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许我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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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许我十里红妆-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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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阿珂,我去去就回,若是回不来,让奉家的人稍安勿躁。”
  “她不是要一百万两吗,小意思,我给他便是,昔儿不必冒险。”
  “阿珂不可意气用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已经吹到面前来了,怎么能低头呢,放心好了,她不会把我怎么样。”
  苏珂无奈的点头,又叮嘱道:“昔儿千万记着,若在宫中遇见李承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笑了笑,握了握苏珂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书画和梓墨侯在一旁,打着伞。

☆、风波又起

  混合着泥土的草香,扑面而来,润雨如酥,万物细无声。
  昏黄的油纸伞,滴滴答答的雨点落下,形成了片片雨帘,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细雨,吹入衣领,是岁月的浓稠,悠悠然然。
  滋润沃若的青草,一旁长起了浅蓝色的野花,小道旁的青山绿树,被细雨冲刷的越发精神,清气彼伏,鹅卵石洗的锃亮。
  四周依旧暗沉,阴阴的光线,让人心情不是那么的舒畅。
  来到耿君铭卧房,才知道为何府中都没有什么人,大抵是因为尊贵的人物到了,所以都在那儿簇拥着伺候。
  排排太医站了一片天,耿君铭的身体,云昔是知道的,年老体衰,生病是时常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入狱,他却什么都不做。
  “小姐…”书画叹了口气,唤了一声小姐。
  云昔掠过众人,心里却是对耿君铭愧疚的,也许她请他入主盛天,是错误的选择,这样一个七旬老人,这般折腾,身子早就亏空了。
  可是她不会放过耿君铭的,当年父皇将江山托付于他,而他却胆小的将帝玺抛给别人,逃跑在外,尸骨未寒的帝主和帝后,如今却不知尸首何处。
  他作为臣子,难道这就是他该做的,抛弃所有,只为保全自己的利益。
  云昔暗中不停寻找她父皇母后尸首的下落,却一直没有线索。
  当年,母后将云昔托付给耿君铭,他却不管不顾,只顾自己逃命,直到奉家人找到云昔,将她带走的最后一面,她目睹了父皇的暴毙以及母后的自缢。
  走进内室,一身雍容的云罗坐在床边,当初嫁给耿君铭的时候,云罗不过十八岁,而耿君铭却已经将近五十,却依旧风华不减。
  没想到才过了二十几年,这人已经一个糟老头子,而云罗却还是风韵犹存。
  见人走进来,她本能的怒视过去,在接触到云昔如墨般深幽的浓眸,又突然温和起来。
  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满头凤钗,不少头饰上挂着硕大的珍珠,或是镶嵌着玛瑙,更尊崇的是她头顶的玉冠,嵌满了宝石。
  云昔看着都觉得重,她不过挽起素雅的发髻,带了一只飞云钗,挂着一串羊脂朱玉。
  这个时间点上见面,两人静视不言,过了一会儿,云罗假意讨好道:“云昔啊,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奶奶。”
  二十多面前,云昔还未出生,那时候她的父皇母后还纠结过,如何唤耿君铭和云罗公主皇甫璎珞。
  这下好了,喊姑姑的喊姑姑,喊爷爷的喊爷爷。
  云罗这么一出口,让云昔甚是尴尬。
  如果她不是云罗的侄女,单单是耿君铭的孙女,她是该唤云罗奶奶。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和离,这该如何是好。
  云罗以为她是生涩的,于是柔声的说:“云昔,过来这边坐。”
  她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一副慈爱的样子。
  “说起来,本宫与云昔还颇有缘份,本宫的封号里有云,你的名字里也有云。”
  云昔惊讶地瞧着云罗,原来当初取名字时,是跟云罗有关系的。
  她握着云昔的手,仔细瞧了瞧她的样子,眉间绝美,一身素衣,不失风华。
  随即笑了笑,说:“云昔长的真漂亮,要说这天下第一美人,本宫瞧着,非云昔莫属。”
  云昔心中又是一惊,淡淡抽回手。
  谁不知尊凰的美名享誉天下,只是近几年销声匿迹了而已,不过尊凰的美还是名副其实的,毕竟坐在帝姬的宝座上的并非真的帝姬。
  耿君铭见云昔坐在床头,身旁坐着云罗,微皱眉头,瞬间咳嗽的厉害,大有撕心裂肺之感。
  云罗急忙看向耿君铭,云昔也随之退开,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她知道耿君铭是在为她解围,但心里却不会感激他。
  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剧烈的咳嗽徘徊在人群当中。
  云罗抚摸着他的背,见他咳嗽不止,让人唤来太医瞧瞧。
  一众太医蜂拥而至,倒是将本不拥挤的房间给挤压的只余留下点点空间。
  云昔走出房间,透透气,紧接着一部分宫女簇拥着云罗公主也走了出来。
  刚刚在房间里,云昔没有行礼。见她出来之后,云昔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只听云罗不似刚刚得柔声细语,反而脸色微僵,看向云昔的眼神越发深沉,精明的语气让她看起来分外神气:“奉家姑娘,听说你与那苏珂苏老板甚是相熟?”
  “臣女不明白您什么意思。”云昔冷然的看着云罗。果不其然,刚刚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现在却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云昔不由得鄙夷起来。
  难道身居高位者都喜欢冲人说话。
  “听闻云刹门近日出现了些许状况。”云昔不甘示弱,冷笑道。
  云罗似被戳中了心声,瞪着可怖双眼:“是你奉家干的?”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我奉家只管江湖中的事情,与你在朝廷的身份,不符合吧。”
  “那你…”
  “云罗公主殿下,不知您唤我过来所谓何意?”
  云昔话锋突转,眼神皎洁,狡黠的笑了笑。
  “作为孙女,应该照顾好自己的爷爷,而不是成天在自己的闺房里约会男人。”云罗眼中划过一丝阴霾,本来洋洋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化作恨恨的冷漠,“本宫邀请奉家姑娘去帝宫住上几日,不知奉家姑娘觉得怎么样。”
  她是在威胁她吗,这是旨意,但她觉得云罗有能力将其变为圣旨,那如果她抗旨不尊,那她全家人都会受到连累。
  于是她点头淡淡道:“既然公主殿下诚意邀请,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云罗满意的勾起冷笑,转身进屋。
  只要进入帝宫,她有得是办法让她出错,这奉家是不得不除掉的最大障碍物。
  书画和梓墨异口同声:“主子,为何答应。”
  微雨已经停了,燕子开始飞舞起来,云昔径直走出耿君铭的院子,选择在安静的府中,一个人自己走一走。
  书画和梓墨不紧不慢的跟着,生怕主子有什么闪失。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嫩叶,水珠颤抖着下落,滴落在泥土里转瞬稀释。
  苏珂耐不住性子,准备去找云昔,巧合下便看到了这幕景象。
  窈窕淑女,玉手阡阡,容貌迤逦,素衣翩翩。
  他缓缓走近,不远处的紧跟着两人笑了笑,静候在一旁,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我还以为你被云罗给吃了,没想到在这儿偷懒。”苏珂调笑道,俊美的脸上泛着丝丝邪魅,入骨妖娆般的情种。
  云昔嗔怒地转头看向苏珂,她手上沾着点雨水,甩了甩,刚好滴在了苏珂的脸上。
  顿时惹得云昔笑颜如花,如明媚的阳光那般自然悠扬。
  苏珂刚想上去说几句话,有一侍女拦住苏珂,对着他说了几句话,只见他脸色微变,随后蹙眉。
  看向云昔的眼里充满了无奈,他讪讪地笑了笑说:“恐怕不能陪你了。”
  云昔刚想拦住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无奈于苏珂的轻功,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她内敛微笑,淡淡地瞧着天边那方阴霾。
  不知道幽篁怎么样了。
  苏珂刚刚接到探子捎来的消息,说是丰都惊现云刹门的人。
  他来到逍遥客栈,果不其然,不少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正等着他。
  淡淡撇过那群人,冷笑道:“不知各位是哪方势力的人。”
  “苏老板,别来无恙啊。”说得人,面目清秀,手持骨扇,散发危险的眼神,像盯着猎物般凝视苏珂,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虽然雨停了,但四周却依旧阴沉沉的,压抑着人心。
  残风过处,纷纷卷起一层湿意,红衣绝世,处之泰然。
  “听闻苏老板武功了得,我等特来领教一番。”那人接着戏说道,嘴角弯弯,似复活于黄泉的恶魔。
  苏珂依旧沉默不语。
  这个人,是江湖有名的脸色,名曰断命,凡是在他手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没想到他竟然是云刹门的人,还真的稀奇。
  “大名鼎鼎的苏老板怎么不讲话,可是在想那奉家的小娘们儿。”断命身边的人不屑一顾道。
  侮辱云昔,便是在找死,他冷笑看着他们,仿佛在看死人:“既然来了,就想过让你们再离开。”
  苏珂毫不犹豫的自腰间抽出软剑,刀刃光滑,却是柔软异常,落发当断的锋利便是苏珂手中的软剑。
  刚想上手时,天边传开雄浑的大喝:“大胆小儿,竟敢欺负到你爷爷头上。”
  声音含着浑厚的真气,撕裂空气,破耳而来,气势宏大,黑压压的来了一片人。
  二叔接到云昔的命令,立刻带了人过来,云刹门可不是什么小帮小派,可不能把性命闹着玩。
  苏珂一见是奉家人,挑眉不悦。
  昔儿就这般不相信他,他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群人中,他穿着突兀鲜亮的红,却是独具一格。
  “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奉二爷,失敬失敬。”断命立马拱手道,虽然语句通顺有礼,可是态度却是不屑。
  二叔听了生气,怒斥道:“妈了个小兔崽子,还敢对本大爷不屑。”
  “别以为起了个吓唬人的名字就能吓到你大爷我。”
  话音刚落,两方相看不爽,接连窜在一起,纠缠不清,兵器相撞,叮叮当当。
  好在逍遥客栈偏僻,没引起多方关注。
  苏珂凌厉的扫过断命的脖子,冷笑一下,回转剑锋,刺向他的左肩。
  断命武功了得,轻松躲开,开始正视苏珂,谨慎出招。
  周围混乱一片,若不仔细看,还真分不清谁是队友谁是敌人。
  二叔杀红了眼,大喝几声…
  …

☆、花神灯会

  今日的丰都格外热闹,因为一年一度的花神节便是今日,尤其花神庙更是繁荣。
  昨日下的微雨,将丰都冲刷的清新靓丽,怪不得人们都说,天下瑰丽之地,莫非丰都。
  连一向冷清的耿府都十分繁闹。
  “主子,宫里来人了。”
  房内,一片粉色,雾气腾腾,笼罩着一个绝美的身段,白皙柔嫩的肌肤,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佳作。
  打湿的墨发,惺忪的散落在背后,娇嫩欲滴的耳垂,挂着晶莹的水珠,素洁藕色的膀臂抚了抚发丝,青葱玉手自耳边勾起碎发,缓缓插上发簪,动作行云流水,美得如画。
  洁白无瑕的额头,被雾气蒸的粉白,双颊微醺,美眸却是分外清明,势如高山流水般的傲然别雅,散发着狡黠的意味。精致的鼻梁,染着细腻的薄汗,薄如蝉翼的唇浅抿,淡笑,仿佛天边云卷云舒的惬意。
  慵懒的靠在浴桶边沿,露出的肌肤无一不让人心生迤逦。
  如此绝世美人,更甚尤物。
  细软入骨的声音,夹杂着丝丝清凉,暗哑萌动,柔声细语的开口道:“让他们等一等。”
  魅惑众生,独孤倾城。
  梓墨今日一袭鹅黄色的袍子,里衣雪白,头发挽起,顺滑如瀑。画着淡淡地妆,眉目清秀。
  轻烟袅袅中,隐隐约约能瞧见那抹丽影,她不禁红了脸,点点头,转身离去。
  恭候在门口的书画,笑了笑,花神节便是今天,难怪梓墨穿的那么好看。
  每次花神节,家家户户无论男女,都要带上面具,冥冥中寻找你的真命天子。
  这天是唯一破例的节日,女子可以不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自行寻找自己想要的夫家。
  最开放的节日也莫过于此了,书画穿着低调,翠竹碧清的花色长衫,外罩轻纱,素雅淡泊,今天她随主子入宫,穿这身最合适不过了。
  “书画,进来吧。”听到主子的传唤,书画恭敬的低着头走了进来,看向云昔的时候愣住了。
  干湿的长发,用一根簪子勉强挽住风华,沐浴过后,扑面而来的是淡淡地清香,妩媚的撩发动作,加上精致柔和的五官,书画咽了咽口水。
  即使是女人也会心动。
  云昔着一件薄衣,松软的服侍让她看起来更加柔美。
  她看到书画呆愣的表情,宛然一笑,说:“书画,在想什么,把宫装拿过来吧。”
  昨日下午,帝宫送来宴会所要用的宫装,做工精致,镶嵌着不少宝石玛瑙,还有一些首饰,太过繁重。
  宫装采用了她不喜的黑色,金边勾勒,临摹出了万里河山的锦绣气势,孤鸿清高。黑金质的首饰,更是她不喜的阴沉。
  尾裙处,更是蝴蝶轻纱修饰,华丽庸俗,充满了尘世的奢侈气息。
  书画瞧见云昔穿上宫装,更显笔挺傲然,几丝英气装点着她,满意的笑了笑说:“主子,穿什么都好看。”
  她淡淡地扫过全身,叹了口气,这云罗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这衣裙上既没有下东西,也没有哪里线头松动,倒是映衬得全身华贵。
  “云罗公主倒是有心了。”云昔不由冷笑。
  走出院门,已经有人等候多时,见云昔缓缓走开,先是愣住了。
  雍容尊贵的服饰,与生俱来的傲然气息,包裹着不甚柔弱的女子。长发仅用玉簪稍稍挽起,露出精致的耳骨。面上带着面具,黑金色的蝴蝶骨,朦胧间如盛世的芳华,缓缓而来。
  接着又是不悦,让他们等了那么久,不过是个江湖女子。
  他们面不改色的刁难道:“姑娘好雅兴,让我等在这儿等了那么久。”
  “有劳公公了,若是将贵客怠慢了,公公的脑袋不知道有多少个。”
  那公公冷笑,转身不再理会。
  马车台阶很高,若是没有踮脚的东西,凭借一己之力根本上不去。
  云昔知道他们是在为难她,漫不经心的淡淡道:“公公不知道本小姐是你们公主殿下亲自邀请的贵客吗?”
  意思很明了,她的身份即使是你们的公主殿下都要礼让三分,他们这些小太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般对待,这是在找死。
  那公公瞪眼,拽了个小太监过来,那小太监听话的趴在地上,让云昔踩着背上去。
  坐到车上后,书画担忧的问道:“主子,那云罗公主会不会将你认出来。”
  “不会,她虽然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但是她这个人骄傲自负,她认为我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是会暗地里和她较劲。我现在与小时候虽然三分相像,但也是大有不同的。”
  书画安了心,静坐在云昔的身边,一言不发。
  马车缓缓走动,齿轮滚动发出的声响,十分刺耳。
  这等劣质的马车,不曾想如今的帝宫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她掀开帘子,看见车窗外热闹非凡的场景,不由宛然一笑,面具下的表情没来由得温柔。
  还记得小时候,也是这般的情景,她坐在马车里,往外看风景,母后牵着她的手说:“等昔儿长大了,自己在花神节上寻找你的真命天子。”
  那时候她还小,只懵懂的点头,憧憬的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带着面具,神秘莫测。
  很快,威风凛凛的白虎门便在眼前,进入宫门后,又是长长的一段道路。
  平缓的道路上,行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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