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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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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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皇叔看见这样的事情,可不知是怎样的结果。
  陈衡也是个机灵人,挣脱了阿九的手,就将整个锦凳都摔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碗盛有他们二人的血的碗也都碎在地上,支离破碎。
  阿九愣站着,满腹心事的看着缓缓靠近的傅衍和低着头的陈衡。
  傅衍是不知道的,可陈衡就正是因为心里不明白,所以才要让自己看清楚,陈衡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37章 三十七

  “怎么回事?”
  傅衍听见声响便加快了脚步进了来,就看见愣着不动的阿九和低着头的陈衡,还有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陈衡捏紧了手中的纱布,手缓缓缩进袖子里,低着头才闷闷的回答着,“是衡儿不小心,同皇表姐争着,才打碎了碗。”
  阿九仍旧是愣着,听着陈衡的话,心里却明了了,陈衡是要验证她和他的血液,所以才在她受伤的时候进宫,没有让她舅舅舅母同行,很可能就是因为不想让敦亲王和杜莹知道。
  而敦亲王和杜莹也没有想到陈衡会有这样的举动。
  而陈衡·····
  阿九看着陈衡紧紧缩着的袖子,心中一阵落寞。
  是了。
  陈衡已经得到了他的验证。
  但阿九不知道。
  阿九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是她,那么整个郑国都是在外姓之人手里,如果是陈衡,那么杜莹和舅舅就欺骗了她和陈衡,可无论是她还是陈衡,两个人都关乎皇家的血脉。
  而他们俩之外的人,应当都是明白的。
  “争执什么?可有伤到·····”
  说着傅衍便要握住阿九的手,却被阿九轻易的让过,傅衍又转手握住阿九的手。
  傅衍皱眉,看着阿九抬着面无表情的脸色,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淡。
  “没有争执什么,我很好!我要休息了!皇叔出去吧!你们都出去吧!”
  阿九抿着嘴,想要抽出手却被傅衍拽的紧紧的,指尖泛着刺痛,便放弃了挣扎。
  “小德子,你带着世子下去吧!”
  “是。”小德子知道没那么简单,看了眼表情不大愉悦的阿九,还是恭敬的让着道,“世子请。”
  陈衡抬着头,已经收了些冷冷的面色,“皇表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兴许是·····”
  说着陈衡就叹起了气,“我先走了。”说罢就同小德子一起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好几眼阿九。
  直到陈衡走的时候,阿九仍然没有回过神。
  “陈衡气着你了?”
  阿九摇摇头,复又抬头看着傅衍,阿九很想告诉他,可是内心却抑制着自己的想法,如果傅衍本来就知道这件事,她要怎么去接受他回给她的答案。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肚里。
  “陛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傅衍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
  阿九动了动嘴,转了个念头,“皇叔,我生病这段时间以来,你都在身边伺候,可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来看我?舅舅舅母,文祥祥还有·····黎昱,为什么都不让他们进来看我?”
  傅衍缓了缓神情,安慰道,“陛下都说了是时疫,万一吓着了身边的人,又不小心传给了身边的人,陛下一定会于心不忍的,所以臣就封锁了寝殿。”
  “那万一我就·····”
  “没有万一!”傅衍坚定的看着阿九,“臣说过,陛下是天子!”
  阿九叹气,“假如呢?万一我出事了,整个帝都都会以为是你弑君夺位,那些臣子可不知有多欢喜!”
  “可陛下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儿?”顿了顿又继续道,“陛下若是真出事了,这位子还不是有陈家的人来继承,陛下又担心什么。”
  阿九竟然没能反驳他,但心里又不免多了一层心思,陈家的人,舅舅年迈,不可能会对皇位有觊觎,若她出了事,继承的人必当是陈衡,那么那个不是陈家的人就是她了。
  她在宫里生活十几年,她估摸着身边的人也都瞒了她十几年,她如果不是陈家的人,为什么先皇要保她这么多年,还让她坐上皇位。
  阿九咋舌,那么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她身边的文祥祥是不是也知道?
  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人同她说,就一定会瞒下去,但既然阿九知道了,也就一定会查下去。
  阿九正想着文祥祥,文祥祥就从殿外溜达了进来,看见傅衍坐在阿九床沿的样子,就准备轻手轻脚的出去,却被傅衍一把叫住。
  “我正要去书房,你在这里陪着陛下吧!”
  阿九也正回过神,抬眼就看见要走的傅衍。
  “皇叔·····”
  傅衍对她点头,“陛下放心,王太医现下不会过来。”
  阿九原来想说的不是这个,可如今都被他说了,阿九也就不接话了,看着傅衍离开寝殿。
  傅衍离开后遣了宫人过来收拾碎在地上的碗,倒是叫一边的文祥祥想歪了神。
  “你们·····打架了?”
  文祥祥挑眉,话语里透着些不为人知的暧昧。
  阿九翻眼看他,“你来难道就是说这个事么?”
  文祥祥这才一拍脑袋,“这不说我还忘记了,我是为了沈清和过来的。”
  阿九一骨碌坐起来,“我让沈清和查的事有结果了?”
  文祥祥点点头,对着殿外就瞄了几眼,确定了没人后才缓缓道来,“清和说,黎昱的那个副将阿杏原来就是帝都人士,原名叫林长杏,原来家中还有些富裕,同她红娘馆的一个实习丫头十年前是邻居街坊,后来家道中落,只落下她一个姑娘家,据那个丫头说,她见到有人抱走了林长杏,之后便再没见过她了。”
  阿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被谁抱走,又能被训练的如此厉害还被放在了塞北之地黎昱的身边?策划十年恐怕不只是为了一个副将这么简单吧?”
  文祥祥点头,“有这样能力的人可并不多!”
  十年前,先帝驾崩第二年,阿九不过八岁,那时候凰权尚在傅衍手中,黎昱还未出帝都,从那个时候起,这个阿杏就被带走训练,长达十年之久。
  阿九惊讶,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人开始在暗地里培养为自己办事的人了,对阿九这个帝位这可不知有多大的隐患。
  阿九扯出一抹苦笑,她如今还不知自己是不是陈家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潜在的威胁皇位的秘密,她到底该不该反击。
  “你觉得会是谁?”
  阿九直视文祥祥,文祥祥倒是一副摸着下巴用力思索的模样。
  “要是我在话本子里写的话,就应该将这个幕后人应当是早就出现了的,而真正的面目是直到最后才露出来的。”
  阿九默然,或许不到最后,所以得事情都不会浮现出来,包括她和陈衡的去留。
  “文祥祥,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么?”
  文祥祥瞧着阿九,略显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神伤,怕是被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给吓着了,他真挚的看着阿九,“阿九还信不过我?你我青梅竹马这么多年。”
  “青梅竹马?”阿九又扯出一丝苦笑,“青梅竹马的皇叔如今正控着我的凰权,青梅青梅的安倩如正觊觎着我的皇叔,青梅竹马的黎昱回帝都时还带回了塞北的时疫,这些青梅竹马,让我怎么安心?”
  文祥祥撇撇嘴,开口劝道,“皇叔虽然控着你的凰权,可你如今试探的他也没有放弃你,安倩如虽然喜欢着傅衍但也没有同你绝交,黎昱虽然与时疫有关,可你却不去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阿九歪头问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额……”文祥祥顿住了。
  阿九抬头正道,“定是严储清!”
  文祥祥赶忙解释道,“不能怪他,是我冲到他府上极力询问的!”
  “罢了罢了!”阿九摆摆手,“都已经没有意义的试探,没什么可重要的了!”
  文祥祥顿了顿数落起阿九来,“阿九,你这样做可真草率,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阿九摊手,“没有万一,我既然敢做,就一定有把握!”
  “你不仅在赌傅衍,还在赌鲤鱼。”文祥祥感叹,“如今的阿九可真不像多年前那样单纯无争的阿九了!”
  “所以在你们的脑海里,我一直都是不争不夺的人,可陈家的江山正受着威胁,我不得不去小心翼翼。”
  阿九话出口就后悔了,一旦查实她自己不是陈家的人,她如今守着的江山,就立刻会把她变成窃国贼,从此以后,万劫不复。
  阿九叹了口气,摆手打断文祥祥的继续说话,“带我去看看黎昱,我要当面问他。”
  文祥祥顿了顿,最终还是将阿九带去见了黎昱,当然去见黎昱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殿外有人守着,一有事就立刻通报书房的傅衍,更何况是去见傅衍都见不惯的黎昱呢!
  于是文祥祥就只能驮着阿九从窗户翻出去。
  鉴于阿九的身体状况,文祥祥一路将阿九背去了凤阁,阿九穿着个斗篷,遮住了面容。
  被文祥祥放下来的时候,阿九就扶着殿门喘气。
  “文祥祥,你功夫见长啊!”
  文祥祥也喘着气,“阿九,你的肉也见长啊!”
  阿九将戴在头上巨大斗篷的帽子掀了下去,“这几日生病,大补了些。”
  “进去吧!”
  待两人歇定,阿九便要进去,却被文祥祥一把拉住。
  “你进去也就罢了,碰见程老态度可要毕恭毕敬的,程老知道你得时疫一事是自己谋划的,可不知多恼怒。”
  阿九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如今都已经好了,程老再生气也不应该了吧!”
  文祥祥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出来一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阿九心里却是不大平静。
  凤阁仍旧是那个忙碌的凤阁,但如今里面的黎老已经站在了阿九这边,所以她已经觉得整个凤阁的权利又回归了自己的手,可一思及自己要查实自己身份的事情,又觉得整个凤阁又远了好多。
  阿九和文祥祥一踏进凤阁,就被一脸怒色的程老截住了。

☆、第38章 三十八

  阿九一副愧疚的脸色,在对面坐着的文祥祥强烈使眼色之下,阿九扬着白花花的手指,举着一杯茶毕恭毕敬的献给程老。
  “程老,阿九没告诉你这件事,是阿九不对,但阿九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放血受了点痛而已,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程老一听就来气,猛的拍着桌子,吓得阿九直哆嗦,手中的茶不免洒了些,包在指尖的纱布也被浸湿了。
  “没什么?”程老转过来大声质问着阿九,“朝中大臣都快要掀翻了整个朝堂,就为了推举傅衍上位,你呢?你在做什么?”
  阿九低着头,小声应和着。
  程老一把拿下阿九手中的茶杯,握着阿九的手,凑近了些又继续问,“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趁着傅衍照顾你这段时间,好好的拿下傅衍呐?啊?”
  “啊?”
  阿九皱眉一愣,半天没缓过神来,这转变的也太快,怎么就从朝堂谈到了拿下皇叔?阿九哆嗦着看了眼对面的文祥祥,就连文祥祥也表示很迷茫,阿九强扯出一抹笑,回道,“程老,你说的啥?”
  程老脸色一变,由原先的恼怒也变成了可惜,“你难道时时刻刻没有谨记我们交给你的重任?”
  “额·····”
  阿九放下茶杯,脸上微妙的表情透露着不愿意执行,阿九扯开手上已经湿透的纱布,“程老,这次试探的就是皇叔他既然已经选择要救我,那就说明他不在乎凰权,我也就没有必要去拿下皇叔。”
  “胡闹!”
  程老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阿九放尖了眼瞧着她掌下的桌子竟有些细细的裂纹,阿九心里陡然一震,立刻正经了起来,这程老发起火来,可真是厉害,她这条小命万不可为了拿不下皇叔这么个小事丢了。
  她坐直了腰背,对着对面的文祥祥使了使眼色,文祥祥立刻就会了意,忙拉着快要暴跳的程老坐下。
  “程老,快别生气了!如今阿九的病症还未治好,哪里就能拿下皇叔了!再说了阿九这样的小身板,指不定被皇叔吃干抹净了连骨头都不剩!”
  话说的是挺好听,也安顿下来程老,但听在阿九耳朵里就是这么的瞧不起她,好歹她也是一国之君,这样奚落她真的好吗?
  她瞪了几眼文祥祥,文祥祥摆摆手,能说服程老就不错了,旁的话就先不提了,待到安定了程老后,文祥祥才带着阿九离开了程老的院子。
  当然程老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俩,在阿九再三保证了自己不会放弃自己的这个重要任务之后,程老才放走了他们。
  “文祥祥,你又污秽君主!”
  阿九继续扯着手上的湿透的纱布,方才出来时,被程老的一番威逼利诱,她竟忘记同程老要些纱布来缚住才结了痂的伤口。
  文祥祥一顿,斜着阿九,“阿九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赏我板子么?我可是文家单代单传的独子,打伤了可不知要多严重!再说了,你的病还没好,积点德吧!”
  文祥祥说的轻挑,阿九握着手中的团团纱布就丢了过去,却被文祥祥轻巧的躲开,却落在了黎昱的脚前。
  阿九本来就是来找黎昱的,本来还不想着见到他还是怎样的一番样子,先下看来,还不是同那夜他自己偷回帝都那样,满脸的胡渣,只是未着铁甲,看着倒亲近些。
  黎昱捡起地上湿透的纱布,盯着阿九斗篷下的手,嘴唇动了动,“可好些了?”
  阿九没来得及接话,却被一旁的文祥祥抢了先,文祥祥推了推阿九,“鲤鱼,阿九的手,你再给她包扎一下,阿九来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也不等阿九和黎昱说话,就径直的离开了。
  阿九转头抬眼看着黎昱,黎昱就拉着她的手,带她进了殿中。
  阿九在矮几前坐着,对面就是正在阿九包扎指尖的黎昱。
  黎昱的动作很轻,也很认真的替阿九包扎,手上的厚茧时不时就蹭着阿九的掌心,阿九心里却涌生一股子愧疚,原来想问的话也就憋在了心里。
  黎昱离开六年,征战沙场六年,不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的少年郎,眉宇间的稚气早已被磨的锋利,如今他已是能够驰骋一方的将军,塞北苦寒之地,他如今撑到如今,不就是为了答应阿九,守着她的江山!
  阿九伸着被包扎好的左手触着黎昱的眉眼,未及黎昱抬头看她,便自顾自的说出了声。
  “塞北之地方可不如帝都这般舒适安定吧!”
  黎昱绕着纱布的手顿了顿,话声落后,便又继续绕着纱布,他轻微的抿抿唇,心里却是一丝细微的安心,“塞北苦寒之地哪里比的上帝都安逸?”
  听到苦寒,阿九心里更多了一丝愧疚,她顿住手,看着仍在轻轻替她缠着纱布的黎昱,“这帝都的安逸何不是塞北的苦寒所护出来的,若没有塞北将士镇守,哪里还有帝都?说及此,朕还要谢谢将军呢!”
  黎昱抬头看了眼阿九,阿九的手就停在黎昱脸侧,他轻扬唇角,顺着阿九的掌心贴了贴,“臣为君守江山是自古就不变的事,陛下这样说,折煞了臣。”
  年少时的阿九说听不懂黎昱对她的心思还有情可原,那个时候的阿九还太年轻,可如今的阿九总归是懂些事的,她也清楚的知道,黎昱于她不仅仅是君臣之礼。
  阿九知道黎昱对她好,所以想要问的话一直堵在嘴边,几次动了动嘴,也没能问出来。
  “陛下想问臣,时疫一事?”
  黎昱替阿九包扎好指尖,与阿九对立而视,阿九的目光却有些闪躲。
  “是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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