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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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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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容畦把这件事告诉了郑家,就完了,全完了,再见不到嫣然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更不能和她白首。

程瑞如拼命地想该如何阻止,突然高声道:“小容,我晓得了,我明白了,你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你喜欢嫣然,你也喜欢嫣然,所以才要阻止,小容,那你去告诉郑家,去啊,去啊,去告诉天下人,我要骗郑家女儿为妾。说出了,你不过就是抢朋友之妻的小人。说出了,你我,永远都是死敌,不死不休!”

程瑞如本以为这不过是要挟的话,但见容畦面色已经变了,难道说,他真的也喜欢嫣然?这样一想,程瑞如就觉得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心口疼起来,上前就揪住容畦的领口:“小容,你怎么可以喜欢嫣然,你怎么能喜欢她,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很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你怎能,你怎能这样?”

夏日的天本是孩儿的脸,此刻一阵风吹,刮过来一片云,接着那雨就像被人用瓢舀起来一样从天上倒下来。雨水冰冷地打在容畦身上,容畦的心里却开始清醒,他看向程瑞如:“是,我喜欢她,我一直喜欢她,可我从没有骗她,我也不会像你一样,因为别的女人,就要让她做妾。甚至,程大哥,晓得你喜欢她,我都不敢说出口,我只愿她嫁了你,总比嫁给一个陌生人好。可是,程大哥,你骗了她,骗了她,把我如同珠宝相待一样的女子,当做可以丢弃的东西。程大哥,去和郑家说吧。告诉他们实情!”

雨水之中,程瑞如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还是雨,同样容畦也分不清,两人就这样对视,直到程瑞如摇头:“不,我不去说,要去你去。小容,你要知道,你这一走出去,一告诉了郑家,那你就成了夺朋友之妻的人。这辈子,除非你不娶嫣然,但凡你要娶她,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天下人!”

容畦后退一步,程瑞如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容畦,期待容畦能够说出不去郑家的话。容畦摇头,这摇头让程瑞如的心都凉了,这一摇头,仿佛也耗去容畦的所有精力。接着容畦才道:“程大哥,我娶不娶嫣然,会不会娶成嫣然,不劳您费心!”

说完容畦转身,离开这所庭院,离开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离开,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执。

☆、71 决裂(下)

管家到了此刻才敢打着伞过来给程瑞如遮上:“爷,容爷不过是说说的;况且;郑家就算真知道了,已经箭在弦上了;难道他家还反悔不成?”

程瑞如把管家推开;在雨中蹲下;大哭起来。口中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嫣然,嫣然。这个,从此之后;可能和自己再无关联;再不能和她相见了!

容畦奔出程家,这场雨竟然越下越大,大的让容畦看不到前面的路在何方,可容畦并没停止奔跑,而是往一个方向去,告诉郑三叔,告诉他们,程瑞如想做的事,而不是任由他们把掌上明珠,那样的嫁出去。

“这场雨,还真的有些怪,怎下这么些时候还不停?”女儿去了乡下待嫁,虽然晓得女儿必定会过的很好,可郑三婶还是牵挂女儿,见这场雨下的越发大了,忍不住念叨。

“婶子,这场雨一下,有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屋子,只怕又要塌了!”小丫鬟闲闲地说了一句。郑三婶已经哎呀了一声:“说的是,等这雨停,该让人去乡下送个信才是!”

这是又开始惦记女儿了,小丫鬟抿唇一笑,郑三婶继续做活,好像外头传来什么声音。郑三婶侧耳听听,好像没有,继续做活,不对,的确有声音,像是谁在敲门。

这么大的雨,谁会来?郑三婶嘀咕一句,让小丫鬟打着伞去开门,小丫鬟应是出去,郑三婶继续在那做针线,抬头就见容畦浑身湿漉漉地站在自己面前,郑三婶哎呀一声赶紧站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下这么大雨,也不晓得打把伞?赶紧的,去找出你叔叔的衣衫,给你换上,还有烧碗姜汤来,热热地喝了,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三婶嘴里说着,就去寻郑三叔的衣衫,容畦见了郑三婶,心中百感交集,想把实情说出,可竟不知该说什么。郑三婶已经从屋里找出郑三叔的衣衫,把容畦推进厢房,让他把衣衫换了!

容畦被推进厢房,手里抱着衣衫,晓得该把衣衫换了,可是这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如果,自己告诉了郑家,郑家,还是愿意把女儿嫁去呢?不,不,郑家不会的。容畦还在想,门外已经传来郑三婶的声音:“小容啊,换好衣衫没有,赶紧出来喝姜汤。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晓得这些,以为自己年轻力壮,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容畦急忙应了,把身上湿衣衫脱了,换上干的,走到堂屋郑三婶手里已经拿着干手巾:“过来,把头发擦了,这头发不干,也会感冒的!”容畦接过手巾,擦起头发来,见他动作不麻利,郑三婶已经劈手夺过手巾给他擦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听老人言,你二哥前儿也是下着大雨跑回家来,被我好一顿骂!”

“婶婶,你和三叔,待我们真好!”容畦喝着姜汤,发自肺腑地说,这让郑三婶笑了:“你和姑爷,都是受过苦的,我们呢,虽沾了个奴字,正经没受过苦!待你们好些,说不定下辈子托生,不会托生成这样下人!”

“婶婶说笑了,您和三叔,这辈子的福报就够了!”这话让郑三婶笑起来,见容畦的头发已经半干,坐下继续做针线:“我们呢,都黄土埋了半截子了,还想什么别的福报,只要孩子们能好好的就可以了!” 孩子们,这里面必定有嫣然,那个被当做心肝宝贝养大的孩子。容畦的眼湿了,一定要告诉他们,想着容畦就道:“婶婶,三叔什么时候回来,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商量?哎,你不会和姑爷一样,也瞧中侯府的丫鬟了吧?要我说,这侯府有几个丫鬟,除了身份差了些,走出去,可比那些小户千金还要好!”郑三婶只当和容畦说闲话,容畦笑的越发苦了,自己想娶的,的确原本是丫鬟,不过,不是别人,是他们的女儿啊!

“小容来了啊?”郑三叔不久也就回来,在门口把鞋上的泥蹭掉才走进来:“这场雨,总算下完了,侯爷吩咐我,趁着下雨也去瞧瞧这侯府下人住的屋子,有没有人家漏的,不然的话,传出去被人笑话堂堂一个侯府,连家奴都养不起了!”

郑三婶接过郑三叔解下来的蓑衣放在门边才对郑三叔道:“小容说,有件事要和我们两个说呢,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瞧上谁家姑娘了!”郑三叔哈哈大笑,接过热乎乎地姜汤喝了一碗,这才坐下:“小容,说吧,我一向把你当做子侄,有什么话就说吧!”

容畦看着郑家夫妇,觉得说出实情是那样的难以启口,可不说出来,又觉得对不起他们,想了半响容畦才低低地道:“都说,宁毁十庙,不破一婚。可是,我觉得,这件事,骗你们也不好!”

这话听着就十分蹊跷,郑家夫妻的脸色都变了,容畦心一横:“程大哥原先,是定过亲的!”这点,郑三婶是晓得的,她已经道:“不是说,那家没有来寻,只怕是另嫁了!”

“她没有另嫁,郑大哥娶嫣然那日,也会娶她!”容畦觉得这一句,是这一生最难说出口的一句,当终于把这一句说出口,容畦不知心中浮起的,到底是什么,有喜有悲,还有一些伤心,从此,和程大哥,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再不是兄弟,再不是能互相说心事的人,而是陌路人,不,陌路人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已经是反目成仇。

夺妻之恨啊,以后想起自己,程大哥想的,大概只有这一句吧!

“小容,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郑三婶迟疑地道,哪有一日娶两妻的道理,除非,一房是妻,一房是妾,这倒听过!郑三叔比郑三婶能想的深一些,眼已经眯起,见自己妻子不信,让她先到里屋,这才对容畦道:“小容,这件事,不是说了做耍的!”

“程大哥要娶的另一房姓宿,新房都摆设了两间,东西厢房。宿家说,宿氏才是妻。程大哥说,他心里,只把嫣然当做妻子,待郑家,会像待宿家一样!”容畦一句句说出来,心已经麻木的不知道伤痛!

郑三婶的哭声从房里传来,这让郑三叔有些烦躁,但很快郑三叔就道:“小容,这会儿,雨停了,我们去程家瞧瞧吧!”这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老人家,总要做的更稳一些,容畦应是,和郑三叔起身走出。

郑三婶的哭声再也止不住,扑在床上大哭起来,自己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不好,好容易寻到个如意郎君,可是这郎君,竟有别的心肠。此刻,郑三婶只希望是容畦看错。

郑三叔和容畦到了程家,并不等管家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程家容畦很熟,郑三叔也来过,很快就进到内院,婆子丫鬟们现在已经淡然了,只是缩在一角看着他们。

程瑞如听到通报,匆匆从床上爬起,想来迎接郑三叔,或许,解释一二,还能扳回来。郑三叔看着那东西两间相对的新房,掀起东厢的新房瞧瞧,里面铺设的床帐齐全,大红喜字只耀人眼。郑三叔又走到西厢,西厢也是一样铺设。

程瑞如已经上前道:“岳父,你听我说,我待……”郑三叔已经扬起手掌,给了程瑞如一耳光:“我郑家,虽只是侯府下人,可我的女儿,也是娇养长大,怎能受这样的侮辱,岳父之名,我担不起!”程瑞如心中升起绝望,看着郑三叔:“岳父,我,我也是没有法子!”

“不是没有法子,是你没有把我女儿真正放在心上!”郑三叔说完这句,也就往外走,程瑞如见容畦跟在后面,大喊道:“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他不过是觊觎嫣然,这个机会,他才这样做,不然的话,他怎会突然说出实情!”

郑三叔转身看着容畦,容畦长出一口气:“是,三叔,我是喜欢令爱,可自从令爱和程,和程爷定亲之后,我就只当她是朋友之妻,并无别的念头。告诉你们实情,不过是想,你们总该晓得!”

“他说的不对,他就是想要娶嫣然,岳父,我……”程瑞如眼中又有了泪,郑三叔已经转身看着程瑞如:“程爷,实情如何,我已尽知,我的女儿,纵不能嫁什么很好的人家,可也不能沦落去做普通富户的妾室。这门婚事,做罢。至于我女儿要嫁谁,不劳您操心!”

说完郑三叔又补上一句:“当日贵府送去的聘礼,自会原样奉还!”程瑞如的心已经掉到谷底,见容畦也要离去,程瑞如瞧着容畦:“你也没捞到好,你到底为何要做这件事?”

“程大哥,当日你我落魄之时,你曾和我说过,做事,是要凭良心的。程大哥,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容畦说完这句,大踏步离去,再不回头!

☆、72 决绝

凭良心吗?可是自己;并不是没有良心,程瑞如想追上容畦;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没有良心;而是别无选择;但腿都是软的;管家见程瑞如摇摇晃晃;想上前扶他一下,尚未走到他身边,程瑞如已经摇晃着倒地。这让管家大惊,忙叫人来!

容畦追上郑三叔;郑三叔的脸色依旧铁青;见容畦追上来就道:“这件事;小容,我……”容畦打断郑三叔的话:“三叔,我对令爱,可是这个时候,我并不会说要求娶令爱的好!”

郑三叔长出一口气才道:“小容,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不过,从此之后,我们,无需来往了!”拒绝的这样明显,容畦应是,可喉咙还是免不了哽咽。郑三叔看着容畦,长叹一声:“小容,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就算我们迁怒于你!”容畦再次应是,郑三叔伸手拍拍容畦的肩,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容畦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郑三叔消失在自己眼里,回身看着程家宅子,这一日,于容畦而言,如同当年爹娘去世之后那样的无依无靠之感又重新涌上。容畦觉得眼角湿湿的,用手把眼角的泪擦一下,不去想这些,不要去想,现在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十岁的,无处可去的孩童。想着,容畦面上那种伤心之色渐渐消失,用力地勒紧腰带,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记住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日子还长着呢!

程瑞如在床上躺了几天,能挣扎起床时,就让人陪着前往郑家,打算再次分说,平日间一推就开的小院,今日门锁的紧紧的。任由程家管家在那敲了又敲,都毫无回音。

有人走过来,好奇地看了眼程瑞如,程瑞如昔日来往郑家时,不少人都见过他,自然这人也认出来了,嘴里砸了一下才道:“哎,你不是那个谁吗?郑家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和侯爷告了假,举家回乡下去了,说总要半个月工夫!”半个月工夫,今日已经四月十五,离喜期只有五日,郑家这是要等自己结亲完才回来。

结亲?不能娶嫣然,结亲又有什么意思?见程瑞如又开始摇摆,管家急忙扶住他:“爷,郑家在乡下那个庄子,小的也去过!”真的?程瑞如的眼里顿时闪出亮色,管家会意,急忙服侍程瑞如上车而去。

“娘,您不用劝我了,我心里,有主意!”嫣然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自己的娘,努力笑着对郑三婶。郑三婶把女儿抱在怀里:“嫣然,你哭吧,你哭出来,娘就不害怕了!”

“娘,我哭不出来,或许,为他哭,不值得!”嫣然的声音有些破碎,这样破碎的声音让郑三婶更心疼自己的女儿,自己被放在心头上疼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啊。为什么,偏偏就是在这最要紧的事上,遇到这么一个大坎?

“娘,真的,不用担心,当日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他是定过亲的,要怪,就怪我们做事不太稳重,没问清楚,他和那边,到底是真退亲了还是假退亲了!”

嫣然的话让郑三婶心里更疼,眼泪有吧嗒吧嗒地落下来。那日夫妻二人商量了半天,这件事,总是要告诉女儿的,于是去和侯爷告了假,带了人往庄子里来,从告诉女儿开始,女儿只是把嫁衣收好,把那些东西都一一收好,没有一点眼泪,反而还安慰自己夫妇。可是郑三婶并不像丈夫一样,觉得这件事对女儿毫无影响,而是,心都疼的木了,连哭都哭不出来,才会这样!

“嫣然,我的女儿,哭出来吧,真的,哭出来,娘心里好受些!”郑三婶把女儿抱的更紧,嫣然靠在娘比肩头上,不是不想哭,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哭。失望伤心甚至愤怒都有,可这些,却不能让嫣然哭出来。

郑三婶搂着女儿,今日已经四月十六了,本来,这几日该开始忙了,把那些嫁妆都发到那边去,还要铺设安房。种种都要走下去,而不是在这里,坐在女儿房里,安慰着她。

“三太太,外头来了客人!”丫鬟掀起帘子对郑三婶道。郑三婶低头,见女儿依旧睁着一双大眼,并没睡着,不由瞪丫鬟一眼:“吵吵嚷嚷做什么,来了客人就来了客人,自有人去安排!”

“三太太,那客人,要见大小姐,而是说,大小姐不出来的话,他就跪着不起!”跪着不起?郑三婶这下奇怪了,能跪着不起却要见自己女儿的,难道是……,现在,连这个名字都不能去想。

“娘,由他去吧,我不会出去见他!”嫣然的回答并没出郑三婶的意料,郑三婶对丫鬟点一下头,丫鬟飞快地跑到前面去。听着女儿的叹息,郑三婶把女儿抱的更紧一些,这到底是哪世里惹出来的孽啊!

丫鬟跑到前面,程瑞如已经跪在厅前,任由郑家人对他指指点点,他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什么都不管,眼里看不见,耳边听不见,除非是那个人,那个心仪的女子。只有她的一颦一笑,才能让他动容!

郑老爷子总是老成精的人,程瑞如来,他并没像程瑞如所想的怒骂他,只说婚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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