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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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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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她若说她死活不肯立这个誓,还怕聂承岩误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存了什么非份之想呢。
  聂承岩听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老头又出什么新花招要整治笑笑,原来只是这个。只是这会老头老调重弹,难道他在安排后事?
  “笑笑,你很想学他的医术吧?”
  “不不,奴婢不愿学。”
  聂承岩看着她一笑:“扯谎。”
  韩笑一撇嘴:“奴婢不愿这样学。奴婢不愿主子为了成全奴婢而去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
  不乐意吗?聂承岩想着,或是前几年,他是真不乐意的,他厌恶这座山,半刻都不想停留。可如今这山里有了笑笑,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若是一直有她陪着,那他呆在这山上,也是愿意的。她这么想学医,他接了这山,让她学医,让她用这山的资源来给人治病,她一定会开心的。
  “主子?”韩笑见他不说话,似笑非笑的,不知他是个什么打算。总之她下定了决心,一定不做云雾老人的帮凶,主子不乐意的事她决不干。
  “笑笑,我们先试试那老头的诚意。”
  “啊?”韩笑惊讶,看着聂承岩叫来了霍起阳,他吩咐道:“你去老头那,就说是我说的,看看他有多大的诚心想收笑笑为徒,总得有些表示不是?”
  霍起阳领命走了,韩笑大惊:“主子,这是做什么?我不学他的医术,真的。我现在能学到的已经不少了,我已经满足了,我不要学他的。”
  “笑笑,你真是傻丫头,他想要我继承这山,不是今天这手段,也会是别的手段,与其等他换招术,不如就接他这个好处。”
  “可是主子说过,不想继续这云雾山的,所以才会建了百桥城啊。主子不愿做的事,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笑笑,人总有经历,总在变,今时不同往日,我想开了,这两年山里变化不小,我愿意接这山。”
  韩笑难扰惊讶,这事竟然被云雾老人说中了。聂承岩又道:“老头在大漠有恩怨,他说常年闭关,怕是假话,我估计他是有交代后事之意。云雾山确有可用之处,与其被他那些徒弟们浪费了,不如我收来与百桥城一起经营,也不是件坏事。”
  “交代后事?”韩笑觉得神医先生也真是可悲,这辈子到头来能牵挂的,竟是自己的财产亲人要不要,有没有身份不合的女子肖想他的孙儿。他这生,真是什么好都没给留下。不过既然聂承岩如此说了,她也就放心下来,主子的决定与她学医无关,那她也就不必愧疚了。
  霍起阳很快回来了,他带回来两大本厚厚的册子,聂承岩一看,笑了。“笑笑,这是老头自己的研习手记,他从来不给人看的。我一向觉得,他教他那些徒弟还留了一手,就是他只教别人的医著,自己研究的心得却很少透露。”
  “那主子怎么知道这手记?”
  “当年他想教我来着……”聂承岩抚着册子,似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韩笑看他的神情,也觉得有些黯然。
  聂承岩把两本册子都递给她:“你好好看看吧,他肯把这个拿出来,想来是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教你。”
  “当真?”韩笑真有些不敢相信。
  聂承岩被她既盼又怯的表情逗笑了:“能学多少便是多少,有我守着,你也不会吃亏,放心学就是。”
  韩笑接过册子,看了两页,被吸引了,傻乎乎的就站着一直翻。聂承岩连咳了好几声她才发现,抬着头来,听得聂承岩说:“我只有一样要求。”
  韩笑心里一颤,想起云雾老人让她立的誓,她小心翼翼的问:“什么要求?”
  聂承岩专注的看着她好一会,心里头想说你得一生一世守着我,一想这话有些吓人,他还没说情说爱的,这样说怕是会把小姑娘吓到,再说了,他手上有她的卖身契,本就是终身契,可不就是一生一世守着他嘛。转念一想,那应该说若我没允,你便不许嫁人,可是这话太霸道,又恶劣,怕令她生厌。
  想来想去,竟然不知他的这个要求该怎么说出来才合适。与韩笑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他脸一热,清了清嗓子挥挥手:“等我想到了,再与你说。”
  聂承岩等了几天,终于收到了山下的消息,确认云雾老人的确有派人查探大漠并有意前往,这证实了聂承岩的猜测,老头确实有离山之意。于是他带上韩笑,去与那老头谈谈学医和接管云雾山的事。既然他有心要走,那就得抓紧时间,让他多教教笑笑医术才好。
  三个人的会面,最紧张的是韩笑,那个立誓的事让她心虚又慌张。聂承岩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韩笑敏感的瞟了一眼云雾老人,果然他盯着他们的手看,韩笑赶紧抽了出来,恭敬的往后退了一步。
  聂承岩想着她大概是对老头有忌惮,但不以为意,想着有他在呢,老头再狠还得怎样。他们的谈话一直还算顺利,爷孙俩似乎都有各退一步的趋势。老头要求保留云雾山的规矩,聂承岩答应了。反正穷人在山下治病,富人到山上治病,笑笑可以上山下山,不会有什么不愉快。
  聂承岩的要求是笑笑不拜师,他不想笑笑跟老头那些徒弟一样,可虽然不拜师,但老头还是得认真传授本事,他收藏的医书、典籍、手记等,笑笑都可以拿来看。这个云雾老人答应了。
  行事细节方面两人很有默契,谈得很快,似乎近到尾声,韩笑稍稍有些安下心来。可没等她踏实一会,云雾老人却突然对聂承岩道:“我既是可能不出关了,要不要先把你把婚事办了?”
  聂承岩在这事上是被这老头害得极惨,因此反应激烈:“我谁也不会娶,你不必费心。”
  “谁也不娶吗?”云雾老人轻皱眉头,转着手上的茶杯:“我不放心你,我这次一定安排的合你心意。”
  “不必假好心,没你搅合,我的生活便会很好,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安排。”
  “不行,我怎么都是你的亲祖父,婚姻大事自是由我作主。”云雾老人态度异常强硬。
  聂承岩大怒,一拍椅子扶手:“你在逼我翻脸吗?你害死了芸儿,如今又想塞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过来,我告诉你,你少做梦,我绝不会娶的。”
  “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为你做的安排,自然是对你最好的。”
  聂承岩气得一掌打飞面前的桌子,任由它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他硬声道:“我发誓,我要是会娶你安排给我的人,我就如此桌……”
  “主子,不要。”韩笑早已泪流满面,她不要主子发毒誓,哪有只有一丁一点的狠毒下场,她也不想聂承岩去承受,若云雾老人非得有个人发毒誓才满意的,那由她来。“神医先生,韩笑说过,韩笑并无高攀主子之意,如今主子也表明了他并无意娶任何人,神医先生何必苦苦相逼。韩笑发誓韩笑绝不嫁给主子为妻,否则便如此桌,如此还不行吗?你莫要逼迫主子。”
  聂承岩听得这话,如当头一盆冷水冲下,他猛地一震,醒悟过来,他中计了。
  屋内一片静寂,聂承岩脸色铁青的瞪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云雾老人,韩笑用力擦着脸上的泪,不知所措。
  好半晌,聂承岩用强压着怒火的声音道:“笑笑,我们回去。”
  从医庐到岩筑的路,韩笑走过无数次,但没一次象这次一样觉得如此漫长难行。好不容易把聂承岩推回了岩筑,霍起阳几个一看聂承岩那神色,立刻很有眼力架的远远退散,留韩笑一人等死。
  韩笑心里那个害怕,可她不敢走,也不敢离得他近,只是僵着腿站着。聂承岩黑着脸坐着,过了很久,突得吼了一声:“你过来!”
  韩笑畏畏缩缩的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主子,按理说,她这错犯得不算太大吧。可主子这般生气,让她吓得话都不敢应了。
  她过去了,站在他的椅边,聂承岩瞪着她,又不说话了,只是瞪她,韩笑最后实在熬不住,颤着声音道:“主子……”
  她话刚出口,聂承岩却猛地出手,拉着她往怀里一拖。韩笑眼前一花,吓得尖叫,人已经摔在聂承岩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得聂承岩道:“让那死老头和毒誓都他娘的见鬼去。”她的后脑被扣着,他的脸压过来,唇吮上她的,结结实实的将她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大突破,大家还满意不?
  情之一事
  韩笑心跳得厉害,唇上是柔软又火热的触觉,那是聂承岩的唇。韩笑从不知道男与女之间的亲密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让人象是会燃烧会融化。
  她不应该,是太不应该,与主子有这样的接触。韩笑心里明白,可却觉得身体发软,心跳过速。她该挣开吗?她该怎么办?
  聂承岩完全没有给她犹豫退缩的机会,他在她唇上辗转,扣紧她的后脑,很快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的舌尖触到她的,终于把她吓到了。韩笑伸手去推聂承岩,推不动,反而被抱得更紧。他没再温柔试探,开始用力撩拨纠缠着她的唇舌。韩笑再推,聂承岩还是纹丝未动。韩笑有些急了,握起拳头捶他的肩,却被聂承岩在她唇上警告的轻咬一口。
  他占她便宜,还咬她?韩笑脑子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惊慌与迷糊劲了,这聂承岩缠着她没完,真是让她恼了。
  她也一口反咬回去,聂承岩吃痛,“哎呀”一声松了嘴,他吃惊的瞪她:“你敢咬我?”
  她也瞪他:“主子不是也咬奴婢了?”话说完,脸却腾的一下红了,然后没了气焰,在他目光下软了下来。
  她的架式把他逗乐了,他用指节抚抚她通红的脸蛋,痞痞笑道:“那你咬我得再用力些,最好留下个伤什么的,若有人问起,我也好告诉他们是我家笑笑给咬的。”
  什么混话?韩笑皱着眉用力瞪他,可惜酡红的脸蛋、粉艳的双唇,配上水润透着媚色的大眼,哪里有半点气势。
  聂承岩被她瞪得越发得意,他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心中便是再无顾忌,管它什么人什么事,是阻碍的,通通死一边去。他之前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反而给那老头钻了空子。
  如今他被那老头一气一激,也醒悟过来了,什么都无妨,她对他中不中意、喜不喜欢,他与她是不是一类人,这都能慢慢磨,他就是喜欢她,就是想让她守着他,那她便是他的。他本就是强硬派的作风,一旦下了决心,耍起混来,哪里还由得别人说不。
  她此刻在他怀中,软玉温香,他调笑道:“你不咬吗?要不然,你让我咬一口,我给咬出伤来,明日若有人问,你告诉人家,是被你的主子咬的。”
  韩笑咬着唇,心里又是羞又是恼。她与他的心情完全不同,她压根没明白他怎么能从大发雷霆转眼变了无赖耍蛮。他们爷孙两个均是一般,对人一会好一会狠,猜不到心思。这老的生怕她攀高枝,非逼着发誓,这小的难道是不服气非得撩拨她吗?
  韩笑从最初被强吻的羞意中清醒过来,这会子觉得心里冰凉,她这为奴婢的,就得给他们这般戏弄?
  聂承岩还期盼着她撒娇羞恼,与他拌嘴,没想到却是见她身子渐渐僵了,一脸委屈欲哭的神情,他紧张的也坐直了,伸手揉揉她的脸蛋:“这是怎么了?你胡乱跟那老头发的什么狗屁誓,我还没哭呢,你委屈个什么劲?”
  韩笑再伸手推他,想从他膝上下来,他却半点也不肯放,韩笑咬着唇抿紧嘴不言语,聂承岩急了,捏着她的小下巴把她的脸板过来:“说话,你在想什么?”
  “主子与神医先生斗气,也不该这般轻薄奴婢。”韩笑努力挺直脊梁,说就说。
  “我跟老头斗气?”聂承岩的火气腾的又上来了。
  韩笑一咬牙:“奴婢是身份卑微,奴婢是仰慕主子,可奴婢从没有想过要攀主子这高枝,神医先生让奴婢立誓,不就是要确保主子不被奴婢的身份污了。神医先生看轻奴婢便罢了,主子何必也拿奴婢戏弄,奴婢怎么都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奴婢也是……也是有尊严的。”
  聂承岩傻眼,他被她迷得心猿意马,她却在跟他谈论尊严,这究竟什么跟什么?
  他叹气,凑过去啄她一口:“你的脑袋瓜学医都给学笨了。”再亲一下,又道:“那素医馆全是女子,每一个都是老头极不想我牵扯上关系的,我要为了跟他斗气,全招惹了,岂不是更有效果?”
  看她傻傻呆愣的反应,他在她唇上咬一口:“老头眼睛最毒,他谁也不逼迫,偏偏来逼迫你,难道你还不明白?”
  她的脸蛋也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急的,粉扑扑的招他眼馋,他捏一捏,啃一口:“我这段时日对你百般讨好,难道你还不明白?”
  这话让她有反驳的意思了,他哪有百般讨好,只是脾气发得少了些,说话做事认真了些。她刚要开口,他用指头抵着她的唇,又道:“这山里一直传言你是我的通房丫头,按理我们这般亲近,我又对你是极中意的,可我没有收你入房,你可知为何?”
  她明白通房丫头的意思,于是红了脸,摇摇头。
  他看着她良久,久得她差点沉迷在他的眼神里,然后她听得他轻轻柔柔的说了一句:“我舍不得。”
  舍不得。韩笑没触过男女之情,自然从未听过情话,但这舍不得三字,竟让她觉得甚是动情。
  他说舍不得让她受委屈,舍不得让她不开心,舍不得让她变得不象自己……他舍不得,而她,竟被他的舍不得打动了。
  “你这性子,哪里象是为人奴婢的,说话大声,爱顶嘴,性子倔,若不是遇上我这般好心的主子,你早被暴打一顿丢出去了。”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她遇到的都是好主子,要真是排着比一比,脾气还数他最差,可她没说,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细数着她若是与他相好的好处。
  “你喜欢学医,我便让你学医,你想要什么药草,我便能给你什么药草,你喜欢为人治病,我有一城的医馆给你挑。”他顿了顿:“虽然我不开猪肉铺子,可是也能保证你们姐弟俩顿顿有肉吃……”她听到这笑了,惹得他在她腰上捏了一记。
  “你自己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她应得乖巧。
  “那我们的事就这么定了。”他生恐有变,飞快敲定:“旁的人和事你都不用管,只跟从前一样便好,你守着我,我护着你,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过去,我们便……”
  “主子。”她截了话尾,道:“我们只跟从前一样便好,其余的,以后再议可好?”一切发生太快,她虽兴奋欢喜,但却觉得少了真实感。他发了誓,她也发了誓,若他们真在一起,万一有不好的事发生呢?他对她是一时兴起,是受了刺激冲动,还是真心实意?他这几年受了如此大的挫折困苦,身边也没旁的人,会不会只是孤单寂寞,而她对他的好让他觉得习惯?
  他望着她,想了想,似是知晓她的顾虑,应了声“好”,她刚松口气,他的唇便压下来,她下意识的往后一缩,立马被他一瞪:“不让亲试试?”
  韩笑一呆,便被吻住了,他的唇舌火热,这次是诱哄般的纠缠吮吻,韩笑被吻得晕乎乎的,意志很快被他拐跑。他一会蛮横一会温柔的态度也搅得她有些头晕脑涨。
  她说的只跟从前一样便好,该是与他一个意思的,对吧?他一定也是明白的吧?她没有把握,她觉得男女之情这事,她有些捉摸不透。
  可不管她有没有捉摸过来,聂承岩却是积极又霸道的,两人私下独处时,他会一改前段克制有礼的作风,完全恢复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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