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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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景明-风消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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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老实如甜瓜也闹了绯闻,一来二去,小事化大,许澈竟与他几乎决裂,孟河言还没闹明白,分手糖已经到了手上。
  “这么隆重。”她剥了一颗塞进嘴巴,咂摸,滋味,脸绿,僵硬,扭头,狂吐。
  她逮住身边的许澈不放,神色痛楚:“芥末糖。”
  许澈火速又掏出了一把巧克力塞给他:“买糖的时候看着好玩儿才买的,效果这么好吗?”她有了主意,打算通通打包送给甜瓜。
  孟河言简直比自己分手还要难过:“您们千万别分手,要不遭殃的是我们。”
  许澈拍拍她的脑袋:“打起精神,咱再去老地方吧。”
  所谓老地方,也就是这几天她们手拉手去的球场,自打今年升学季,这种帅哥云集的地方又注入了新的血液,许澈带领孟河言在那几条视野开阔的主干道上聊天散步不亦乐乎。
  孟河言想了想,想也不用想,走吧。
  陪着许澈疗症状不甚明显的情伤,也算项事业,许澈说自己喜怒哀乐不形于色有什么办法,反正已经悲伤浸骨了,管你看不看得出。
  哎呦喂拉我干嘛。孟河言说她废话太多,要不这会儿都到了。
  甜瓜的英姿绽放在她们眼前。
  许澈立刻与孟河言拉开了一尺之距,好啊你小子,给我来这手。
  孟河言喊冤也没人信,看美人是人之本性,也是平常保养眼部的好法子,谁叫这儿模特队篮球队云集。
  许澈叉腰训斥,你就这觉悟吗你。
  孟河言很想捋胡子,哎呦凡事都没个绝对嘛,过日子就不一样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这意思。
  嘁,美人就不过日子了吗?
  他美人也得迟暮呀,这话通用。
  甜瓜瞅着这两人一来二去,放松了手脚,球不长眼睛,他的脑袋连着挨了好几下,英姿咋没人看。
  甜瓜的眼色飞出去老远,眼睛差点斜了也没人看,扒着球场的铁网眼巴巴地看着听着她们快探讨到宇宙黑洞上的哲学问题。
  孟河言百忙之中终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看眼神,意会,她缓了口气,放眼望去周围的大好视野,她撺掇:“咱再逛逛吧,睁大点眼,待会儿再省顿饭。”
  许澈点头,不行,又摇头:“晚上那大鸡腿跑不了你的,请我吃,我不管。”
  孟河言好商量:“全家桶行不,人多吃起来才够味儿。”
  许澈断言拒绝:“那我还是回家吃豆腐去吧。”
  那一边甜瓜满场跑跳,蹦得欢实。
  许澈终于被孟河言拉到观众席坐下,托着腮兜着风养着眼取着乐。
  甜瓜挥汗如雨,玩上了瘾,连连失利之后更是回忆起了高中时光,也是这般情景,瞥见匆匆走过的孟河言手忙脚乱地捡作业本,那模样,真是让他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算了,往事随风不要再提。
  许澈黑了脸:“怎么,甜瓜为什么老看你?”
  孟河言不敢动了:“怎么,你不是在看理工学院的曹大帅吗?”许澈依旧黑脸,孟河言随之谄笑,想是抓错重点了,继续说道:“还有这两百米呢你眼神真是好。”
  “我爱看谁看谁,他——”许澈指着甜瓜,愤然的脸色:“我不管我不管。”她站起来怒吼:“姓甜的,我要和你分手!”
  甜瓜隐约感受到许澈朝自己抛来的爱的呼唤,大汗淋漓也不管不顾,衬衫一擦,忙不迭地飞奔而去。
  十一小长假,车站人头攒动,孟河言许澈是拼了老命才终于坐上了火车,许澈这两天气性大,必须得去野外散散风消消火,跟江越掰扯两句就相约小聚。
  江越收拾收拾自己打算隆重迎接二人,如果她没有得知许澈把自己这里称之为野外的话……许澈还在大侃特侃,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孟河言鼓腮比剪刀手,最近流行自拍,拍完了放眼前一瞅,她讪笑,手掌挡着屏幕,悄声儿删。
  她放下手机,又想到了脸蛋青青紫紫委委屈屈缩在宿舍的甜瓜,人家本来是要回家的,这副模样也没办法回家面对慈爱异常的母亲大人了,他悄悄对河言说,要是被母亲大人知道了,以后许澈就别想进他家大门了。
  她听了这话,感动得很,甜瓜这孩子,真是不错。
  许澈没听见,等会儿她给她掰扯掰扯,准中招。
  一路无聊,孟河言也就顺道掰扯了,许澈听了,半晌不语,埋头笑,孟河言看她肩膀抖得厉害,也就跟着笑了,行了,她不说,也是爱死他了。
  一站终了,脚还尚未重新踏上土地,江越眼尖得很,所以人未见,声先至。
  “稀客呀,姐们儿。”她飞奔过来,像要起舞,“没成想你们还真来了。”
  “废话,你这不来接了嘛你。”
  “接接接,接你个头,我顺路我买早点。”
  “天快黑了你买早点。”
  “明早后早你管的着吗你。”
  “嘿嘿,走吧。”孟河言轻微晕车,这会儿就剩下个傻乐。
  江越强行挤入她们中间,带着她们奔向学校。
  此城风景区不少,她趴在桌上写写画画,挑了几个方便有看头的,预备明天带她们两个出宫潇洒。
  十一长假,回家约会,宿舍里就剩了个老三,备了五天的零食泡面,打算守着笔记本过。
  她久闻孟河言,如今见了活的,陡生一见如故之感,愿意天南地北地聊,许澈偶然听到纪小章的事迹,兴趣丛生,老三索性拥着被子,贴心地分了薯片,当起了说书先生,唾沫横飞,不亦乐乎。
  江越累死累活地打了两壶水回来,看到她们三人还在拿着自己消遣,气不打一出来,怒喝一声,冲上去搅散,许澈吃着笑,被呛地半死不活。
  她的脸蛋儿成了猪肝,仍旧不顾死活,追着江越嚷着要见那人。
  “行了行了,放假他没在学校。”江越扯过许澈来捶她背,“看你这样儿,吓死个人,大过节的别给人家120添堵哈。”
  许澈两条腿乱蹬:“救命啊,捶死人了。”
  “吆嗬,你个没良心的。”江越挥拳继续捶。
  她们吵闹的分贝太高,闹得隔壁有人砸墙,屋里一下子噤了声,江越吐吐舌头,像个受惊的兔子:“隔壁何老四,她神经衰弱。”
  许澈控制着音量眉飞色舞地大笑:“还能有镇住你的人。”
  江越的手臂抱在胸前,不屑:“她对我有恩,没事儿我就让着她,咋了,再说了老三晚上打个呼噜她都睡不成,咱都是正常动静,才不赖我。”
  老三不服:“我才没打呼噜,你打的。”
  “就是你打的。”
  “老二打的。”
  “对。”
  嘭哧嘭哧,砸墙又起。
  孟河言抬腕看表,马上就十一点钟了,门吱呀一声大开,一长发飘飘看不清脸的气质美女一袭白裙睡衣站在门口,许澈哇地尖叫跳到江越身上,江越支持不住压倒了床边的孟河言,三人叠罗汉一般,最后弄得东倒西歪。
  “睡不着,过来串个门。”她走了进来,声音漂亮。
  许澈随之镇定下来。
  “没见过,你们好。”何非瑜将头发捋到耳后,温文尔雅地打招呼。
  看到了她的脸,许澈又惊叫一声,嘿嘿嘿,她尴尬捂嘴,没别的意思,小巴掌脸,大黑眼圈,没反应过来。
  何非瑜面目干净,只是精神不振。
  江越忧心忡忡地揽住她:“你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何非瑜摇摇头:“之前她们吵吵闹闹,我总想着安静,现在放假倒是都走了,□□静,我又不习惯了。”
  她微笑着抬起头:“我太矫情了。”
  江越早已怔住,摸她额头:“你吃错药了?”
  “有生人在,我撒不起欢。”
  没人接得住话。
  她自己甩出一套牌,哈哈大笑:“斗个地主,不就不生了。”
  这人……神经衰弱,拉着众人打了半宿的牌,有一人可轮着休息。
  别人不说,反正她精神得很。
  第一晚,随明月睡了。
  

☆、第 32 章

  这个时候,有些名气的景区差不多都成了人海,江越翻着手机看,越看越乐:“太逗了,你们看,故宫那地板我都看不着了,哎呦我去,一溜眼儿全是人头。”
  她们刚刚也是这般,寸步行完了两个风景公园,到头来,记得住的,都是热闹多过景致。
  许澈张开手臂,在风中快乐无敌。
  外面一孩子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的妈妈揽他在怀里,忙不迭地哄着,他已经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妈妈……”
  他等错了地方,三个阿姨霸着旋转木马不肯下来,不知已经旋转了几时几年。
  阿姨们大眼瞪小眼,癫癫地让位,许澈还抱着柱子脸贴在那儿,江越连拉带拽地扯她下来。
  “小朋友,去吧,好好玩呦。”
  孩子的妈妈对她们微笑,又低头催促儿子说谢谢。
  “谢谢阿姨。”
  江越皮笑肉不笑:“叫,姐姐。”
  “谢谢姐姐。”
  空气静默了稍许,随后更大的哭声响彻游乐场上空,转眼间,旋转木马又没了位子。
  江越吐吐舌头,三人忧伤地撤离到大道上。
  “许澈,陪你玩了这半天,赶快跟我去玩刺激的。”
  许澈躲到孟河言身后,连连摇头:“我不去,我恐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越不饶她,非要拉她去体验一把,名曰再不疯狂就老了。
  好啦好啦,孟河言拉开闹个不休的二人,阳光大好,天高云淡,许澈长舒一口气,站在一边帮忙抱着她们的果汁,悲壮地观看过山车缓缓出发。
  她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摇摇头:“这是何苦。”
  “耶耶耶。”江越她们回来了,发丝凌乱,脸庞红润,正是个兴致高昂的模样,“许澈快来呀。”
  “多坐几次,什么头晕呕吐的,都能给你治喽。”她坚持不懈地怂恿许澈。
  许澈落荒而逃。
  “那啥大风车大章鱼都成,大转斗360度。”江越紧追不舍,孟河言跟在后面,笑得险些岔气,于是慢腾腾地追赶。十月天,她们闹了这半天,额头也有了汗,风吹过来,清清凉凉。
  回去的时候,路过银杏街,两旁长着高大的银杏树,叶子微黄,虽说还没到树上树下处处黄金的盛景,一些游客也在这里拍照留念,也是好看的。
  这三位姑娘兴起,站在宽阔街道上,花式合影无数张,身后树高天高云也高,游人如星。
  旁人看来,正是傻咧咧的女学生,年轻生动,在一张张聚焦的相片上,也化作了点点的星。
  笑靥依然。
  隔天,踏遍这城中各个玩处的几人,卸下所有,傍晚一起找了个地方吃饭喝酒,叫上了快闲出毛来的老三,孤家寡人何非瑜不甘寂寞,也来凑场。
  菜没吃几口,几杯啤酒下肚,这些人没有酒量好的,已经开始上头上脸,抬高分贝胡咧咧,吹牛上天,越吹越快乐。
  举杯邀明月,对影几人,头肩相抵,第一次觉得天大地大,却也大不过缘生,这小小一隅。
  勾肩搭背回到学校,许澈有醉酒便吼歌的癖好,一路上亮的嗓子,倒让其他的人瞬间清醒了不少,自动地挪开几步,侧目充作路人。
  这哪来的女疯子,真逗,那个,拜拜哈。
  近处的女生宿舍楼前围了好些人,放假的校园本来人就少了许多,看到这阵势,江越她们立刻来了精神,赶忙冲过去围观。
  空地上一片的蜡烛气球,是个表白的阵仗。
  一人坐在蜡烛当中,弹吉他唱情歌,好不深情。
  我不知风起时
  你的眼睛
  是否依然紧闭
  否则你该看到风中的沙砾
  替我唱起了那首歌
  风中的沙砾
  它的心胸随着曲调伏起
  倾吐了那首歌的明丽
  平生爱寻觅
  还有潮湿走进眼里
  因为风中的沙砾
  那泓明镜清泉里
  才有了层叠的涟漪
  江越侧头询问人群里一兄弟:“咋样了,人家答应了吗?”神色急切,好像人家亲戚。
  那人摇头:“不知道,扒窗户看了一眼又回去了嘿。”
  江越长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其余人均匪夷所思地看着她:“干你啥事儿。”
  江越嘿嘿一笑,模样欠抽:“谁叫他侮辱我偶像的歌,唱成那样他还真好意思唱。”
  孟河言笑着看看她,目光明丽。
  一行人打算转身离开,天空突然飘起了雪,她们驻足惊骇,江越仰头看着,叹道:“十月飞雪呀。”
  表白的男生看来是下了血本还有足足的心思。
  明光下,雪花一片一片,披着光芒飞舞。
  江越被震慑了,随即双手相握,腼腆羞涩,哎呀,这样的话,我也愿意。
  这个没原则的,众人摩拳擦掌,这招还真管用,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围观群众热心肠,摩拳擦掌转为热烈鼓掌。
  老三鼓掌鼓得响彻心脏,站在雪光下温情满满地感动加憧憬加幻想,百味杂陈,回过神,姐几个都走人了,等等我呀,她拔腿就追。
  孟河言迎面而来。
  她叫道:“河言?”
  孟河言说道:“我的链子掉了,可能是在刚才那儿,我回去看看。”
  “我陪你。”老三正好没看够那梦幻场景,乐癫癫地陪她回去。
  两人低头寻找,围观群众很多,弄得那是相当不好找,老三寻着寻着就寻到里面去了,孟河言直起腰,疑惑,应该是在这里吧。
  她循着外围走过去,终于眼前一亮,在一株冬青下面看到了。
  她捡了起来,攥在手心里,转头,想要去找老三。
  目光触及,站在人群边缘,光芒之外的身影,不经意与他相视,看不清楚面目。
  老三叫着她的名字找了过来:“找到了?”
  孟河言点点头:“嗯,我们回去吧。”
  “走吧。”
  孟河言回过头看向方才那处,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不知风起时
  那方的天空里
  还有无飞鸟的踪迹
  它白色潮湿的羽翼
  为何如你
  如你窗前月下的花朵
  浅吟彻夜长思的痕迹
  谁总爱追寻
  青春或年老
  一世一生
  风过处留声
  孟河言躺在床上,酒还残留在胃里,有些流淌到了四肢百骸,隐隐透着激烈,她睡不着,歪头看窗外的路灯树影。
  床下有了动静,借着外头的光亮,她看到江越窸窸窣窣地爬上来,来跟她挤一张床。
  你也睡不着?两人压着嗓子说话,酒气彼此喷薄,都有压抑的欢乐。江越将手搭在孟河言的肩头,仿佛回到了少年不经事的时光,她们爱挤一张床,爱听一首歌,爱吃爱喝,爱了很多年。
  你相不相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河言,你明天就要走了?
  你说奇不奇怪,我还不舍得呢。
  明明之前,你不在,我也轻易想不起你。
  孟河言的眼睛亮晶晶的,捋开她落到鼻子上的头发,心内柔软。
  深夜失眠最痛苦,而今,她可以拥有好梦。
  相拥而眠梦一场。
  泛泛时光呀流淌。
  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江越送走故人,独自溜达回校,纪小章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他们面对面站了,几步之遥,纪小章笑得温文尔雅,江越也笑:“回来了?”
  “没走。”
  江越看着他,拼了命地把话堵在嘴边,因为难得穿了一身书香范儿的衣服,少说话多微笑才好。
  要把这场邂逅,变得唯美几许。
  十月飞雪,他们都看过了,恋人一般手牵手漫步,倒是头一次,长街长,时光仿佛也还长,安下心行走,猜心思,猜不好的,放下便好。
  岂止长街有尽头。
  路有东西,分行两方,纪小章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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