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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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美人计-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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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君在她面前反复踱步,心神不定的样子。
  “丹君,你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清葵直起身,无奈地看她。“你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清葵,你怎么还这样优哉游哉的?”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莫名的焦躁。“今儿个那么多事儿,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却怎么也想不通。”
  “哦?”清葵挑眉。“怎么个有问题了?”
  “一开始是宋成碧,他武功也进步得太快了点儿吧?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魔门……还有萧先生,也很奇怪。”丹君揉着脑袋。“我觉得奇怪,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想的?”清葵笑了一声,往她额上敲了敲。“宋成碧的武功——”她与傅云对视了一眼。
  “我之前也有所怀疑。毕竟天水门修习的心法特殊,我担心他走了捷径对人进行采补。”她眉头微蹙。“今天的那碗药膳里放了合欢草,若他有对人进行过采补,腕脉处会呈现微紫。但他没有。”
  “所以暂时只能认为他是天赋异禀再加后天勤奋了。”清葵继续道:“至于魔门……我已经让人去查瞿永的下落。若能找到他,自然会有些线索。”
  此刻她手中的葵花铃忽然响了两声。
  “有消息了。”清葵唇角微勾,将葵花铃放在一旁。“出来罢。”
  傅云面露微讶,却见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蒙着脸,屈膝半跪在地。“隐者胥见过门主。”
  “胥,查到了么?”
  “已经查到少阳瞿永的下落,在逢春客栈往北的城北杜家荒宅中,目前仍在昏迷。”
  “好。”清葵站起身来。“我们马上过去。还有,隐使是否有什么异样?”
  “已经按照门主的吩咐让人注意隐使。他之前已经出去了,似乎是在寻找藏音楼那一队人的下落。”
  “好。你先走罢,让人守着瞿永别让人发现。”
  “是。”
  隐者胥行了个礼,起身一跃,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房间里。
  傅云一脸不可思议。“这个人……”
  “这是只属于我的隐者。”她微微一笑。
  “清葵她怎么会把所有的弟子都交到萧悔之和宋成碧手里?”丹君替傅云解疑:“她有只属于自己的隐者和术者。”
  傅云低下头,神情顿时有些郁郁。
  “放心罢。”清葵看出他的心事。“你的药部并没有我的人。整个天水门,除了你和丹君,我还能信谁?”
  傅云神情舒展开来。“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个瞿永么?”
  “我和丹君去就行了。你留在这儿,帮我做另一件事。”清葵俯身在他耳边轻语两句。
  傅云瞪大了眼。“要用这个?”
  “不错。萧悔之今日的异常一定跟魔门有些关系。我得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好。”傅云点点头。
  城北,杜家荒宅。
  这儿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在战乱中被丢弃便荒废至今。宅院中荒草丛生,毫无人气,只剩得残瓦断垣,破旧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
  清葵和丹君在隐者胥的带领下,绕过几段残破的回廊,进入到里宅的一间花厅里。
  瞿永果然躺在里面,紧闭双眼。他身边还守着两名隐者,朝清葵行了礼。
  清葵蹲下身,伸指按上他的手脉,沉吟一刻,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样?”丹君不掩心急,忍不住开口问。“他这是怎么了?”
  “等等。”清葵示意她别急,先转向隐者胥。“你们找到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的人?”
  “没有。”胥摇摇头。
  “这么说,他们是有意要放瞿永一条生路。”清葵叹了一声。“只可惜就算救回来,他也得恢复好一阵子了。”
  “清葵,听你的意思,这件事还不是那个洪易一个人做的?他还有同谋?”
  “那个人恐怕也根本不是什么洪易。”清葵站起身来。“他们没有干脆杀了瞿永,本来是想利用他做挡箭牌,可惜事情却被魔门破坏了。我们先回去罢。”
  “那他——”丹君指了指地上的人。“就让他在这儿?”
  “他中了毒。我们先回去想办法配出解药,再让少阳派来找他。”清葵转向隐者胥:“你跟我回去,让他们好好守着。”
  “是。”
  “那个瞿永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刚回到客栈房间,丹君便忙不迭地开问:“清葵,你这表情实在……”
  “实在如何?”清葵挑眉。
  “实在让我很恼火。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啊……别卖关子了!”丹君急得抓耳挠腮。
  “好好好,我说我说。”清葵无奈。“说来也巧,他中的毒正是你当年中的‘浑水噩梦’。”
  丹君一呆。“就是那个会让人变白痴的药?”
  “不错。中此药之后的会将中药前一个时辰印象最深刻的事忘记,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昏迷,昏迷十二个时辰后再醒来便成了白痴。”
  “为什么那么麻烦给瞿永下这种药?干脆杀了他不是更好?”丹君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做了这些事,究竟想干什么?”
  “让我慢慢说。”清葵示意她冷静下来。“我想他们本来的目的是郁沉莲。”
  丹君睁大了眼。
  “根据隐者胥的调查,这瞿永应该是这场比赛之前才被换掉的。选在这个时候,正是因为他和郁沉莲的比赛被定了下来。他的兵器上的确抹了毒,想来是为了趁郁沉莲胜利之后的懈怠之机袭击于他。在这擂台之上只有他们两人,郁沉莲自然不会料到名门弟子会行偷袭之事,被袭中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让冒充瞿永的这人伤了郁沉莲,再将真正的瞿永换过来。郁沉莲一死,瞿永又因为浑水噩梦成了白痴,这件事便成了悬案,只能不了了之。”清葵魅目微眯:“谁知道魔门却半途插了进来,坏了他们的事。”
  丹君听得心惊肉跳。
  “清葵,照你这么说,这些人是——”
  “镇北将军的人。”
  “他这些年暗地里追杀郁沉莲还不够么?到现在还不放弃!”
  “他当然不会放弃。一旦郁沉莲找到证据回到北都,他和他女儿的处境便很危险了。”清葵叹了口气,目露恨意。“诛杀镇国亲王的侧妃和世子,罪名可不小。是他将郁沉莲逼到不得不反抗的地步。”
  “那魔门又为何……”
  “有两个可能性。第一,魔门可能被人利用,这其中有误会。第二,”清葵皱了眉。“魔门的人刻意在保护郁沉莲。”
  丹君目瞪口呆,半响才反应过来。“越来越复杂了。”
  “其实一点儿也不复杂。”清葵笑了一声。“现在我们就帮少阳派一个忙,替他们救了瞿永罢。”
  “你有解药?”
  清葵摇摇头。“我虽然会解,一时半会儿却配不出来。不过另一个人一定有解药。”
  “谁?”
  清葵冲她暧昧地笑了笑。“你的未婚夫。”
  “秦峰?”丹君面上微红。“他为何会有解药?”
  “别忘了,他可是白棠缁衣卫的头头。虽然白棠缁衣卫已分为两支,但毕竟曾出自同门。再说,你还记得当时你身上的药莫名其妙被解去的事情么?”
  “记得。当时我还没喝解药,你替我把了脉,说这毒已经解了。”
  “不错。替你解这毒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丹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所以还不快去找他?”
  “我不去。”丹君咬了唇。
  “为何?”清葵挑眉。“你们吵架了?”
  丹君低头不语,半响才说:“他…他很坏。”
  清葵咳了咳。“怎么坏了?”
  丹君红透了一张脸。“昨天我在他房里,说到在天水宫里那晚的事。他说是那酒里头有问题,我生气跟他争论,他就……”
  她支支吾吾地不说下去。
  清葵强忍住笑意,憋得很辛苦。“该不会他就试图身体力行,证明那晚的确是酒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丹君鼓着腮帮子,又羞又窘。“你想笑就笑吧!”
  清葵爆发出一阵大笑。
  丹君瞪着她哭丧了脸。“你…你还真笑了?!”
  清葵连忙又收住。“其实我比较关心的是他究竟有没有得逞……”
  “当然没有!”丹君睁大了眼。“我说过要等你嫁了才嫁,如今食言已经很有愧了,怎么还能跟他再——”
  清葵一呆。“丹君,其实真的不用顾及我,当初那酒——”
  “我明白!”丹君连忙在她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抚。“你怎么会在酒里做什么?一定是秦峰他自己色胆包天还诬陷你……”
  “其实……”清葵欲哭无泪,心中很愧疚。“其实那酒里的确……”
  丹君睁大了眼看她,很纯良。
  她忽然说不下去。“你和秦峰再过两个月就要成婚了,做这些事——其实很正常。”
  丹君摇头。“跟他在一起,我便想到你和沉莲公子的事,心里过不去。明明你们两个都放不下,为什么现在还搞成这样?”
  “我们的事,跟你们之间完全没有关系。”清葵叹了口气。“丹君,你能幸福,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安慰。如果你因为我而跟秦峰有间隙,我会更难过。”
  丹君望着她,神情略伤。“清葵,我就是不想看你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却跟自己爱的人天各一方。”
  清葵神情微怔,随即笑了开去。“比起爱不爱,我还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再说了,也许我以后会爱上成碧也说不定啊!”
  丹君别别嘴。“要能爱上,早爱了。”
  “还说!”清葵故意做恼怒状。“真不去找秦峰了?”
  丹君把头摇得像筛子。
  “那好吧,我自己去。”她摇了摇头。“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三十九章 羞愤欲死的沉莲
  清葵在秦峰门上敲了敲,只听得里面脚步声响起,门被从里拉开。她抬眼,正好与房间里坐着的郁沉莲视线相对,两人目光刚触立刻又转了开去。
  秦峰站在门边,颇有些意外。“清葵?你怎么来了?”
  清葵脸颊生了些微红,垂着眼道:“来问你要一样东西。”
  “进来说罢。”秦峰将她让进房间。
  她站在房间中央,也不去看郁沉莲的方向,只觉得尴尬。那晚的情形又在她脑子里晃了晃,让她如立针毡。
  而郁沉莲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虽然未看向清葵,却端着茶盏,半天也没动作。
  秦峰察觉了这气氛不对劲,咳了一声。
  “清葵,你要什么?”
  清葵回过神来,想到了正事。“我要‘浑水噩梦’的解药。”
  秦峰一愣。“谁中了毒?”
  “你们找到瞿永了?”郁沉莲忽然开口。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他猜到了端倪?清葵点点头,也不想再瞒下去。“不错。他现在正在昏迷,若再晚些,怕是就只能看见一个白痴了。”
  秦峰恨恨的:“他们果然是冲着公子来的。”
  “我现在只奇怪魔门的人为何要插手这件事。”清葵瞟了他们两人一眼,只见秦峰神情微变,而郁沉莲则无异状。
  “也许是误会。”秦峰抓了抓头发。
  “也许罢。”清葵笑了一声。
  秦峰找出了解药递给清葵,清葵却想了想。“不如你自己给丹君送过去,让她给瞿永用了,再想办法匿名给少阳派送个信。”
  秦峰面上一喜。“好!”
  “等等!”秦峰正要去,却被清葵拦了下来。“丹君她吃软不吃硬,明白么?”她朝他眨眨眼。
  秦峰会过意来,脸上微窘,连连点头道谢。
  秦峰走后,房间里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气氛越发尴尬。
  清葵清了清嗓子。“我走了。”
  “清葵!”郁沉莲已到她身后一步远。“前晚的事——”
  “我已经忘了。”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举步离开。“那个——”
  她咳了咳,转过身来。“那个心法,我怀疑跟我修习的媚术有些渊源。我会去调查。至于你——”
  她瞥了他一眼。
  他神情窘迫,双颊生晕,一双墨瞳却亮得很。
  “最近尽量控制情绪激动,想想我教你的清心诀。还有——”她咬牙:“行房这种事,尽量避免。”
  他脸上的神情顿时极其复杂,像一口气吞了十斤黄连。
  清葵下一句话则让他彻底羞愤欲死。
  “当然,想来这种事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
  她恶趣味地往他青红不接,阴转暴风雨的脸上瞟了一眼,随后不紧不慢地迈步出了门,心情无比舒畅。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她勾了勾唇。
  秦峰回到房里的时候,只见自己房里头那张乌木小几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他一惊,连忙奔到郁沉莲的房间里,看见他安然无事才放了心。“还好,公子你没事。”
  郁沉莲不动声色地饮酒,桌上放着擦拭得无比光亮的青鸿剑。只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房里一团乱,还以为公子出事了……”秦峰瞅了瞅他的脸色,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跟清葵谈得不好?”
  郁沉莲呛了一口酒,咳了几声,把手里的酒盏放了下来。
  “阿峰,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秦峰走近他,在桌边坐下,也替自己倒了一盏清酒。“正好有些渴了,哄女人真是很辛苦——”
  郁沉莲迟疑着,握住青鸿剑,拿了绢布又开始来回地擦。
  “公子要问什么?”秦峰见他不语,只顾着擦那支已经铮亮的青鸿剑,不免有些疑惑。
  “关于行房的事。”
  秦峰的手一抖,酒盏里的酒洒了小半。
  “行什么?”他当自己听错了。
  郁沉莲索性破罐破摔做面瘫状。“行房。”
  秦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酒盏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抬手迟疑地往郁沉莲的肩上拍了拍,表情沉痛。
  “别说了,属下明白。”他一脸悲怆。“是属下失职了。”
  郁沉莲的脸色发青。
  秦峰心内愧疚不已,这些年只顾着奔波习武躲避杀手,居然把这等重要的启蒙教育给忘了——公子的终身性福啊……
  “师兄在么?”
  两人正在纠结间,房门又被敲响。秦峰松了口气,前去开门。
  容舒进了门。“秦大哥,师兄他在么?”
  “在。”秦峰点了点头,“不过——”
  容舒神情有些恍惚。“我想跟师兄单独说些话。”
  “什么事?”郁沉莲看也没看她,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
  容舒望着他,颇有些幽怨。“师兄,你真的喜欢那个天水门的门主?”
  “与你无关。”郁沉莲蹙眉,很有些不耐。
  “难道你忘了大师兄的事情了?他们可是邪门啊!”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不是已经有了结论?”
  “我,我有证据。”容舒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从袖中拿出一只金灿灿的东西放到他眼前。“这是我在大师兄的房间捡到的。”
  郁沉莲接了过来。这是一只令牌,上面雕着一朵葵花,背面写着“天水”二字。
  “这是天水门的葵花令。”
  “那又如何?当时不是有一个天水门的弟子去过师兄房间么?这也许是她留下的。”
  “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所以没有把这只葵花令拿出来。”容舒急切地看着他。“后来,我找到那个弟子,想把葵花令还给她,谁知道她却说这葵花令不是她的。她还说了,这葵花令只有在天水门里有一定资历和层次的人才会有。”
  郁沉莲略一沉吟。“这件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容舒摇摇头。“师兄,大师兄的死还是跟天水门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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