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龙吟- 第785部分

　　　　闻言，风无道点头道：“作为这里唯一一位经历过上次轮回之战的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上一次远古九族联手也不过勉强抗衡地心魔族一半的战力，最后仗着七皇协力穿越空间奇袭他们后方，强行斩杀两名魔神，迫使决战提前到来，才勉强取胜。而这一次天武一脉叛变，西大陆情况未知，东南大陆加上中域虽在掌控中但是整体战力偏弱……而地心魔族，似乎比三千年前还要强大了。”

　　　　“同样的战法恐怕难以再次奏响，但是统一战线的策略依旧是必取之处。地心魔族的强大，非一人之敌，非万人之敌，这个位面的劫难必须所有愿意捍卫家园之辈众志成城。只是，我愿意这么做，可是其他人也同意吗？”

　　　　风韧疑惑地望了一眼风悠炎，目前中域与南大陆都在他掌控之下，东大陆也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早已统一战线。

　　　　风悠炎叹道：“他们没有选择，生存或是毁灭，基本上还是倾向前者的。当然，若是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话，当我没说。”

　　　　“似乎在族长看来，天武一脉为了自保才选择与地心魔族勾结的？”

　　　　随着风韧这个问题提出，不远处的姜渊也是隐隐一笑，他的看法亦是如此。

　　　　风悠炎微微一愣，诧异道：“难道不是吗？为地心魔族开道，暗中扰乱位面秩序，天武一脉的种种恶行罪不容诛！”

　　　　“不用我们出手，恐怕地心魔族到时都会收拾他们的。从天武一脉某些人不经意间透露的言语来看，他们可不是真心要和地心魔族合作，只是各取所需。或者说，天武想要坐收渔利，只可惜低估了利用者的实力，一旦开始情况就将脱离他们的控制，最后只会是玩火**。”

　　　　风韧神秘一笑，抬手敲击着身侧桌案，轻轻说道：“也许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我们出手，天武一脉的领地里早已全是地心魔族的强者。”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不是还有一个天武族的弟子还活着从埋骨地空间回来吗？问问他，不就知道答案了。”风无道突然反应过来。

　　　　“没用的，西门傲宇属于那种实力不弱却是接触不了天武一脉核心的人，他独来独往，与同辈弟子都还有些不合，比起敌人，更可能成为我们的同伴。之前的战斗中，他可是一同在抗击地心魔族。”

　　　　随着风韧这么说，风轻柔也是点了点头，她之前看得很清楚，西门傲宇可是与那些睚眦部弟子位于同一战线的，尽释前嫌。

　　　　“似乎，你们好像将话题扯远了吧？风族长刚才可是再问我意向如何，还未表态，怎么就说到天武一脉上去了？”

　　　　坐在最边缘位置的姜渊面无表情说道，余光瞥了瞥似乎想说些什么的风韧，哼道：“大敌当前，往日的偏见与仇恨我可以暂且放下，只希望某些人同样可以做到，不要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我不希望到时候击溃了正面的敌人，却被背后所谓的‘同伴’捅上一刀。”

　　　　风悠炎沉声回道：“我保证，龙魂一脉睚眦部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至于远古九族其余几支，我也会去和他们说清楚的。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先问个明白，之前阁下与那地心魔族王殿交手时施展出的招数唤醒了冥暮龙鹰的虚影，那是唯独天谴遗族皇族一脉才拥有的力量。我也知道，天谴遗族实则与远古九族一样，都是一个统称，但却完全以皇族为尊。能够达到逆道级层次而非玄道，无论天赋或是机遇，以及自身的修炼都有着紧密联系。其中，以血脉天赋最为重要。阁下恐怕在天谴遗族的皇族一脉中，地位也不低吧？那么，究竟有几分实权？”

　　　　“我也不瞒你，如今天谴遗族的族长是我爷爷。”

　　　　姜渊此言一出，连风韧都是大为吃惊，这一点，他可都从来没听说过，更不要提在场的其他众人。

　　　　无视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天谴遗族的族长之位竞争激烈，很多时候就算是兄弟反目、兵刀相见也无人去管。为了保证这个隐匿黑暗阴影中的宗族继续存活下去，族长的能力至关重要。而我父亲是热门候选之一，我也是他最为器重的子嗣，也因为这个，我从出生开始便一直磨难不断，许多表面上友善的长辈或是族人，心里很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杀机。”

　　　　“于是，你逃避了？”风韧话一出口，心里又是有些后悔。以他所知的姜渊的行事风格，断然不会那么做。

　　　　谁知，姜渊点头道：“准确说，确实是逃避了。离开了西大陆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由自在是那么美好，又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很多事情做起来没有分寸，于是结仇不少，但是也因此结识了不少意气相投的兄弟。只是，目前还活着的，没几个了。”

　　　　“比如说，轩辕浮屠？”

　　　　对于风韧的随口一问，他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歉意，叹道：“对，他是我们中最为沉稳的人，也正是因为他的冷静，我才能活到现在。只是……却因为我们的莽撞，害死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于是心灰意冷，一人一剑飘零而去，隐居东大陆，明明不想再过问世间之事，却还是落得个东大陆第一强者之名。有的时候，越想逃避，反而命运越是将那个人拉回原点。”

　　　　“咳咳。”

　　　　突然间，风悠炎干咳几声，提醒道：“说重点，好吗？”

　　　　随意一笑，姜渊回道：“对，我自己也不小心就跑题了。虽然说我表面上逃避了天谴遗族，但是实际上根本断不了联系。有些时候，不得不借助天谴遗族暗藏在这片大陆上的许多势力。比如说，冥狱。”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风韧下意识右手五指一握，抓得座椅扶手吱吱作响。

　　　　“天谴遗族虽然听从皇族调遣，但是内部并不统一，意见很多，分歧自然也多。就像那冥狱，便是其中几只好战部族所建立的，一边为天谴遗族收集各类资源情报，也一边暗中消灭敌对势力。不过狴犴部的灭族并非他们的本意，实际上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不等姜渊说出答案，风韧冷声哼道：“还是天武一脉做的，这点我很清楚。”

　　　　姜渊却是突然神秘一笑，继续说道：“但是你不清楚的是，狴犴部的地下深埋着一处遗迹，拥有着地心魔族曾经遗留之物，以及——半把残缺镇魔钥匙的遗迹。那些，是天武一脉和冥狱的共同目标。”

　　　　“什么？”

　　　　这一次，连风悠炎都是有些惊诧了，遗失的第四把镇魔钥匙竟然是在狴犴部手上，他完全不知晓。

　　　　“虽然被远古九族所仇恨，但是天谴遗族绝对不会做出勾结地心魔族之事，生于黑暗长于黑暗的我们永远不甘心只能这样下去，但是更不愿意无尽的黑暗遍布整个大陆每一个角落。纵使好战的冥狱，也是如此，他们想得到的不过是地心魔族留下的残缺兵刃之类，从中掌握些新的力量，但是当发现那半把镇魔钥匙之时，情况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里，姜渊微微一顿，又抬起茶盏将剩下的茶水饮尽，吊足了在场之人胃口后才再次说道：“临时的联盟本就是互相利用，天武一脉想借着冥狱的名头掩藏自己，冥狱借着天武一脉的情报发现遗迹，脆弱的关系当真相出现时，直接破裂。见证了那场恶斗如今活着之人不过五个，今日在场的便有三人，但是还记得的，恐怕只有我了。”

　　　　说罢，他目光微微一扫全场，真正了解到他这句话含义的人，也只有风韧与风轻柔。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霍晓璇捧着脸如同看戏般继续聆听着，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曾经跨越时空去促成了那命中注定的一环。

　　　　“所幸的是，逃走的冥狱与天武一脉的人各有一人，但是他们并未察觉到我的真正身份。不然的话，我的麻烦可不小。”

　　　　嘴角一挽，姜渊抬起右手，两根手指间赫然夹着一细长物件。

　　　　半只残缺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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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九章　反击契机

　　　　就算在场许多人从未见过这半只钥匙，但是从刚才姜渊的叙说中，已经能够知道这究竟是何物。

　　　　镇魔钥匙，封印着四个能够连接两个位面中最为宽敞空间通道的钥匙之一。

　　　　“老爹，这玩意竟然在你手里，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风韧眼中的惊诧更盛，他之前一直以为狴犴部被灭不过是冥狱在复仇，是天武一脉在作祟，从来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真正原因。

　　　　“你可从来没问过我具体事宜，而且唯一一次交谈的重点也只是将风轻柔如何救走一事上。而且这终究只有半只，不完整的话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说罢，姜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半只钥匙重新收起。

　　　　就在这时，风悠炎沉声问道：“那么另外半只的下落，你可曾知道？”

　　　　“毁了，被狴犴部毁掉的。准确的说，是毁得只剩下这半只了。狴犴部整体实力那么弱，就是因为当初暗中争夺镇魔钥匙时精锐近乎全部折损，才将那半只带走重新封印，而且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说到这里，姜渊目光转向了风韧，笑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也许并不知道，湮世阁曾经的一位副阁主便是狴犴部那一战幸存下来之人，他想借助着湮世阁的情报系统去调查是否这世上还存在着镇魔钥匙的铸造或是修复之法，想找到，然后毁掉。不过直至他身亡之时，也不曾得到结果。但是之前所得到的种种蛛丝马迹却是在湮世阁分裂时随着情报一同被带走，于若干年后重见天日。湮世阁，墓牢，冥狱以及天武一脉，一时间都察觉到了，但是又不能肯定，于是各自派出了些人手去调查，就是几年前，在南大陆。”

　　　　“湮世阁，墓牢，冥狱还有天武一脉混在一起在南大陆，几年前……难不成是！”

　　　　突然间，风韧反应了过来，正是北庭战乱刚刚结束之刻，也是雪夜泪初次苏醒之时。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意外截获了一个神秘的青铜盒子，结果引来了一连串的追杀。

　　　　当初只有雪夜泪看过盒内卷轴记载之事，那一刻的神色无比凝重，只是后来随着灵魂的再次交换，以至于再后来的重新苏醒与逝去，那卷轴究竟后来被藏到了什么地方，无从得知。

　　　　现在想想，恐怕那卷轴便是……

　　　　姜渊接着说道：“我现在最为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卷轴的下落地心魔族是否知晓。如果是的话，那么我手中这半只钥匙，他们根本无需取得，完全可以再锻造一枚。只是，所需要的物资何等巨大，无人知晓。”

　　　　“也不能否定那个可能，虽然说，看过卷轴并且将之藏起来的人已经不在了。”风韧摩挲着下巴微微点头，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的霍晓璇。关于雪夜泪的记忆，她完全遗失。

　　　　“但是当她还在的时候，记忆有可能被人读取过。至少，冥帝是有那个能力的，而且曾经与被魔魂占据了躯体的巫临武联手过。所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不可能，巫兄一直在利用那个魔魂布局，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风韧反驳一喝。

　　　　姜渊摇头道：“那也只是他自己以为，同时他体内魔魂是不是瞒着他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就不得知了。至少有一件事情得到了证实，东大陆再次出现了魔族动乱，不过还好，你的那些同伴在巫颜夕带领下将其平定了。也就是说，巫临武当初根本没有掌握全部机要。”

　　　　“什么，还有这事情？”

　　　　风韧一怔，顿时神色再变：“对了，四只镇魔钥匙，剩下两只一在天穹青龙一族，一在护皇一脉。现在的护皇一脉，有危险！”

　　　　“放心好了，除去派出的那支圣密卫被劫杀了，其余没有异变。至少我离开之时，没有异常。况且，巫颜夕带着霍云他们也快回去了，应该不会出事。”一旁端坐的兰瑾发话了，她是从护皇一脉的领地离开后恰巧遇上了姜渊一行人，自然就同路到此。至于巫颜夕等人平定东大陆之事，也是先传信回了护皇一脉，她才知晓的，告知了姜渊。

　　　　然而，风韧依旧放心不下，扭头望向风悠炎，不等他开口，对方先一步说道：“我已经派人去联系远古九族除了天武的另外七支，以及派出追击天武的睚眦部精锐了，其中也有去留意护皇一脉动向之人。其实自从你从埋骨地空间里出来，我一直在留意着你的一言一行，那时起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那么，为何这么晚才现身？如果前辈早一点出手的话，睚眦部死伤的人必定会少上许多。”风韧不解一问。

　　　　风悠炎摇头道：“首先，我当时还是闭关，只是感觉意识的一部分流露弥漫在外界，想要彻底动身需要时间。其次，比起直接出手阻止地心魔族的进攻，我发现了另一个更好的方法，但是需要时间观察。”

　　　　“观察，是什么？”

　　　　隐隐中，风韧意识到了什么。

　　　　同样，姜渊也是有所发现，嘀咕道：“神裔山谷上空的空间间隙，应该不是直接连接那个位面的。如果只是另外制造的同一个位面内跨越空间的隧道，若是能够辨析波动的源头，想要反向构建并非不可。”

　　　　风悠炎点头道：“不错。我想刚刚吃了败仗的地心魔族恐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们会这么快将那笔债讨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胆的策略，与我那个时候定计奇袭地心魔族后方重整形势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风无道也是点头赞同。

　　　　“兵贵神速，多快可以重新构建完成？”

　　　　反击的机会就在眼前，风韧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没那么简单，怎么也要十五个时辰之后。而且我认为空间隧道的另一头一定距离他们打开的两个位面的通道很近，所以短时间内不可能转移，而是在不断接待新到来的战力。换而言之，我们出击之刻所将面对的敌人数量，无法想象。”

　　　　风悠炎沉着脸说道，眉宇间也是一抹凝重。

　　　　“而且，能够承受凌道级的空间隧道根本无法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我最多只能和今日的那位魔神一样派出一道虚影与你们同行。但是只要你们一旦抵达，那道虚影会传回告知我具体的方位，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在那期间，只能你们自己全力抵抗。”

　　　　点了点头，风韧又问道：“我还有一点疑惑，就算不知道目前地心魔族使用了哪一枚镇魔钥匙，但是难道没有相关空间隧道的具体地点吗？如果能够同时派人检测，应该不能发觉他们所在的方位。”

　　　　“有记载是没错，但是相对位置过于分开，就算派人去调查，空间间隙反向构建完成之前，不会有结果来得及回报。为了奇袭的突然性，我们只能赌上一把。你们商量一下都有谁去吧，我去交代几声，看看睚眦部有血性的族人究竟有多少。阿涛，你留下招待各位客人。”

　　　　话音落时，风悠炎身影瞬时不见。

　　　　“确定要去吗？这可是一招险棋，成功了是奇袭，失败了……那可是自投虎口，谁也不知道对面会有多少魔族强者等着。”

　　　　姜渊耸肩一笑，眼中多少有着一丝凝重。

　　　　“如果最坏的那个预想成真了的话，地心魔族将打开的连接两个位面的通道将是两道，到时战力合流，我们更加措手不及。没有选择，这一招险棋必须下，只能赌一把了。老爹，你会陪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