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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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等等我-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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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
  乐四爬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常春眼睛渐渐直了,突然噗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乐四吓了一跳,搬着他的肩膀大叫:“春春……春春……”
  春宫图上的小人好像活过来一样在面前跳舞,晃得常春头晕目眩死去活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乐四被他叫得脸也有些红了,万分扭捏地在他耳边说:“xx。”
  “天……”常春惨叫了一声,直挺挺地又倒了下去。
  这惨况把乐四吓坏了,教学课程虽然重要,但常春的命好像更重要一点。
  “春春,春春,你醒醒,我们不看了……”
  反复呼唤了几次常春才苏醒过来,乐四蒙住了他的眼睛,反复念着咱们不看了,然而常春还是颤抖地伸出了手指,像古画里的女鬼一样指着春宫图上的小人问:“这又是什么?”
  乐四忧愁地看着他,好像他问的不是春宫图,而是什么国恨家仇的大事。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再退缩了,只好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轻微的两个字。
  这一次常春终于是没有再惨叫喷血。
  乐四正庆幸着他的进步的时候,略一歪头,却发现他已经翻着白眼,无声无息的晕过去了。
  乐四蹲在地上,看看春宫图,再看看被迟到的教育课程弄得半死不活的常春,只觉得自己离“幸福”的日子好像还有很远很远。
  他欲哭无泪,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管是任重道远也好,耐心守候也罢,只要他在前面的路上契而不舍的等着常春,总归是有那么一天,他相信总归是有那么一天,常春会向他慢慢地走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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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比我更妖怪
  比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元织的心里却如同湖水风过,总是掀起层层的波澜。要怎么样才能解开深深的心结,即便是留下她的人,心不在这世上,人又怎能留得长久?
  翻来覆去思绪难安,站在台阶下望着似锦的繁花恍然伤神。
  这时候却有人推门而入:“殿下日安,常相派人送了贴子过来。”
  贴子和常醉本人十分相似,是清淡而严肃的浅灰色,上面花纹寥寥,却用极尽风流的字态写得清楚:元织殿下,卫大将军把罪名洗脱了,下官想了一想,觉得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想请你们过到府上来喝一杯酒,殿下不会不赏脸吧。
  元织拿着那张贴子哭笑不得。
  “我可不可以不去?”
  那侍从笑道:“殿下不想去,没有人可以逼殿下去。”
  卫飞衣和常醉都是元织讨厌的人,为什么在这个繁花似锦的清晨,他要和他们一起喝酒?
  “那么我不去会有什么结果呢?”
  “常相会心生间隙,觉得殿下对他果然是有看法的,他是当朝宰相,些微的一点动摇都会影响我们国家的时运。”
  元织看了他一眼:“连你都明白的事,难道我会不明白吗?”
  侍从捧出了礼服说道:“所以我已经为殿下备好了衣物。”
  元织默默地闭了一下眼睛。
  说是喝酒,果然也只有酒,寥寥数碟小菜摆在桌上显得份外的寒酸。然而桌旁坐了一个人,只要他往那里一坐,蓬荜生出无限光辉,所有的寒酸也成了清淡雅趣。
  “请贴上的字是你写的?”元织没有见过他,只听说常醉有个无限乖舛的二弟。
  常青只是笑:“殿下请上坐。”
  元织贵为皇子,并不能推辞,坐到了面南背北的客人之位。对着那微不足道的几碟小菜说:“我记得父皇给常相的薪金应该十分丰厚才对。”
  常醉把双手拢在衣袖里,这初夏里的一点微风似乎也让他觉得冷:“薪水也不是让我们来饮酒做乐的。”
  元织望着他端整秀丽的脸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好有常青在旁边说笑取乐,谈起各地的民俗景致,风流之态令人倾倒。
  素酒喝过了三巡,又有一位客人走进了后院。
  “大将军来得正好。”常青招呼他坐下来。
  “我有伤在身,不能喝酒。”不等其他人开口,卫飞衣已经先把人拒之门外。
  元织自然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想起心里的那个人为了他困顿欲死,而他却还有闲心到这里来饮酒做乐,一种愤懑就像大水一般漫过了心头,提起壶来为他斟上了一杯酒:“大将军难道没听过,酒喝得多了,自然也就把伤痛忘记了。”
  卫飞衣看了他一眼,一向冷静的声音里却带着刺:“酒入愁肠愁更愁,下官毕竟没有殿下来得洒脱。”
  “既然不喝酒,大将军难道来这里当壁上泥人的吗?”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比酒色财气更重要。”
  卫飞衣和元织结盟本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常醉冷眼看过去,却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另有一些峰机。
  他想着要怎么样把这微妙的情形说给皇帝听,一边却打断了两个人的暗波汹涌:“既然来了,大将军就喝一杯吧,只当是舍命陪君子。”
  卫飞衣却毫不领情地道:“这里可有君子么?”
  他的声音把这微热的初夏彻底冻住了。
  这家伙是故意来拆台的么?常醉心里这么想着却并不在乎,只用一双毒辣的眼眼默默观察着人们之间所有的波动。
  许久之后终于听到常青笑了一声说:“大将军这话说得有意思,美酒金樽之下,本来就没有什么君子可言,大哥你说是不是?”
  常醉哼了一声表示无所谓。
  常青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唯独到了这个大哥面前,却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他拍了拍双手笑道:“我这一路走过来,发现最近的市面上多了一种时髦好玩的玩意儿,反正闲的没事,也让家里的仆婢学过来找个乐子。”
  他左一个好玩,右一个乐子,常醉的脸已经拉得比长桌还要长,可惜常青从来都不是会看人脸色的人,说话间已经有两个少女走到了院子里来。
  虽然是初夏,她们穿的那些衣服,也依然让人一看就觉得好冷。
  乐声响起来,她们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众人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又轻飘飘地走回了后面。
  随后又有两个美丽的少女,身上的衣服更加奇特而引人瞩目。
  常醉的眉头越皱越紧,正是因为不喜欢应酬所以才会让常青出来在中间周旋,可他却忘记了常青正是兄弟几个里面最不靠谱的。
  “弄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大哥你不知道,如今大梁城里最新鲜的事物,就是布店开业的时候,让女孩子穿了美丽的衣服在人前走动,以前我们看到的衣服都是裁缝张嘴说出来的,而今的衣服,却都是实实在在能用眼睛看出来的……”
  常醉打断了他道:“奇淫之计,哗众取宠,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何况女孩子家本来金贵,只有不知廉耻的人才会让女人抛头露面,你是世家子弟,怎么能学这些人弄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常青像是被他骂惯了,一点都不生气:“这世上所有新鲜的东西出来总要被人骂,但慢慢地习惯了,也就好了。”看常醉眉峰微挑又要说话,他急忙说道,“只可惜今天没能请来这个行当里要价最高的玲珑姑娘……”
  元织听到“玲珑”这两个字,一口酒噗地从嘴里喷了出来。
  常醉神色冷冷说道:“玲珑么?那不是卫大将军塞给我家小弟的女人,前些日子在常府住着不守妇道,勾搭我家小弟,被我抓奸当场,果然是忍不了寂寞去做这种下流的营生了。”
  元织本来对玲珑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听他说得恶毒,忍不住开口道:“常相这话有趣了,一不偷二不抢也不卖身,且问哪里下流,值得常相这么恶言相向?”
  常醉冷默端秀的面容一成不变:“殿下难道没有听出来,下官所说的下流,针对的是她勾引我家小弟,至于她以后做什么与我常家又有什么关系?”
  元织望着他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算有音乐有美人有常青在伴,这酒也喝得闷到了极点。
  卫飞衣开始不肯喝酒,后来他们争执讲话,他却一杯提起一杯,比谁喝得都要更多。
  也许元织有一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酒喝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把伤痛忘记了。
  他们说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酒意穿过了胸膛,把脑海完全占据了,只有微微拂过脸庞的暖风让人想起了烟花剑雨江南。
  “玲珑姑娘如今可不比当初……在大梁城中已经是名流一族了……”这是常青的声音。
  “女人出名又能有什么好处……”这是常醉的声音。
  “女人难道就不是人么?”这是元织的声音。
  “说到女人,我倒碰到过一个女人,实在是我这些年来所见过的听过的哪怕是传闻中的人里面,最最不可思议的一个角色。”
  “还会有人比你更不可思议么?”
  常青哈哈一笑,并不觉得这话是在骂他,反而心里特别特别的得意。
  “我本来已经是一个妖怪,可是所碰到的这个人,却绝对比我更妖怪。”
  感觉人们目光凝视在了他的身上,他渐渐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春夜:“不知道为什么,我碰到那个人总会是在春天。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春天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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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首已是百年身
  那个春天他游历天下,接近浙江地界的时候,他完全是无意之中走进了那个小城。
  “小城的名字叫做乐宁,平安,快乐,宁静。”
  小城的风景是他一生中都没有见过的美丽,似乎把江南所有的倩影都凝聚到了城里。
  然而他走进小城里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平安,快乐,宁静,反而有一层莫名奇妙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小城的上空。
  这种小镇能够出得了什么事情呢?
  无非就是男人爬墙,女人偷情,姑娘跟着人家的男孩子跑了,无非也就是这些,所以常青并没有把小城里男人女人们的窃窃私语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我正在努力研究一种药物,它的药性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却突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了……”
  常醉冷冷插嘴道:“你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常青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位大哥的刻薄,笑了一笑说:“因为我做的那味药,不能够救人,害人也害得不彻底,而且似乎对女人的效用更大一些,我想难道我禅心竭力地把它做出来了,就是为了给女人去争风吃醋用的吗?”
  那时候他一边走一想,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弄出来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处?这世上谁会想把自己的容貌毁掉,拿去害人……又害不死,居然会做出这样赔本的买卖来……真是的……”
  他这样埋怨着自己,旁边一间小小的柴房里,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给我吧。”
  常青被吓了一跳,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面前冒出来,也是一件很吓人的事情。
  何况那个后院已经非常冷落,到处堆积着废弃的物品。
  而在这些破败的情形映衬之下,那只手越发显得白似美玉,纤纤动人。
  常青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发现那间柴房里关着的那个人,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量还没长得太足,然而容貌之美令人震惊,有一种风流之态混然天成。
  常青从没对任何女人好声好气过,这时候却不由得放缓了声音:“你这么年轻,样子长得又好看,要这种东西干什么呢?”
  那个女孩子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一生就不可能再忘记。
  那是绝望的一种甜蜜。
  似乎刀斧加身也从不觉得痛楚:“因为如果我不要的话,就再也从这里出不去了。”
  常青并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情,然而不管是什么事,她的年纪总归还小,都不应该用这么残酷的办法来对待她:“我可以放你出去。”
  女孩子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在这里等他。”
  “你可以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去向什么地方,甚至连他是不是还活着也不清楚,所以只有我等在原地,只有等着他,只有等,我们才能够有重逢的那一天。”
  常青从来都是一个偏执的人,所以女孩子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却能够理解那种义无反顾死不回头的情绪。
  女孩子顿了一顿,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何况我不能抛弃我的父亲,母亲已经抛弃他跟别的男人走掉了,如果连我也走掉,他一定会疯的。”
  她的声音很低,常青只隐隐约约听到些呓语:“可是……这味药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呢?而且我从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吃下去会有什么结果,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它能帮得了我什么?”女孩子笑着笑着,笑出了几分凄然,“你先把药给我,我就告诉你。”
  常青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义,就把药放在了她的掌心里。
  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玉白的手臂上,似乎有无数伤痕。
  他怔一怔,那药就已经被她攥在了掌心里。
  女孩子吞下了药丸,忽然高声地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这里有人闯进来了……”
  常青咦了一声,本来是她要与他讲话,为什么这时候却又怪他闯进院子里来?
  呼唤中一个男人带着几个人从门口出现,奇怪的是,他们却绕过了常青,直奔那柴房走过去,打开房门,一把揪住了那女孩子的长发:“贱人,锁在了屋里还不安份,到处勾搭男人,你还嫌我的脸丢得不够吗?”
  女孩子本来荏弱的身体,被那男人反复殴打。她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被打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木头,一个微不足道的物件。
  常青看得心都惊了。
  他想去劝解,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
  这时候跟随那男人来的一个少年走过来,笑着看了看常青:“长是倒不错,跟那个小白脸有一拼。”
  常青见过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却被他们弄得完全摸不着头绪:“你在说什么?”
  “我这个师妹呢,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去勾搭男人,所以她要跟你说了什么话,你可也别当真,不要放在心上。”
  常青一生中所见的怪事多得可以从大梁城一直堆到乐宁,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周身都泛起了一阵寒意。
  这就是那个女孩子宁愿吞下毁容的药物,也不愿意抛弃的父兄吗?
  她要听到他们用这种口气谈论她,只怕疯掉的人不会是她的父兄,而根本就是她自己了。
  常青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走出了那间小院。
  这个小城本来平静,安宁,快乐,许多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种他从来时就感觉到的阴郁的气氛,果然是为了那个出奇美丽的女孩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窃窃议论。
  “你不知道,丢人死了,那个女子跟男人在洞里呆了十多天,什么事都干出来了,现在还闹着要嫁给那个男人,人家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早看她不是个好东西,长得一脸狐媚子像。”
  “可怜花师傅,先摊上这么一老婆,又摊上了这么一个女儿,简直是要他那条老命哦。”
  “哈哈,这就叫做家学渊源,有其母才有其女啊。”
  常青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蠢蠢欲动,总想抓出霹雳弹把这些恶毒的人们送去见了阎王。
  可惜他还不够坏,对这些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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