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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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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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存叹息,眼睛看着窗外袁艺离去的十字路口,“她早已淡然地说不认识我。否则也不会和你坐在这里。”
  思绪被拉回,再回来看眼前的女孩时早已被桌面上横倒竖歪的酒灌的醉睡在沙发上。
  自己也喝了不少,已经不能开车只能叫酒驾。未婚妻的电话打来催他回家。
  他想了又想最后打给了夏存。
  梦里,袁艺的梦里。好多女孩子,一个一个又一个,所有人都穿着婚纱披着头纱握着捧花,笑魇如花。她被围在中间,衬衫牛仔裤,拼了命想冲出去只有越来越多穿着婚纱的女孩子将她包围。
  所有人都在幸福,都在收获幸福。
  她们站在圣洁的十字架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踏上通往甜蜜的旅途上。她们快乐、自由、也获得地理所应当。
  只有她。
  在礼堂的门之外被拒得十万八千里。
  每个人都狰狞地告诉她,“你没资格。”苹果树上有苹果,可需要身高的人够的着。橱窗里模特身上有靓丽的衣服,可需要有身材的人穿着好看。钢琴架上有五线谱,可需要会弹琴的人才能弹出悦耳音符。
  所有的事情都在等待需要的人去做,那是自然规律。背弃了原则,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开始周旋在你身边,开始指点,然后,开始阻止。
  她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为什么,宁愿是胃里翻滚的胃酸。在翻云腹地地旋转,最后被咯到了喉咙口,想吐却又吐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有逼着自己咽回胃里。
  反正已经这么恶心了,也不在乎多恶心了。
  “袁艺!袁艺!袁艺!”夏存摇着她的手臂,却无动于衷。
  地上桌上都是喝空的酒瓶。
  他皱眉。她还是这样,一难过就喜欢喝酒,然后喝的天昏地暗,好像醒来就可以记忆删除。
  “你是谁啊?!”袁艺含含糊糊似醒非醒地半睁开眼问夏存。
  “你醉到连我都不认识了。”
  感觉有点记起来,“你怎么会来!谁让你来的!你来干什么!”
  夏存横抱将袁艺抱起,“你喝醉了,来,我送你回家。”
  她被仰着的头突然有两行眼泪流下来,嘶哑的声音问着自己也问夏存,“你说,为什么感情要在物质面前绊倒?”
  感情和物质。两个最常俗的名词,等同于?不等同于?要在怎么样的前提下能划一,能在不受任何外力因素的阻碍下在一起地义无反顾,前所未有。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如此敏感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口,若非在现有的爱情面前受了伤又怎么会在这里喝醉酒哭着问她应该何去何从。
  他只有将她抱的更轻更柔,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她做过山车悬挂在最顶端处的刺激心脏才可以回归平原。
  有那么点好受。

  第四十一章

  翻江倒海的难受,从头到尾的酒精气息。袁艺平躺侧躺仰卧翻来覆去终究觉得万分难受,身体的不舒服,又睡得极不安稳,有时睡着睡着床板卒然往下一沉,她连扶手都来不及抓住就掉入了黑底洞。
  头痛脑涨醒来才发现左腿抽筋了,动弹不得。
  她哭笑不得,只能静坐在床上等筋慢慢恢复,抬头瞥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12点多。
  她开始拿起手机。
  心存侥幸地想他或许睡了吧,他应该睡了吧,他就是睡了。如果明天再发这条短信他的手机就在手旁,随手解锁一看,其实她也不希望他难过。
  睡了吧,就是睡了。等明天早上起来再看是否在接受程度上能好过点。
  至少她袁艺能好过点。
  “我们,分手吧。好不好?”八个字,三个标点符号。
  从12点35分到了1点05分,她删了又写,写了又删。
  不知道最好的表达是什么。
  她起床去厕所间洗了个脸,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刻意减肥,可遇见的人都说她清瘦了,原本就是巴掌大的脸都又瘦了一圈。
  她把两手置于两颊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外边床上的手机滴滴滴在响,她顿然惊了一下。趿着拖鞋过去。来自欧培斯的短信,回的快速又及时。
  “不好。为什么!”
  为什么?她也盯着手机屏幕问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容易遇见,在一起,为什么又要这么轻易地说出分手。
  可是那些无了无休的解释和看起来荒诞无稽的阻碍她能随心所欲像受了委屈的媳妇向他哭诉吗!
  悲伤会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就像现在,她信仰的爱情变了质。
  于是不理,就让那条短信糜烂在收件箱里吧。她喝了杯水,将手机放置床头柜,又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十几分钟后电话又响起,还是欧培斯的电话。
  她试图不接,甚至用被子蒙住头好像那铃声就可以听不见。打三个她不接,打五个她不接,他就一直打,直到她接起。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
  “我在你家楼下!”欧培斯抬头,袁艺的房里灯一直亮着。
  她一个条件反射从床上跳起,赤着脚走到窗边。果然,淡灰色的一辆跑车停在小区楼下。
  在深夜,显得尤为鹤立鸡群。
  他其实就是来寻个答案,每个被判死刑的人死前总要问我犯了何罪要被判死刑。每个人都在为着答案活着每一天。
  她可以像夏存当初决然又不负责任地对她说“我不爱你了”一般,也可以随便扯出几千个不着边际的回答。
  “我们不适合。”
  “我喜欢别的男人了。”
  “我不想结婚了。”
  可她就是不愿解释,也懒。好像多说一个字都要花费她万把精力。
  他来就让他来吧,他愿意等也就让他等吧,等累了,等心里的期待值落空了他也就会回去了。
  她还是躺回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
  许久,他再次来信息。
  “你不下来今天我不会走。”
  出了会神,想了些事情。她起来,在大半夜“唰”一把拉开窗帘,窗外高空四周是黑漆漆一片,所有人家里都灭着灯在熟睡,只有楼下的车子前灯尾灯都还亮着。
  加了件外套,还是趿着拖鞋。
  “踢踏踢踏”下楼。
  “你想听什么回答?”她语气极度平稳地问他。
  “告诉我为什么?” 欧培斯穿了件白体恤和一条棉麻宽松休闲裤,站在袁艺对面。
  “没有为什么,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他眼神里的凶狠带着几分畏惧感,微微布满血丝,“我们哪里不适合?”看似还带着笑的问,背后是这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欲罢不能的感情,袁艺就像打了他一巴掌。
  “还是你觉得你和夏存适合,不要和我说你和你的前任还余情未了!”
  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在袁艺眼里闪过思疑,他们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在夏存身上,他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几个小时前,一个莫名号码给欧培斯的手机发来数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的是袁艺,男的是夏存,正是几个小时前袁艺喝醉酒后夏存赶来送她回家的照片。
  黑暗的角落里永远是最恐惧的。
  人的褐色瞳孔都能在黑色之下显得昭彰,白色的闪光灯下显露的该有多丑陋。
  她喝醉酒了。她喝醉了找的人却不是他,而是早已切断情感的前男友。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现在袁艺是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而他欧培斯才是她的现任男友。这跨越理智的纠葛让他满腔怒火。
  她把手□□口袋,“对!我和他断不了可以了吗!你听到你想要的回答了,你可以回去了。”
  明眸星光暗淡,眼角的抽搐说明了此刻他的生气。眉头已皱成了一道深壑,想要把袁艺掐死的冲动,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就差夏存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进行一番攻击了。
  “袁艺你有种!”
  她没种。她若有种早就把这几天压在心里的话放着他的面全盘托出。他母亲三番四次来找自己告诉她如何正确理解“门当户对”的含义。一次又一次地让她认清自己的现状。总而言之一句话,她不同意袁艺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她们欧家的大门也不会欢迎袁艺的踏入。该明目张胆踏入的白奕慈也来找自己,向她说明她和欧培斯有多么不适,只有彼此适合的人才能在一起,聊两个人的共同话题,做两个人的共同事情。
  她自愧,她也承认了。
  她们确实不合适,他是欧家大少爷,欧式集团总经理,她袁艺,只是上海市斤百姓中地小小一员,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袁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欧培斯出入各种席会,携挽着千金小姐的手臂绅士地和摄像机打招呼。透过电视机,好让她觉得也是在和她打招呼。
  仅此而已。
  这场游戏里,她是失利者,也注定是失败者。
  好了。他走了。
  你只要不难过就好。
  三更半夜她上楼开了电视机,辗转各个频道。都没她感兴趣的画面。最后还是落在了歌手唱歌的一幕,声音通过墙壁惊醒了熟睡的袁艺妈。
  她不放心,起来看看女儿。
  “大半夜还在看电视,明天早上起不来了。”袁艺妈站于袁艺房门口。
  “就睡死过去吧。”
  “什么糊涂话!”她在女儿床边坐下,“怎么了,和培斯吵架了?”
  “妈,你不要左一个培斯右一个培斯叫的那么亲热。”
  “他是我半个女婿,我难道指名道姓叫他欧培斯吗?”袁艺妈笑。
  袁艺笑不出来,“他不会是你女婿,你也做不起他丈母娘。”
  “什么话?”
  袁艺坐起半个身子靠在床背上,“我们这样的家庭他父母会同意吗,会觉得我能配的上他们儿子吗,我是麻雀可飞不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他父母找你了?和你说这事了?”袁艺妈问。
  袁艺不说话,代表默认。
  袁艺妈不看着自己女儿,到是盯着女儿身上的棉被,“我是觉得培斯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从来也不厌弃我们家什么,对我也好,关键是对你好。妈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图他们家的钱,那是他爸妈奋斗来的,不该属于我们也绝不要抱有贪念。妈还是那句话,不图荣华富贵,只求你能有自己的幸福。”
  袁艺妈走后,袁艺关了电视,侧身看着窗外,即是圆月之夜,中秋佳节也快来临了。

  第四十二章

  此后的好多日,两人就像真的分道扬镳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却又恍悟,的的确确是说出口的话“我们分开吧”,大家断然背离,不同的方向散去。又怎能用“就像”来描述,就已然是事实了。
  她每天呆家。
  他每天忙于公事。
  本来相交的两条线又被叉成了平行线,就看万物中的有限因素能不能起作用使之相碰了。
  月初,她一个人起了兴致去商场逛了街,试了几件秋装并不是特别满意,又扫兴而出。
  马路对面拦了辆出租车,掏包时才发现许久之前钟小雨送她的KTV欢唱券没几日就过期了,原本打开的车门又被她“啪”关住,她萌心初动,决定上商场5楼唱K去!
  一进包厢就把厚厚一沓欢唱券亮在服务员面前,好像手中握着的是红灿灿的纸钞,说不出的爽快感,倒也是让她过了一把假富人瘾。
  “服务员,先来两打啤酒,一个果盘再一些小吃。”她豪爽吆喝。
  今天真像中了毒,幼儿园小朋友唱的儿歌她也唱的欢乐。脸上露出童真的表情,眼里也满是纯真,脚上更是跳起了小舞步,“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给外婆送去糕点尝一尝……”
  服务员送零食进来,对于顾客的演唱早已司空见惯,不过看到一位年轻小姐在如痴如醉得演唱儿歌,而且还唱地五音不全,倒还是吓的他眼睛眨了一下又赶忙退了出去。
  接下来换一批中国风歌,“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
  唱几句喝几口酒,手舞足蹈,别人以为她唱的多尽兴多沉醉。
  确实投入又沉醉,只不过……近听,惨不忍睹!很像杀猪叫……
  桌上的酒已经喝完一打,袁艺干脆又换了歌风,这次是悲情深痛的,“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脚下一踉跄跌坐在沙发上,她才惊觉,脑子沉沉的,不会又喝醉了吧。好在屏幕里放出来的歌她还能一下子反应过来跟着唱。
  唱歌也是件吃力活,消耗肺活量也消耗吸氧量。唱的渴了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块西瓜,唱的累了爆米花一抓一把胡乱塞进嘴里。
  连续唱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厕所已经跑了几趟,脑袋实在沉的很,从厕所回来已经踉踉跄跄,原本回来一头栽进了沙发里,听旁边包厢里唱的起劲,她又起来继续点歌。
  欧家一家子好不容易老爷子和欧培斯今晚没应酬,围在一起吃晚饭,Leona来电。
  “Hey Pierce!刚刚我在Ktv里看到袁艺了。”
  他专心吃着饭。“So What!”
  “不过她好像喝醉了,在厕所里吐。从厕所里出来都扶着墙走不稳路,我看她只有一个人在唱歌,我以为你知道呢!”
  这次不能专心了,听到她喝醉了就已经开始分心,又听到只有一个人,再也做不出夷然自若的样子。
  站起来时因为太用力椅子往后弹了好远,周湘郁看着儿子这般失魂失态的样子,忙不迭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拿了外套车钥匙往门外走,只留给家人一句“我出去一下。”
  白奕慈坐在欧培斯身边,夹菜的筷子停在可半空中,她离他最近,电话里的对话虽不听的一清二楚,可袁艺这两个字她总是听到的,他那么仓卒离去还能因为什么原因?
  “红豆大红豆,芋头你要加什么料?红豆大红豆,芋头!”刨冰进行曲配带袁艺自创中小学广播体操,在沙发上跳、弹、滚、挥左手甩右手,还要带上铿锵有力的歌词。
  欧培斯站在Ktv包厢门口时看到的袁艺便是这副景象。
  袁艺跳着甩完头后模模糊糊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以为是服务员进来了,便高声吆呼:“服务员,再来几瓶啤酒!”
  简直又好笑又可气。欧培斯两手环抱于胸,抵在门柱上侧着头看着袁艺下一步。
  她只觉门口的人不动了,心想着这个服务员态度真差,又重新叫了一遍:“服务员,啤酒!快去拿啊!”
  这想喝就喝一喝就醉的毛病是谁给惯出来的。
  欧培斯微微吐气,告诫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心软折服。
  走过去将沙发上的袁艺抱起至地面,“最近喝醉多少次酒了。”
  “你不用帮我去拿酒了……我有点困……我睡一会……”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睁不开,一合上便睡着了。
  袁艺一头软栽在欧培斯肩上,他打横将她抱起,在心里痛骂自己,真是作践!明明是她决然道出要和自己分手,现在却热脸贴冷屁股,他又来解决她的烂醉摊子。
  欧培斯,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犯贱!
  犯贱到没有袁艺你的日子到底他妈怎么过不下去了!
  事情又雪上加霜。刚刚自己急匆匆赶来因为找不到车位他心急火燎地将车停在了停车线外,慢慢道路开始拥挤,汽车喇叭声因为欧培斯的车停在中间过不去而一直鸣笛,司机们按着喇叭一直等不到车主只好找交警来,交警又等了好一会还是等不到这位“太嚣张”车主,只好先行将车吊回警局。
  他背着袁艺只好在路口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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