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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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棵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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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很一般,就是一般的……骗人的……道士。
  放了三个丫头下去,荣霜拎着沈念初那件心衣:“不知是什么原因,孟夫人并没有依言贴身佩戴啊?”
  孟昭离想了想:“母亲一向不喜欢戴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把这个放在衣服里佩戴,已经是破例了吧。”
  “那看来,今天来的这个黑衣人,和当年那个道士,肯定是有什么联系,没准就是同一个人了。”凛风道。
  “可是为什么呢?”莫清槐问道:“道士为什么要害夫人,黑衣人为什么又要冒险抢回那珠子啊?那珠子到底是什么,这么邪门?”
  “这些都只能是找到这可疑的黑衣人才能知道了。”荣霜喃喃的道。
  莫清槐忽然又道:“对了,承影,你前几天也提过什么珠子,是什么来着,再给我们说说。”
  承影应了自家少爷,回想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才在这么多少爷小姐前开口:“前两天我去买菜的时候,碰到有人在街上发珍珠,说是能强身健体还不要钱,只要签一张入会的契约,加入一个什么……盟就行。”
  “什么样的珠子,什么盟?你讲清楚些。”孟昭离立刻追问。
  承影又捋了捋思绪才道:“其实回想一下,发珠子入那个什么盟的事好像很久了,去年我就见过。好多人都领了,就是普通的珍珠吧,一人只能领一个,会写字的去写个名字和住址,不会写字的旁边有人帮着写。”
  “那珍珠也挺普通的,听说不是真的也不值钱,就是后来有好多人带着,说多年的旧疾都好多了,就有更多的人去求。”
  “强身健体的珠子,那是什么盟,想得起名字吗?”荣霜问。
  承影又努力想了想,摇头道:“那几个字我不认识,只听别人说叫什么盟的。他们常来啊,没准过几天就能碰见了。”
  几人陷入思索,看来有必要查查这个发珍珠的在搞什么鬼了。
  *****
  第二天,孟昭离分别去了宰相府和京兆尹府,请两位大人帮忙向皇上请愿,允许孟华州回家,见沈念初最后一面。
  荣霜便以凛风妹妹的身份住下,那一晚大战怪鸟,最后她与怪鸟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形式消失,又已从天而降的姿态回来,坊间早已开始传闻,说将军家里住了位女神仙!
  这样倒也好,省得去解释。碍于“神仙”的身份,也没什么人敢轻易靠近,除了有见过的人遇到会多少有些指点和眼神,这些她又是完全不在意。
  这几天就和凛风一起探查黑衣人的来历,却是毫无进展,三年多来出现过两次的黑衣人,隐藏的十分隐秘,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楚战和贺拙年联名向老皇帝提出恳请大将军回帝都的请求,打的是亲情牌,还有就是边境近些年虽一直与浑夷纷争不断,却少有大的战事发生。并且太子随战多年,已经足可以应付这种滋扰。
  大将军为国效力,征战多年,如今发妻病危,于情于理都应该准他回来见一见。皇上向来最重情,大将军已经无甚亲人,求皇上开恩准许其回京。
  两人动之以情,希望能打动皇上。
  太师姜赞适时的前来阻止,理由重点就是太子经验不足,年纪尚轻,万一在大将军离开的时间里发生新的战事,不仅边境告急,太子也会被置于危险当中,所以大将军万万不能独自回京啊!
  老皇上本就心软,心中其实本来也有此意,只是以来担心太子安危,姜赞如此说他便开始犹豫,开始询问满朝文武意见。
  太师与将相不和,早就是满朝皆知的事了,那些老狐狸在不能分清这两拨到底哪个更强之前,谁也不肯明确表态。结果就这么一件事,皇上这么一犹豫,就犹豫了两天。
  第三天时,楚战带着孟昭离进宫,下朝后单独求见圣上,并向圣上引荐了孟昭离。孟昭离与太子程睿世相差三岁,却是世家底子里,才艺武学最像太子的。
  楚战没再求老皇上了,只说这孩子许久见不到父亲,再过些日子就要再见不到自己的母亲。
  孟昭离到了皇上面前才知道楚战要干什么,胆战心惊,只跪着再不敢出声。
  将相两家娃娃亲的事情,早在两个孩子襁褓时期,就已经是传遍帝都的一件乐事,不仅百姓间茶余饭后流传过一段日子,就连朝野上下,哪怕是皇上,都是知道的。
  但皇上想不到楚战竟然可以为了孟华州的家事做到这个份上,对他愤恨不已,并未即刻发作,却是因为孟昭离此时念父的心和他自己思子的意着实太吻合,令他狠不下心,却也因此恨上楚战。
  楚战孤注一掷,老皇上心力交瘁,隔天便同意孟华州回京,但要速战速决,来回的时间里,边境由太子执掌大权。
  得到这个消息,孟昭离顾不得想太多,只盼着父亲能早日回家。他日日陪着母亲,荣霜渡了一口气给沈念初,她才悠悠醒转。莫清槐跟随父亲学医多年,照着父亲的方子,给沈念初开了些滋养身体的房子,只不过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孟昭离无法开口向母亲告知她身体的状况,其他人也就都闭口不言,沈念初反而日见好转起来。他更是终日不离母亲,总觉得母亲的好转是回光返照,一个不留神就再也见不到。虽在母亲面前强颜欢笑,心中却是越来越苦。
  荣霜对突破练境后的这个成~人身体十分好奇,也对三年没有回来的帝都充满怀念。单是这种怀念的感觉,她就觉得十分奇特。终于不用再附在别人身上行动,她十分享受。
  可惜时候不巧,她所认识的人也好,妖也罢,此时心情都比较沉重,她一人开心兴奋不但没意思还惹人讨厌,所幸远离了他们,黑衣人的事扔给凛风去忙,她自己在帝都飞檐走壁若隐若现的,好不惬意。
  自娱自乐这种事,也只有荣霜可以进行到极致了吧。以至于好几次她聚精会神的坐在房檐上远眺,孟昭离在院中也同样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看的比她还要津津有味。
  可能正是荣霜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让本应满目愁容的孟昭离好像在云雾后面看见一道光,他才能忘我的看她,暂时忘掉即将来临的生离死别。
  终于这日孟昭离服侍沈念初吃了药午睡,自己来到院中,习惯性的想要抬头看一会阳光下发呆的荣霜,却不想被她逮个正着,人家正端坐在房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像小时候调皮捣蛋被发现似的,孟昭离闪着眼神,无所适从。院子里没别人,荣霜飘然落在他身边:“你在看我?我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即将失去最亲的人却束手无策的感觉,最是无力

☆、妖怪也八卦

  荣霜此刻有意逗他,但她自己小女孩做了好几十年,做个成年女子不过几天,虽然她凭着记忆想学做那种风情万种,实际上却只更显得稚~嫩可爱,可她偏觉得自己做的够妩媚,还冲着他眨眨眼睛。
  “我……我……没……不……不是……”
  孟昭离并无姐妹,家中女眷又少,何曾与哪个女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偷偷看她是事实,可那并非有意,实乃情之所至。但确实是唐突了佳人,被人家抓个正着,他又嘴笨,被她这么一问,不知如何回答,竟然结巴起来了。
  荣霜怕打扰沈念初,捂着嘴笑弯了腰,也不管他怎样无所适从,忽然手搭他肩头一运气,便带着他一同上了房。更不待他反应,便从自家房顶几纵几跃转瞬间便飞出老远,停在不知谁家的房顶上了。
  孟昭离这些年功夫也没落下,可他的飞檐走壁如何能赶得上荣霜?待她停下时,他险些站立不稳,还是荣霜抓~住他,两人才在房顶站稳。
  “你……你带我来这边干什么?”他尽量让自己平静。
  “带你出来透透气,省得你唉声叹气的都快赶上孟华州了。”
  “怎么,我爹总是唉声叹气么?”
  “呃,也没有,只是你越来越像他了。”
  “你们在参城,很苦吧?”孟昭离问了这句,眼神却忘了看不到的地方,好像眼前已经出现参城的模样。
  “对你们人来说,应该是苦的。孟华州很紧张的,那个太子倒还不错,你爹教导他的他学的都很快。”
  “父亲,三年都没有教导过我了呢。”孟昭离喃喃的道。
  “他不是就要回来了,其实你才多大?怎么总把自己弄得这么老气横秋的,你爹还是少教导些的好!”荣霜探究的看着他说:“那个太子也跟你爹学了那么久,怎么没你这么呆?”
  孟昭离额头冒汗:“太子……我怎么能跟太子比。”
  荣霜不懂他的忌讳,自顾自的说:“莫清槐也很活泼呀,怎么你还这么死板。你轻松一点,孟夫人看着也高兴点啊!”
  提到夫人,孟昭离刚刚有点光彩的双眼又黯淡下去,荣霜眼珠一转:“带你看个好玩的。”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又抓着他飞起来!
  这次飞的挺远,孟昭离不像刚刚头一次那样紧张,看看四周景物,他们竟是出了内城,来到西门外附近的耕地边上。
  荣霜挑了边上一颗最高的大树,此时正值盛夏,树上枝叶倒是茂盛,可那树杈怎么看着也没法承受他们两个的重量。
  眼看俩人落脚,孟昭离只觉得晃晃悠悠,脚下的树枝危险的“吱呀吱呀”的叫,他无法站稳,全身乱晃,却见荣霜碰到树枝就如长在上面,完全没有看似不稳的迹象。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抓~住脚下的树枝根部,这根树枝缓缓的粗~壮起来,在他脚下的结缔处,朝下长出一模一样的树枝,一直伸长到地面,最后狠狠的插~进地下,不一会,他就觉得不晃了,非但不晃,宛如站在平地一般!
  荣霜拍拍手,“坐下看吧,一会就有好戏。”说着还朝着西南边一指。
  西城门往南边有一片简陋的土屋,是耕种的农户临时休息之所,大晌午的,农民大部分都回去歇着了,谁也不在太阳底下晒着。
  却有个年轻的书生,独自站在田垄边上,来回踱步,似在等人。说是书生,倒不如说是个书童,虽是读书人的打扮,只是年纪太小,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果然不一会,西门那里探头探脑的流出一位衣着干练利落的女孩子,看起来和那小书童差不多年纪。四下观察没人,便径自朝那书生奔去,书生似是有感,也朝她奔来,两人相拥在一起,甚是亲昵。
  孟昭离看的有点尴尬:“你带我来,就是看他们?”
  “恩啊,”荣霜看的津津有味,“这几天他们天天都来这里,亲来亲去的。也不嫌烦。”
  孟昭离一把抓~住树干才不至于从树杈上掉下去。
  接受了眼前的情景,才顺着荣霜的思路说道:“要说私会,一般不是应该在晚上么?他们大白天如此……这又是为何?”
  “哈,这两个人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就是生意都不太好,也是起早贪黑。只有晌午的时候,两家都要好好休息。这俩孩子就趁这会跑出来了。”荣霜给他解释。
  “你怎么知道?”
  “他们俩住的都离将军府不远,那个女的家里是卖药材的,男的是卖绸缎的。前两天我已经去他俩家里玩过了。”荣霜得意的说:
  “说来也是有缘,你还记得三年多以前这城里闹过一次丢孩子的事,没几天又回来了那个事么?”
  孟昭离还没消化掉她跑到人家家里探八卦,听她这么问,当然记得她说的那事,当年那事轰动京城,这几天又反复被提起。那几个孩子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出过力的呢,急忙点头,示意她继续。
  荣霜得到回应,说的也起劲儿:“这俩孩子啊,就是当年的其中两个,那时候我跟着凛风去过他们家里。哦,那时我还不能现身,可是我都清楚的。那女孩姓孙叫孙又瑶,男的叫方子俊。”
  “名字你都记得啊?”孟昭离不仅佩服她八卦的本事。
  “我哪记得住这么多鸡毛蒜皮,这也是前两天去他们家里的时候知道的啦。”
  孟昭离看着远处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当年那奇异的遭遇,想不到也能成就一段佳话。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要是能成好事,真是有缘分呢。”
  树上两人看戏看的投入,耕地旁演戏的两人却要散场了。
  孙又瑶依依不舍的先进了城,方子俊又在田垄边上坐了一会,一手在地上不停的写写画画,花完了就擦掉,擦掉又写,反复好几遍,大概是估么着孙又瑶已经回到家,自己才也向城里走去。
  “他写什么?”孟昭离问。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又是抓起他一跃,便已来到方子俊刚刚站立的地方。可是方子俊乱画过的地方,都已经被他胡乱涂抹过,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孟昭离:“看不出来了。”说着他偷偷瞄了眼刚刚站立过的那棵树,那是一颗非常常见的大槐树,所有的枝桠都朝上茂密的生长,此刻它身上多了一枝格格不入的向地下深入,并牢牢生根。
  像是等着他欣赏完,荣霜朝那扎根的枝条招招手,那枝条便迅速从槐树上脱落,缩回到地底。
  不等他有反应,荣霜又朝着地上挥了挥手,被方子俊涂抹过的地方清晰了不少,又挥了挥,就又清晰了不少,这吸引了孟昭离:“这样也行?你的法术真厉害!还能再清晰吗?”
  荣霜又挥了几回,直到地上没什么变化了,但方子俊原先写的是什么,还是被一部分后来的涂抹毁掉了。
  孟昭离俯身围着地上那一小块各个方向看,认真又仔细的研究:“第一个是死字,这个应该是之字,这个应该是子,这个也是子。我知道了,”他忽然抬头看着荣霜:“他应该写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写这个?最后还要涂掉?”荣霜问。
  “这话出自一部古诗《击鼓》”孟昭离站起身,一边绕着地上那几个残字走,一边缓缓的念出: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仲。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本来是说兵士久戎无法回家的心情,又有战士之间执手相约,到最后叹天高涯远,不能归家,都只是兵士渺小的心声。后来其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不知怎的成了爱人之间不离不弃的誓言了。”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无论是小时候荣霜霸气的为救他突然现身挡住猫妖,最初见时在他家里对他的嫌弃;还是那日对付小樱时小荣霜几乎丧命,大荣霜华丽现身,从来都是她惊艳着他,他似乎已经习惯对她仰望。
  他不知道,此刻的他也正惊艳了她。
  护国大将军唯一的儿子,难道不应该英武非凡的俘获各路女子放心才对吗?咳咳,孟昭离命苦,这方面至少现在对荣霜实在太渺小。却想不到背了首诗,令荣霜终于对他另眼相看。
  不过别以为荣霜被这海誓山盟似的诗词给陶醉了,她压根就没听懂!
  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从小一直呆呆木木的孩子,好像有了一些不同。
  孟昭离并未发觉,念完了诗,顺势问出刚刚就想问的话:“那根树枝你把它收了?还是留在地下了?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
  白了他一眼,这家伙问什么也不看看气氛,刚刚差点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荣霜知道他想问什么,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别人好奇,她自己并不在意罢了,转转眼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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