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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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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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飘飘欲仙了。
  固然,两人是不会无事献殷勤的。只因南布吕这小滑头出了个馊主意,他想帮上司打探情报,就是关于夫小姐和夫先生平时都做些什么事,从中能否找到老大的可乘之机。周邵本来不想做如此无下限之事儿,但抵挡不住南布吕的糖衣炮弹,这才有了这掉节操的一幕。
  只听到浴池里传来如下对话:
  “尔波,这葡萄好吃不?”这是小南警官。
  “嗯嗯,你真是好人!”这是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尔波。
  “尔波,这位叔叔好不?”还是小南警官。
  “嗯嗯,叔叔是好人!”还是尔波。
  “......”这是一把年纪还单身又被叫做叔叔的周邵。
  “那尔波知道平时夫小姐和夫先生都做些什么吗?他们有没有吵架?”这是诱哄着的南布吕。
  “没有吵架哦!他们每天都做哦!”这是天真烂漫的尔波。
  “每天都做?”这是忍住不想歪的南布吕。
  “就是做很多呗!”这是满是真诚无套路的尔波。
  “......”
  “......”
  回了房间的于儿看到男人正立在衣橱前给她挂衣服,便轻迈着步子想到他身后吓唬他。
  老早就感觉到她气息的男人就等着羊入虎口,转过身来一把将偶尔调皮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大床走去。被锁在怀里的于儿也不反抗,顺便把脚上套着的木屐甩掉,又用细长的手指轻贴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微微抚了抚。
  千琅走到床沿,动作小心翼翼地将玉人儿放在床上,那轻放的动作似怕磕着碰着怀里的至宝。然后他自己也半伏下去,将两手撑在于儿两侧,低了眉用那双墨瞳专注地看着于儿。
  于儿将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颈,柔媚一笑道:“在撒娇吗?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么,现在可要跟我去池里泡泡?”
  千琅沉默不语,将一只大手覆在贴在他脸侧的小手上,随后低头在于儿肩窝处蹭了蹭,又深深呼吸了几下,仿佛要把怀里的芳香都占为己有。
  半晌,男人起身褪去于儿身上的浴衣,只剩一层浅色的连装泳衣,又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抱起于儿走向阳台的私人浴池。
  池子里
  于儿横坐在男人怀里,半边身子靠在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执起男人一只大手把玩着,一会儿又将青葱玉指与大手十指扣在一起,男人紧了紧扣住的力道,任她打量大手包小手的景象。
  两人也不说话,周围自是萦绕着安宁和一丝隐隐暧昧的气息。
  片晌,于儿慵懒地说到:“等下和大家一起烧烤。”
  “嗯。”
  ......
  烧烤场
  卜蔡蔡正在跟南布吕抢一块周邵刚烤好的大鸡翼,状况僵持不下,最后两人在你争我抢间秉承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实行你一半我一半的判决措施。一切只因这烤鸡翼真的是滋味儿不错。
  周邵平时虽说是个粗犷又暴脾气的大老爷们儿,但做菜的技术还是不赖的。这不,烤肉的技术也不差,让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争相抢着吃。但是周邵原本想烤来都给于儿吃的,但奈何千琅在场还轮不到他,只得喂养两只小的,哦,不,是三只,还有只小尔波别给忘了。
  从幻地来的小尔波是第一次吃到人类世界的烧烤这玩意儿,在旁边看着“好人”叔叔烤肉是兴奋的不要不要的。周邵见到那双湿漉漉的圆珠子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只觉浑身酸软,简直是承受不能,只能像个老妈子一伺候着小靖人。
  而这厢,于儿因为喜素,千琅正在跟她烤一根大龙茄子。
  恰到好处的火苗,涂抹均匀的橄榄油,适时翻烤再撒点孜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更有茄子加了料的香味儿四散而出,直让吃着鸡翼的两人直咽口水,但也仅仅是吞吞口水,南布吕和卜蔡蔡可不敢要求夫先生为他们做事儿,即使是烧烤这种小事儿!
  等烤好的茄子稍凉后,千琅将熟茄子盛放在盘子里端给于儿。于儿示意蔡蔡和布吕要不要一起吃,遭两人摇头拒绝后便自行动了筷子。吃着自家男人为自己做的食物,于儿不时用筷子反喂给他以示犒劳。
  旁边的几人被秀恩爱糊了一脸血,只得埋头苦吃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大榕树下,一伙人有的吵吵闹闹,有的安静不语,但整体的气氛也是温馨祥和。树上不时还有小鸟啼叫,为这安逸的夜晚增添了一抹色彩......
  而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它只会在往后的无数个岁月年轮的缝隙里穿插交织,让人怀念。但只要红尘依旧,彼此的心里都印下这美好的日子,那么它就从来不曾消失。
        

  ☆、第十八章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时光匆匆流逝,这日,花店迎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故友。事实上,也只是于儿的朋友,九尾狐是没有朋友的。
  这故友便是棣姜。
  其实棣姜本不叫这名字,皆是由于一个美好的误会之后他才一直用这名字。而棣姜是没有专属于自己的名字的,因为他只是一只神兽,一只来自神话传说当中的四凶兽之一的帝江。
  此时,于儿就在花店后方的小院子里和棣姜坐在躺椅上品茶闲聊。
  瞥见躺椅上玉树临风的男子,他正仰着头观赏缤纷的落英,于儿想到第一次见到棣姜时的场景,那时的棣姜可不是如今这一身能让众多女子看了便怦然心动的风姿。
  彼时,正是于儿和千琅刚定居在燕双国的时候。
  初来乍到,即使是一神一兽也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诸如为店铺和卧房置办设施整理卫生这些事儿。
  而做事的大都是千琅,于儿想跟他一起布置打扫,但他不答应。这就形成千琅一人忙上忙下,于儿整日无所事事的情景。
  瞧着男人扛着贵妃榻跑上了二楼,须臾又从二楼抱着地毯下来暴晒,于儿弯弯黛眉眼含暖意。
  最后,她实在闲得慌,便吻了吻忙绿的夫君起身往外走去,她打算在紫竹街附近逛逛,千琅能随时感应到的地方胡乱转溜转溜。
  这日,是于儿和千琅在燕双国的第五个日头,正逢燕双国一年一度的挽香节。
  挽香,挽香,从这名字间也大概能想到便是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邂逅定情的节日。
  因这燕双国民风开放,不少闺中姑娘平时也可出来听听小曲儿,购买胭脂之类的。由于燕双国门户之见不似别的国家那么严苛,若是哪家姑娘在外头与年轻小伙看对了眼,也有不少成了姻缘的。
  遂这一日,燕双国大街小巷都是比肩继踵,人声鼎沸。
  于儿没牵着千琅出来逛,便独自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慢悠悠地散步,时不时观赏着少男少女脸上初开情窦,懵懵懂懂的神情,心里也希望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佛曾曰:“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待不欲再走了,于儿便悄然间半隐了身影,一跃而起坐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准备休憩片刻。却在徒然间感受到树上的另一股气息,循眼望去,便见到是一团红通通的生物。
  而这生物就是帝江。
  古人有曰:“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也。”
  就是说这帝江是兽还是神,但他没头没脸,身如其名像是一团混沌,只不过满身通红。长着六只脚和四只翅膀,虽然外形不佳,却能歌善舞,有被称为“歌舞之神”。
  就见帝江也望向了于儿,他扑扇着四只翅膀,微微俯了身子致意后就又将视线放到了人群中。
  于儿见他这模样却被勾起了兴趣。
  都说凶兽帝江残暴,但前这位却是含蓄内敛,彬彬有礼。于儿本来观景也乏味了,便想乘机跟帝江说说话。
  她开口到:“若心悦这场景,何不融入人群切身体会一番?”
  片晌,只听温润的声音从混沌处传来:“形只影单,作何坏了这喜庆的气氛?”
  于儿觉得这帝江真的如一团漆黑无光的混沌,声音也是如此凄凉冷寂。她眨了眨美眸,回道:“听闻帝江才华横溢,若你赋歌一曲,我便伴你同行这紫竹街作为初次见面的回礼如何?”
  不知是帝江看出她想跟他结交的想法还是真的很想感受那热闹的气氛,他说到:“山神愿听帝江一曲,帝江便献丑了。”
  说着,拴在翅膀上的玉笛自动浮到了帝江前方。接着,一曲《伯牙吊子期》从玉笛方向四散飘来,笛声婉转悠扬余音袅袅,却也是哀转久绝。
  于儿对这难得的曲音听得入迷,片刻后便瞥见下方闻声寻来的路人们。将将曲子也到了尾声,于儿便对帝江说到:“我们隐了身下去走走吧。”
  “好。”
  紫竹街
  “你方才一曲‘伯牙子期’可是在预示我们会是知音?”
  “帝江不才,山神愿与帝江共筑情谊,帝江受宠若惊。”
  “可我怎看不出你面露惊讶?”
  “......”
  “无事常来我那坐坐吧,你赋曲于我,我请你品茶饮酒。”
  “恭敬不如从命。”
  随后的日子,帝江会不定时到山海宴药房以茶会友,或与于儿饮酒赏月。帝江为于儿鼓瑟吹笛,于儿给他讲述人间各处的风土人情。两人在把酒言欢中自也结了一番友谊。只不过帝江觉得,若是在他俩会友时千琅别杵在于儿身后就更美好了。
  而于儿也在后来见证了好友那如烟火般绚烂却终究无疾而终的爱情。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这日,多日未见的帝江来到山海宴。
  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姿态,疾步走到正在制药的于儿面前急声到:“夫于,我想要一副人类身形的外表。”
  正捣着药的于儿听闻后很是诧异,轻挑柳眉问到:“你是说你想变成人类的样子?”
  “对,但也只要身形就好。”
  “能同我讲讲,许久未见你发生了什么吗?”于儿也没表态,暂时搁下手头的事,走向两人平常喝茶的地方。
  帝江也恢复了从容之色走过去坐下,喝着于儿为他沏的茶,徐徐道来。
  ........................................
  话说燕双国最繁华的地方是紫竹街,而紫竹街内最兴盛的地方便是沅芷湘兰。
  乍一听这名字,不知其地的可能会以为是那些高洁风雅之士的聚会场所。恰恰相反,沅芷湘兰是一家勾栏院。
  不提这风花雪月之地为何会取一个高雅不俗的名字,之所以说沅芷湘兰是紫竹街最兴盛的地方,只要到了傍晚,一逛便知晓。
        

  ☆、第十九章

  这日已是暗夜将至,帝江又是茕茕孑立。
  他仿佛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一艘无处寻根的小船,眼见着哪里有岸便在哪里停歇。
  他在半空中飞久了,又隐了身停靠在一棵榕树上,望着底下熙熙囔囔的人群。
  须臾,树下站了两个行人。
  帝江甩了甩尾巴,俯首观察着这两人,发现其中一个应该不是燕双国人,只听另一个人在跟他介绍燕双的名流大川以及风土人情。讲到最后,那人似乎不耐烦了,他环顾了热闹非凡的大街又笑眯眯地对朋友说到:“老北,你刚来这燕双国是有很多景色可以看。但现在应是花前月下你依我浓,嘿嘿!你可不能弄错了兴致啊!”
  那个叫“老北”的外地人随即便反应过来老友是何意思,也眯了眯眼笑道:“那你倒是介绍一番才好啊。”
  “嘿嘿!我告儿你,在燕双国紫竹街就有一处享乐胜地。你也来了几天了,听别人谈起过‘沅芷湘兰’没?”
  老北扬了扬头直道:“听过!不是那文人雅士附庸风雅之地吗?你就是要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个?”
  “呸!谁跟你这么说的一准儿也是外面来的!”
  “你的意思是那地方是...?”
  “嘿嘿!坦白讲,那地方虽也是烟花之地,但却是不少达官贵族骚人墨客聚集之地。只因里面是真的不同凡响,不是一般场所能比的。”
  “你就别吊胃口了,快说!”
  “诶,首先就说这沅芷湘兰里面的布置就独树一帜,看过里面的环境后寻常地儿那是真上不了台面。”说话间,那人看见老北一脸不耐,又说:“详细地等下你一进便知。最主要的是这里面的妙人儿!那是个个百里挑一,什么闭月羞花出水芙蓉不说,还都是文貌双全才子佳人。琴棋书画皆有人使得让人拍手叫好,就说那头牌紫苑姑娘,一手好琴是扶得,那怎么说来着?‘一曲天音动山河’。还有那朝朝姑娘还会作文,听一些雅客称赞那是字字珠玉,笔下生花。还有那......”
  听着友人滔滔不绝的话语,老北打断道:“听你这么说,这些女子可不比那大家闺秀差,怎还愿沦落到这风尘之地?”
  “你有所不知,这沅芷湘兰好就好在那里的姑娘只要有才艺,是可以不用......”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帝江不再听下去。他打算去那被人夸得‘此地只应天上有’的沅芷湘兰瞧瞧,看看是否真值的如此交口赞誉。
  紫竹街
  帝江隐身跟在几个相约去沅芷湘兰的风流子弟后头。只见一条街走下来,歌舞场,烟柳巷是有不少,但进店的客人皆是寥寥无几,怕也是老顾客在撑场面。
  自然,大多数来这条街享乐的人都来了沅芷湘兰。这不,已经到目的地的帝江就见这儿的正门口已是人来人往,马匹轿子络绎不绝。
  而这沅芷湘兰看第一眼确实不像寻常青楼,倒是像深宅大院。朱门左右侧个挂了一盏大红灯彩。门前也不见平常妖艳吆喝的姑娘老鸨,只有来往的客人自行出入。
  帝江也不止步,缓缓起身往里飞去。
  进到里面,沿着竹林小道前行就见是一方偌大的厅堂。厅堂正中央是一处宽敞的高台,上面正有一俏丽女子抚弄着身前的楠木古琴。
  阵阵曲音入耳,帝江听着是一曲《广陵散》,那声音里融合着一股正气凛然之势,大气磅礴。能从一娇柔女子手中奏出确实不易,说是才子佳人倒是名副其实。
  待帝江听完女子的弹奏,漠视下方震耳欲聋的拍掌声出了厅堂。他往后院飞去,才发现确实别有洞天。
  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宽阔的后院根本看不到围墙,因为这其中被错综复杂盘踞着的竹林给遮挡了视线。
  走在竹林小道,本以为能够在这处拐角看见厢房,却又被竹林带到了另一处流水小桥。以为前方将会是游廊,但又发现这好像不止是三进院落。遇到大片林子还以为没有尽头,然又是锦绣团花盛放其中。而竹林间隐隐密密,参差不齐的小院,厢房又是各式不同的建造。总之,是处处自有一方天地。若非院里的丫鬟小侍引路,定然是摸不着北。
  但这总总阻挠自是妨碍不到浮在半空的帝江,他在方才已经被一曲独特清新的琴声吸引了,此时正飞往发声处。
  帝江自认为平生对音律的掌控不说十全十美,十之七八是有的,若不然也不会被世人称是“歌舞之神”。而在此时听到的一曲《梅花三弄》若被另一个人用此种手法弹出,断不会入他耳里。
  只因《梅花三弄》向来是赞颂梅花那种即使身处逆境,依然坚韧不屈的品格。而这曲子就包含了两层意思,便是由第一层代表梅花本身坚强性格的轻快明朗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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