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雍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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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雍和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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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息晚招可实得,四十至五十,末限通达昌吉,福禄无亏,财源稳定,丰衣足食,高堂 
  大厦,妻宫友好,二子两女送终,寿元八十岁,卒于九月中。
  (止善:小乾同学的命如何贵重已经被捧得近乎是‘真命天子’了,网上此类文章多多,偶就不废话了,还是闭嘴的好0_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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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且说文若无意中撞上年羹尧在江夏镇行事,不得不随了他进京。一路上,文若自是男儿身,年羹尧察觉她对女子身份颇多忌讳,因此也缄口不提,以“邬先生”呼之。眼见得离京城将近,文若私下对年羹尧道:“我有一旧识在京城中,想写封书信给她,却有许多不便,想烦请将军代为转交,不知可否?”
  年羹尧诧异道:“不知尊友在哪府上?有何不便之处?”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便道:“我想邬先生是误会年某了,年某迫不得已强先生所难让先生随年某来京,却并未曾丝毫以‘阶下囚’的身份待先生。先生在京城中但请自便,年某决不做那限制先生行动之事。”
  文若笑道:“虽然年军门不拿邬某当囚犯看,可邬某实实在在就是个囚犯。倘若邬某要是私自走脱了或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于军门有碍。军门曾救过邬某性命,邬某焉能不知恩图抱?再者,邬某旧友乃是在十四阿哥府上,所以还是请军门代呈十四阿哥转交吧!”说着,递上一封信,封面上写着“迄代呈宋氏琴淑”。年羹尧心中一动,却不敢多问,便收下信,道:“邬先生玲珑心肝,处处替年某着想,年某实在惭愧。”
  文若淡淡一笑,侧过头去,暗道:“惭愧!”
  次日,年羹尧进宫见过皇帝之后,顺路便往十四阿哥府上去,正待通报,恰遇着十四出门,忙跪下请安,十四见是年羹尧,忙上去虚扶了一把,道:“什么风可把年军门给吹来了?年军门是今日才进的京吧?见过皇阿玛了?”年羹尧忙道:“谢十四爷关照,奴才刚见过皇上。奴才来见十四爷,是为着点私事,奴才有个朋友有封信托十四爷转交。”“哦?”十四一听就站住了脚。年羹尧忙拿出那封信来,双手呈上。十四拿在手中一看,不由大是惊讶,心里顿时疑窦重重,将那信拿在手中,看看信封,又看看年羹尧,许多问题想问,却终究是忍下了。
  年羹尧见十四无话,便道:“十四爷还有事要办吧,奴才就不耽搁您功夫了。奴才告退。”十四回过神来,将信收好,拉了年羹尧,笑道:“忙什么?我有什么要事了?闲着无事,打算去八哥府上聊聊,你来得正好,八哥早念叨过四川的年羹尧是个人才,今日你既来了,便同我一同去八哥那坐坐。”不由分说,便先上了马。
  “这……”年羹尧深知四爷的脾气,自己此番进京,还没去四爷府上拜会,这会若去八爷那,势必惹来麻烦。
  “怎么?就只四哥是你的主子,咱们兄弟你就不放在眼里了?”十四在马上,见年羹尧迟疑,心中不悦,“我跟四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其它弟兄四哥也向来亲切的很,年军门怕是多心了吧。”
  “十四爷这是说哪里话。四爷是奴才的主子,各位爷也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是怕人才粗鄙,入不得八爷的眼。”年羹尧见推不过,也只好上马。
  十四见年羹尧依了,点头笑道:“这才对了。八哥见了你,只有高兴的,决没有嫌弃的话。驾——”十四扬鞭策马在前,年羹尧打马跟上。
  四爷此时在府中,刚用完晚膳,正在书房灯下看书。高无庸在旁边伺候着。忽人报年福晋来了,在廊下候着,四爷听了,便放下书,道:“让她进来吧。”年氏便一步三摇的进来,头上身上金壁辉煌,极尽富丽。甫一进门,就福下身请安,脸上满是笑意。四爷知她是为年羹尧而来,伸手让她起来,年氏便上前在四爷身边坐了,揽着四爷道:“听说哥哥回京了,愚妾欢喜了好一阵子,这多早晚才瞧我呢?”
  四爷听问,也思索了一下,仰头问高无庸道:“亮工几时进京的?”高无庸回道:“听说是今儿个晌午,进京就先面圣去了。”四爷点头道:“中午皇阿玛向有午睡的习惯,恐怕轻易不得见。”看了年氏一眼,又道:“不过这早晚,也该出来了。”高无庸听说,抬了一眼,瞧了瞧年氏,又低下头去。四爷因见,便对年氏道:“今儿晚了,亮工恐是有事。就算来了,也不方便与你相见。明儿他来,我一定让他去瞧你。今儿你就早些去歇着吧。”
  年氏听四爷这么说,只好站起身来,说了声“是”,告辞出去。心下懊恼,原本以为哥哥回来,四爷无论如何会对自己多少亲近一些,不曾想仍是碰了个软钉子。当下闷闷不乐回去不提。
  这里四爷见年氏去了,方问高无庸道:“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高无庸忙低声道:“奴才听说,年军门一早便回来了,见过皇上却去八爷那了。”说完忙低下头。四爷沉默了一会,方道:“知道了。今晚我要处理部里折子,吩咐下去,不论什么人,一概不见。”高无庸道:“蔗。奴才这就去传话。”
  年羹尧跟着十四阿哥去了八爷府上,原本打算敷衍一阵便即告退,岂知八爷既见了他,哪里肯轻易放他走。再加上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在一起跟着起哄,一直闹着用完晚膳才放他回去。年羹尧心知不妙,却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见四爷。
  八爷一伙人眼见年羹尧去了,各自相对一笑,十阿哥道:“八哥,这个年屠夫是四哥的门人,四哥那府上,是出了名的铁门闩,你连他的墙角都敢挖?”
  八爷淡淡一笑道:“四哥府上是铜墙铁壁,我可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十阿哥诧异道:“既然不挖,干什么对那年屠夫这样客气?”
  十四笑道:“八哥这一招甚是高明,年屠夫虽然不能为我们所用,也至少在他们主仆两个之间埋个后患的种子。”
  九阿哥道:“老十,以后凡事多用用脑子。八哥这是离间,就你热闹,挖墙角?只你能想的出来。”
  十阿哥搔搔头,傻笑了几声,红着脸喝了几杯酒遮掩过去。
  年羹尧出得八爷府,不敢歇息,连夜去见四爷。到得二门上,打听得四爷在书房,忙往书房来,在门外跪奏道:“奴才年羹尧给主子请安。”高无庸闻声,忙出来,先给年羹尧行了礼道:“年爷,四爷今儿吩咐了,不论什么人,一概不见。你明天再来吧。”
  年羹尧心里有数,今日若见不着,以后也别想再见了。当下道:“烦请高总管再去通禀声,奴才年羹尧在这候着呢。主子什么时候空了,什么时候见奴才,奴才都在这。”高无庸无奈,只好进去回话。有顷,又出来道:“四爷说了,此刻办公,不得闲。年军门公务繁忙,还请回去吧。”年羹尧一听这话,知道四爷是生自己的气了,哪里敢走,仍然在门口跪着。高无庸见年羹尧不肯走,叹了口气,回进房去。
  过不多时,高无庸又出来了,叹道:“年爷,四爷吩咐,送您回府,不敢劳您在这久候。”年羹尧心下大惊,不曾想四爷竟赶自己出去。可也不敢违背,只好磕头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回自己府上。
  是夜,年羹尧反复回想,越想越觉得文若让自己送的那封信甚是可疑,几回想问,又不好打扰,在文若门前反复徘徊,几次举步上前,伸出手来,却始终叩不下去。正在犹豫之时,门忽然开了,文若笑吟吟地站在门前。年羹尧一时无处躲避,甚是尴尬。
  文若笑道:“看来文若让年军门受累了。”年羹尧不料想她自己说出来,一时无话。文若接着道:“不过军门也不必担忧。四爷此时不见军门,并非是真的生了军门的气。”年羹尧诧异道:“此话怎讲?”
  文若推门出来,同年羹尧并行,一边道:“四爷之为人,外人不晓者多以为他刻薄苛刻,肚量狭小,实则不然。今天之事,是八爷等人想离间四爷和军门主仆,四爷是绝顶聪明的人,军门是他一手栽培,焉能不知?他现在冷淡军门,正是将计就计之法,不过是作给八爷他们看的。不过——”年羹尧恍然大悟,暗道:惭愧!竟不如一个女子见识明白!
  文若顿了顿,看着年羹尧:“不过为人主者,性格多疑是不免的,四爷借八爷之计,依我看,也有试探军门的意思。军门也万不能轻慢。纵然眼下没什么妨碍,长远上终究会给军门种下祸患。”
  年羹尧猛然醒悟,冲着文若一揖:“险些误了大事!谢邬先生提点!”当下忙回自己房里换了身旧时在四爷府上的衣服,复回四爷门上,也不让人通传,径自在门口跪了。
  清晨,四贝勒府正门大开,四爷一身朝服大步走出门来。门口早有一顶软轿候着。四爷一出门,便见年羹尧一身便服在门口跪着,却只当没看见,径直向轿子去。年羹尧见四爷欲上轿,忙站起身来,快步赶在轿前躬腰打起轿帘,四爷躬身欲上轿,扫了年羹尧一眼,这才故作惊讶道:“这不是亮工嘛?怎么穿这样一身衣服,倒教我一时没认出来。”便站在轿前,上下打量年羹尧,“昨晚听说你来了,我正好有些事急着处理,没立即见你,委屈你了。”
  年羹尧见四爷这样说,知道是原谅自己了,当下也不敢再提那回事,只弯腰笑道:“奴才蒙主子恩典,放出去作了两年官。奴才那点本事,主子是再清楚不过的,哪里值得什么?奴才在外面,虽然当着官,心里却不舒坦,巴不得回来在主子身边才好。那身官服,奴才也穿不惯,即便穿着,那也是给外人看的。奴才今儿来见主子,还是穿这一身舒服。”
  四爷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故意责怪道:“你的官是朝廷给的,别一心里只惦记着自己舒坦不舒坦,既然当了官,就要上不负朝廷,下不负百姓。再说,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八弟是外人吗?人家看得起你,你倒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四爷今儿教训你,不为别的,只提醒你凡事分清主次!做奴才,最重要的是认得主子!”
  四爷说一句,年羹尧便应一句,但听得四爷越说越严厉,心里却越来越安心,知道四爷越是骂得厉害,才越是拿自己当自己人看。只听得四爷骂完了,才凑上来道:“四爷骂的是,奴才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没醒过神来。好在没误了大事。今儿四爷上朝,就赏奴才个脸,让奴才还像以前那样给您扶扶轿吧!”
  四爷听他如此说,便一面上轿一面冲年羹尧道:“行!就如你的愿。”高无庸本在轿旁,听四爷如此说,便闪到一旁,年羹尧上来在轿旁站了,扯开嗓子:“起轿——”
  上完朝,四爷命年羹尧先回府上候着,同年氏聚聚,说说话,待他回府有事相商。年羹尧便先回来,便去妹妹那坐了会,说些别来话语。年氏虽然心中多有抱怨,却也不愿意在哥哥面前太多诉苦,两兄妹俱是患难中出身的,兄妹之间倒是真情实意。年氏知道哥哥在外做官也不容易,所以也只是拣些开心的说。年羹尧见妹妹虽然打扮得尊贵无比,眉目间却透着落寞,虽是说笑,却也怕是强言欢笑罢了。可四爷后院之事,他也无法干涉,因此也不过说些四爷偏爱佛法,素昔在女色上看得极淡的话来安慰。
  后院之中,年羹尧也不便久坐,说了会话仍往外头来。见四爷还未回来,便到书房中候着。见书案上搁着一卷《金刚经》,上去细看,竟是四爷手笔,字字极工整,显然费了不少时日写成,如今才得上卷。年羹尧小心展开,细细看来,真可谓字字珠玑。看毕,小心卷好,放过一边,谁知衣袖到处,不小心拂落一卷丹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年羹尧忙弯腰拾起,轻轻拍了拍那画卷上的灰尘,重新展开卷好。
  方卷到一半,窗外一阵风吹进来,卷起画幅一角,年羹尧无意中扫了一眼那画,登时呆住,揉了揉眼,双手拿住画卷两端,展开到眼前细看。那画中女子,端坐芭蕉下面,捧一卷书,秀眉微蹙,神色凝重。“是她!”年羹尧一颗心只跳得“怦怦”的,“是她!”又觉不信,几番揉了眼睛,定睛细看上去,“没错,没错,是她!”“怎么会是她?四爷为什么画她的像?”
  正在惊疑间,四爷同着十三爷一块进来了,抬眼见年羹尧,四爷便笑道:“亮工——”那笑容却突然僵在半空中,停在年羹尧手中的画上。十三见四爷突然变了神情,顺着四爷的眼光瞧去,也停在年羹尧手中的画上,一句话哽在喉咙间没讲出来。
  年羹尧乍见四爷进来,更见了二人神情,知道自己又惹了祸,忙将那画卷起来,双手呈给四爷:“奴才该死!奴才不小心碰掉了主子的东西,正要收好。”四爷“恩”了一声,伸手接过,顺手放在桌上。
  年羹尧心下惴惴,却按捺不住那鼓好奇心,试探道:“四爷若是对哪位女子有意,奴才愿替四爷办去。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四爷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此话一出,不但四爷,连十三也僵在了当地:“你……你说什么?”四爷盯了十三爷一眼,将那画展开,放到年羹尧眼前,道:“亮工,你可看仔细了。”年羹尧也故意往画上细瞧了瞧,点头道:“奴才瞧仔细了,决不会弄错。”四爷又道:“可曾见过?”年羹尧心跳起来,嘴里却说:“奴才不曾见过。不知四爷在何地与她相识,奴才好去打听。”此话出口,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四爷与十三爷对望一眼,两人眼里俱是无限惊讶。十三忍不住道:“亮工,你可好好想想,真是没见过?不认识?”年羹尧此次回答得无比干脆:“回十三爷,奴才的确从未见过,更不知她是何人。”四爷再次与十三对看一眼,一面便将画慢慢卷起,一面缓缓道:“这也不算什么事,你留些心就是了。”说着将画放回原处,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咱们一同说说任伯安那事。”
  于是十三与四爷坐了炕上,年羹尧坐在旁边椅子上,道:“奴才已从他妻弟府上,搜出了那百官行述的当票子,就当在京城里。”说着,将袖子里的一卷当铺掏出来,递给四爷。四爷递给十三爷看了,问道:“江夏镇绿柳庄三百余口,你下手倒是狠,也不想想,这捅了多大的篓子!万一追查出来,谁替你担当得了?”年羹尧忙低头道:“奴才考虑不周!”
  十三叹道:“亮工啊,这事情有许多法子嘛,何苦做这么大的杀孽。三百多条人命啊!”
  四爷也闭了眼睛,道:“你!唉!亮工,此事万不可再,否则,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年羹尧忙道:“是!是!奴才再不敢了。主子是吃斋念佛的,奴才却造了这么大杀孽,奴才实在罪该万死。”心里却深知四爷秉性,大不以为然。
  四爷忽问道:“据说有一个人,你却留了他活命。”十三也道:“三百余人命,你也眼不眨下说杀就杀了,独独这个人你却不杀,有什么缘故?”
  年羹尧早想过此事,肚里腹稿不知打过多少回了:“回主子的话,这个人原本不与此事相干,且与奴才曾有过一面之缘。奴才下手虽说狠了些,却也不是枉杀无辜的人。若是为奴才自己的事,也说不得了,可奴才替主子想,不如放他一条生路,也算是积福了。而且这个人,颇有见识,奴才便自作主张,带了他回京。或杀或用,但凭主子决断。”
  四爷听他如此说,冷笑道:“你倒是一片忠心了!杀那三百多人时,怎么不想想给主子积福了?”
  十三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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