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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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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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晴在前面开车,看着后视镜,叹口气说:“其实犯不着跟他们硬碰硬。”
  魏淑子说:“不来硬的,我们走不了,那三个小混混是什么人?好像跟你们认识。”
  苗晴说:“地痞流氓,他们老板赵银河在新沂汽配城开物流公司,手底下有一群活老鬼,是新城的地头蛇,跟良哥不对盘,老叶为了搞好关系,还跟姓赵的一起吃过饭,意思是我们在旧城,他们在新城,没有利益冲突,各安其事就好。”
  魏淑子恶毒地评价:“渣烂锉,还搞好关系?张良会怕他们?”
  苗晴嗤笑:“能顾忌就好了,良哥一贯硬顶硬,但我们的主业又不是打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淑子说:“你退他进,一次打服最省事。”
  李安民说:“服不服谁知道?宁犯恶棍不犯小人,等着瞧,这事怕是难了。”
  李安民的顾虑在一周后成真。叶卫军因公出差,中介店由苗晴和李安民两女人看顾。这天下午三点,被打的马天、三牙带着十几个兄弟闯入中介店。这时李安民正在柜台后看书,苗晴在后间打盹。
  李安民见来人手上拿着钢管、球棒,知道情况不妙,也不指望跟他们讲道理,立即夹着笔记本电脑跑到后间,把门反锁上,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李安民小声问苗晴:“等他们砸完以后会不会冲门进来?”
  苗晴说:“应该不会,只是泄愤而已,给他们砸一通就算了。”
  李安民说:“姓高的不在,小魏那一膝盖顶得太狠,正中要害部位,估计够呛,以后能不能保住那功能,难说。”
  苗晴和李安民对望一眼,提着重要物品从后门开溜,她们怕马天等人还要到游戏厅找茬,于是提前赶过去通风报信。张良跟胖瘦二宝外出办事,炮筒在楼上睡觉,当班的只有刀疤和秃子。
  苗晴和李安民本来把被小高等人拦路调戏的事给瞒了下来,如果让张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事情得越闹越大。可是今天游戏厅里人员不足,光刀疤和秃子怕是挡不住那帮二混子。
  苗晴没办法,只好上楼把炮筒给喊起来。炮筒听完事情经过立马爆了,从墙角抄起一根板凳腿就往后门走,苗晴一把拉住他:“你怎么跟良哥一个德行?”
  炮筒红着眼睛说:“我早就想把姓高那□的给干死了,他每次见到你就往你两□上盯!”
  苗晴一巴掌呼上炮筒的头,揪住他的耳朵来回扭,凶巴巴地说:“死炮子!怎么说话的你?”
  炮筒被揪得唉哟直叫唤,连声讨饶:“对不起对不起,苗姐,我错了,不是□,是美胸。”
  苗晴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瘦皮猴,别好的不学专学下流词汇,掌嘴!”
  炮筒听话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巴,说:“我去店里看看,总不能开着门任人砸呀。”
  李安民很看得开:“店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台一千八的古董电脑。”
  苗晴对炮筒说:“有你去的那空档,说不定他们就找过来了。”
  炮筒不屑地冷笑:“不会,我们在小百花巷熟人多,邻里相帮,那帮二皮货不敢过来,如果叶哥在店里,他们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踢上门,就是欺负你跟嫂子两女人没能力反抗。”
  炮筒叫秃子去查看中介店的情况,果然如炮筒所料,那拨人冲砸了门面店就走了,连后面两间房都没进去。这是地痞流氓常用的示威手段,一般店家为免惹麻烦,也就只能自吞苦果。
  苗晴和李安民的想法跟一般店家很像,她们觉得损失不大,能忍则忍,倒不是害怕惹麻烦,而是他们这群人身份特殊,行事不宜太张扬。
  隔没多久,张良和胖瘦二宝回来了,苗晴能封炮筒的嘴,却封不住秃子和刀疤的嘴,两人把中介店被砸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张良。
  张良跟炮筒反应一样,从后院捞了根自来水管,“啪啪”敲打手心,对炮筒说:“走,先去汽配城把姓赵的办公室给砸了。”
  苗晴一撩长发,对炮筒放话:“臭小子,你敢跟去,以后别喊我姐。”
  炮筒看看张良,又看看苗晴,两面为难。
  张良笑着直摇头:“大妹子,就是因为你这不想惹麻烦的心态,姓赵的才以为咱怕他,以前没挑上门来,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这回敢砸叶哥的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安民说:“店里损失不大,那台电脑本来就要换,充其量也就让他们逞个威风,以后我们去新城区注意点就是了,没必要大动干戈。”
  张良低骂两字:“孬种。”
  李安民淡淡地回他:“孬不孬不是由你说了算。”
  这两人从认识开始就犯冲,李安民平常不喜欢跟人较真,但张良说话太难听,她也不愿意老被人当作糊不上墙的烂泥。
  眼见张良与李安民要在厅内发生争执,苗晴、炮筒赶紧把二人拉出侧门。
  进了值班房后,张良甩开炮筒的手,一拳捶上墙壁,冲炮筒发火:“你!你跟叶卫军都一德行,他妈有了女人忘哥们儿!脓包!”
  炮筒和苗晴都知道张良的脾气,火气一上来就口不择言,于是也随他骂。李安民早就看不惯张良逞强好胜的个性,这回扯上自家老公,她不能装没听见,当场冷着脸问:
  “你什么意思?卫军哥什么德行了?你自己好斗,别人不迎合你就该被你骂?别把幼稚当义气!”
  张良用自来水管指着李安民的额心:“我告诉你,叶哥以前没这么畏手畏脚,就是因为你……”
  苗晴叫道:“良哥,你别乱讲话!”
  


☆、白伏镇十一

  李安民说:“苗姐,你别管,让他说,他憋多久了?再不说,我怕把他给憋死!张良,你讲,我怎么着你叶哥了?”
  张良阴沉着脸说:“我们兄弟怎么过来的,你们女人永远不知道,叶哥帮我挡过抢,他什么时候都硬气,我就敬他这点!呵呵,自打有了你,他软了!孬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先退让,还自降身价跟姓赵的拉关系喝酒,被人当成脓包都不自知,还有脸?就是因为你,他现在不是条汉子!”
  张良、叶卫军和炮筒三兄弟曾上前线真枪实弹地打过战,叶卫军为给张良挡炮弹,左脚脚趾被炮击碎石砸烂。张良念着这份救命恩情,从此把叶卫军当作亲大哥,有种崇拜偶像的心理,当偶像不符合自己心目中所认定的形象时,情绪上难免有落差。
  张良这小家子气的话一说出来,炮筒也只能撑着墙壁抹头发,一脸胃疼的表情。苗晴也是满面无奈,就说男人的神经有时候比女人还纤细。
  李安民忍着气说:“没错,我们女人是没法体会你们男人之间那种并肩作战的深厚友谊,我也承认,因为我没用,让你叶哥做了不少妥协,但你要认为那是骨头变软,就大错特错了!张良我告诉你,社会在变,人也在变,想安生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你就得去适应社会,别总把以前那套处事风格拿出来,对你没好处!”
  张良不屑地说:“少讲大道理,你以为谁都像你?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凑上去,店里损失总要有人买单,你又想让叶哥认栽自付?你他妈就是个累赘,专来败他的。”
  李安民上火了:“光靠打来打去顶个屁用,我们住在这边又不是搞帮会的!我今天就跟你讲明白,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在你来之前,卫军哥开小店做生意,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你来之后,拉帮结派,走到哪儿不招摇?你以为卫军哥跟姓赵的拉关系为谁?就是怕你跟人结仇!”
  张良在跟李安民掐架的时候不忘关注门外那条矮不隆冬的小身影,当身影消失时,他不耐烦地打断李安民:
  “闭上你的乌鸦嘴,别太自以为是了,我是叶哥的兄弟,不是手下,他有他的做法,我有我的做法,我要怎么做,你这当嫂子的也管不着。”
  说完把自来水管往地上一扔,抬腿跑出门去了。
  苗晴愣了半天,噗嗤笑起来:“哎哟这个良哥,在这种时候认嫂子,我真是服了他。”
  炮筒挠着后脑看向苗晴:“要不要去追?我看良哥那个样子,八成要去干架减压。”
  苗晴扇着手说:“算了算了,除了老叶,谁也管不了他,他精力过盛,总归需要一个发泄途径。”
  张良喊嫂子是跌软的表现,李安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叉着腰往椅子上一坐:“什么人这是!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斗鸡似的,别说,那个小魏和张良,还真是挺像的,动不动就打来打去,找对门了。”
  苗晴眯眼一笑,手指向门口:“那小妮子刚才就靠在门框上偷听,你跟炮筒背对着门,没看见,良哥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张良和李安民在厅里掐上时,魏淑子正坐在不远处打街机,手上摆弄摇杆,耳朵竖得老高,把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等他们出大厅进值班房,魏淑子也立即跟上前,经过柜台时顺道找愣头小哥打听,得知中介店被砸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场冲突为什么会发生,魏淑子心里最清楚,肯定是流氓团伙为了报复被痛殴的仇才上门踢馆。魏淑子当时开打没想太多,按说就算要报复,首先也得找上动手的人,她是一点也不担心,谁知道真给李安民说中了,那些小人竟然不找事主,反而跑去砸店。
  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中介店被砸,魏淑子认为自己得负主要责任,她决定一个人去把事情彻底摆平。
  刚走出寿店街口,张良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横臂一拦,先指控:“你偷听我们说话。”
  魏淑子大方承认:“我听了,不是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
  张良从鼻子里哼气,问:“你打算去哪儿?”
  “中介店被人砸了,是我的责任,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去找他们把帐结清。”
  “你打算怎么结?没听到店主夫人发话了,损失不大,没关系,自己认了呗,叶哥的钱活该用来打水漂。”
  这话真是酸倒牙根,魏淑子愈发觉得张良没风度:“她认是她的事,我干什么是我的事。”
  这话太熟悉了,张良前面刚讲过,这会儿从魏淑子里嘴里吐出来,他听了也不由暗自发笑,忍不住偏头仔细打量魏淑子的脸,这是张良头一次这么用心去看一个女孩。
  魏淑子体型娇小、皮肤煞白,乍看下,像是长久被关在房里晒不到太阳的病人,可是留心细察不难发现,她肌肉紧实,手脚修长,用力时部分肌肉膨起,每个动作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是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而养成的习惯,与普通女孩差别很大。她有一双大而圆的杏眼,鼻子嘴巴都很小巧,看起来像只纯良的小白兔,然而眼神锐利,个性倔强,与外表形成极大的反差。
  其实从鹿山初见起,张良就很欣赏魏淑子,不仅是欣赏她矫健的身手,还有那股混不吝的狠劲,可惜这种欣赏总抵不过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鄙视挑衅。
  张良问她:“你知道砸店的是谁?住哪儿?”
  “赵银河,新沂汽配城B区1号,雷万物流公司。”
  张良吹了声口哨:“原来已经调查过了,真有你的,先提个醒,姓赵的不负责动手,顶多是个雇主,你找他没用,他会推得一干二净,马天他们真正的大哥是卞锐,住在曲月桥三合川路567号,老混子一个。”
  魏淑子只说三字:“知道了。”
  张良问:“你打算怎么去?步行打车,还是我骑摩托车载你一程?”
  魏淑子没拿正眼看他,说了声“不用”,掉脸就走——走到车站坐公交车。
  魏淑子在曲月桥车站下车,这时天色已黑,霓虹灯和路灯将整条商业街妆点得五彩斑斓,四周高耸的建筑在光影衬托下形如一头头巨大的怪兽,走在街道上,有种受四方视线注目的压迫感。
  经过地下林园时,地底凉风倒冲而出,风中夹杂着腐败的气味。魏淑子朝下望去,就见一名高壮的男人自陡峭的长台阶缓缓攀爬而上。这个男人的外貌特征明显,过目难忘,正是在清真饭店见过的古玩三人组之一:名叫巴图的蒙古人。
  今天很热,夜晚依旧高温不降,巴图却穿着宽大的长袖长衫,将双手抄在袖笼里。
  魏淑子盯着巴图打量了一会儿。巴图似乎感受到魏淑子的目光,转头看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又低下头,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微风拂过,空气中飘散着草木特有的清香,清香中带着一股土湿气。
  魏淑子目送巴图的背影远去,再看向地下林园,下面寒气逼人,层叠斑驳的叶影间似是隐藏着众多神秘而危险的事物。林园里采用微光照明,从上面望下去,只能见到树荫里的点点晕光,而晕光周围暗影丛生,看不清景物的细节,与广场相比,地下林园了无人气,显得阴森寂寥。
  魏淑子凭直觉感到下面有玄机,正犹豫该不该下去查探的时候,忽然有双手冷不丁从身后伸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魏淑子屈肘捣向偷袭者的胸腹部位,连击三下,来人不为所动,力量丝毫没有减弱,并腾出一手勒住魏淑子的脖子,把她往下拖。
  这力道不寻常,魏淑子暗中调整姿势,在被拖下十来层台阶后,左脚用力一撑,把重心定稳,两手抓住偷袭人的臂部,左脚为轴,推移右脚,双膝下沉,借助俯冲的惯性,以背部为支点,来了一记低架肩摔,将后面的人强力甩出去,然后及时往上退了两层台阶。
  偷袭者背部着地,杠在台阶上,朝下翻滚两圈,又爬起身来。魏淑子一看偷袭者的脸,不觉讶异,这人竟然是被她痛揍过的马天。


☆、白伏镇十二

  就在这一愣之间,脑后风声作响,魏淑子连忙偏身侧闪,一根木棒从后方抡下来,打在她脚边的台阶上。
  与此同时,马天大吼一声,又再度冲了上来。魏淑子一猫腰,从马天的腋下钻过,飞出一脚猛蹬上他的后腰,把他蹬得朝前扑跌。魏淑子撑住台阶扶手往下滑动三米,回头再看,就见有两人站在上方。
  除了马天之外,还有拿木棒偷袭的三牙,那根木棒看起来像是随手捡来的,只敲了一下就断成两截,三牙随手就把它给扔了。
  林园入口处没什么人,外头声音嘈杂,这点动静根本引不起他人注意。
  三牙肆无忌惮地扯高嗓子嚷嚷:“小B样的,老子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马哥,今儿个咱们非干死她不可!”
  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有三名男子从地底林园的树影中走出来,两人在上,三人在下,把魏淑子夹在台阶中段。
  在这陡直的台阶上施展不开拳脚,眼下的情况到底是往上跑有利还是往下跑方便?换做一般人遇袭,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钻,但魏淑子对自己的身手抱有相当的自信,这趟就是来揍人的,自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的打个痛快,于是她当机立断,转头朝下跑,没与下面三人直接冲突,而是从扶梯上翻下去,往狭窄的林荫小道上直冲。
  底下寒气更盛,四面树影,一个人也没有。魏淑子拿出冲刺的速度连续跑了五六十米,待拉开距离后,猛然一个转身,朝冲在最前面的混混反扑过去,一个扫堂腿将人扫倒在地,脸上一脚,胯部一脚,侧腰一脚,把他踢得满地打滚。
  另一人大声叫骂,拔出刺刀直捅过来。魏淑子向后躲过,使出擒拿手捉住持刀的手腕,脚步一转,绕到他身后,顺势把手臂也反扭过来,然后一手按肩,一手拿腕,抬膝盖狠顶地痞的后腰,这一下顶在尾椎骨上,把小混混顶得嗷嗷直叫。
  小子耐操,被这么顶还不肯松手放刀,魏淑子用指甲狠狠抠进小混混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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