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男人却先一步将她给按坐了下去,还不待她寻问出口,他又道“怕是受了风,凉着了。”
额?是说她么?
看她迷糊抬眼看他,男人伸手捂了下她的额头。见果然高热不少,就抿着唇道了句,“且先坐着。”
说罢,又从衣柜里拿了件冰潮旧袄套在了身上,抬步走了出去。
赵君逸先去到厨房生了火,找了小炉出来,亦是同样点着了火。
走到水缸边,见里面的水早冻得成了实心冰块。
皱眉沉思了一瞬,下一秒,便一个抬掌向着水缸中心击去。
缸体震动了一下,缸里的冰也随着震动开始呈显出裂缝的冰纹来。
见此,赵君逸就着那裂开的冰花缝,又是一掌击了下去。瞬时,那裂成缝的冰纹,随着哗啦一声,成了冰渣。
男人满意的挑动了下眉头,拿着水瓢舀了两瓢冰渣进水壶里。放于烧着的炉子上,随后又将炉身抱起,出了小屋,向着主屋行去。
彼时坐在主屋的李空竹,只觉着浑身上下越来越软绵绵了。明明感觉自已似烧得脸发红的,可身子就是止不住的在发着抖。
搁那正难受着哩,正缝了男人端着小炉走了进来。
有气无力的从趴着的桌上抬了眼,见那小炉火燃得正旺,就止不住喜了一把。
绵绵的唤着,“当家地,凑近点,我冷死了。”
赵君逸抬眼看她,见这么会儿,她的脸又红了一个度,深眼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将炉子依言放在了离她软较近的脚边。
感受着温暖自脚弯处传来的李空竹,只觉那一瞬间,全身毛孔都似舒张了一般。
叹息着又再次无力的趴在了桌上,嘟着有些干涩的唇对男人说道“我还有些渴,想喝了凉水,越冰越凉的最好。”
“且先等一会,水都冻实了,哪还有冰水?”
“那给我挖坨雪吧。我渴得难受!”
“一会的!”男人无视她嘟嘴儿不满的样,伸手拂去她荡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心头有些个发涩,只觉这人没了精神,连着往日里发丝都透着的鲜活劲,在这一刻既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来。
“再坐一会,炕快热了!”说罢,又顺手轻抚了下她柔顺的发髻,起身准备再次出屋。
“还要出去啊!”女人皱起了小眉头。她都已经不舒服了,还不愿意陪她会么?
“去烧个姜汤,一会就回!”
“哦~”好吧,这事儿是没法怨的。
男人点头快速的出了屋,去到小厨房找出干巴了的姜头跟葱段,放入锅中便开始熬煮了起来。
待开了锅,用碗盛了,端着就向着主屋快步行去。
主屋里的李空竹即使有小炉烘着,还是觉着冷寒不已。嗓子都快渴冒烟了,打着抖的正准备自行出去挖雪吃时,男人再次的走了进来。
端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走到近前,放于了她的面前,“趁着热劲喝了,先发会子汗,若还是不成,就去镇上看大夫!”
李空竹闻着那有些刺鼻子的汤体,看着他很是嫌弃的问道“我咋觉着这汤跟往日里熬的不是一个味儿哩?”
“没放糖,喝本味儿劲更冲一点!”男人就势坐在了她身边,端着碗就凑了到了她跟前,“喝吧!”
“不要!”
她偏头,男人却拎着她的领子又将其给扯了回来,“听话!”
“不想喝!”哑着嗓子就要往他怀里钻,男人无奈的扬手以免汤被泼出烫了她。
“不是渴了?”
“嗯!”渴了也不想喝这刺鼻的汤体。
她耍懒般的懒进他的怀里。看着她那无精打彩的可怜模样,男人还真有些狠不下心去逼迫于她。
任她在怀里磨了一会,又再次的拎了她的后领,“凉得差不多了,一口气的劲头儿!”
李空竹这会脸已经呈酡红状了,身上连着仅有的一丝力气也消光了。
见他还扯了自已,就有些迷糊的红了眼,“我就是不想喝嘛,都生病了,你让我靠一会不成么?”
男人愣怔,看着她突然红了的眼,心头不是味儿的扯痛了那么下,见她伸了手的硬要搂抱过来,只得叹息着松了拎她的手,任了她扑进了自已的怀里。
如了愿的李空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在那心口位置蹭了蹭后,既开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听着那浓重堵鼻的声响,赵君逸知道怕是不单单受风那般简单了。
摇了摇怀中她的肩膀,既是连着回应也无。
不由得慌了神,脸色难看的沉了下来,“空竹?”
“嗯~”
被晃得有些头晕的女人,闭着眼很是不满的嘟囔了嘴,下一刻似有刺鼻东西晃到了跟前,还不待她皱眉叫唤哩,一声低沉冷淡的声音传进了耳,“张嘴。”
那带着命令般的冷声,让她没来由的瑟缩了那么一下,依言的张了嘴。谁曾想,刚将嘴张开哩,立时就有一股冲鼻辣舌的液体向着她喉咙滑去。
辛辣的液体令她很是不舒服的咳呛了起来,“咳咳咳……”
正在给她灌着姜汤的男人闻听了她咳声,立时止了手,将碗放去了一边,大掌甚是温柔的顺拍起她的后背来。
女人咳嗽了阵,本就已经高红的脸,经这一咳,显得尤为的骇人起来。
迷糊着睁了眼,一脸眼泪巴渣看了男人一眼,哭丧着脸的嚎了声,“当家地,你想谋害亲妻啊!”
男人顿住,见她眼泪流得甚凶的,知不是跟她计较的时侯。端着碗又递了过去,“趁着还清醒,赶紧喝了汤上炕捂着去。一会我去唤人帮着上趟镇,将大夫找来!”
“我不要喝,难喝!”
她固执的摇头耍起了小儿脾气,男人也跟着来气的沉了脸,端着碗,开始有些不耐的准备给她硬灌下去。
女人一边躲着一边呜呜叫着,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抽空再对上那双湿凌凌的秋水剪瞳,既是让他的心软得是一塌糊涂。
无奈的将汤送了几次到她的嘴边,都被她耍脾气的躲了开去。赵君逸只好放弃的将汤放在了桌上,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去炕上躺着,这会差不多能热呼了!”
李空竹任他扶着,只觉得脑子除了晕外,又泛起了抽疼的毛病。缠在他的身上有些不愿离了身,迷糊中似看到他正在摸炕,就扯着他的袖子开始耍起了娇来,“当家地,我渴,还冷!”
“等会!”男人见炕起了温呼劲,抬手准备将她给扶上炕。
“不去炕上,冷!”炕上指定没有他的怀里暖和,她才不要去炕上,就不要!
赵君逸被缠得无法,只得半抱了她上炕。岂料一上到炕上,她就手脚并用的似八爪鱼一般将他紧紧的缠了起来,丝毫让他动弹不了半分。
“若再闹了脾气,怕是会越来越严重。”这般缠着,让他如何脱身去给她找大夫?
抽着空又摸了下她的额头,不想,才这么会功夫,既然又热得升了一个高度。
怕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遭。只好再次的好言的哄了声,“听话,快下来,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要,不要走!”迷糊中的女人只以为他要走,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也不想让了他走,喃喃自语中既还带了呜咽的哭泣之声,“不要走,当家地,不要走,不要走……”
那一声声的软哝低语,唤得男人心口泛起了滚烫的波涛,愣怔的坐在那里,低眸直直的看她半响。
女人酡红着一张脸蛋,张着有些起皮的泛白小嘴儿,合着流出的晶莹眼泪,一声声不停的低吟重复着那三个字,不要走~~
良久,赵君逸终是无奈一叹,看着那已然烧得糊涂,再乱说了胡话的女人。虽觉有些不舍,但还是快如闪电般的出了手,在她颈后轻轻的点了一下。
就此,正在低吟哭泣的女人安静了,闭着的眼里,一滴晶莹正好落入了他的心口位置。
男人小心的将她移出了怀抱,放在那已然温暖的炕上,将之前搭在她身的袄子,当成被子的盖了上去。
下了炕,将衣柜的被褥拿了出来,放在炕头烘着,想着待一会烘暖后,再给她铺了炕。
转身准备出屋时,又不经意的扫到了那碗姜汤。
转眸看了看炕上之人,垂眸低思。下一瞬,他又将那碗已然不大热的汤体端了起来,向着炕边行去。
站在那里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半启的朱唇。下一秒,他一个仰脖将端着的汤体给全数含进了口里。
再次低头之时,既是轻柔的捏住了女人那小巧挺直的鼻子,轻柔的向上慢提了一下,待两唇完全脱合后,那紧抿的薄唇快速的封住了那柔软的朱唇。
辛辣液体入喉,令沉睡着的女人皱眉本能的想紧闭了嘴儿去。耐何呼吸不畅,令她无法喘息,只得张着嘴儿任了那液体灌入。
偏那汤体令她很是不爽,想要就此吐出之时,又不知怎的,似又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儿来,这让她很是着恼,紧皱着眉头想呜呜抗议,用着舌头想将之顶出,耐何舌头又似被什么东西给顶住般,既是让她动弹不了半分。
眼看着那辛辣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喉咙滑进,女人简直气得都快哭了。
涨红着脸想要咳嗽出声,才发现既是连着声儿也发不出。
偏移了下脑袋,想甩开那恼人的牵制。岂料与她对嘴儿的男人,早已先一步察觉了出来。
将端碗的手腾了出来,以着单手固定住了她的小脑袋,以着最快的速度,在不呛着她的情况下,将之最后一点给渡了进去。
其间女人的舌头还想给顶了出来,男人深墨着眼,用着舌头给霸道的再次压制了下去。
待看着她将最后一点也进了喉咙后,男人这才不舍的垂眸松了嘴。只是待将要离了她唇时,又抑制不住的在她唇上多留恋了那么一下。
起身,用着长指拨掉那淌出的委屈眼泪,仔细的将之打量一眼后,这才重又步了出去……
☆、第 78章 大赚
李空竹一直在浑浑噩噩的睡着,身体有时发着热,又有时发着冷。
哼哼唧唧的睡梦中,还常有恼人之极的东西不停的顶着她的嘴唇,逼着她喝着那有时苦,有时辣的液体。
她哭过挣扎过,可不管她如何抵抗,就像只小绵羊似的,那苦得发麻的东西,依旧会全进了她的嘴儿。
就像现在,那难喝的液体又再一次的向着她的嘴里灌来。当然,她依然毫不‘畏惧’的想给顶了回去。
就在她一如既往的以为抗议胜利之时,那制压她舌头的软滑之物又再次的压制住了她。
“嗯嗯~~”抗议多次无效后,只得将那难喝之物给咽了下去。
待咽完后,那堵着她嘴儿、紧着她鼻儿的重物,就会在这一刻离了她,重还给她能够畅快呼吸的自由。
滚动了下眼珠,她觉得她得睁眼看看了,这都多少次了,还在这般的虐待着她。如今她那一肚子里,除了那发麻发苦的玩意儿,就再没了别的玩意儿。
哼唧着打着熏死人的嗝,她试着又再次的滚了几圈眼珠后,终是费尽了所有力气的将眼皮儿给打了开来。
头有些晕晃,入眼处是熟悉的茅草屋顶。
屋子这会儿有灯影照着,挂在炕墙上的帘草上投射出了一个瘦长的人影。
人影立在那儿,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既是动了下。
随着那越拉越短的距离,一道低哑的男音儿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醒了!?”
李空竹转动着酸涩的眼珠看向发声处,见男人一半绝颜一半毁容之面的脸上,有着几道青黑的胡渣蔓出。
脸也没了往日那股傲气的冷淡之势。相比之下,这会他虽也是淡淡的。可面部表情比之平日来,显得要亲和不少,当然,也颓废了不少。
赵君逸在确定她是完全清醒后,一颗提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回去。
她这场病来得太急太猛,那天他好不容易将她灌了姜汤后,就去找了麦芽儿过来帮忙看着。
去到镇上医馆本想找了坐堂的大夫,没成想,未过十五,医馆并不开门坐堂。
无法,只得出了重资,问了那守门的药童,得了一大夫的住址后,强行去到那人住处,将人给撸了回来。
其间,在回村时,为怕引起村人注意到他会武之事,他还特地绕着北山那边下来,从村尾的小道隐着进的村。
李空竹打量了他一阵,才哑着嗓子的开口道“你咋看着比我还颓废的,难不成我生病期间,你也在生病?”
男人并未理会她的发问,坐于炕边捋着她睡乱的绣发道“今儿初六了!”
“哦!”李空竹点头,下一瞬,则惊恐的瞪大了眼来,“你说啥?初六了!”
不会吧!她这一觉睡了三天?
赵君逸点着头,“没怀疑错,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确切的说,差不多三天半的时间!”
李空竹惊得想撑起身,被男人又伸手按了下去,“才醒,当心头晕,先稳稳,再慢起!”
“还稳个屁啊!”她粗嘎着嗓子挥了他的手,今儿初六了。当初原订计划就是初六店铺开业的。
她这一睡三天,那货咋办?还有惠娘他两口子回没回来?来找没找她?会不会因为她病了有所延误?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件不是了急事儿,正事儿?居然还让她稳稳?她哪还有心思稳啊!
男人被她打了手也不恼,见她硬要起的,就挑了眉起侧身立在了一边,任了她去。
李空竹将费力的把被子掀起呢,下一秒还不待她撑起身,又直直全身无力的给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目测还摔得不轻。
“呼呼!”涨红了脸的在那直喘着气儿的李空竹,只觉这一下摔得除头晕外,心头还慌得很,那嘭嘭的心跳衬得全身跟坨烂泥似的,提不起一丝的劲头。
一旁看热闹的男人见终于老实,这才冷淡的开了口道“睡这三天,除却喝药,连着粥饭都是光可鉴人,你确定你能起得来?”
李空竹咬牙,“那你不早说!”
“自已的身子是了何种样子都不知,外人又如何能给你确定了去?”男人上前给她将被子搭好。
见她还有力气怒目瞪视着自已,猜想着怕是这病彻底的给抗了过去。
好心的提道“无须忧心,李冲两人在你病倒的第二天来过,彼时有拿银子过来。不过见你病倒,倒是将商议之事推后了。只说了待你醒后,再行了那开店之事,且安心休养便可!”
初四过来的?
李空竹皱眉,“那他们回镇上了?”
“嗯,歇将了一晚,见你未醒,便商量着隔天再来看你。明儿会来!”顿了下,又问着她道“可是饿了?炉上还煨着肉蓉粥,麦芽儿这两天,天天前来给你炖好煨着的!”
听是麦芽儿给煨的,李空竹想起当初约好的初二去娘家,初三去找惠娘的。没成想,在娘家呆那么一天,回来时居然还着了寒。
真真是的,大过年的,都没让她给过消停了。
“可是要吃?”男人见她不吭声,便又问了句。
白了他一眼,李空竹皱着个鼻子道“三天沉睡,你好歹问我声排不排泄啊!”
尼玛吃了三天的苦药和粥水,都没排泄一把的,她还真是NB!
赵君逸听她如此说,倒有些尴尬了一把。移着视线看了眼外面黑了的天色,道了句,“怕是外头凉气太重,不若在了屋里?”
李空竹小心的撑着身子,听了这话,呼呼喘着粗气的来了句,“屋里咋排?”他们从来都是后面旱厕解决的,连着个尿桶都无,还在屋里排,拉地上不成?
“扶我一把!”没好气的瞪眼看他。
赵君逸听罢犹豫了下。女人却不耐烦的又出了声,“快点,憋不住了。”
无语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