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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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蚕家女-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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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花瓣在小巧的鼻尖上轻颤,顿时破坏了她一贯给人的柔雅,有点滑稽。逗得林子哈哈哈大笑,白玲也微微低头偷偷的笑。
  易为水无奈地伸手拿掉鼻子上的花瓣,看了看正在笑自己的二人,想想要是这花瓣是落在白玲鼻子上,不由笑起来。至于林子这粗人,就不考虑了。
  几个小孩鬼鬼祟祟的想看又不敢看的缩在篱笆外,眼里闪闪发光。小山村里没什么好玩的,玩来玩是都是躺猫猫,泥巴那些玩腻了的。远远的看到那高高的树上雪花纷飞,在附近玩的小孩的眼里都有些心动,却不敢靠近。直到林子的大笑声让他们再也顾不得家中的叮嘱,不由自主的往花飞的地方走去,那篱笆比不得围墙,又哪能挡得住人的视线,不然他们也看不到里面了。
  一会儿,林子才发现他们,停下扫槐花的动作,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汗水。“你们想看就进来看啊!偷偷摸摸的像什么,又没人会骂你们的。”他在易为水这一向随意惯了,加上知道她必不会把这些小事看在眼里。没多想就对还没有篱笆高的几个小孩招招手。
  几个小孩不由望向易为水,许是平时不常接触的关系,在她面前他们不敢像往常那样玩闹。
  “进来可以,但你们不可以玩得太久哦,太晚回家爹娘会担心的。”易为水抿唇笑得温柔。她本不该让他们进来的,但看到他们眼底的渴望,想来玩一会也算不得什么。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了会,小的最受不住吸引力,在林子再次招呼进去时,再忍不住走了进去。有人带头了,好几个小孩都往里走,只有一个大点的犹豫了会,转身就跑了。
  看了眼他跑走的背影,林子莫名其妙地嘀咕了句,就由他去了。
  易为水淡眉微蹙,想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那个小孩回去就这么跑回去,怕是会惹来什么事吧?她知道此时应该把这些小孩都打发走,但看了眼高高兴兴的的他们。她无奈地摇头苦笑,罢了。她的事根本就不在这些小孩是不是在这里玩的问题上,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几个小孩一进去,就抬头看着头上轻飘飘的飘下来的漂亮花瓣,眼睛更是闪闪发亮。见易为水始终含着温柔的笑,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追逐着飘下的花瓣跑起来,小小的院子里难得的满是孩童们的笑声。
  这种纯粹的笑声是在那个大得奢华的后院里所没有的,易为水眉目柔和的抬头看着往下飘的花瓣。
作者有话要说:  

  ☆、骂上门

  “臭小子,你们给我出来。”
  快乐的时光并不长,一声怒喝打破了这个欢笑的时光。众人看向篱笆外气急败坏,怒目而视的妇人是在祖祠前最先提出要赶易为水走的大狗子家的。大狗子家的姓李,她向来不喜别人叫她大狗子家的。对自己姓氏特别有优越感的她让上坡村人都叫她李氏村里称李氏。
  李氏此时正两眼瞪着其中两个小孩,一张颧骨过高黑黑瘦瘦的脸上双目圆瞪宛如夜叉。
  她两个儿子吓得脸色苍白,站在那动也不敢动,其他的小孩也是吓得不敢再声张。
  果然来了!易为水无言地看着院外的妇人。李氏可以算是上坡村对自己成见最深的一个。
  林子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两个吓得够呛的小孩,这时才想起村里人对易为水的一些想法,上前拉着两个小孩的手,把他们送出门去。
  “婶婶别生气,大伙就是一块玩玩。”
  李氏拉过儿子,对着林子哼了声,“不生气?你说得轻巧,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越想越怕,也顾不得林子了,蹲下就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两个小孩玩得脸蛋红通通的,分明好得很,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林子黑着脸暗自嘀咕。
  白玲也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易为水,见她不知何时拿来了个篓子,自顾自地蹲下把布上槐花装起来,对李氏的话漠不在意。便放下心来,之前听林子说易为水对村里的事早已看开了,白玲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换了之前,易为水必定是伤心的躲回屋里。
  其他几个小孩同样被李氏吓得不轻都跑了,哪还敢留下等自己的家人来捉。
  直到确定儿子没事了,李氏方站了起来,也不管这是在易为水院前,就教训起儿子来,“你们也太大胆了敢往这跑,还进去,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没事,他们不也好好的吗?”听到她这话,林子心里虽不舒服,还是扯着嘴皮笑道。
  李氏看了眼大狗子,嘴一撇道:“这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个什么来……她也陪不起我两儿子来不是。”
  “大伙儿一块玩玩,哪有婶婶说的这么严重。”
  “没这么严重?哎,我说林子啊!看在你爹娘的份上,我也劝你也别总往这跑了。”说着顿了下,看了眼在院子中看了不看这边一眼的易为水,嗤笑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脸上的讥讽明显而见。
  说起来大狗子家和林子家还是亲戚,林村长做村长之前就常帮村里人的忙,特别是像大狗子家这样的孤儿寡母。李氏婆婆见他为人厚道肯帮人,便做媒把自己的外家侄女嫁给林村长,因此林村长也是李氏婆婆的侄女婿,李氏算是林子的亲表婶。
  “婶婶爱来不来是婶婶的事,我的事婶婶管不着。”林子自知不该顶撞长辈,只他一看她脸上的笑就浑身不舒服,平日里暗地说说就算了,现在还在水妹妹门前说出来。虽知易为水不如之前那么在意村里的人的成见,林子还是担心地看了眼易为水的方向,见她正和白玲把装好的槐花拿进屋里,压根没注意到这边,才暗暗松了口气。
  院子就那么点大,就连林子刻意放轻的声音她们都听到,更别说李氏的声音也不小,又怎么会听不到,只易为水从前不是个会为些许小事出去和人争吵的那种人,多了几年经历的她更不平添麻烦。要真的这样去吵起来,以她如今在村里的情况,也别想消停了。更何况她相信更难听的话都有,只是没人在她耳边说过而已。
  白玲咬咬唇,偷偷看了眼易为水,见她神色不变,也不知她是没听到还是压根没在意。只见她那样,白玲也不敢出声,只低头帮着把东西收拾好。
  大概也是没想到会被个小辈教训,李氏气得脸色微微涨红,食指指着林子,“我是好心劝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说话。再说我说错了吗?这可都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了。”
  “我就听不惯你们这话,要是你们的话是真的,我还有命在?白玲不也好好的,整天就知道说三道四的,没有的事硬是被你们当回事来说。”林子的犟脾气也发作了,这事他早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儿就是他老爹在这他也还是会这么说。
  “怎么没有的事?大伙都这么说就错不了,你们没事只是好运,没准什么时候就出点什么事儿了。”
  “你咒我们。”林子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提高声音。
  “我……”李氏被他大眼瞪得有些虚,又想着自己说的又没错,便又理直气壮地大声道:“什么咒你们?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没得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易为水家背靠小坡,前面就是村中通往水源的大路,村里只有这一处低洼处可以取水,离易家不远,不过因易为水的流言,这条大路已极少人走,村里人洗衣取水宁愿绕远路也不打此过。大路再过去就是邻居家的零星桑树。右边是个两人高的山崖,崖下面就是那条河流,左边种了易家的小片桑树,易家离村里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几十米。
  平日里邻家小孩吵吵闹闹的,顶多听到点点声音,这对生性好静的易先生倒是正好。这本是易先生贪静而特意把桑树种在侧边的,如今反而成了村里避开易为水最好的屏障。村里的人对易为水有成见,到河里取水宁愿绕远路走。加上易为水的性子同样喜静,常来送些东西的林子也不好意思太大声嚷嚷,像今天这样又是飘花,又是笑声,又是争吵声的就更少了。
  本来之前的笑闹声就已经让附近的村民很奇怪的了,此时二人都不知不觉的提高了音量。更是让一些村民在桑林旁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村里吵吵吵闹闹的是常见的事,只要没闹大就没人上来劝说。只远远的往这边看,小山村里没什么趣闻,村民便喜欢听些别人嘴里的是是非非增加些生活乐趣。
  李氏越说越难听,易为水微微抿唇缓步往院门处二人吵闹处而去。白玲担忧的看了眼在院子外的林子,心中怕他动起手来也忙跟着走出去。院子外吵得正欢互相瞪眼的二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口中的主儿正往他们走来。
  “李婶婶,我知道在您心中为水是个不详之人。”死了一次,现在的她看开多了,把“不详”二字说起来,心中已没有曾经的黯然神伤。其实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比起那时的无助来,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突然传来的轻柔嗓音让正在争执的人同时转头看向她。见他们争执的当事人正站在他们的后面,身后紧跟着脸色尴尬紧张的白玲。
  易为水略顿,沉吟了下,“这样吧,婶婶既然这么介意。我想家里的那点田地也不好再租给您了?正好秋收刚过,地里还来不及种些什么,那田地我就收回了。”记得上一世李婶婶的丈夫就是在秋收后在地里摔残了,听说大夫的意思是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再像正常人那样了,从此走路腿都要一瘸一拐的,李婶婶为这事还闹到她这来。村里对她的成见也因此更深。
  有些事说多了,易为水也是有点信的,但事关自己,又如何能做到平常心呢?所以为了不使事情向她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也许适时的强硬点也不是坏事。这样做对大家都好,不过大概李氏不这么认为吧?易为水无奈地望着神情怔忡的李氏。
  大狗子家租的是她家的良田,良田是以低价租过去,说好除了少数铜钱外,另一些以粮食兑换。爹在时,他们给的粮食还算充足。后来就慢慢少了,还找尽各种借口克扣。收回田地,易为水知道李氏必定会怨恨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租了

  易为水说得平和,在场的人却听得怔住。白玲飞快地看了眼易为水,见她恬静的脸上和刚才也没什么差别,但她把田地收回定然是不高兴了吧。想来也是,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都不知该怎么哭了。
  越过林子看向他身后的易为水,见她神色虽然柔柔的却不像说谎。李氏心中微慌,刚才说得过瘾,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不禁深深后悔为了一时的过瘾当面得罪了她。
  李氏家只有少许桑田,这些年多数靠种易家的几亩良田的收入才能过得好点的日子,甚至可以说是养家活口都靠那良田。
  虽然从易家租来的只有五、六亩地,可那是村里位置最好的良田。因着地好,位置好,每年的收成比起别家的八、九亩地都还要多。产粮食卖给镇上的商铺换些粗粮回来,一家人一年的口粮都是靠的它,养蚕的钱买些其他用的穿的还能存些。要真被收回,以后的日子还真不知该怎么过了,更何况他们还要养孩子。
  越想越慌的李氏也不敢应易为水这话,拉着儿子的手越来越紧。知道娘心情不好,两个小孩也不敢把手抽回来。只痛呼:“娘,痛。”
  李氏拉着儿子的手一松,看了眼儿子的小手都红了,虽然有些心痛,但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惹的祸,受点教训是应当的。李氏在儿子的这一叫下倒是醒过了神来,顺着儿子道:“哎呀,都红了。快回去娘给你敷敷。”
  李氏僵笑着胡乱找了个借口就带着两个儿子急急忙忙走了,连告辞的话也没一句。远远的还能听到她教训儿子的声音,“说过多少次不要到这边来,你们怎么就是教不听?还敢喊痛,回去有你们好受的。”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她的两个儿子免不了还要受些苦头。
  林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变化,见李氏走远才偷眼瞄了瞄易为水,见她脸上没有生气的样子,又想到刚才李氏的反应,脸上就有些激动起来,涨红着脸半天才憋出话来,“水妹妹,你早该这样做了。这下收了他们的田地,看他们吃什么。”真是大快人心,以前水妹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上门来。
  易为水愣了下,明知他误会了,但有些事是无法解释得清的。她柔柔一笑,转身往回走,时间不早了,把竹竿布等撤回屋里就要开始做饭了,今儿就吃槐花饭吧。
  “水妹妹,下次再有人来,不要客气,就把他们骂回去,要是他们敢动手,你就来告诉哥。”林子越想越激动,趁机给易为水洗脑。
  “你还想开打了。”白玲红着脸望了眼易为水,忍不住用手轻轻扯了扯林子的衣角。
  被白玲一声轻斥,林子讷讷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激动的吗?想我们劝了水妹妹多少次了,她终于想开了。”
  “什么我们?是你才对,净做些没边的事儿,还劝水妹妹和人家开打,有你当哥的这么教人的吗?”
  “激动的,激动的。嘿嘿……”林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听着他们的声音,易为水嘴角微翘,有些沉闷的心情好了起来。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喜欢平凡而又温暖的气氛。
  白玲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而看着易为水纤细的身子,秀气的眉微蹙,心中有些担忧。她有一次无意间听到爷爷和父亲谈话,知道了大狗子叔叔在祖祠门前说的话,就怕事情不是收回田地就能解决的。
  林子不知道祖祠前的事,依然为易为水难得的一次壮举而高兴。
  林子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差点忘了。水妹妹,今儿村里人到山里打猎,我也跟着去了,还捉到一只山鸡和掏到些鸟蛋回来,白伯伯之前布的陷阱里也捉了只兔子。白爷爷、爹娘他们让我们来叫你过去吃饭。”
  易为水脚步微顿,转头含笑答应。虽然村里现在不靠打猎为生了,但还是偶尔会到山里猎些野味回来,只要有吃的,他们总不会忘了把她叫上。
  在林子和白玲的帮助下收拾了院子里一番,把槐花留下一小点,其他的都分了二人,这才一块往林子家去。
  李氏回到家,大狗子到地里去还没回来,把孩子关到房里后就六神无主的坐了下来,怔怔望着桌上小竹篓中的豆荚发呆。越想心中越怕,眼圈都红了。
  大狗子从地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暮。
  见人进门,李氏站起来声音哽咽急急的迎上去,“孩子他爹,你可回来了。”只是到底没有真的哭出来。
  大狗子自小家穷,又是单亲,婚事没有别人那么顺利。有钱人侍妾一大堆,看着觉得女人挺多。但穷人没娶到老婆的大有人在,特别是像大狗子这样只有寡母,连房子都不多一间的就更难了,直到有了新屋,二十三、四方娶到算不得漂亮,甚至可以说是丑的李氏。来之不易的媳妇自然疼得很,对李氏是言听计从,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李氏向来自私又泼辣,样样都要比别人强,在丈夫面前更是从头压到尾,从来就不曾在丈夫面前示弱过。
  见媳妇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样子,大狗子吓了一跳,连连问:“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又看了看屋里的孩子,见房门紧闭,“该不是孩子们……”想来也只有孩子的事才能让媳妇这样,大狗子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他们现在是没事,可我要是晚去那么些时候就没准了。”李氏吸吸鼻子,打断了大狗子的话。
  听到儿子们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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