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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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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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昨晚上就不好,今儿个早上死了!”
  袁之芝闭上眼睛,尽量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深深地呼吸了口气问道:“怎么死的?”
  秀玉忙回道:“柱儿说听了姑娘的吩咐,就求了周管事家的婆子,那婆子见过奶娘后回说,让奶奶放心,虽挨了三十板子,可那奶娘身体底子不错,用不着找大夫也能捱过去。柱儿不放心,还是求了周家婆子帮忙照看些。可今儿个早上,周家婆子就找到柱儿说那奶娘已经不行了,刚刚老太君太太们在的时候,奴婢没敢回,柱儿刚又传话过来说,那奶娘已经死了。”
  袁之芝没有应声,过了半响才“哼”了一声道:“死无对证!原本不过是奶娘一时的害怕瞎编些话出来,没想到却被人利用,害了自己的性命。”
  秀玉看了看袁之芝,小声地问道:“姑娘,柱儿问该如何是好?”
  袁之芝轻叹了一声道:“本想留她条性命,可是如今已经是死了,那还能怎么办呢,叫柱儿不要理会了,自有人会处理的。”
  秀玉福身称“是”后转身出了屋子。
  
  萧园东苑
  王氏听完玉萍的回话,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又问道:“昨晚可有别人看过那奶娘?”
  玉萍回道:“听小丫头说周管事的婆子去过,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王氏沉吟片刻,问道:“周家婆子与那奶娘相熟?”
  玉萍摇摇头表示不知,又想了想回道:“那奶娘喜欢拉家常,估计与那些个婆子是相熟的。”
  王氏放心的点了点头,接过玉蓝递过来的茶碗,语气中有些愉悦的问道:“西苑怎么样了?”
  玉萍来到王氏的身边,轻轻跪在地上,双手给王氏轻轻的捶着腿,回道:“听说西苑奶奶今儿个倒是比昨儿好多了,老太君和太太们刚去瞧了她。”
  王氏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碗,不禁冷哼道:“倒是个有福的,那么一摔孩子还能保得住!”转头又问玉莲道:“吴姨娘还闹腾呢?”
  玉莲点点头,一脸厌恶道:“闹腾得欢着呢。一会摔东西一会大吵大嚷的,一个劲儿的要见五姑娘!”
  王氏撇了撇嘴,轻蔑的道了声“蠢货”,又拿起桌上的账本,看了两眼后,抬头道:“西苑奶奶受伤的事儿,可让人传言到译北去了?”
  玉萍忙点点头回道:“是,已经让人给大舅爷传了话,这个时候估计大舅爷已经派人去译北了。没几天西苑奶奶的事儿就会在译北的大街小巷传遍了。”
  王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译北将军府听到自家姑奶奶因要害一个婴孩而被姨娘推倒受伤,即丢脸面又要愤怒,定会派人来询问此事,那老太君那儿定会以为是袁之芝向娘家诉了苦,即使是他们说明是从街上听来的,这等的内院之事怎会被传的人尽皆知,老太君和太太们对袁之芝的不满也会油然而生。更何况,经此一事,她西苑奶奶这位大家闺秀的名声可就算是毁透了。
  
  休息了数日,袁之芝已经在没有眩晕的感觉的,想下床去走走,都被苏妈妈给严厉的制止,看着苏妈妈那严肃的表情和丫头们大惊小怪的样子,运动运动的打算算是被扼杀在萌芽中。
  听玉官回说陈永持定会在二月初赶回来,如今已经是正月的末尾,心中不禁期盼起来。这次摔倒的事情太太要派人去京师告与陈永持,被自己给阻止了,本也没多大的事儿,如若让他知道了,担心受怕不说,京师的事情定会办不完就赶回来。
  那奶娘的事儿在自己心里已经成了个疙瘩,本以为不去犯人就会无人犯我,却发现事情根本就不那么简单。以后到底该怎么做,是继续这样坚守不攻,还是要把这场女人间的战争打得更响更烈,袁之芝自己也想不出来个定数。
  这时秀枝匆匆的掀帘子进来,手里拿着封信,来到塌前福了福身回道:“姑娘,柱儿交给奴婢一封信,说是二夫人派人送过来的。”
  袁之芝一愣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信,见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二嫂子亲笔,忙打开信,看下去心中怒火丛生,看罢信件,袁之芝深深地吸了口气,等情绪平复些后,问道:“柱儿交给你信时还说了什么?”
  秀枝回道:“柱儿说送信的是将军府的一位管事,并未通报府中,只说是柱儿的一个亲戚,交了信给柱儿后,说在屏虞酒庄等奶奶的回信。”
  袁之芝点了点头,塌边的苏妈妈担心地看着她,见她脸色低沉,又不敢多问。
  袁之芝想了想,让秀萍备笔墨纸砚,提笔时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便落笔极速,一炷香的功夫将信件折好,装于信封中,又使玉萍将信封封好后,将信交于秀枝,让她速速将信给柱儿送去,并让苏妈妈取出一荷包,装上碎银,与信件一起打赏给那管事。
  袁之芝有气无力的瘫在塌上,轻轻的舒了口气,对苏妈妈道:“真是个多事之秋,妈妈猜嫂子的信里都说些什么?”
  苏妈妈见她一脸的无奈中掺杂着些许的悲伤,摇了摇头道:“是什么不好的事儿?”
  袁之芝看看苏妈妈脸上的担忧,缓缓的道:“一件龌龊的事罢了!”见苏妈妈一脸的不明,袁之芝摇了摇头,苦笑道:“二嫂子在信中提到,如今在译北城中有一传言,说译屏陈府的新四奶奶,一心争宠,残害妾所出之女,奶娘不堪幼女受虐,将此事告之于主母,主母与妾均怒,妾不堪其女所受之苦,将有身孕的新奶奶推之伤之。新奶奶乃国公之胞妹,以权压人,将奶娘处死,并将妾监禁于房中不予其见幼女。”
  苏妈妈和屋里的两个丫头听后脸色苍白,一脸的愤怒无以复加,苏妈妈恨恨的道:“姑娘,这事儿可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揪出那个传播谣言之人!”
  袁之芝无奈的苦笑道:“还用揪吗,对此事如此明了的还会有谁!有能力将此事瞬间传播开来的还会有谁!只是我没想到她已疯狂到如此地步,害人性命,毁人声誉,唉,她就不怕有一天会有报应上门吗?”
  苏妈妈不屑的道:“这样蛇蝎般的女人,姑娘还忌讳什么,姑娘这传言的事怎么办,可否请二公子出面压一压。”
  袁之芝摇摇头道:“不用二哥哥出面,这等的内眷争宠,让一个将军出来说话,太有失袁家的脸面。我已在信中跟二嫂子说了解决之法,对付这样的传言,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妈妈恍然大悟道:“姑娘是想以传言治传言?”
  袁之芝点了点头道:“对,她能传,那咱们也能传。世人到底信哪一个不重要,因为这么一来就真的变成个捕风捉影的传言了!”
  苏妈妈笑着点了点头道:“好计谋!”
  秀玉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一脸气愤的道:“姑娘,您可不能在这么由着她们胡闹了,如今都欺负到家门口去了。奴婢也不是想让您去争什么,可是您不争,她们也不放过您,何必便宜了她们!”
  袁之芝看了看秀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不是我不争,是她们没的争!跟她们争些什么?她们想要的,都在我这儿,我还用争吗!元德待我如此,我若还不满足去跟着将后院闹得个鸡犬不宁,我也对不起元德对我的这份心思!”
  苏妈妈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以后大家都要谨慎些才好。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前我们太小看了这陈府的女眷,以为不过富贾之家,即使是有什么险恶用心,也比京师那些个高门深户要好得多,看来都一样!”
  丫头们都点头称是,袁之芝一脸落寞,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最不喜欢女人之间的这种争斗,可是还是要深陷其中,无论这是不是自愿的,都必须要去防要去守。虽不像那些士卒们要浴血沙场,也要费尽心思,百般苦恼,要丢多少人的性命,多少人的幸福才能得一己之胜券!
  
  译北城的鹤楼茶庄
  柳岳燃刚一出现在茶庄门口,就有小二快步迎出来,躬身到了声:“柳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柳岳燃白了眼小二道:“怎么你家柳爷什么时候来还得通报你不成?”
  小二嘿嘿一笑,忙一付狗腿的笑容道:“哪能哪能,柳爷是谁呀,小的哪儿敢啊!柳爷楼上的包间请!”
  柳岳燃则摇摇头道:“今儿个就你柳爷自个儿,在楼下大堂热闹,给你柳爷找个干净点的桌子!”
  小二听了柳岳燃的话愣了愣,要知道柳岳燃可是译北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少爷,怎么可能在大堂喝茶听曲呢。可人家已经说了,小二忙找了个离前面唱曲台近的桌子,柳岳燃看了看周围,感觉人不少,便坐在了桌子旁。小二没等他吩咐就上来八样儿茶果,这是柳岳燃最爱用的,上了壶上好的碧螺春。柳岳燃一边喝茶听曲,一边不忘伸长耳朵听着周围的谈论声。听着听着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内容。
  客人甲道:“听说译屏陈家四爷新奶奶的事儿没有?”
  客人乙忙点头道:“听说了,这译北城都传扬遍了,怎不见将军府有动静啊?”
  客人丙撇撇嘴道:“这等没有妇德的妇人,将军即使是她哥哥也不好意思出来说话不是!”
  客人甲和乙一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柳岳燃心道:来了!!呵呵,看在你们这么配合本大爷的份上,今天让你们白吃白喝白听曲!
  柳岳燃假意转过头,问向那三个客人道:“陈家四爷?他新奶奶什么事儿啊?”
  三个客人一抬头见是柳府的大爷,忙站起身彼此见过礼,才坐下答道:“柳爷不知晓?你们柳家与陈家不是有不少生意来往吗?”
  柳岳燃故作深思一会儿道:“前儿去译屏见了几个陈府的管事,其中一个内院管事跟我提这些个天府里闹腾,累得他连喝酒的工夫都没有。倒是提到了新奶奶,不知道是不是与你们说的事儿相同!”
  三个人来了兴趣,不只那三个人,这大堂里的人听到柳岳燃话的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柳岳燃版的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客人甲忙问道:“陈府管事是怎么说的?”
  柳岳燃略显为难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这是陈府的家务事儿,我怎么好给乱传呢!”
  客人乙和客人丙忙道:“我们不会给传出去的,柳爷还不放心我们!”
  柳岳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罢,你们可不要出去乱说!”
  三人忙一起点头道:“柳爷放心!”柳岳燃心道:我当然放心了,放心你们马上一传十十传百的。
  柳岳燃喝了口茶道:“那陈府管事说前几天他们新四奶奶被一个姨娘给推倒伤着了,我就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新奶奶带丫头去花园子散步,见一个奶娘抱着个刚出生的女婴站在寒风中与人聊天,新奶奶见那女婴已经被冻得浑身冰冷,便训斥了那奶娘。没想到那女婴当天晚上就高热不退,大夫也说可能不太好,第二天早上报给了太太和奶奶,那奶娘一见事情不好,怕自己挨板子,一着急把事情推诿到新奶奶身上,说新奶奶有意要害那女婴。后来新奶奶要与奶娘当面对质,可没想到还没等奶娘说话,那女婴的生母那个姨娘却冲过去将新奶奶坐的椅子推倒。新奶奶还是有身孕的人,这哪了得,太太一怒派人将那奶娘打了三十板子,没想到那奶娘就这么一命呜呼了!我后来问那管事,他怎么确定不是那新奶奶害人,那管事说那新奶奶很得陈四爷的宠爱,又身怀有孕,没有道理去害一个不得宠的姨娘所出之女。”
  众人听完柳岳燃的话都点头不已,也没人去怀疑这管事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总之与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完全不同。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还会有人站出来怀疑。可是众人都知道这柳岳燃柳大爷是出了名的诚信之人,从来不会打诳语。再想到自己也不过是听一些小厮市井们的在传,如今听了柳岳燃的话,才觉得以前听的那传言有些不对,一个妻若是对妾生的少爷下以毒手还有情可源,一个受宠的妻对一个不受宠的妾所出的姑娘下毒手,还真是有点说不通,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岳燃又听了会儿曲,便告诉小二将那三个客人的茶钱算在他账上,在三人的千恩万谢中,大步流星的走出鹤楼茶庄。走了不远,看到裕兴饭庄前的小厮正是刘三公子身边的小厮,让自己的小厮在外头等着,大步进了饭庄,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正坐着一位玉面公子,见他进来,忙站起身道了声:“柳兄?”
  柳岳燃往椅子上一坐问道:“怎么就闽亭自己呢?”
  刘三公子笑了笑,坐了下来回道:“闽亭先到了,正等于兄和卫兄呢!”
  柳岳燃点头一笑道:“又要把酒论诗?”
  刘三公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问道:“柳兄与人约在这里?”
  柳岳燃摇了摇头道:“昨天你托我办的事儿,已经办好了!”
  刘三公子一愣,忙道:“这么快!柳兄真是神速!”
  柳岳燃摇了摇头道:“小事一庄!”
  刘三公子忙站起身,深鞠一躬道:“闽亭代家姐在此谢过柳兄相助之恩!”
  柳岳燃忙站起身扶起他责备道:“别说我与你闽亭相交十年的情分,就是为了报答译北军在边境帮柳家商队击退纳吉抢匪一恩,这事儿柳某也要尽心尽力才是。”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刘三公子要等的人一到,柳岳燃与两人见过礼后,小叙片刻,柳岳燃告辞出了饭庄。
  柳岳燃是译北城大户柳明的大儿子。刘三公子叫刘志,字闽亭。是铭远大将军夫人的胞弟。两人在一次纳吉抢匪袭击商队时共患难,从此一商甲之子与一官宦子弟成了莫逆之交。
  自此,一个新的传言又传遍了译北的大街小巷。
  
  
平妻26
  二月初七的傍晚,只见陈永持在府前飞身下马,疾风般的冲进府中。他刚到译屏城门,就见到了在城门等候的玉官,玉官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报给他听。当他听到吴姨娘推倒之芝所坐的椅子,害得之芝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再也顾不上许多,策马狂奔入城。
  西苑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正在忙碌着,却见四爷风一般的进了院子,还没来得及给四爷见礼问安,四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帘子里面。
  屋子里秀玉和秀兰正收拾屋子,下午五奶奶和六奶奶过来看姑娘,聊了好久才刚刚告辞。姑娘没歇午觉,五奶奶和六奶奶走后有些困乏,歪在塌上眯着。苏妈妈则坐在塌边,绣着手中的绣品。见帘子一掀,四爷进了来。虽知道四爷就这一两日回府,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四爷。见他风尘仆仆,身上的衣裳大概还没来得及换。苏妈妈和两个丫头要给四爷见礼,被四爷悄声阻止。苏妈妈领着两个丫头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
  陈永持轻轻的坐在塌边,见袁之芝微闭双眼,脸色红润,知道已经无大碍了,放下心来。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心中回想这些日子在京师自己对她的千般想念,万般担心。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遭了那样的罪,心中锐痛,怪自己没能早些办好事情回来。
  袁之芝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抚着自己的脸,睁开惺忪的双眼,入眼的竟是陈永持那满是疲惫的面容。袁之芝心中狂喜,坐起身来,这些天来的思念和无端端受了诬蔑的委屈瞬间袭满心头,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涌,一头扎进陈永持的怀里泣不成声。
  陈永持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一只手轻拂着她,口中不停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之芝,我回来晚了。”
  袁之芝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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