前还在打他妹妹手里的产业,他此时也没给黄氏脸色看,不过虽然笑着一张脸,却还是暗里对黄氏之前的作为表达了不满,道,“那个俜霖,现在的确是跟在江苏臬台傅大人的身边的,我是亲眼所见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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