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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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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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兄,我和……”

容畦并没理他,能勾搭别人家的女儿私奔的,并不是什么好人。容畦只是上前对裹在被子里的容玉致道:“回去吧,叔叔很担心你。”

“我不回去。回去了,爹爹要把我嫁给随便的人,我才不要嫁。三哥,既然你来追我们,那你和爹爹说,成全我吧。”容玉致先还惊呆,后来一想,既然容畦来了,又撞破了,那不如让三哥去和爹爹说,成全了自己,自己的日子那是何等快活。

容畦叹气,转头往那男子脸上看去,除了一张好面皮,这个人,真是半分都不靠谱。最要紧的是,他还真不是什么好人,父母俱丧之后,就失了教导,家里那些产业花光之后,就去到处骗吃骗喝,有时还做些不法的事情,这样的人,怎能托付?

☆、144 善后

那男子听了容玉致这句;心里十分欢喜;眼珠一转就跪下道:“我晓得,我是配不上尊府大小姐的,但我和玉致;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并非那样……”容畦哪肯听他在那胡扯,对身后的人点头,身后的人上前就把这男子拉出去。

容玉致大惊;什么都不顾就从床上滚下,对容畦道:“三哥;我晓得你恨我;可是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主意;三哥,求求你,求求你。”容畦不为所动,那男子正要大叫,已被人用破布堵住了嘴,呜呜咽咽之中,被扔进了另一个船舱,船舱之中,早已捆着一个丫鬟。那男子通过光一瞧,见是跟了自己来的丫鬟,这样捆绑,只怕容家会说,自己是拐带了容家的丫鬟,而不是和大小姐私奔。

到了此刻,男子晓得,自己的命,只怕就在今日送了,还抱有万一希望,若万一,容玉致能说动容畦呢?这男人脑中飞快转着念头,想挣脱捆绑,但那绳子捆的极牢,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我为何恨你?”容畦看着容玉致,船舱狭小,容玉致这一滚落,差不多就是在容畦脚步,见心上人被拉走,容玉致晓得只怕他活不成了,早已魂飞魄散,听得容畦这样问,容玉致抬头:“我,我使了计,想害了三嫂和侄儿。”

“你也晓得这样做是不对的?”容畦反问,容玉致此时心中有愧悔,大哭出来:“我当然晓得不对,可是三哥,我心里堵着一口气,三嫂她明明不过是丫鬟出身,为何要做我容家主母。我以后和人来往起来,要怎么和人说话?”

“三哥,三哥。”容玉致说出那些,见容畦依旧不理,心中害怕起来又大叫三哥。

容畦瞧着她:“你的面子就比别人的命还要紧?玉致,你这样做,难道不晓得叔叔会心疼?更何况,你此时私奔,一传出去,容家的面子里子更是丢的干干净净。”

“我……”容玉致先是语塞,接着就道:“只要爹爹成全了我们,又有谁晓得我曾私奔。三哥,爹爹不是要招赘婿,为何不能招他?”

“你真的晓得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容畦的反问让容玉致再次语塞,接着容玉致就道:“我晓得的,他姓陈,名唤伯玉,家里有爹有娘,家住在下河口第三家,因他是家中独子,爹娘不肯他出来入赘,才……”

见容玉致面上羞红,容畦轻叹一声:“他并不姓陈,更不叫陈伯玉,原先倒也住在下河口第三家,不过现在,早不住那里,而是和他一个契兄住在一起,他身上衣衫,口里吃的,全是契兄照管。玉致,你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被骗?契兄,容玉致有些惊慌地摇头:“不,是朱姨娘,朱姨娘和我说的,说她打听的清清楚楚,还说,一定要成全我们。”朱姨娘?容畦皱眉,原来朱姨娘和容玉致之间,交情远超过想象。此时容畦还不晓得朱姨娘在家里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但容畦此刻已经明白,这件事,只怕是朱姨娘和那人联手,为的,定不是容玉致的色,而是容家的财。

也只有朱姨娘这样掌管容家内务的,才能和人联手骗容玉致。容畦想明白中间的关窍,看着容玉致只觉十分疲惫:“夜了,你歇一会儿吧,这会儿船是回扬州,等到了扬州,见了叔叔,该怎么做就由叔叔去。”

“我不!”容玉致见容畦要离开,咬牙站起:“三哥,你若不答应我去和爹爹说,那我就从窗口跳出去,到时……”

“你舍不得死。”容畦一语戳破容玉致的话,容玉致的脸红一红,的确,这要跳也不过是要挟,怎么舍得死?从小锦衣玉食,众人服侍,来往都被人称赞,怎么舍得死?容玉致定定地看着容畦。

容畦低头:“好好地歇一会儿吧,这地离扬州,还有八十里,等到了扬州,天也大亮了,我会寻小轿让你悄悄进城。只是玉致,你别想去做别的,不然的话,只怕连叔叔,都会对你失望。”

容畦在容玉致心里,历来都是宽厚不爱说话的,这时话语虽平静,但容玉致听出一丝杀气,颓然坐下,瞧着容畦退出船舱。外头传来说话声,容玉致不想去分辨说的是什么,只是靠在床柱上,骗了自己,等明日到了扬州,要去问问朱姨娘,为何要骗自己?

可是,就算骗了自己,他对自己,当有几分真情?外头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浆声在耳边,容玉致坐立难安,当看到扬州码头在望时,太阳都已老高。

本以为久违的扬州城,原来,也不过就是一日一夜,就又在自己眼前。容畦这一夜不过略闭了闭眼,瞧见码头在望,也就吩咐人去寻小轿子,把容玉致悄悄地抬上去。

小轿还没寻来,就有人走上船,容畦见是自家管家,刚要说话,这人已道:“三爷,老爷吩咐了,让这船往秦家码头去。”秦家码头?也是,大码头上人来人往,哪有秦家码头那么清静,容畦命船去调头,又问管家:“叔叔已经晓得了?原本是想今日才告诉叔叔。”

“三爷,这家里,昨儿是大事连连,亏的三奶奶和四奶奶能拿住定盘星,不然的话,还真会出大乱子。”大事?难道出了比容玉致私奔还大的事?容畦心里奇怪,正要细问,管家又道:“不过还好,这会儿小姐也回来了,老爷说了,宜早不宜迟,明儿啊,就请亲朋好友来做个见证,把这家分了。”

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容畦心中更加疑惑,船已经靠上秦家码头,早等在那的小轿上了船。容畦见跟着轿子上来的是陈婶子,看来,家里的确是出了大事,才让陈婶子都出马了。

陈婶子对容畦行了一礼,也就进到船舱请容玉致上轿。容玉致瞧见进来的是陈婶子,并不是素日服侍自己的,不由问道:“我的丫鬟呢?小雨玫庄,为何不见她们?”

“大小姐倒还记得您的丫鬟。”陈婶子忍不住刺了这么一句,想想又道:“罢了,大小姐回到家就晓得了,不过您此刻,已经是病了,还请大小姐上轿吧。”

病了,就不能再出去应酬,容玉致忍不住握紧了帕子,此刻回去,不知是吉是凶?但还是乖乖坐上轿子。

容玉致上了轿,轿子也就离开船,至于那装了丫鬟和那男子的船,并没一起回扬州,总要等到今日容家去衙门报说有人拐走了自家的丫鬟,然后官府出招子寻,过个两三日,才能把他们捉回扬州,该怎么罚怎么罚。到时若那男子口口声声和容家大小姐有私,就说是丫鬟冒充大小姐,容家大小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气病了。

再让和容玉致有来往的几位小姐去探病,那所谓的有私传言,自会消声灭迹。

容畦把赏钱等给了船老大,也就带了人回去。刚一进门,容畦就觉得这家里气氛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来往的下人少了许多,有几个,竟然还是店铺里掌柜家里的下人。至于家里那些原来的下人,也个个神色紧张。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容畦还在思索,陈管家已经上前:“三爷,老爷吩咐,您一到家,就去见他。”

容畦本想着回到房里,换换衣衫和媳妇说说话,逗逗儿子再去见容老爷,既然容老爷这样吩咐,容畦也就径自往容老爷住处去。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容玉致的哭声:“爹爹,我不信,我不信。朱姨娘不会这样待我,还有陈郎,他和朱姨娘,并没有什么。”朱姨娘?那个男子还和朱姨娘有私?容畦感到头都大了,瞧来,这件事,还不能经官,可若不经官,又怎样才能把这人给灭了口?保住容大小姐的名声?

“老三,昨儿的事,辛苦你们两夫妻了。想来,我瞧人,这会还没走眼。”容老爷一行是今日一大早就返回扬州的,一下了船进了容家。秦氏的那颗心这才放下,匆匆和容老爷说了容二爷夫妻的所为,并说已经把他们关起来了,怎么处置,还请容老爷拿个主意。

容老爷听了这话,更是气的差点吐血,自己家中,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前有狼后有虎,撺掇着做事,要把家产全吞掉的情形?容老爷气了两个发晕,才吩咐把容二爷夫妻继续关着,等明日说分家的事,再放出来。秦氏也晓得碍着周家,容老爷也不能一刀把容二爷给杀了,自然去执行容老爷的命令,让厨房整备酒席,再写请帖,明日亲朋好友齐聚,把这分家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容老爷回到屋里,稍微歇息一会儿,听的女儿回来,一块大石落了地,谁知女儿一进了门,不说别的,只求爹爹成全。

☆、145 分家(上)

虽心里已经有准备;容老爷还是怒气冲天;想着还有许多大事要自己去做,这才把朱姨娘的真实目的说出,以及这人本就是朱姨娘寻来;要骗女儿的。

谁知容玉致竟是不信;在那大哭起来,容老爷见女儿如此,登时心灰意冷;自己一生心血就想让女儿一生顺遂,衣食无忧;谁知女儿竟不晓得自己好意。等容畦进来;容老爷才算又寻到一丝希望,和容畦说完那句;却已长叹一声。

容家昨日的事,容畦虽不十分清楚,但晓得和朱姨娘脱不了干系。此刻见容老爷长叹忙道:“大妹妹说起来,也是受人蛊惑,若非如此,她也不会……”

“是啊,受人蛊惑,就心甘情愿做人手上的刀。我虽不算十分精明能干,在这商场之中,却也打下一片天地,可是,为何我的女儿,竟连我的半分精明都没有?被糊涂油蒙了心也就算了,此刻真相已经大白,她还是不肯相信?”容老爷瞧着容玉致,声音十分惨痛。

容玉致听到就道:“爹爹,女儿就算做错,可是一旦三哥三嫂掌了家,我之前所为,等爹爹一过世,女儿的日子,还怎么过?”

“你以为,你能守得住这份家业?你以为,你嫁出去,你能过的快活?你以为,就你这被宠坏了的性子,你没了我们的庇护,你这一生的日子,就能过好?”容老爷连问容玉致,容玉致面色已经苍白。

容老爷见女儿答不出来,高喊来人,丫鬟走进来,容老爷指着女儿:“把大小姐送回她屋里,好好服侍着,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过两日,让人来探病吧。”丫鬟急忙应是,上前扶起已经哭倒在地的容玉致,脚不点地地送回屋去。

容老爷瞧着女儿离去,两行泪从眼里流下:“我这一生,唯有这点血脉,费尽心机,只为保她一生平安。老三,就当我求你,求你瞧在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答应我,在我死后,保住我的女儿一生平安。”

容老爷再次托孤,容畦急忙跪下:“叔叔的话,侄儿一定记得,只是恕侄儿说出实情,大妹妹她,已经娇纵坏了,就算,以后也很难不自己惹事。”人最怕心有不甘,心有不甘,那就是把最好的放在她面前,也要挑三拣四。

自己女儿的脾气,容老爷怎不明白?可是?容老爷眼中又闪出亮光:“她今年才十八,算不上小,却也不十分大。既被教坏了,想来也能正的回来。你媳妇从小被教导,定能想出法子的。”

这个事情,怎会又转到自己头上?容畦有些愕然,容老爷眼中的亮光并没消失,把容畦的手紧紧握住:“老三,我求你了,你赶紧回去和三奶奶商量。”

容畦目瞪口呆,也只有给容老爷行一礼后退出。容老爷瞧着容畦,嘴里喃喃念叨,一定要想出法子,把女儿给正回来,不然的话,以后家中还是难以安宁。

容畦回到自己屋里,见嫣然还在那睡觉,根哥儿躺在摇篮里挥舞着手脚。容畦握住儿子的小手,根哥儿格格笑出声。这笑声惊醒嫣然,嫣然睁开眼,也不起身,只懒懒地道:“你昨儿想来也一夜没睡?这会儿趁空补一会儿,就怕还有事。”

容畦坐在妻子身边,本想和她说话,可刚一做下去就觉十分困倦,也就顺势躺下。见嫣然闭上眼,容畦也把眼闭上:“方才叔叔和我说,说要想个法子,把大妹妹给正回来,可是怎么才能正回来,还说,要你想个法子呢。”

要正,怎么能正不回来?把容玉致扔到那穷人堆里,过上三五日,没人伺候她吃,没人伺候她穿,又时时寻人去骂她,管保那时她才晓得容老爷待她的苦心。只可惜,这法子,只怕容老爷舍不得。

嫣然打个哈欠,睁开眼瞧着丈夫:“法子不是没有,不过呢,总要狠得下心来。不然的话,什么都是白搭。”容畦嗯了一声:“那不管,叔叔要狠不下心,我们也就随他去,睡会儿吧,我真是又困又乏。”

嫣然应了一声,两人都沉沉睡去。根哥儿在那手舞足蹈自己玩了一会儿,也就睡着,屋子里只听到呼吸声,显得那样安宁平静。

“三婶婶,没瞧出来,你啊,心中可是有大劈着的,竟能忍下这件事。我想啊,等你握了容家,到时大妹妹,不过就是你砧板上的肉,你想怎么切怎么切。”周氏被关了足足两日,中间虽也有人送饭,但不管说什么,都没人理她。此刻见门一开,嫣然带人走进来,周氏当然要讨些嘴皮子上的便宜。

“我怎么待小姑,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叔叔决定今日分家,我是特地来请二嫂你的。”分家?周氏晓得自家已经落败,对分家当然也不期待,但还是笑着道:“那我要恭喜三婶婶了,这韬光养晦隐忍了一年多,终于把整个容家都握在手心了。只是不晓得,你这家业,能不能守住。”

“二嫂出自周家,想必很懂得做生意,想来很早之前,就觉得这家业该当你们夫妻承受才是。”周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得,少在我面前装这贤惠样子,你不配。我啊,就睁着这双眼瞧瞧,瞧你得了容家,以后怎样的搬弄是非,怎样的把你爹娘捧的老高,怎样的把容家产业改姓了郑。那时叔叔若地下有知,才会晓得,像我们这样,虽然有点小心思,但对容家,还是一颗心扑在上头的。只有你这样的,说是无愧于心,其实是贪得无厌。”

嫣然又是一笑,人是什么样的人,是要瞧怎么做,而不是瞧怎么说。容玉致身边亲近的,是这么两位,难怪会养成这样性子。周氏骂了几句,见嫣然不说话,自以为说中嫣然的心,鼻子里又哼一声,也就在丫鬟服侍下梳妆:“我不像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现在既已落败,我也就不再和你争执,只是谁赢谁输,还要看以后呢。”

“你昨儿去我房里,想瞧根哥儿,是想杀了他吧。”嫣然的语气已经很难保持平静了,周氏用帕子点了点唇角:“是又如何,如果昨日你们都没回来,根哥儿一个孤儿,活在世上,哪是这样好过的,倒不如送他去一家团圆。”

“二嫂,赢的,只会是我。就算你背靠周家,让叔叔奈何不了你们夫妻。可我还要告诉你,若你不肯收手,分家之后和周家一起兴风作浪,那我,会让周家家破人亡!”嫣然的话让周氏笑的前仰后合:“果真三婶婶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这口气也大。让周家家破人亡?你可知道,周家在这扬州,足足四代,已近百年,虽不是扬州首富,却也有百万家私。容家,虽然有个四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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