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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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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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伍杰先开腔:“你怎么能这么教唆孩子呢?”
  这事儿白倾卿还真是有点雾水,于是认真的问:“我怎么教唆孩子了?”
  可她的态度在伍杰看来俨然成了一种挑衅,于是伍杰语气不善的说:“你让个九岁的孩子跟我说成全她爸妈,让我把她爸爸还给她妈妈?你都跟孩子说什么了?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很好,石英动手了。可是她都干了什么呢?最近太忙也没时间过问。面前的情况,她只好镇定的说:“是啊?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伍杰暴跳,“我是生气!”
  白倾卿好整以暇的问:“因为你最有力的后盾不挺你了,所以你恼羞成怒。”
  “白倾卿你不要太过分。”
  白倾卿皱眉,痛打落水狗是有点过分,可是这时候你不对人过分,以后就只能等着别人对你过分。她也涨了自己的声势说:“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趁虚而入,对我孩子的爸纠缠不休。”
  “恶人先告状是吗?”伍杰走上前一步,愤怒的讲:“是你自己弃守投诚,是你自己选择当逃兵的!这么多年了,凭什么你一回来就理所应当的要回去?”
  “是啊,这么多年了。”白倾卿也直接的问:“伍杰,你这么多年的坚持,他都不为所动,你怎么就不腻歪呢?”
  伍杰一把拍在办公桌上,喊道:“做人不能太无耻。”
  “我无耻?好,无所谓的,我认。”反衬伍杰的暴躁,白倾卿倒是出奇的平静。她摸摸桌子,很认真的说:“伍律师,这里是公司,你这样闹怕是不太好。”
  “我怕什么?现在是你在破坏别人的感情,要怕的应该是你。”
  好嘛,她终于被人指着鼻子说是第三者了。“好,我知道你不怕。看你那么无畏,我就知道你有多么无知!”白倾卿淡淡的说:“可你别忘了,我才是石英的妈,原装的亲妈。”
  “可你当过妈吗?”伍杰很委屈,一瞪眼,亮晶晶的泪珠就掉下来了。
  白倾卿一愣,从没想过,强势的伍杰也是有眼泪的。她突然有于心不忍的感觉。
  伍杰倔强的抹了一把脸,声声指责道:“白倾卿,你就算到了四十岁也是这么自私!当初你自私的跑去杭州,不负责任的扔下孩子。那时候悠远的司法资格已经下来了,他却为了承担你的责任放弃梦想,去个工科学校当法学老师。现在你回来了,就要求一切都得按照你的想法变化。告诉你,我就是喜欢悠远,这些年我付出的心甘情愿。这几年里,陪在他们父子身边的是我,不是你,这段时光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回来的。”
  这段错过的时光何尝不是她最深刻的遗憾呢?她试图平静心中的酸楚,语气却难免的激动:“我知道这些年你做了很多,但是你不能老拿这些来做说词,做粘着石悠远的理由!”这么多年,她在外面,也跟冯山有过暧昧不明,所以她看到石悠远和伍杰在一起,只是伤心念过,并没有责备谁。可是凭什么,伍杰总要跳出来责备她呢?她心里的火越来越压不住,大声的说:“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些年陪在他们父女身边的是两家的四个老人,没有你石英也可以长得很好!也许你觉得我这话说得牲性,可是事实上石英是石家和白家的孩子,跟你姓伍的有什么关系?你的付出,我谢谢你。我欠他们父子的,我会尽力弥补。他们真的不需要我,也轮不到你来说!”
  “你弥补,你拿什么弥补?结婚吗?还是说你结婚就只是为了要弥补石悠远?”
  “我跟他结婚不是因为愧疚!我的孩子,我的男人就应该我自己看着!”
  伍杰愣住,半晌只能大喊:“你不讲理。”
  白倾卿头一歪,说:“我乐意不讲理,我就是不讲理。不讲理就是我个性。”
  “别拿无聊当个性。你这是心理不健康!”
  “你健康?你不无聊?人家不要你还倒贴的劲儿劲儿的!”
  伍杰一脚踹飞了凳子,大喊一声:“白倾卿,你放屁!”
  秀才遇见兵是有理说不清,当律师碰见流氓,什么犀利的语言也是白扯。眼看着屋里就有了大打出手的危险,站在门口多时的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抬手敲门,响亮的说:“打搅了。”
  34、我要我们在一起
  如果可以,那么就在一起吧。不羡慕花或树,不害怕风和雨。
  如果可以,那么就在一起吧。世界说起来简单,无非是他和她,也可以是我和你。
  如果可以,那么就在一起吧。谁知道明天呢?只有咱们今天肯努力。
  如果可以,那么就在一起吧。有情人能终成眷属的,其实真的不容易。
  你想想,也许,真的可以。
  =
  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白倾卿怔愣当场,他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见啥了?
  伍杰看见石悠远,顿时红了眼圈,凄凄艾艾的叫了声:“师兄。”
  石悠远就真的跟武侠小说里的潇洒师兄一样,翩翩而来。白倾卿心里一紧,便对上了他的眼神,她也想弱弱的叫一声石头,可是却张不开嘴。
  石悠远快速的在白倾卿脸上扫了一眼,又扫了伍杰一眼,决定先轻声细语的跟伍杰说:“我先送你回家吧。”伍杰出门没多久,哄好了石英大概问清楚了情况,想到白天说的话有点心惊。赶紧给她打电话,而当时正在气头上的伍杰只说了句:我去找白倾卿。就再无音信。他又给白倾卿打电话,结果白倾卿那一直就占线,又往白家打电话才知道白倾卿加班。
  事发突然,他不知道伍杰想干什么,生怕出事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没想到,听到那么好听的话。石悠远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心都难受。
  这时候的伍杰有点狼狈,这么一闹再难找到平素的淡定。确实如白倾卿所说她慌了。本来被石悠远婉言拒绝已经让她危机重重,结果石英突然倒戈,她真的觉得跟石悠远之间所有桥梁都应声而断,真的什么支撑都没有了。如今,石悠远在这里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她怎能不点头。
  瞧他们在自己面前郎情妾意,白倾卿觉得自己刚才那种捍卫精神实在太傻逼。她眼巴巴的看着石悠远,心里一阵抽搐。
  火上加油断不是现在该做的,石悠远生怕伍杰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毕竟这是白倾卿工作的地方,她以后还得在这混。他只想哄走伍杰,以后再跟白倾卿说清楚。却不想抬头撞上她的眼光,看得他心里一揪,那个眼神是尴尬、是害怕、是难过。
  可眼下,他真的不敢再刺激伍杰了。看看门外探头探脑的加班员工,只希望别把白倾卿弄得太难看。他在她身边小声说:“我先送她走,咱们回头再说。”
  对石悠远的话,白倾卿却有了另一种理解。看来,他是心疼伍杰了,是不是也怪她教唆石英呢?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感动之后就动摇了。
  目送石悠远轻抚着伍杰,双双离去的背影。伍杰那个委屈柔弱的身影,怎么看起来都是胜利者的姿态。白倾卿感觉脸上一丝凉意,伸手触摸,一片水渍。
  开了窗子,北风吹了进来,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雪了。冬天真正的来了。
  *******
  虽然石悠远说咱们再说,可是昨天晚上白倾卿没敢开机,她真害怕石悠远说什么绝情的话,让她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心不在焉的把爽肤水拍在了乳液外面,然后灰溜溜的去上班。
  九点多,白妈收拾屋子,拿着电话线的水晶头纳闷的说:“老白,你拔的电话线?”
  中午的时候,白倾卿被内线告知说有位石老师找她,她慌张的说:“让他有什么事留口信,就说我在开会。”
  然而口信不是等我找你,不是快回电话,而是:我晚上有应酬,你去接石英放学。
  可其实,石老师还有几个字,不许关机。结果忙碌的前台那时候离了话筒给快递签单没有听到。所以白倾卿依旧没有开手机。
  难受得想挠墙,决定明天一定跟他谈。至于今天,就先做精神建设吧。
  可是,老天没给她心里建设的机会,晚上就让他们不期而遇了。
  送了石英回家,石妈来电话,说邻居送了只小兔子,问石英要不要。石英立刻表示要亲自过去接小兔子回家,白倾卿又把她送过去。出了们就在楼下的车位上看见了石悠远的车,可却没看见人。想必是去应酬怕喝酒,没有开车。
  送石英到了奶奶家,她鬼使神差的折了回来。于是,就看见了伍杰的红色甲壳虫里做着个眼熟的驾驶员,从自己身边开过去。
  一切就跟演电影一样,巧合得让人骨头缝都疼。白倾卿是想转身走掉的,但是她明白,这次走掉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于是她咬咬牙,决定就不要脸一次。
  她觉得伍杰这人韧性特好,对待认准的事情死咬着不放,坚毅、忍耐,要不人家怎么就年轻轻的就成炙手可热的大律师了。说起来,窝在F市真的有点屈才。
  当年石家在临江路给他们买了准备结婚的房子,她走了,后来石悠远就自己带着石英住了进来。伍杰挣钱后就在将军桥旁边买了一栋。这样,大家都围着中法住,想不遇见都难。
  所以今天看见石悠她就跟过来,就算被看见了,也用不着惊讶。就说偶遇的,谁让咱们住的近呢。
  瞧瞧那样,啧啧,当律师不容易,女律师更不容易。喝得哟,比个业务员还惨。白倾卿看看手机,站在树下盯着俩人依偎着上楼。
  天气预报难得准了一回,就让她赶上。她记得李盈说过,等人等到满身风雪是件很浪漫的事,也是这样,大宏一个三小时的等候就俘虏了她。
  她感叹: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等你等到被雪埋掉。看你下来时,我会不会满身风雪披星戴月。
  *******
  开门进屋,伍杰还是不清醒的哼哼。石悠远点灯,愣了一下,哎,独身女人真是不容易。也怪他太缺乏想象力,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女人的家可以这么……呃……原生态。那乱的简直不能下脚。
  认识这么多年,对伍杰家虽然知道,但他从来不曾登门。
  伍杰家本不是这个样子,只是昨天大受打击,回来后做了一些暴力性的运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今天又接着陪客户吃饭的机会,狠狠的灌了自己一顿。
  如果说伍杰能清醒点,估计不会就这么带着石悠远回来。
  本来石悠远现在避嫌还来不及,可是她在酒桌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灌醉,面对那么多男客户,他怎么也不能把她一个女人扔下不管。
  原本只想放下人就走,可是伍杰却扒住他不松手。迷迷糊糊的说:“师兄,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一股酒气随着“知道”两个字,彻底淹没了石悠远,他皱着眉架住迎面而来的女人,只能敷衍道:“知道,知道。”其实连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伍杰难得明白一会,嘿嘿一笑,“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可你对我连特意的疏远都没有,跟对所有的同学一个样,哪怕你冷我一眼,我都知足。可是呢,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对我是不一样的。你说到底一样还是不一样?”
  “伍杰,你喝多了,赶紧洗洗睡吧。”好不容易把她拖到可以称之为床的地方,却没站住跟着她摔在了床上。石悠远赶紧要坐起来,可是喝醉的人死沉,他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人被潜意识驱动,总是没法解释的。伍杰直接缠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师兄,我说真的,我喜欢你。白倾卿她不要你,我要。我喜欢石英,我会好好照顾她,就像我亲生的一样。你要是不放心,以后我不生孩子,就对石英一人好,还不行吗?”虽然说得可怜,但是那嫣红的唇就凑了上来,石悠远再也没功夫怜香惜玉。
  石悠远一手推上她的脸,那张湿漉漉的小嘴唇啄得他手心刺挠。他一惊,一鼓作气蹦了起来,顾不得伍杰被摔在地上。
  看她难受的样,还是于心不忍,他伸手去拉。怎成想,伍杰就是抓了他一把,又将他拉倒在地上。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了上来,“师兄,你要是不愿意结婚,我们不结婚也行。只要跟你好。”说着,腿就蹭到了石悠远的腰眼上。
  一个人能放下所有自尊来勾引你,跟你说这么屈服的话。是个人都会虚荣,尤其是男人。要不怎么说女追男隔层纱呢。可是今天的伍杰比平时可怕百倍,今天的石悠远也比原先坚定百倍。他再次拼了命的站起来,这次他坚决的退开一步,说:“伍杰啊,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什么都忘了,我一出这个门就也什么都忘了。你往后看见我也不用不好意思,喝醉了,说胡话,见惯不怪的。没事我先走了啊。你要是不舒服,记得打120啊。”把手机翻出来放在她身边,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走到楼道里他拍拍胸口,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还差着好几年呢,怎么就如此吓人?可是回想她说的话,他再怎么也觉得心酸。
  对伍杰,他不无内疚。五年来的种种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的,可是人的感情是最难说的。不管这个人在不在身边,只要挂念,有可能就挂念了一辈子。
  其实一直他也没认真的想过要和伍杰怎样怎样,只是他总是不敢绝了自己的退路。但是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他断了那些所谓退路,之前的那点动摇也都悉数收拾干净。他原本想,就算白倾卿跟他真的没什么可能,也不能让伍杰来做这个备胎,这对她也不公平。
  他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却不想造成伍杰的大反弹。但不管怎么说,长痛不如短痛啊。
  他想,如果这些说给白倾卿听,她会是什么表情呢?如果告诉她自己很爱很爱她,她会不会脸红?如果说告诉她,伍杰拉他进屋,她会不会吃醋?如果……
  想着她的眉眼,想着她傻笑的脸,想着她会有什么表情,石悠远走出楼道。风里的味道很清新,是东北冬天的味道,地上薄薄的雪,泛着万家灯火的光。突然觉得前面有一双视线,企望的看着他。他抬头看去,就想起了那句话: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35、无声的胜利
  常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样东西,就能让你觉得很多事情都在改变,也的确是会改变很多。这种感觉,常被形容成“此处无声胜有声”。
  不知道你有么有体会过,失败不总是惊心动魄,胜利有时候悄然无息……
  =
  道边路灯下一个秃树,树下一个雪人,带着帽子、大围脖弄得毛嘟嘟的,就露着眼睛那么一条,能感觉是在皱眉头。看不出个活人样,可石悠远就是知道那是她。
  理理慌乱,他信步上前,状似惊讶的问:“你怎么在这?站很久了?”
  “你觉得呢?”白倾卿歪头,帽子上的雪滑下来打在脸上,她眨眼睛,笑容僵硬。
  咳!石悠远没忍住,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破功。看看一边的垃圾桶,在瞅瞅头顶上的树。转过头跟白倾卿温和一笑,然后拍拍她的头顶就像对待小学生一样,说:“白倾卿小朋友,你在搞笑吗?”垃圾桶上薄薄的一层雪,树丫上也是一小堆,她脚下周围雪少的可怜,一地狼籍。再看她帽子上,肩膀上乱七八糟的雪。他笑着问:“雪都可你一个人下的?”
  收了笑容,抖落掉头上肩膀上放得一堆儿一堆儿的雪,白倾卿撅着嘴说:“这造型容易吗?我独立完成的。”刚才划拉了一地和那边马路牙子上的,还得看着声控灯亮起来,赶紧往身上扬。容易吗?都一快三十的女人了还得靠耍宝挽救爱情!
  “不过,你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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