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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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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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虫头部是一个褐色扁球体,球体朝前的那面凸出一张锅底大小的怪脸,五官分布类似于人,分开看却各有其他动物的特色,眼睛像蛇眼,没有眼睑覆盖。鼻子像狮鼻,宽而扁。嘴唇呈深紫色,口裂很大,上下六排长獠牙从牙龈根部倒戳至唇外,导致嘴唇闭合不拢,露出紫红色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捉虫,已修改,昨天有朋友帮忙捉虫,就修改了错别字,这文从第一章到现在保持至少一天一更的状态,想试试看能不能保持到完结,如果能hold住,完结以后一定要出去大吃一顿,已经很久没出去开荤了。更新的动力主要还是在大家一直留言支持,让我能继续坚持写下去,我也满喜欢男女主的……不过他们真的很奇葩……


☆、第二十八章

  魏淑子头皮阵阵发麻,脸皮也僵了,她以为她不怕虫,可是当这么一条肥硕肉厚的巨大软体虫横在面前,简直是要人老命,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严格说来这也不算是害怕,只是觉得异常恶心。谁能想到鬼子母竟是一头大母虫?
  张良往后退了半步,魏淑子抬头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好看,额上渗出细密汗珠,于是小声问:“你也怕虫?”
  张良低嗤了声:“怎么可能?”又往前走了两步。魏淑子拉着张良手,握出一把手汗,是冷汗。
  老古说这不是鬼子母的完整形态,她精魄不全,有相当一部分精魄分给了乌岐,只有收回精魄才能恢复原形。至于鬼母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样,老古也说不清,没谁真正见过。
  鬼子母还在沉眠中,老古不敢让她在外停留太久,给张良和魏淑子见上一面后又匆匆把精魄送了回去。张良收了老古,把骨牌塞回伞筒里,盖上盖子扣紧,牵起魏淑子的手就往外走,出了龙女殿,绕过照壁,来到院墙前。
  “走吧,这儿没你要找的人,留着也是浪费时间。”张良抱起魏淑子往上托。
  魏淑子踩着张良的手心借力,一跃攀上墙头,顺手把张良也给拉了上来,两人翻墙到外面,顺着台阶下山。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走在山间,周围林木葱密,到处是黑压压的暗影,间或响起几声鸦啼,更衬得老林阴森诡异。
  魏淑子边走边东张西望,急得直抓后脑,姚如意究竟会去哪里,她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虽然在死者的记忆里除了竹门楼,还出现过别的地点,但那毕竟不是姚如意本人的记忆,退一万步想,就算记忆里出现的地点姚如意也都去过,全找一遍也来不及了。
  张良提议:“回她的住处再看看,没准已经回去了。”
  魏淑子只觉得头要裂开了,各种记忆画面往来反复,越是深想就越是杂乱无章,也只能照着张良说的,先回去看看。
  两人下山打车,回到7号老宅,李继生就住在斜对门李老太家,找了他来开锁。魏淑子怕张良的煞气冲撞生魂,为保险起见,留他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进房察看,前前后后绕了两圈,每间房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仍然没发现姚如意的身影。
  魏淑子犯愁了,垂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手机震响,掏出来接听,那头传来洪莲兴奋的声音:“喂!告诉你个好消息,姚如意醒了!”
  魏淑子呆住了,愣半天才问:“什么时候醒的?”
  洪莲说:“下午三四点吧。”
  魏淑子火气直往头顶心飚,对着手机吼:“三四点?现在几点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洪莲那边也不甘示弱:“醒得不彻底啊,迷迷糊糊的,一会儿醒一会儿眯瞪,不清不楚地谁敢打电话打搅你,你大忙人啊!不是还要做检查吗?得人真平安了才能告诉你,省得你又挑三拣四,怪我不照着指示办事!”
  魏淑子一口气堵在喉咙管里,被噎得不上不下,瞪着手机发起懵来。洪莲的嗓门儿特大,连站在旁边的张良也听见了。
  张良立即就拉长了脸:“谁?敢对你大呼小叫!”
  魏淑子捂住话筒说:“洪莲,我现在和她搭档干活。”
  张良露出个阴狠的笑:“揍她一顿不就行了?”
  听筒里又传出洪莲老母鸡似的叽叽喳喳,魏淑子深吸口气,把手机又移到耳边,“人是怎么醒的?不会无缘无故就醒过来吧。”
  洪莲拿着不满的腔调说:“是你弄错了,说什么丢魂,明明就是惊了魂,你走以后没多久,李家老太就过来了一趟,看了姚如意的情况,说怕是惊到魂了,要收惊压惊,李老太以前是专管接生的,常碰到这种情况,在头前撑两把伞聚魂,多用凉水擦额头,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魏淑子简直不敢相信:“她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洪莲嗤了声:“好得很呢,都检查过了,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其他地方都没大问题,就你小题大做,还叫魂喊魂,还摆布我买东买西,你……啊——!”
  话没抱怨完就惊叫起来,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声响。魏淑子变了脸色,忙问:“怎么了?”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鼓了起来,疼!好疼啊……”洪莲痛苦的□声从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她没有对着听筒说话,手机应该是掉在地上了。
  魏淑子连唤几声,见没反应,挂掉手机就往外疾走。没走两步,看见李老太站在家门口,换了件圆领白花的睡衣,把细瘦的鹅颈子露了出来,在她的脖子上有道红痕,乍看下就像系着一圈红绳子。
  魏淑子扫过一眼,无暇细想,出了牌坊后拦了辆车去仁和医院。魏淑子和张良赶到病房时,洪莲已经被抬上了手术推车。魏淑子被洪莲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已经陷入浅昏迷,嘴角留着口水,躺在推车上不住□,原本细瘦苗条的身体突然间发胖,肉像泡沫般膨胀,四肢明显浮肿,肚腹处高高隆起。
  趁着洪莲做检查期间,魏淑子向万吉祥了解情况。万吉祥脸色苍白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陪如意去外面走路运动,回来后就瞧见小洪倒在地上,那时她还没这么胖的,从病房推到门诊,就这么几步路的工夫,看着看着,她人就肿了起来。”
  魏淑子又探问姚如意的情况,说是一切安好,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魏淑子让万吉祥回去陪老婆,该出院就出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边不需要他操心。
  洪莲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异常妊娠。
  经超声检查显示,子宫区明显增大,能感到胎动,听出胎音,经腹壁能摸到圆球状鼓起,所有症状都和孕中期现象吻合,只是看不到胎体,羊膜腔内是空的。以前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病例,只能先鉴定为异常妊娠。
  魏淑子立即联系技术局,白敏仲携医疗人员和法务组连夜赶到医院进行特殊诊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情况应是被胎鬼附体。胎鬼通常有两种,一种是无法升天的孤魂野鬼,这种鬼钻进孕妇肚子里不是为了投胎,而是为了找户人家积聚阴禄。另一种就是婴灵,婴灵需要经由产鬼附体才能投生到空胎中。
  胎鬼只能投生在胎体里,所以投生对象必须是孕妇,魏淑子和洪莲住在一起,知道洪莲的私生活非常干净,从来不和陌生男人单独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珠胎暗结这种事发生。所以在洪莲肚子里的不是普通胎鬼,很有可能是张良要找的那只阴司鬼差。
  白敏仲一行人在办公室里开会,张良百无聊赖地靠在外面沙发上小睡,整个人把三人座的沙发挤得满满的,两条长腿还伸在外面晃荡。
  魏淑子办完手续来到诊疗室外,见张良脱了鞋子,把一条腿挂在沙发背上,睡没睡相,就走过去挠他脚底心,提了个请求:“良哥,你不是带了老古吗?能不能让他进去确认一下?”
  老古是勾魂使,以前也进入魏淑子体内引导过她的灵魂。
  张良老大不乐意:“要我帮那女人?我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你要帮她?”
  魏淑子老实说:“这任务不结,我心里总会挂着。”
  白敏仲推开门,靠在门框上说:“张先生,既然我们已和解,你不如多卖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也会酌情照顾。”
  魏淑子本以为张良不会鸟白敏仲,谁知他二话不说,翻身下地,拎起伞筒走进诊疗室里。洪莲躺在推床上,她整个人像泡过水的馒头一样,比之前看到时更浮肿,身上出现一道道深紫色的瓜皮纹,这是皮肤组织撕裂的痕迹。
  张良拿出骨牌,唤出老古,让老古潜入洪莲体内查看情况,洪莲肚子里有股强烈的阴煞气息,老古虽然看不见胎体,却能感受出那股阴煞气和鬼母铜像里的一样,而鬼子母还在沉眠,洪莲的孕期症状只可能是乌岐所引发。
  鬼魅擅于隐藏自己,极为少见,总出没于无形之中。在场所有人对这类妖怪的了解都很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连同属阴差的老古也没遇到过鬼魅附胎的离奇事,给不出建议来。如果强行驱除很有可能伤害到洪莲的身体。老古尝试着和乌岐沟通,但对方显然不信任他,既不愿现形,又不肯出声,存心让人束手无策。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魏淑子突然惊觉有一条线索被忽视了,她刚刚想起李老太脖子上的红痕是什么。那道红痕在阴阳圈内有个专用术语,叫“血饵”,一般人看不到,是被产鬼附身的重要特征。这条血饵能够连接胞胎和母体,因难产而死的产鬼就是通过“血饵”把胎死腹中的婴灵投生到孕妇腹内。
  洪莲的身体逐渐膨胀,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最后肯定会因身体爆裂而丧命。没时间让魏淑子细细推敲,乌岐之所以能跳过姚如意,直接附身在胎体上,十有□和李老太脱不了关系。
  


☆、第二十九章

  魏淑子拉着张良紧急赶回老街,李老太倒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提前站在门口等候,半夜三更的,她脖子上那道红痕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李老太把两人带进卧房里,噗咚跪倒在地,不打自招,承认了三名孕妇和姚如意的意外是由她一手造成。
  “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是那个小鬼主动缠上我,想借我的血饵替他投生。”李老太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抚摸脖子上的红痕,眼泪水哗哗流了出来,看着是痛心疾首,哭得是浑身颤抖,好似受了很大的逼迫。
  李老太身上的产鬼原本也是个难产死的孕妇,死后母子连体,无法解脱升天,变成了到处投生的产鬼。胎灵投生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失败率偏高,为了把腹中胎灵投出去,产鬼只好上了李老太的身,隐藏在人群中,找机会就把自家孩子往孕妇肚里塞。
  李老太在七年前生了场重病,导致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被产鬼附体后反倒恢复健康,舒舒服服地活到寿终正寝。李老太升天后,产鬼仍被束缚在人间,只能用她的身体继续度日,直到把胎灵成功投生出去才能得到解脱。
  “我已经把我的孩子送走了,即将超脱,谁知陪大肚子去了一趟龙女庵,却被那小鬼盯上,非要我帮他投生,若我不帮忙,他就终日缠着我,让我昼夜难安,无法超脱,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害人,所以你瞧我,我发现如意的小魂儿后,立马给送了回去。”
  李老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魏淑子没兴趣听她诉苦,疾言厉色地问:“为什么要把那小鬼投进洪莲肚子里?”
  李老太连连摇头:“这事儿可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晓得那小鬼怎么挑个没怀孕的女人投生。”
  魏淑子立即听出话里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洪莲没怀孕?”
  李老太张着嘴,一时哑然无言。张良见她那双倒三角眼贼溜溜直转,就知道这婆子不是老实货色,于是对魏淑子说:“你先出去,让我和她单独聊聊。”
  魏淑子想了想,站起来说:“那我在牌坊下等你。”走到门口又回头,提醒了句,“别太欺负老人家。”
  张良八成想动用暴力,可这产鬼披着人皮,如果动静太大,给别人看见了就是殴打老人,总归不好。
  而且这李老太奸猾得很,好事全揽在自己身上,坏事全推给别人,把责任摘得干干净净,乍一听,好像她也是个无辜受害者,实际上又如何呢?投生失败的后果就是造成孕妇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在这七年间,死在那产鬼手里的孕妇不知道有多少个。
  附在李老太的身上能给她续命这种话也只够骗骗外行人,当年张良上了陈华亭的身,之所以能给他延命,是因为陈华亭本身怨气太重,死不干净,换作普通人,被鬼魂上身哪还能活得下去?那李老太哪是寿终正寝,八成阳寿没尽就给鬼魂阴气给克死了,等人死后再鸠占鹊巢,真是便宜占尽。眼下死无对证,是黑是白,还不是只凭她一张嘴搬弄?
  正好,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张良磨磨那老太,奸人鼠胆,通常都经不起吓唬。
  魏淑子本还有些问题想思考,走到牌坊下,忽然间脑内一片空白,抬头朝四下里望了一圈,把视线定在牌坊上,喃喃自问:“我刚才在想什么?怎么会跑这儿来?”
  就这么定定地发起了呆,直到看见张良带着李老太走过来,她才猛然回神:对了,是我自己说要在牌坊下等人的。魏淑子拍了拍发胀的后脑,只当是一时糊涂,心里却很不舒服。
  李老太果然不经吓。张良让老古出来恐吓威胁,扬言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腰斩刑,李老太身上那只鬼虽然没进过地府,也知道地古牛是土地庙里的勾魂使,阴差说的话谁敢不信,说要砍头就是砍头,说要腰斩就是腰斩。
  只吓得李老太屁滚尿流,当场就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给招了出来。原来乌岐之所以要投生是为了逃离鬼子母,鬼子母生子食子并不是有意的行为,而是一种自然现象,白天分离精魄吸收天精地气,晚上再收回精魄调理阴阳,也就相当于生物的新陈代谢。
  但被分离出来的精魄有了自身意识,当然不愿意再被吸收回去,可是这种回归是无法避免的,同种精魄相互吸引,哪怕有别的栖身之所,也不是长久打算,一旦栖身处受到损坏,鬼子的精魄仍会被吸引回鬼母身边,时日一长,精魄就会自行融合进鬼子母体内。
  乌岐想借投生的方式来获得胎身,有了血肉之躯的约束,就不用担心精魄再被吸收回去。所以乌岐缠上李老太,只有通过产鬼的血饵才能直接附在胎体上。
  但乌岐是鬼魅,阴煞气过重,会造成胎儿畸形,投了四次全以失败告终。李老太为了能尽快脱身,给乌岐出了个馊主意,说可以借空胎,就算生不出来,也相当于占了一副血肉身躯当暖床。
  乌岐挑上了洪莲,让李老太借着血饵把他送入洪莲腹中。鬼魅和胞胎连接在一起,如果强行驱除,势必会损伤人体,只有让他主动离开才能保住洪莲的命。
  魏淑子把李老太带到医院,让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白敏仲,乌岐目前被包裹在精气所形成的空胎里,想和他交流必须要借助李老太的“血饵”。这老太无耻至极,前面刚说投生胎鬼是为了解脱,当白敏仲请她帮忙时又换了一套说辞,说仍留恋人间生活,好不容易甩脱包袱,还想再多活几年。
  白敏仲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老太以后不再害人,哪怕她活到地老天荒也没人会管。口说无凭,还请了王同志过来当鉴证人,立下协议各自签押。李老太对阴阳圈子的规则相当了解,知道王同志是这一带的中间人,当地灵媒通常不会针对有他作保的鬼魂下手,如果跳过保人擅自处理就是犯了圈内的忌讳,对名声不好,更易遭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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