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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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主回忆录-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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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用一场武林大会选出两主:阁主和盟主。
  我仔细地思考了一阵,忽然雄心满满,手足有力。难道我失去记忆之前,就对武林大会这种拳脚比试极为感兴趣吗?
  我一边想一边走上灵鹫峰去,走到一半实在忍不住大叫:“叶痕你这杀千刀的偷窥狂魔,能不能出来现身!”
  我分明地瞧见一颗树后闪过一色衣角,他仍旧躲着不出来。我顺着那衣角处一看,果然没人,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不成?
  我摇摇头走上山去,赫然便见石桌前孟小宝正与一个小孩模样的人下棋!叶痕居然趁我在山下逛街和上山的三四个时辰里,又缩骨变成了小孩,他就不怕我揭穿吗?
  我气鼓鼓地走过去,将他后领提起来说:“臭小子,你还要装到何时?还有你身上这衣服,我给你扒的小二衣服你还嫌弃是么,特地去商人那里买了件绸子的儿童装,实在是太可气了。”
  叶痕呜呜装哭:“娘亲自己跑去山下逛集市,扔下小酒四个时辰,小酒只好自己回来。小酒装什么了,小酒不知道啊娘亲。”
  我向孟小宝说:“夫君,这人不是我们的儿子,他是个会缩起全身骨头的妖怪,你莫要着了他的道。”
  孟小宝继续走着棋,冷不丁望我一眼,温柔地说:“小酒说你昨夜做了可怕的噩梦,今早醒来便产生了幻觉,果然是真的。”他说完正想起身来安慰我,却被叶痕喝住:“该你了。”
  我怒不可遏:“你瞧他何时叫过你爹爹,他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的头发是白的!”我说着便上前去揭穿他,但这回他的黑发下面竟然找不出任何破绽。
  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我这回给我们教主用的可不是假发,而是一根一根粘上的真发。秋小七,让你说我是人妖,气死你。”
  我猛地回头,望见司空满就这么擦着我身子妖娆地走过去了。
  我气不过,跑进圆觉洞去跟几位长者说:“叶小酒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个会缩骨的妖人,他的名字是叫叶痕!”
  几位长者面面相觑片刻后,劝慰我说:“阿弥陀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也许是你着象了。”
  我恨恨地走出洞口望着叶痕,灵机一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小七!”
  叶痕疾步奔跑到我面前,我抱着头跌坐地上对他说:“好疼,好疼……”
  叶痕抚着我的额头心急如焚。我有些不落忍去骗他,奈何他骗我更深,我只能用这样下作的方法了。
  我抱着他,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叶痕,我想起了好多事情,那些事情在我脑袋里不停的出现,是不是,是不是你才是我真正爱慕的人?是不是,我为你受了许多苦,你也为我受了许多苦?”
  叶痕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真的想起了?谷主的药茶和施针竟有这么快的功效。”
  药茶,针灸?原来骗我的不止是叶痕一个。他们全部都是串通起来的。那……血沧澜呢,是不是也被他们蒙在鼓里?
  我抱着他,努力使自己眼睛里挤出几滴水来:“我看见,我看见我被人推落山崖,我还被人关起来,我掉在井里,我被人刺中……我等啊等都等不到你,以为终于又有好日子过了,可是仍然在这个魔窟里,叶痕,呜呜呜……”
  叶痕一愣:“被刺?掉井?你怎么连前世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什么前世,我瞎编的竟然都对上了吗?我暗自窃喜地继续说:“叶痕,你带我走吧,走到一个没有人伤害我,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地生活好吗?”
  叶痕细小的胳膊紧紧拥着我:“当然好,我不会再放你不管了。”
  我说:“你到山下客栈等我,我想同孟小宝道个别,毕竟他与我有过那么一段过去……叶痕,你不要再变作小孩了,你当小孩一点也不像。还有司空满给你粘的头发快取下来,粘得那么难看。”
  叶痕点点头,抹掉我脸上的水泽,却没有抹掉自己的。我向他哭了一阵之后,看他走远。司空满却像个奸细一样留在山上盯着我,这个人妖太得意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今日说的话,我想过了,我以后不会再叫你人妖了。”
  司空满傲然转头:“知道就好,那你叫我什么?”
  我说:“我叫你,‘死人妖’。”
  我匕首在他肋下刺去,又将他脑后一锤昏厥。这家伙看来实在没什么本事,或许有,但坏就坏在对我没有戒心。这样可不好。
  我将他拖到树林之后,打算去找孟小宝。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我心里真正思慕的人,我要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如果他什么都知道,故意在骗我,那……那我也要带走他。
  我一想到他,眼睛忽然便有些湿润。这些时日以来,因为那个难缠的叶痕,我甚至没有同他好好地说过话。天大地大,总有我们两人可以去的地方。该死的叶痕,你永远都别想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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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灵鹫山的大雪峰。终年的白雪覆盖于一棵枯树的枝头,它已经显得不堪重负。
  孟小宝抬头对着这棵树望了许久。他穿一件澹色衫子独自站在云端雪中,缓缓转身过来。
  “小七,你说这颗桂子,为什么被人移栽在这里?如若种在山下,也不至于枯死。”
  我找他已经找了许久,如果再拖下去被人发现,那便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回答他:“也许有人就是恨这只桂子,偏偏要它枯死,但又不能死的太随意,最好是一冻冻千年,他才解恨。”
  我走过去,孟小宝复又望着树下发呆。风裹着雪从枝头落下,我和那枝桠一样快要忍不住了。我说:“有件重要的事……”
  孟小宝蹲在地上挪开树下的雪,向冻土中艰难地刨了刨,哈哈笑着说:“果然。”
  我顺着他手的方向去看,一坛酒初露端倪。雪中有微微的酒香,深嗅欲醉。
  我:“酒在这里冻了那么久,都成冰块了。”
  孟小宝:“小七,你说这个移栽树木的人,将这颗树的桂花制成酒埋在这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年。这坛酒的岁数也许比你我都大,它到底在见证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坛酒,不如带在路上慢慢研究?”我没等他同意,便拼命狗刨一阵将桂花酒刨出来。那酒坛上仍有许多年前的血迹。我读出坛壁上用血迹所书的八个小子:“春风不慕,一夜花容。”
  孟小宝说:“我猜啊,酒的主人看花开得太美,干脆便将花全摘下来酿了做酒。你说,我猜测得有无道理?”
  我接口说:“那么这酒主人移栽桂树上雪山,一定是因为他想将这树据为己有,再也不给人看它开花了,干脆让它冻死在雪山上。
  孟小宝一脸同情地望着我,一定是看出我太残忍,决定给这个故事安排一个凄美的结局:“也许这树原本便将朽了,莳花人爱怜这树花,才保留它最后的芬芳于冻土之上,化花为酒。”
  我:“其实我想说……”
  孟小宝从我手中捧过酒说:“看这血迹也有二十年了,酒主人酿了这么久被我们拿去怎么好?君子成人之美,就还埋在原位吧。”
  他抱着酒转了几转,忽然咦了一声招我来看:“你看这里有字,不过这个字好难看。”
  我仔细看去,看那八个血色小字的北面,的确有个歪扭的字:“傻”。好似也是用血迹留下的。只是写得略轻,但颜色却要更艳些。
  孟小宝说:“这字像是不久前留的,我看都不出半年。字体完全不是同一个人,难道是有人写字与之前的两行呼应?”
  发现了这个东西,孟小宝脸上有些兴奋:“也许再挖挖,还能挖出更有趣的东西来。你说是不是?”
  他于是便奋力地在酒坛下面的土里挖了挖,挖到手掌大硬梆梆滚圆的冰停下来,对我说:“看来下面都是冻土了。”
  我直接一脚向他踹过去,被他轻轻巧巧地躲过。他这时才看出我的狂躁,安慰我说:“好了不闲扯了,你且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我方才是想告诉你,小酒丢了。”
  孟小宝一惊:“啊,儿子怎么丢了?快去找啊!”
  我呵呵一笑:“我就是来喊你一同去找他的。”
  孟小宝站起,我帮他拍去膝上的雪,与他相视一笑说:“他从北面下了山,我们从这里去找他。”
  孟小宝焦急地问:“北面重重森林,很容易迷路。这可真是担忧。”
  以往我同叶痕走大路从南面下山,不到山脚便见镇子,是十分便捷的。山北的情况倒是从来没有摸清楚过。这回走山北重林十分靠谱。
  我说:“对啊,所以事不宜迟了,赶快上路啊。”
  孟小宝说:“只是进山寻找,你带包袱做什么?”
  我支支吾吾地答:“我这不是怕我们也在山里迷路嘛,带点干粮防患未然。”
  孟小宝:“山上有果子,山石可取火,还有野味,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在这里住了,带干粮……”
  我一巴掌过去,又被他轻松闪开。这回他抓着我的手说:“你也太粗鲁了……不过我喜欢。”说着便牵着我风也似地向山北的森林奔去。
  我早已问过山民,北林之中有条小路,是猎人和山农经年踩出来的,虽不起眼但走的却也顺当,绕过九曲十八弯便能下山。我和孟小宝提着气走得飞快,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
  孟小宝路上看我很有目标的样子,已经问了我无数遍小酒到底在哪儿,我也只是岔开话题告诉他,有线索。我们狂奔下山狂奔数十里,终于落脚一处小镇上,我才偷偷趁他不注意在路边墙角留行字,然后等孟小宝走来时我便指着给他看:“喏,小酒留的字。”
  孟小宝读:“我去钱塘了。”随后他疑惑地望着我:“字迹像是小孩,但并没有署名。你确定是小酒吗,而且为什么是去钱塘?”
  我赶忙解释:“小酒的字迹亲妈我还是认得出的,至于钱塘嘛……近来小酒听说钱塘的剑叱阁要重开武林大会,一定嚷嚷着要去看,我说不许,他才离家出走了。所以这定然是他留下的信息,也定是去往钱塘看武林大会了。”
  孟小宝皱了皱眉,对我说:“既然找得到他,那还是你自己去吧。我爹令我发过誓,除非有山崩水溃生死之事,否则我不可以下灵鹫山。若是违反,他便在我身前自刎以谢天下。方才你说小酒丢了,我才着急进山去寻,结果你拉我下山数里,我想为了小酒安危便无所谓誓言了。”
  我握住他的手:“那么,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你下山吗?我今日在山下听到剑叱阁的人在武林大会英雄帖前昭告时说了“妖人血沧澜”这几个字,血沧澜是你的名字,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我却不会认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吗?
  孟小宝低头苦笑一声,并不愿相信。我望着他说:“我想知道我是谁,可圆觉洞里那几个老头、司空空、叶小酒,他们都在阻挠我。而忘却过去的我们两个,不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吗?”我希冀的眸子盯着他:“你帮我吧。”
  孟小宝正在犹豫,路边一个魁梧大汉扛着刀走过我们身边,在孟小宝身前晃了一晃。晃了许久,大汉忽然指着孟小宝说:“这位兄弟,你长得和江湖败类‘血沧澜’有点像啊。我数月前在他举办的武林大会上耍过刀,屈屈排了个九十四名,但我见过他在擂台上讲话,像……真像。”
  孟小宝习惯地一手背后,另手执扇笑:“那你说我像他,是好,还是不好”
  大汉惊叹一句:“你这扑闪扇子的模样更像!”随后他附耳在孟小宝身边:“风水轮流转,前几个年头像他那是妇女杀手,现在像他那就是妇女剁手,连老幼妇孺都会冲出来剁你的手,小心啊。”
  他的刀拿下又举起,露出光亮冰凉的刀柄。
  孟小宝直勾勾地望着他的刀柄,自言自语:“那块酒坛下的冻土……”
  他忽然大声唤我:“小七,跟我回去。”
  他这是又发了什么失心疯,好不容易才将他骗下山来,他却偏偏要自己跑回去,这脑袋被猪拱过的家伙,真是气死我了。
  可我拗不过他,他抓过路边的马带着我飞骑而上,狂奔数十里直到那马撞在山崖间再也走不动,他将我拦腰抱住,用轻功将我一起拖了上去。
  待我气喘吁吁地站定,他早已跪在雪峰前那棵枯树下,将酒挖出来放在一旁继续向下刨着。天色渐渐入夜之时,我越来越害怕会被叶痕找到,想要上前去制止他。我甚至想,如若他实在不肯走,那我只好与他道声珍重,自己去寻找自己的秘密了。
  夜幕下的雪罩上一片银白,我低下头看他抚摸着一块突出的金属。仔细辨认了半天,我说:“这好像是剑柄。”
  孟小宝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地运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伸手去握紧那只剑柄,奋力往外一拔。
  没出来。
  再一拔。
  枯木早已挂上了如钩弯月。孟小宝将剑拔出的那刻,我的眼前被那银亮刺眼的寒光瞬间所伤,痛的捂着眼睛跌仰在地上。揉了许久之后,我躺在地上向孟小宝仰望过去。
  他高大的身躯立在雪中枯木下,手中执着蜂鸣不止的一把长剑,那剑在他的手中不住地震颤,像滑溜的长蛇一般跃跃逃离,但他牢牢地伸出另一只手的两只,将剑固定在自己的眼前。寒光照耀着他的双目,他像亲人一样摩挲过剑的躯体。
  我看清了那剑身上锲的四个字,我不认得小篆,于是问他:“那剑上写的什么?”
  孟小宝用指肚抚摸过去,一字一顿地说:“剑叱八荒。”

  暴露了吗

  我看到他拔出剑的那刻,确定我俩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如果像我们这样的高人不去参加武林大会,那真是江湖的损失。不行,我不能让江湖有这么大的损失。
  我爬起来去拍拍孟小宝的肩膀:“既然你得了这把剑,就不能埋没了它,跟我一起去钱塘闯荡一番吧!”
  孟小宝执着剑目不转睛:“我总觉得,这把剑与我很有渊源。我知道它不是我的,可我握着它便松不开了。”
  我说:“你就当是同这剑的主人借一阵子,将来再还回来不就好了。它在这冻土里埋了这么多年,寂寞得都生锈了。”
  孟小宝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们去钱塘。”
  ——
  这一路走得畅快,时而能在驿站歇脚处碰到不少江湖中人。孟小宝一路表情凝重,因为这些江湖中人都喜欢说血沧澜的事,每每这个名字被人提起,那些人总是一副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模样,似乎见了真人就会上去为民除害,将他砍成肉片。
  “小二,来二两牛肉,一壶茶水,两碗水面。”
  我们俩正吃着桌上的小菜,身旁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瘦子,将剑往桌上一放,这等饭菜上桌的空挡便聊了起来。
  “这次剑道之争,你觉得谁比较有把握?”其中一个身材娇小、面目清秀的对一旁络腮胡的瘦子说。
  络腮胡抚了抚下巴:“血沧澜和他夫人藏身魔教以来,在江湖上崭露头角的也就是青州陆门的大师兄陆滑滑,并州楚门掌门的楚女佐,还有就是……”络腮胡笑了笑,伸出手指头勾那对面清秀小生的下巴,被他灵活闪开。
  清秀小生有些得意地问:“还有谁?”
  络腮胡说:“当然就是你我,剑叱阁九州十三门还有哪两个比得上我们扬州长安门的雌雄双煞呢。”
  清秀小生笑着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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