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转了转心思，柳素素又道：“不说他了，我们姐妹俩说说体己的话儿。”旁边正在伺候的妙琴、妙书闻言极有默契的退下，轻轻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候着。
“素素，母亲信中已和我说了，这事，你可想好了？”这个妹妹打小就被宠着的，如今要去那高墙内，纵能爬上那高位，怕也是寂寞万分。莫说母亲，她也是万万不舍的。
“姐姐，素素已经想好了，你们不要太悲观，入宫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柳素素安慰道。
“可是……”
“没有可是，人怎么活只是看着心态，心态好了，什么都是好的，入了宫，妹妹只会让自己活的更加快乐。”柳素素笑道。只要能保着自己心中一方净地，不去爱，便不会受伤，没有伤痛，快乐还会远么？
看着一脸坚定的妹妹，柳霏霏摇了摇头，却又无可奈何，这是身为女儿家的悲哀，见姐姐仍是一脸忧愁，柳素素又道：“姐姐，你且说说怎么才能让人念着你？姐夫可对你百依百顺的。”
见柳素素脸色微红，柳霏霏也收起愁绪，微微笑道：“妹妹这是要取经了？问我你可是问对了人了。”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姐姐，你可真……”素素微微无语，什么时候自己姐姐的脸皮儿这么厚了。
“怎地，倒是说下去呀？说不好可是对长姐不敬！”柳霏霏淡笑道。
柳素素娇声道：“大姐姐，我这是问正经事呢，莫要这般打趣我了。”完全没有了平素一派冷静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且站起来给我好好瞧瞧。”柳素素正色道。
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柳素素站起身来，柳霏霏仔细打量起妹妹，都说江南水乡养人，三年不见，自家妹妹生得更娇艳加动人了，不说那张绝美的脸儿，这身段，婀娜多姿，倒是极好，腰间的缎带勾勒出了纤纤细腰，臀部挺翘，年岁虽小，胸前的那两团可是一点也不输自己，娇挺万分。自家相公可是一直对自己那儿爱不释手，想到这儿，面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柳素素再心思玲珑通透，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怎会想到柳霏霏想到那上去，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疑惑。
见柳素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柳霏霏凛了凛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妹妹是学医的，对男女之事可知多少？”
不想柳霏霏突然问起这个，柳素素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这个……这个倒是不多，只知道有这事儿，细的书上倒也未写明。”
见柳素素也害羞起来，柳霏霏摒去心中的不自在，正色道：“素素，你可知道为何你邓家男子极少纳妾，在外也不和旁的女子纠缠？”
柳素素摇摇头，说是家训，邓家有几房妾室的也大有人在，只是极少数罢了。当初母亲也是看重这点，才想着让姐姐嫁入邓家。姐夫倒也是个好的，洁身自好并且对姐姐宠爱万分。
“都是因为这个。”说罢，柳霏霏从自己带来的礼品中翻出一本书来，书本已旧了，纸色泛黄，想是多次翻阅，有的地方已有破洞。蓝色的书面上却什么字也没有。
柳素素好奇道：“这是甚书，怎么没有名儿？”
“你且别管，先收着，晚上无人的时候再细细看，这书虽破旧，但也算是邓家的家传物了，可不能送人，你且抄画一遍，这本我可是将来要给鸣儿媳妇的，你的字画都不错，可得抄仔细了，我可是要看手抄本的。”
柳素素闻言更加好奇了：“抄画？还有画？姐姐，这里面有什么，搞得这般神秘？这么宝贝。”
“自是有好东西了，你可要给抄好，你什么时候写好了，我就什么时候带鸣儿来看你，若不然，你可见不着你的侄儿了”柳霏霏笑道。
“都拿鸣儿威胁我了，姐姐且放心，我定会抄画的！”柳素素无奈道，嫡姐越发精怪了。
“那便好，等你的手抄本给我看着满意了，我还是有旁的礼物送给你的，先卖个关子，那可是你做梦也想要的。 ”
“好姐姐，就冲着你这话，我怎么都会抄本你满意的书来的。”这个嫡姐送的礼物都是何者自己心意的，不是上好的药材，便是难得的医书，这次定是好的。见柳霏霏的神色，这书中定有蹊跷，不过她也没去多理，不就是抄本书嘛，又有何难的。
柳霏霏见鱼儿已上钩，得意的笑道：“好妹妹，你莫要后悔便好！我且等着看书。”
素素笑着点点头。柳霏霏又道：“那些泡澡的花草你可给我备好了，这次多备点，我那大姑子见了可喜欢的不行，和我讨要呢。”有个学习药理的妹妹还是大有益处的，不说那些药膳吃着身体爽利多了，那泡澡的花草也是极好的，不光泡着皮肤越发的细腻了，多年泡下来，身体近着点也能问道一丝丝香味。
“早备妥了，前几天在船上无事，我也把几个方子写都好了，要点也都标明了。只是以后姐姐遣人备着了便是。”柳素素淡笑道，进了宫，传递物件可不件易事。
柳霏霏点点头。心有所感，叮嘱道：“素素，你素来聪颖，以后万事还是得多思量才是，莫要太自负。”
“大姐姐，素素自会万分小心。”知道姐姐担心自己，柳素素安慰道。
两姐妹又说了好会子心里话。倒是日头晚了，邓家派遣人来催，柳霏霏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去，道说过几日再来。
柳霏霏送走了嫡姐，天色已不早，让丫鬟收拾好柳霏霏送来的礼物，和妙书说了会话，天色便也黑了。用了晚膳，便让丫鬟们歇息去了，案桌留了盏灯，拿出柳霏霏留下的那本神秘的书本，备好了笔墨，准备抄画。翻开了无字的书皮儿，三个字赫然入眼帘：春宫图。
正文 6第五章
柳素素颤然一抖，毛笔滑落，乌黑浓重的墨点留在了纯白的纸上。精致的脸儿霎时间涨得通红，心道怎么会是这个？难怪柳霏霏这么神秘，这可羞煞人了！
赶紧把书合上，扔在一边，心中暗道，这才三年未见，这个嫡亲姐姐怎么变得不着调儿，给她看就算，怎生还要抄画一遍。
眼睛转了几圈，心中却又隐隐的好奇，这中到底有什么，大姐姐说的那般神秘？能勾住男人的心。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红着脸似做贼般偷偷的翻开一页，抬眼望去，裸‘露的男子和女子，图上的人儿被描绘的栩栩如生，身体间各个部位的详细描出。女子的酥‘胸、花‘穴，男子的巨‘物俱被描绘的清清楚楚，女子的身子不用说，只是男子那物，除了医书上一些模糊的描写，她还未看过如此清楚的，看了不该看的，柳素素躁得慌，原先雪白通透的脖子火红一遍。
也无怪柳素素如此害羞，这书不愧是邓家的家传之物，那图上女子的乳‘尖儿；阴‘唇、洞穴、男子阴‘茎甚至囊‘袋、龟‘头等物俱被一一描出，即使饶有经验的妇人看了会脸红 ，更何况未经人事的闺女儿。
再翻一页，已是男女交缠的图，女下男上的姿势，女子腿弯曲成M型，男子伏于女子身子上，不说交汇处被细致的描绘出，图上人儿的痛苦且快乐表情也被勾画出，旁边还有小字将动作要领一并写清。柳素素再也看不下去了，把书合上，似做坏事一般，赶紧将书收了起来。
四月的京城凉意还未散去，脸上的灼热却怎么也退不去，心也砰砰直跳，躺在床上，那副交缠的图儿似定格在脑中。之前都是懵懵懂懂，巫山似云雾缭绕，不见其相，如今窥见其貌，却害羞的不知怎的是好。柳素素暗道自己都难以看下去，怎么去描绘些羞煞人的图，这不是为难人么明日且和姐姐说去，那礼物是如何也要不得了，看小侄儿不信大姐姐还真拦着不成。
而外间今日值夜的巧春听里间小姐翻来覆去，久久不入能眠，心中纳罕道：小姐为何如此烦躁？难不成是明日学习礼仪规矩的事情，小姐那么聪明，怎么会怕这些？真真是奇事了。
如若此时柳素素知道自己的丫鬟在想这事儿，定会哭笑不得。
翌日一早，柳素素随着柳茵茵一起学习礼仪规矩，柳家毕竟是诗书传家，规矩什么的自不会差的，宫中的规矩虽说复杂的多，要求也甚为严格，可对于自小就学规矩的官家女儿来说亦不算太难，且个个上心，学的速度自是不用说。半天儿也学了不少，姿势也标准，宫中嬷嬷见柳家几位小姐学的不差，很是满意，心道这差事容易，回到宫中也好跟主子交代。
学了一早的规矩，午后便是练习琴艺、女工，这些都不是几日能学成的，柳家自姑娘们幼时便开始培养，如今这几位都是不差的，老师们也只是指导指导罢了，比起那累人的礼仪，三位姑娘更喜欢午后的课程。
待向老太太请了安，说了一日所学，柳老太太很是满意，夸赞了几句。柳素素也高兴的带着丫鬟回了听雨阁。
还未坐定，便听妙书道，大小姐遣人送信来了。一听是柳霏霏，柳素素便想到了昨日那本羞人书，脸不自在的红了。妙书递上信，见自家小姐脸色奇诡的红了，且大小姐昨日刚来过，今日又送信，心中暗暗纳罕，却未说甚，恭敬的退了下去。
柳素素接信的那刻暗道：还真是亲姐妹，本想着明日写信送去，把那事推了，柳霏霏的信却也来了。打开信函，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儿，翻开，纸上只有两个字：医经。柳素素愣住了，心怦怦直跳，兴奋至极。医经可是当今医学圣物，上面记载着众多疑难杂症的治愈方子，只是失传已久，不想却被大姐姐寻到。
赶紧到桌案边，准备写封信给姐姐，想要看看此书，拿起毛笔，却未落下。昨儿个大姐姐所说的自己梦寐以求的礼物怕是就这本医经了，今天又来信，恐是知道她怎不肯去抄绘那本春‘宫图了，便告之礼物为何，让她取舍罢了。微微摇头，心道这个嫡亲姐姐可太会为难人了，这如何为好！
苦思了半天，还是未能抵得过医经诱惑，这可书是太姨娘和自己苦寻已久之物。如今放在眼前，又怎能放弃。画那图儿虽难，可多看几遍，相信也能够画出个大概来，心中只能这般自我安慰道。
第二日一早，妙书伺候柳素素梳妆时，见其眼眶微黑，心中更奇，前儿个没有睡好，怎昨日也还一样，难道是回了京不习惯？刚回来那天不是睡得不错，且白天小姐也很是自在呀。感觉的妙书疑惑的眼神，柳素素凛凛神道：“无甚事儿，只是这两日思念父亲、母亲，难以入眠罢了？”其实也无意要隐瞒自己的丫鬟，只是那事在羞于启口。昨日自己花了好几个时辰也只是将那女子描好，那男子，实在下不去笔，浪费了不少纸墨，想到这，脸又可疑的红了。
妙书也未多问，对于三小姐自己还是很放心的，只是在上妆的时候多抹了点胭脂，将那眼眶边黑色淡了去。
待做完功课，按着惯例，柳素素随着柳家姐妹去向老太太安。柳老太太细致的问了几位姑娘学的可好，见几位孙女都答得不错，很是满意。之前自己也细问了两位嬷嬷，皆言小姐们聪明知礼，尤其是那三小姐，极为聪明，什么都是一教即会，又晓得变通。
抿了口茶，道：“听着嬷嬷说了，你们学的也还不错，且继续好生听从教导，学出个样子来，莫要落了柳家的面子去。”
柳家姐妹自是点头称是。
转了转心思，想到中午江家的书信，老太太接着道：“素素，今儿个江家遣人送了书信，想你随你爹去苏州多年未回，你外祖母甚是挂念，明儿个人遣人接你过去。我也让大太太安排好了，明日你便回去好好看望你外祖母，功课明日停了，你们都且歇息着吧。”
外祖家派人来接自己过去，想必是看在柳家和父亲面子上，自太姨娘及外祖父相继去世，母亲和自己便也都极少回去，只是不落礼节罢了。
“是，多谢祖母。”柳素素拜谢道。
天色已晚，柳素素用了晚膳，便早早的歇息了。明日，可是要耗费些精神的，那外祖母面善心可不善，否则太姨娘又怎会如此早去。再想到那几位表姐，一直明争暗斗的厉害，尤其那位嫡表姐江采芸，因着母亲的身份，可是一直看不起她们姐妹的，对于她这张脸，更是看不惯。舅舅也官拜四品吏部尚书右丞，这表姐也是要应选的，说不定日后还会天天见着。罢了，就当先熟悉熟悉勾心斗角，柳家太平了些，没有多少机会。这江家，人不多，却是没有个省心的。
翌日一早，江家也就遣人来了，柳素素请了祖母安，便带上礼品坐着轿子去了江家。江家老太爷也就是柳素素的外祖和柳老太爷原是同僚，品级相同，只是没有柳老太爷得宠罢了。自柳二爷和江氏结了亲，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关系也还不差，只是这几年日渐疏远。江家后院那些个太太们斗得厉害，那些老爷们，柳大舅舅虽迂腐些但还说得过去。其他的更没个成器，只知嫖赌。一个嫡孙，被江老太太宠得不像样儿，自命天高，却一肚子草。那些个庶子又忙着争权，尽为一己之私。
江家距柳家也不算太远，两炷香的时间。在婆子们的带领下，拜见了江老太太，送上礼品，貌合神离的话了些家常。想是不想见到柳素素那张神似太姨娘李氏的脸，给自己找不愉快。便吩咐着江家几个小辈们陪柳素素去玩。
湖边亭子里，柳素素同几位表姐妹吃了点心，聊着家常。
看着几位唇枪舌剑的几位，柳素素淡淡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这院中美景。
“早闻江南景色宜人，这院中景色怕是远是不如了，怎柳妹妹还如此着迷于院中姿色？莫不是不想和姐妹们说说话儿？”江采芸道，柳素素看景那刻，自己望着，好似一幅极美的画，动人至极。想那几个妹妹也发现了，正看着柳素素发呆。心里不舒服，打断了柳素素神思。
她自小姿色过人，无人不夸，家中姐妹妹亦无人能及，祖父、祖母无不宠着自己，只是柳素素来时，她便落下一层，祖父似乎也更喜欢柳素素，不过是个庶女生的女儿罢了，有甚好的。
“芸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景物各有千秋，这院子本是祖父精心布置的，看景思人，素素思及祖父，不由得入神罢了，还望姐姐见谅。”柳素素赶紧回道。
“倒是妹妹有心了，不枉往日祖父对你宠爱备至。”江采芸撇撇嘴道，看景思人，她听着怎么觉得有点虚伪。
“得外祖爱护，是素素的福气，且祖父也甚为喜爱芸姐姐，常说姐姐温柔可人，学问甚好，哪是素素比得上的。”柳素素笑道，口气十分谦虚。
“是吗，倒是祖父谬赞了。”江采芸虚笑道。
“柳姐姐说的一点不错，祖父也常和妹妹说要和大姐姐多学学呢。”江采雪道附和道，姨娘让她多巴结这个嫡姐。
“大姐姐才高，妹妹的自是不如，不过柳妹妹文章做得甚好，当日祖父给我们看的，可是着实让人崇敬至极呢。”江采娴慢声道，看到那个高傲的江采芸吃瘪那种感觉还真是不错，不是自视甚高嘛。
“娴姐姐言重了，那不过是外祖的怜爱罢了，拿不上台面的。”柳素素颇为无奈，怎么又牵扯到自己了。
“柳妹妹太谦虚了，不似有些人。”江采娴已有所指。
“哼。”江采芸冷哼一声，本就极为厌恶柳素素，如今不过是祖母的面子上陪着罢了，如今也算是呆了不少时间了，也差不多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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