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赌坊多了一个新的赌局,这回的这个男人,还能活上多久。
祁应听闻后不过淡然一笑,书晗却气得只想哭,这般败坏名声,若是被家里知道了……
“派人去慕青容府上盯着,尤其是那个叫祁应的人。”这是慕老五听闻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此时宫里,周笑萱中的毒正让一众太医束手无策,除了慕青衣以外,慕氏皇族的成年皇子都有自己的府邸。
慕新霁这几日消停得很,连皇宫都去的少,倒是慕老二偷偷背着慕老三去了不少次,说好听了就是刷刷存在感。期间慕青容去过一次,她若是不去看周笑萱,那也演得太假了些。
慕新霁派人盯着慕青容的时候,慕青容也同样派人盯着慕新霁,他没有动作,让慕青容反而更加难过。
她并不知道祁应下的毒能拖延多久,她绝不能失去周笑萱这个左膀右臂。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暮雪阁。
刚踏进去的时候,她很想退回来,可是脚步一收回来,她又很想进去看看。
她从没在自己的地方那么踌躇。
正在犹豫的时候,书晗刚好走了出来,看到慕青容愣了愣,随即低下头,“主人叫我来请公主进去。”
慕青容当即也是一怔,祁应竟然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了吗?虽说她不管他的人,可也不需要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她面前吧?
慕青容看了看书晗,柳腰款摆面若幽兰,她当真怀疑这样一个大美人放在身边真的只是个侍女?或者只当做侍女?
这就跟她慕青容似的,若是把祁应牵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她昌荣公主的面首。
慕青容嗯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几步,她却听到了两个声音!
姜柏深也在这里!
等到她走到院子的时候,祁应正和姜柏深在石桌上下棋,这场面太和谐以至于慕青容都不敢去看。
要知道两只狐狸在一起能说些什么?明里哥俩好,暗下狂较劲罢了。
不过看他俩边下棋边聊天边喝茶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祁应和姜柏深同时抬头看了眼慕青容,一个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夹起一颗棋子,一个端着茶盏一副公主你好公主再见的模样。
慕青容觉得,自己现在不走去过一把掀了棋盘,那是她脾气好。
不过姜柏深和祁应很快让她证明了她的脾气确实很好,因为两个人又瞬间开始专心棋局,不再关注这个地盘的主人。
她慢慢地踱步过去站在石桌旁,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子黑白棋不发一言。
“青容,坐。”姜柏深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祁应作为寄居在这里的人,似乎还真没什么资格来请慕青容坐或者站。
慕青容安静地坐着,看两人你来我往却暗藏杀机。
正如她所想,祁应怎会和姜柏深如此和谐共处。
“祁先生认为如今昙京之势,胜负未定,逐鹿雄心,谁会一举踏平?”姜柏深落下一子,问道。
“你知,我知。”祁应故弄玄虚,“府外至少有三伙人在盯着这里,暮雪阁离外墙不远,姜大人此刻问这话,不怕隔墙有耳还是嫌我祁应命长?”
“尔等惊才,居然在大成国内查无可循,我想祁先生的身份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你能想到的不过是你手之所能及,别忘了大成江山姓的是慕,就算你有通天之力,可总有你到不了的地方。”
姜柏深微微一怔,抬头,“哦?比如?”
“皇宫。”祁应一语直戳他痛处。
慕青容虽没有反应,心里的诧异却不输于姜柏深,方才祁应说那两字的时候看向了慕青容,彷佛早已知晓她的来意。
姜柏深年长,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又怎会让祁应一句话吓回去。
“年轻人,这个世上,你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否则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祁应淡定落子,“我从出家门的一刻开始,就已经踏上了刀山火海,生,我幸,死,我命。”
“家?”姜柏深听到这个字有些恍惚,无论是慕青容还是姜柏深,都未曾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祁应推了一把棋盘,“你输了。”
就在姜柏深失神的时候,他走错了一子。一子错,满盘皆输。他所下的这场赌注,何尝不是如此。
姜柏深站了起来,面朝祁应道,“今日拜托祁先生之事,希望来日不要让我失望。”
祁应亦站了起来,“当然。”
不知情的慕青容两顾茫然,这两人居然背着她在一起做了什么深入的交流?
姜柏深笑了笑,没有要让慕青容跟他一起走的架势,说了一句有事便先行离开,这让慕青容更加无法接受。
“你们俩说了什么?”慕青容坐在了姜柏深之前的位置。
“没什么,男人之间的事。”祁应整着棋盘回答。
“男人之间?”慕青容沉吟片刻,笑道,“我可不觉得姜柏深会给你什么好交代。”
“我也不觉得。”祁应收了棋子看向慕青容,“不过我觉得,他比你可靠。”
“才过了多久就忘了你刚来时的话,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慕青容拿出拿包解药丢给祁应,“我觉得,这事还得你来做。”
第13章 小曲
祁应两指夹着解药包漫不经心地看着慕青容,“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又回来了。”
慕青容很想一把撕掉他那张伪装的面具,他如今笑得云淡风轻,实际上在给她解药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会在将这东西拿回去。
周笑萱昏迷几日不醒太医束手无策,若是突然转好没有一点前兆,很明显就将这场阴谋暴露。慕新霁为了防止再次被栽赃陷害所以几日不去皇宫,若是周笑萱死了,最着急的肯定是她慕青容。
慕新霁按兵不动,慕青容就没办法下手,而她自己亦不能无缘无故跑去披香宫。
所以注定又有一个人要倒霉。
慕新霁既然让人盯着昌荣公主府,哪怕现在慕青容派七颜出去也势必会被盯住,姜柏深更加不行,他才是她慕青容的底牌,底牌若是亮出去,就跟穿着亵衣在大街上奔跑一样。
所以只有祁应。祁应却也不能自己动手,还得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才行。
他抬头看了看倚在门栏边偷偷用余光往此处张望的书晗,慕青容便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这个姑娘。
书晗鼓着腮帮子偷偷挪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靠在柱子旁啃着苹果,心里却嘀咕着把慕青容给骂了一遍。
别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祁应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且不论身份,有人敢在祁应身上动刀子,那绝对是五马分尸的下场。慕青容倒好,下手不知轻重罢了,还驱使祁应帮她做事。书晗思考着什么时候是不是该给家里一点消息。
慕青容淡淡地嗤笑了一声,“你的侍女好像不想理你,你这个主子也没比我成功到哪里去。”
“有点道理。”祁应起身走向书晗,慕青容则毫无表情地看着他走了过去。
书晗一看祁应过来就知道慕青容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掸了掸衣服若无其事地想要离开,被祁应一把抓住了肩膀,“你去哪里?”
“我……”书晗看着自己的脚尖嘟囔道,“饿了,拿点吃的。”
祁应也没有责怪什么,把解药包塞到了书晗的手里,“去帮我办件事。”
“公子的事我一定去办,可是……”书晗瞥了一眼淡定喝茶的慕青容,“这事我不去。”
祁应“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当初是谁死活要跟着我出来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的?要不你回家,我自己去?”
“那不行!”书晗仰起脸看着祁应,“公子去哪我去哪,反正我不走。”
“我让慕青容赶你出去?”祁应挑了挑眉戏弄道,“这可不是我的地盘,你说咱在这里白吃白住好歹要帮人做点事吧?”
“那我给钱就是了。”书晗一撇头,摆出一副我就是不去的模样。
祁应一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她慕青容缺这点钱还需要租房子给别人?
“我还是自己去吧。”祁应故作无奈,“反正我一出去就会被慕新霁给盯上,然后他们看着我潜进皇宫找到披香宫出现在周笑萱的床前,你觉得慕连世会给我定个什么罪?猥亵罪还是刺杀罪?”
书晗哼了一声从祁应手中夺过解药,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慕青容,一转身快速离去。
祁应无所事事地耸耸肩,出现在了慕青容的面前。
慕青容放下茶盏,抬起头面对祁应展现出点薄如落花的笑意,可祁应知道,这笑意里没有善意,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对他放下戒备。
“我记得你的手下有好几个。”慕青容站起来负手踱了几步,“怎么,那些夜晚行动的暗卫都是以后用来对付我的?”
她的挑衅里带了点不屑,“你这个侍女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啊。”
意味深长。
祁应朝她靠近了几步,在她转身的时候两个人仅有一指之距。
慕青容的眼睛正好对着他露出一截的脖子,呼吸暖暖地喷了上去,给他一种麻麻的感觉。
“公主殿下好像忘了我的身份。”祁应似笑非笑,调戏慕青容这样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反应的女子着实有些意思,因为永远猜不到下一刻她会欲拒还迎还是给他一刀。
慕青容伸手扯在了他的衣领上,声音软软糯糯,双眼秋水迷蒙,然而吐出来的话却那么违和,“你最好叫你的手下好好办事,否则……”
“慕老三去了宫里。”祁应回答,“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慕青容松开手转身背对祁应,“一步一步来吧,要不要我让人在里面接应你的那个侍女?”
“不用。”祁应自信满满,“书晗做事大可放心。”
转过身的慕青容脸上出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忧虑,她倒不是不放心祁应的手下,相比之下她更担心长时间中毒会不会对周笑萱的身体产生影响。
“跟我走一趟。”慕青容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出暮雪阁直径走向府门,祁应立刻跟上。
门口栓了两匹马,慕青容翻身上马和祁应并肩而行。
她在宫外向来那么猖狂,这才是昌荣公主在百姓眼里的样子,飞扬跋扈,嚣张横行,这般传言传入慕连世的耳里才不会受到太多的猜忌。
两匹马并驾齐驱直到到了三宝斋下,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这不正是这些天传得纷纷扬扬的那个祁应?
祁应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慕青容要他赔做戏,那就演呗。
临近傍晚正是三宝斋生意最好的时候,来昙京做生意的外地人或是昙京本地人,还有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但凡有些空闲都爱来这三宝斋。不仅是这里名扬千里的大厨手艺和歌舞说书齐全的闲余,更重要的是,这三宝斋既然能建成昙京第一的高楼,定然是有皇家支持的。
而这个真正的主人,是慕新霁。
但即便众人知道,非特殊情况也不会避着,吃个饭只要不吃出杀头的事,谁管这是谁的地。
三宝斋的伙计那可都是见惯了高官达贵的,一看见慕青容便知道昌荣公主来了,立刻给领到了楼上靠窗的位置。
伙计临走前多看了祁应几眼,他的手好好地搭在慕青容的肩上,这模样像极了一对坠入爱河的男女,只可惜昙京人都知道昌荣公主的驸马爷那可是当今宰相的独子安世晟。
老宰相常常一个人扼腕叹息,无奈慕青容从不给他面子。
自从昙京传出祁应的消息以后,众人似乎开始注意起那个被带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的驸马,可是他却销声匿迹了般再未出现,昌荣府上的消息说他重病卧床,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只说是不宜见光,然后就没了别的消息。
两个人随便点了点酒菜,就当做是家常便饭,盯着他们的人立刻将慕青容和祁应去了三宝斋的事告诉了慕新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慕新霁便出现在了三宝斋。
起初慕青容只是淡淡地望着窗外,看到慕新霁的轿子一停下,她当即拿了酒壶朝窗外一洒,“来人!”
三宝斋哪怕有慕新霁撑腰,也不敢怠慢了慕青容。
“这什么酒?你们就是拿这种酒来应付本公主的吗?”慕青容拿着酒盏朝地上随手一丢,酒盏在地上滚了两圈,可把伙计吓了一跳。
倒是祁应镇定地起身捡起酒盏交到伙计的手里,轻轻拍了两下肩表示同情,继而坐了回去朝窗外一望,刚才慕青容随手洒下的酒正好浇了从轿子里出来的慕新霁一脑袋。
他能从慕新霁抬头的眼神里看到怒火,谁特么不长眼的在这个时候倒酒,浪费美酒跟浪费粮食一样是不道德的!
就在伙计匆匆跑下楼换酒的时候,慕新霁正好走了上来。
“四楼靠窗边是谁?”慕新霁皱着眉问道。
伙计一看,不得了了,大老板来了!
这回哪里还管的上要跟慕青容换酒的事,立刻一脸奴样的开始讨好,“五殿下,楼上那坐着的是昌荣公主。”
若是别人,慕新霁保不准立刻冲上去将人揪下来暴打一顿抄家暗杀,但是是慕青容……
慕新霁冷下了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卫便在楼梯上排起了队。继而他悠悠地踱步上去,顶着一身的酒味。
三宝斋的包厢除了门还有一层薄薄的纱布当做门帘,若是没有什么隐蔽的事,客人门大多拉下门帘顺便还能看看楼上的表演,所以慕新霁上去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相谈甚欢”的慕青容和祁应。
祁应的名声太大以至于上至官员下至平民无人不晓。
慕新霁私以为慕青容将祁应曝光于众人眼下真是一件愚蠢的事,但也正是这般愚蠢才让他相信慕青容是个狂妄的玩不了阴险的人。若换做他,越是信赖的幕僚越是需要隐藏,否则他将成为众矢之的,下一刻就会尸骨无存。
可慕青容偏偏不,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身边有个叫祁应的人,这样才能让她的几个皇兄将目光从她的身上转移。
祁应一手执着筷子含情脉脉地给慕青容夹了点菜,直到慕新霁站在了门口,两人都似乎没有察觉。
“哟,青容你可真雅兴,居然带着一个小白脸在这里喝酒谈情。”慕新霁笑里藏刀不怀好意,“要不要皇兄我给你叫个唱小曲儿的,否则怎抵得上这郎情妾意?”
慕青容故作讶异地转过头将慕新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方才开口吃惊道:“皇兄您这是刚沐浴完来没来得及把自个儿晾干听闻皇妹我在这里所以马不停蹄地给我找人唱小曲儿来了?”
第14章 机会
祁应掩嘴一笑,根本不顾及火冒三丈的慕新霁好像没听见一般,倒是慕青容站了起来转了个圈就坐到了祁应的腿上,“比较挤,五皇兄不如将就将就。”
祁应的手一揽,慕青容就好好地被他揽在了怀里。
她可从来不管面前是谁,想演戏,总要把戏演得真切些。
慕青容从来不和慕新霁私下打交道,即便有,那也是针锋相对,可今天的话却分明是想和慕新霁唠唠。
慕新霁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心中诧异,可看慕青容任由祁应喂着她吃东西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闲杂人等的模样,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留了多少底。
他一挥手,一大排的侍卫退到了门外,顺便带上了门。
慕新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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