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个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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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一个来生-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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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中国的父母就是这样,一切都冠以‘为你好’的帽子。
  我和冯明从楼上下来,接着方晨的话说。
  我出柜的时候,我的父母像发了疯一样,我爸说要打断我的腿,我妈说就当没养过我这个儿子。他们平时几乎不打电话给我,除了我妹妹会经常问候,其实我知道,他们依然很关心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唉,那就拖着吧。
        

  ☆、第五十二章(二)

  知道孙浩近日忙着应付家人,我和方晨也商量着等着过完正月再做手术。
  我们在群里时不时的询问孙浩的情况,他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
  兄弟们,我真的是在排队相亲哦!
  快发来女方的照片让我们看看!冯明说。
  孙浩发来偷拍的照片。
  天呐!这么汉,一点也没有女人味儿!
  医学博士。
  传说中的第三种人类!任可说。
  你们家人呢?我问。
  孙浩发来流汗的表情。在远处的另一桌。
  叽叽喳喳在群里说了半天,直到晚上,冯明在群里说,他们回来了。
  我明天要解放了!
  叔叔阿姨奶奶外婆都要回去了?
  孙浩发来哭哭的表情。
  初五的早上,我和方晨的手机同时响起!
  孙浩要结婚了!
  什么什么?
  快速的穿好衣服去了冯明店里。
  快说说什么情况啊!
  你怎么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呢?
  就是,你到底怎么想的?
  孙浩坐在对面,哭丧着个脸。
  那天那个医学博士还记得吧。
  记得,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冯明说。
  哎呀,不管有没有女人味儿,先听他说。
  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上次相亲完回去就给他家人说觉得合适,让我爸问我意见,说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差不多了解了解,半年内就把婚给结了算了。
  你爸没问你意见啊,直接就答应了啊?方晨说。
  我爸那人就觉得又是战友,双方家庭都还算了解,专业和我又差不多,有共同语言,人长得也不丑,说我自己也没个主意,他们就觉得挺合适的。
  包办婚姻包办婚姻,这都什么年代了。冯明拍着桌子。
  那你倒是得有想法啊!
  是,从个人情感和主观意志上来说,我真的不想结婚,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爷爷和外公都去世的早,现在两个老人一说起来就是要看着我结婚生子。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让父母失望过,这些年只要一说到结婚这件事情,你们不知道他们那种充满期待的眼神,让我没有丝毫的办法说一个不字。
  可是你这样会毁了那个女人。
  我知道,可是我也只有这样才能在父母亲戚面前昂首挺胸、理直气壮,我不希望我的父母为我担心为我承受那些本不该他们承受的。
  你这是在妥协!是无条件的屈服!我说。
  是!我知道!我是在妥协,你不觉得人活着最大的智慧就是妥协吗?
  不战而败,你甘心吗?冯明愤愤的说。
  我不甘心能怎样?是我身边有人斩钉截铁的说能陪我走完这辈子,还是说有一个人值得我去为他奋不顾身?我都没有!
  那那个女人呢?你有想过她吗?
  冯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不同,对爱情的理解也不同。你有威尔斯跨国寻你,方晨有张淳不离不弃,我只是喜欢小凯,但终究没有结果。我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所有我没有那么伟大。这个女孩儿,我父母喜欢,各方面条件也都很好,成全不了自己就去成全父母,我目前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可是你想过吗?结婚不是儿戏,你承担的不仅仅是结婚这件事情,而是一个你不爱的人,整天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们担心你最终还是一片狼藉!
  对,方晨的对。你能保证你完全抛弃欲望和自我吗?冯明追问道。
  我给过自己时间,给过自己机会,让自己爱让自己坚持,可是,我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现状,其实和现在比起来,就算我结婚了,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你再考虑考虑,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都来不急了。我说。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五十三章(一)

  次日,方晨有些胸闷,坐立不安,难受的直掉眼泪。除了说一些安慰的话,我也束手无策。
  要不咱们去趟医院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就是现在难受的厉害。
  走吧,就当是出去走走,不然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好吧。
  那我先联系一下孙浩。
  老两口去哪了,也不在家歇着。
  穿衣服的时候,方晨问。
  我也不知道,准是觉得在家嫌闷,出去买菜遛弯去了。
  到了医院,方晨说,感觉好些了。
  看看,说什么来着,就是不能总在家憋着。
  远处一个行动病床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急匆匆的穿过人群,方晨的爸妈就跟在后面。我和方晨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眼神便跑了过去。
  爸,怎么了?
  你叔他快不行了!怎么你们也在医院?
  哦,晨晨在家觉得不舒服,我就带他来看看。
  没事儿吧孩子?
  没事儿的,妈。
  恩,没事儿就好。你可不能再出什么问题,妈受不了。说着便哭了起来,方晨上前拥抱安慰着阿姨。他坏透了,老天爷也不放过他,该死该死,都是自己造的孽。
  阿姨咬牙切齿的骂着方一山,内心应该是有不舍和痛苦的吧。曾经亲眼目睹了方晨的亲生父母在自己眼前离去,现在又眼看着方一山生命垂危,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能面对这样的离别。
  这个世界上与方晨有血亲的人都将离开,虽然方一山伤害了我们,但方晨太善良了,我想他的心情也很难平静。
  值班的两个警察在抢救室外嘀咕着。
  这都什么事儿啊,真是的。
  对呀,每天什么事儿也干不了,这不是在等人死吗!
  可不是嘛,回头你给咱们头儿说说,换换人。
  能说早说了,等着吧,估计是快要熬不过去了。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
  是啊,抢救过来了吗?
  医生摇摇头,警察凑了过来。
  这人是不是不行了?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你才不行了呢!阿姨激动了起来。
  妈,别激动。
  哎呀,大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不是受害者嘛,怎么倒替他说起话来了。
  医生,到底怎么样啊?叔叔问。
  怕是熬不了两天了,节哀!
  叔叔仰着头,努力的不让眼泪流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人生无常,说不准哪一天我们躺在床上,第二天就再也穿不上脚上的鞋了。生离死别的场面,谁也不想看见,可是人生总会不断上演。
        

  ☆、第五十三章(二)

  三天后手术,是否做好准备?
  这是孙浩给我发来的短信。本想着等方一山死了之后再手术,也好让方晨平静几天的,可是主刀的专家不等人,和叔叔阿姨商量后,还是听从孙浩的安排。
  近两天,方一山一直有的新的消息传来,什么时候推开鬼门关,谁也不知道。
  三天后,我们早早的来到医院做术前检查,方晨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
  我害怕!
  别怕,不是有我吗?再说你换的是我的肾,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因为是你的,我才害怕,我不想这样。
  我觉得挺好,以后想把我甩了都不可能了。
  如果万一。。。。。。
  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如果,也没有万一,睡几个小时,出来之后你就是全新的你了。
  张淳,如果有来生,我把我的来生许给你,只要你还要我。
  我也是。别说傻话了,一会儿别紧张,我就在你隔壁,别害怕。
  我和方晨分别躺在各自的行动病床上,打着吊针同时推进了手术室。被麻醉之后的几分钟里,我还能清楚的听到医生之间的谈话,之后便失去知觉。
  四个多小时的手术,犹如一场旷如持久的战争的最后一搏,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
  听说,方晨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别激动别激动,刚做完手术,不能太激动,手术很成功。
  张淳,张淳呢?
  他很好!
  我想见他!
  我醒来的时候,
  冯明坐在旁边。
  你醒了?
  方晨呢?
  出来了,手术很成功,放心吧!
  我怎么感觉不到疼呢?
  你连一根毛都没少,疼什么疼啊,等一会儿麻药的劲儿过去了,就能下地了。
  我的肾呢?不是要给方晨的吗?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马上坐了起来,撩开衣服看了看,确实没有刀口。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嗨,说来也巧了,你们刚推进手术室,方一山就死了,临死的时候说要赎罪,把能捐的器官全捐了,孙浩这边一得到消息就通知手术室,手术推后了半小时,你早就被推出来了。
  这么说,方晨现在没事儿了?
  不是说了嘛,手术很成功。
  那我现在去看看他。
  哎哎哎,你看不到,还要在ICU住几天呢,这几天家属不能见,而且靠营养液维持,之后能吃流食了,你们才能送饭去。
  哦,那他知道这个事情吗?
  应该还不知道吧。
  快让医生带个话,别让他担心我。
  你就放心吧,医生会说的!
  叔叔阿姨他们呢?
  手术完就应该去打理方一山的后事了吧。还算他有点良心,临死做了件好事儿。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哪方面啊?
  方一山的肾啊,笨蛋!他们是直系亲属,几率是很大的,还是孙浩厉害,想的太周到了。
        

  ☆、大结局

  方一山的后事料理完后,我就劝叔叔阿姨先回老家,等方晨出了ICU能见家属了再来看他。
  前几天里,方晨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身上插着尿管,大小便都要在病床上进行,不能进食,只能靠营养液维持。和医生沟通后,穿了医院里准备的无菌外罩进了ICU病房。看到方晨的那一刻,我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的方晨又回来了。
  傻瓜,别哭,你很快就好了,手术很成功。
  我知道我知道。
  等你能出院了,咱们回老家养病,就不用叔叔阿姨跑北京了。
  恩恩!帮着方晨擦着眼泪。张淳,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孙浩没告诉你吗?方一山死了,是他把肾给了你。
  知道。所以我才安心的在这里呆着,不然我安不了心。
  好了,你好好养着,过几天我给你送饭来。
  恩恩,这段时间给自己弄点好吃的,你看你瘦的。
  我会照顾自己的。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方晨就可以出院了。任可也从大理飞了过来,威赫斯和冯明还有孙浩列队祝贺,这样的场面方晨是怎么也受不了的。
  回到家,方晨急切的给家里去了电话,冯明在厨房忙着做饭。
  我告诉你,方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是,不是张淳的坚持,你还不知道要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呢!
  所以,我的后幅就是他啊!
  来来来,都他妈把酒给老娘倒满喽,除了方晨,今晚都得给我喝趴下,高兴,真高兴,干了!
  是啊,我重生了。
  那你哭什么?任可看着我。
  再也不用过那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我这是高兴,真的高兴。我举起酒杯。来,为方晨重获新生,干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大家喝的四仰八叉东倒西歪,任可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威尔斯和冯明在沙发一角抱着傻笑着,孙浩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失声痛哭。
  都是尘世俗人,各自都有情欲之事,有的刻骨铭心、难以释怀,有的只是浮光掠影、过眼烟云。就像冯明撩开衣服时,让我看到胸前的那个烟疤做的刺青,还有任可得知被感染HIV后的无助和痛苦,还有小凯,还有赵一等等等等。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故事的主角又同时在别人的故事里出演配角,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演出,无论好坏,终将落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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