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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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等等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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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
  她抚摸着他的嘴唇,还有他的脸,一点点地摸过去。
  不知道幻想了多少年才能碰到他。
  这么想着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他在黑暗中感觉到她温热的手指,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感觉份外灵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一个人,能够肆无忌惮地在他皮肤上游走,信任一个人,没有任何条件地把彼此放任在彼此的手中,那需要极度疯狂的勇气。那种感觉既令人兴奋,却又毛骨悚然。
  手指越过了眉峰,靠近了额头。
  白色的长发近在指尖。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碰触它。
  那个人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那么她是不是?
  深深……
  深深……
  明明在心里反复的呼唤,却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
  她的手指在颤抖,似乎像她的心一样的游移不定,她吃了很多的苦,然而他也是,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让自己的痛苦更痛,去很久以前的那个时候替代他。
  信任一个人……没有任何条件……把彼此放任在彼此的手中……
  那手指颤抖着,终于还是轻轻地撩起了白色的额发,将它拂到了耳后:“头发比以前长了很多……”
  卫飞衣突然一把抱住了深深。
  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抱住她,似乎怕她化成泡沫,怕她无端地消失。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骨缝里的声音咯咯作响,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他能永远这样紧迫地抱住她。把她当成他身体中的一部分,丑也好,错也好,只要他不放开他的手。那么再痛一点,哪怕再痛一点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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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被爱的女人都是最天真最烂漫的
  从早上起来一种暧昧而神秘的气氛在大院里蔓延着。每个人都挤眉弄眼神色古怪,尤其看到玲珑的时候,就好像被人打倒以后又踩了一脚,露出青黄不接的脸色来。
  玲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佯装走开,其实却没走,伏在门口听那些人怯怯私语:“不好了,大将军疯了。放着这么美的女人不要……”
  “是啊,不是眼睛坏掉了,就是脑子坏掉了。”
  “败给这么丑的女人,那个叫什么玲珑的漂亮姑娘一定气死了。”
  “不知道人家会什么妖法……”
  玲珑微吸了一口气,手搭在胸口上的那个地方有一点轻微的痛,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生气了,她斗不过深深,倒不是因为深深有多么深的心机,而是她能为了卫飞衣拼命。
  老家里有话说,不怕拧的也不怕硬的,就怕碰见不要命的。
  玲珑自问做不到,她甚至不喜欢卫飞衣,看见他就害怕,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好一点归宿。
  以性命相博完全不值得,人要是没了命的话,还要男人做什么?
  玲珑想着深深,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深深的房间外,这个时间卫飞衣在办公,他又不喜欢别人接触深深,所以屋里空无一人。
  玲珑撩开屋帘走进去,见深深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听说你腿断了,不会变成残废吧?”
  深深瞄了她一眼,又把眼光放进了书里:“残废了也会有人养着我。”
  玲珑还真嫉妒这一点,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辈子要能找一张好的饭票那可真是好命,她坐到深深的床边,有点无聊地看着深深手里的那本书:“织物大全?我以为你会看三十六计。”
  见深深不理她,她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来气你的,也不想跟你争了,我就是奇怪,你明明以前就认识大将军,他到乐宁也明明是去找你的,干嘛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和周折,还差点把命也赔上?”
  深深放下了手里的书:“你真想知道?”
  玲珑点了点头:“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将军见到我的时候,我长得很美。”
  玲珑吓了一跳:“开玩笑吧你,吹牛也不带这么不要脸的。”
  “爱信不信。”深深长吐了一口气,像是把胸口的郁气要从这口气里全部都吐出来,“我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生病,病了以后有很多事都改变了,对我好的变成了对我坏的,奉承我的变成了嘲笑我的,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变。”
  深深自嘲似的笑了笑说:“其实就算变了我也不会怪他,你想想看,费尽了周折去找几年前美丽的女孩子,却发现她变成了一个丑八怪,换你你会不会吓一跳?”
  玲珑想说会,但终于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她发现她的心比她自己想像中的要软,看到深深的表情,她甚至觉得某个地方有点痛。
  “我不怪他。”深深又吁了一口气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他嫌弃我的话,我宁愿去死。”
  玲珑微微打了个冷战,忍不住伸过手去握住了深深的手。
  深深感觉到她手上的温暖,心头微微一动:“你不要怕,我会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宿,我说到做到。绝不会骗你。”
  玲珑歪过头去,露出了一点羞涩的表情:“我不要了,我要变成像你一样强大的人,变成一只狐狸精,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深深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了:“别这样。”
  “哎?”
  深深轻轻地抚上了玲珑的额头:“你要记住一件事,所有被爱的女人都是最天真最烂漫的,狐狸精是女人的自欺欺人,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你就不会变成一只狐狸精。”
  “那……如果我希望他爱我呢?”
  深深微微苦笑了一下:“那么至少,不要让他知道你是一只狐狸精。”
  玲珑似懂非懂,她有些奇怪,深深明明年纪和她差不多,为什么肚子里会装这么多的东西?不过她也不想再问下去了,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告诉别人的东西,她从身后慢慢掏出两个东西,红彤彤的映着她雪白的手,显得非常诱人:“我找店家买的,他们去年秋天囤的石榴,现在应该已经很好吃的了。”
  深深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平常她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人之所以彪悍,就是因为总觉得大多数人都对不起自己。
  “谢谢你。”
  玲珑笑了笑:“好好养伤,不要变成残废,做一只最傻最傻的狐狸精。”
  深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玲珑走出门看到常春,她对这个娃娃脸笑迷迷的将军始终觉得亲切,忍不住把剩下的两只石榴也掏出来给他。
  常春是北方人,竟然没见过这种东西:“这个要怎么吃?”
  “就是掰开来,把里面的红芯吃下去,然后把籽吐出来。”
  常春学着玲珑的样子送了几颗到嘴里,觉得很甜:“很好吃啊。”
  玲珑笑了:“我不骗你呢。”
  常春看着她的笑容发呆,玲珑真的很美,冰肌雪肤,唇红齿白,这是女孩子跟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看什么呀……”玲珑有些脸红。
  “那个……”常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所以有点不太适应,“你能不能告诉我,男人和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玲珑一张粉红娇羞的脸,渐渐变白了。
  她虽然是在碧云轩长大的,但从来没有接过客,男人也大多把她奉为神明,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露骨的在她面前提起这种事。
  玲珑气得把手里的石榴全部砸到了常春脸上:“去死吧你!”
  常春被她砸蒙了,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发呆,慢慢地弯下腰去拾起了那几个石榴。
  “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砸人。”他轻声抱怨着走回了屋里。
  对着屋门就有一面铜镜,旁边放着一张八仙椅。
  常春把自己丢在椅子里面,一边吃着石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真的,他也是唇红齿白,姿容秀丽的样子,真是不明白,男人和女人的差别,难道就是女人穿裙子,抹了胭脂和水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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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来滚去
  常春在一个封闭的几乎和尚庙一样严厉的家庭里长大,事实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后来入朝为官,也因为家境太好而受到了很严格的保护。
  他相信如果他去问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这种事,明天这话就会传到他大哥耳朵里,大哥就觉得他学坏了,不可救药,对不起他们早逝的母亲,对不起英明威武的父亲,对不起祖宗八代,恨不能让他自杀谢罪。
  常春才不想死。
  他只是想知道一些人本来就应该知道的常识。
  鲜红色的石榴汁把他的嘴唇都染红了,他拿了一块帕子,想把那些鲜红的痕迹擦掉。
  这时候乐四走进来,看到常春嘴唇上鲜红的痕迹,又看到他正面对着镜子,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发出了一样惨绝人寰的惨叫,他扑上去,拿起块手帕拼命擦常春的嘴:“快,快,快弄下去,不要让人看到……”
  常春被他揪着衣领晃得头晕脑涨,不知道今天人们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人都变是这么奇怪。他想说他不问那个问题了还不行嘛,可是乐四已经紧紧地抓住了那块被染红的手帕。
  “常春,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痛心疾首,没想到跟自己并肩战斗了四年之久的战友,竟真的是一个偷抹女人胭脂的变态。
  “我怎么了?”常春想我不就是吃了一个石榴吗?就算心疼也轮不着你吧,又不是你给的。
  乐四攥着那块手帕简直要流泪,他想常春果然是太天真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明白他所做的事情的意义,他只是好奇而已,乐四低下头去,一把抓住了常春的肩膀,用他真诚的眼晴死死地盯着常春:“你放心吧,你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会挽救你!”
  他一把拉起常春往外走。
  常春被他弄得莫名奇妙:“干嘛?你要干嘛?”
  乐四握拳,低头,咬牙,大义凛然:“就是今天,常春,我要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女人!”他回过头,以热血沸腾的目光直视常春,“简而言之,就是给你破处,也叫做破瓜,过了今天你就不再是一只童子鸡了!”
  常春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其实挺想劝劝乐四的,看在四年兄弟的份儿上,他一点都不想让大哥派来的杀手把乐四分尸。不过看到乐四那种七窍生烟的状态,他估计不管他说什么,乐四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卫飞衣办完手上的事去看深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哨兵赶过来禀报:“禀大将军,常将军和乐将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要上门禁?”
  卫飞衣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乐四把常春奸杀了,不过这念头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脸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上门禁,给他们各记大过一回。”
  “是!”
  其实现在太平时期,完全没必要管得这么严厉。
  但卫飞衣听说他们两个是一起出去的,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们。
  走进屋里看深深好像又睡着了,头上浮着薄薄一层冷汗,卫飞衣拿手帕给她把擦下去,她呻吟了一声,好像伤口很痛的样子。卫飞衣轻轻地把她抱在了怀里,解开了她断腿处的夹板,血流了很多,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意思,药浮在伤口上显得非常轻薄,被血冲得七零八落。
  卫飞衣用帕子把伤口上的血污一点点擦去,又换了新的伤药。
  深深终于还是被痛醒过来,双手抱住了卫飞衣的脖子:“好疼的。”
  卫飞衣没有说话,他想着那天夜里冰凉的山风和大雨,明明知道那么痛,为什么还要从山崖上落下去。这些他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抱紧了深深。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真想永远这样下去。”
  卫飞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深深笑了,嗯了一声说:“我不怕。”
  真的不怕吗?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头顶上绒细的毛发,因为一个个小小的旋涡而根根纠结,听人说头顶旋涡太多的人固执,坚硬,九死而不肯回头,他不想深深变成这样一个人。
  深深似乎感觉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在他额头上比了一比:“我记得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前面的头发才只有这么长,这些年来都没有剪过吗?”
  “我说过只有你才能碰它。”
  “傻瓜,要是我死了,或者你找不到我了,那你是不是要变成一个稻草人?”
  “只要想找一个人,就不可能找不到。除非……那个人不想被找到。”
  深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立即出来认你,只是怕你吓到。”她低下头去笑了笑说,“因为被吓到的人实在太多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在卫飞衣手臂上狠咬了一口:“你这个坏蛋,明明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还要眼看着我被玲珑欺负,还要做出亲近她的样子,你是要故意气我吗?”
  牙咬在身上并不太痛,连力道也把握得轻痛微痒,引人遐思。
  卫飞衣想,玲珑又怎么可能欺负得到你?
  然而他不认她,只不过是想深深能够自己说出来。
  “想你能亲口告诉我。”
  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等到。
  再也等不下去了。不想在彼此的猜忌中消磨。
  所以他步步紧逼,然而她还是步步后退。
  他就是这样不值得信任的男人吗?
  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似乎只要开口就喷薄出来,可是那一瞬间深深却把头扎进了他怀里:“对不起……”
  什么都没有多说,她只是说着对不起,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层层巨浪终于还是被压回了海底。
  太聪明的女人总是让别人连话都说不出口,卫飞衣轻吁了一口气,把手放在了她长长的黑发上面,他希望她能明白一件事,他爱她,所以,不要再做傻事了,即便那些事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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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叫……
  常春终于看到了乐四所说的“破处之地”,原来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楼宅。因为天黑,在门上挂着一排桔红色的灯笼,灯火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艳春楼”三个大字。
  常春好奇地从乐四身后探出头,却被站在门前招客的老鸨瞄了个正着:“哎呀哎呀,看看这两位公子长得多俊哪,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姑娘能接着您这样的客人,一定都乐死了……”
  乐四把老鸨拉到了旁边低声说:“给我这位兄弟挑个活好人靓的姑娘,他还是个雏儿,不能让他历史性的第一次蒙上阴影。”
  老鸨子乐了:“没问题没问题……”却忍不住好奇地瞄了常春一眼,这么俊俏的小伙子,也得有十七八岁了,居然还是个雏,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常春就算不听也知道他们在说自己,被这老女人笑得莫名奇妙:“乐老四,你跟她说什么了?”
  乐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嘛,有我在,她们不会吃了你的。”
  常春想你可真够无聊的。
  他被他们前簇后拥着进了那处楼宅,里面居然灯火通明,装饰的非常华丽。
  浓重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呛得常春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公子呀……”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少女一见着他们就围绕上来,揪着常春的衣袖,要么去摸他的手,“您这是从北地来的吧,瞧着身段,跟我们南边人就是不一样。”
  常春笑了:“这你们也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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