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落之后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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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落之后归来-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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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起茶盏的沐晚却是手腕狠狠一颤,茶盏差点没有端稳,还是有点点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染红一片。
  太后也是如此,蹙眉道:“皇上,顾明朗自小是你的伴读,又随着你曾经南征北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处罚,未免有些严厉了些。”
  “母后,若是儿臣不如此处置,日后如何让百官心悦诚服,若何让那些企图对朕不敬之人有畏惧之心。”
  “可皇上要立威,非得拿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顾明朗开刀么!”太后额语气微微有些不悦,语气渐渐提高,掺杂着一丝怒气。
  “轩王以为呢?”谨喻忽然将话语转向谨轩,谨轩一愣,随后含笑开口:“臣弟也觉得母后所言极是,顾明朗以下犯上一事,皇兄何必如此惩戒,若是想要在朝中立威,大可稍加惩处便好,流放三年,稍重了些。”
  谨喻直勾勾的看着谨轩,半响未语,又转过头来问道:“昭贵嫔以为如何呢?”
  沐晚不知如何说,心中勾勒了许多话,皆是觉得不对,话至嘴边,还是成了:“皇上,臣妾与顾侍卫长并不熟悉,实在不知。”
  “皇上,小惩大诫便够了,皇上也得想想这些年和顾明朗的情谊。”
  谨帝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神色,朝着太后拱手:“这事儿臣定然会斟酌一番,儿臣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直到皇上的銮驾起,沐晚还未缓过神来,看着外面娇嫩的阳光,一时间竟是无言。
  谨喻,为何你会这般无情,顾明朗曾是你轻口所言永生永世的好兄弟,为何现在就是这般翻脸不认人了,还是,你真的变了!
  出至关雎宫的谨帝在銮驾上对着陈公公沉声说道:“去天牢。”
  陈公公知道为何,也不敢耽搁,连忙指挥着銮驾去了天牢,不敢多言。
  天牢之中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潮湿,散发着些许的霉味,来至顾明朗牢房前,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明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牢门打开,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陈公公和狱卒皆俯首,悄然退下。
  谨帝未语,顾明朗也未动弹分毫,良久,谨喻走进牢房中,对着顾明朗的身影而立,道:“朕已下旨,顾明朗以下犯上,发配边疆三年,顾源教子无方,理应连坐。”
  如雕像般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丝裂缝,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谨喻,有些嘶哑的喉咙淡然开口:“此事为何要关联我爹。”
  “养不教,父之过。”
  “呵呵。”顾明朗淡淡笑起来,嘶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却是如此艰难:“父之过?之前我又岂止这般和你打过,之前又怎么不将我发配边疆,如今,成了皇上,就完全不念旧情了?”
  “明朗,你不是一直想要去边疆么?如今,朕给你这个机会,为何不要?”
  “没错,之前我是想去边疆,可是如今,我不想去,我只想一心留在京城。”
  留在京城,找寻安然的身影。
  “可朕已下令,明日,你便会被押送边疆,至于你父亲,若是你求朕,朕可以考虑一番。”谨喻眼神淡漠地盯着顾明朗,高高在上的神色让顾明朗心神一震,不可置信。
  “你……”
  谨喻不语,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居高临下,等待着顾明朗的低头。
  “顾明朗,我们都变了,不是吗?你为了付安然可以与朕对立,为了她不惜毁了我们这些年的兄弟之情,那么,朕又何必再顾忌你!”
  提及付安然,顾明朗倏然抬头,怒道:“你不配提她。”
  刚说完,心口却遭至谨喻一脚,狠狠踢下,顾明朗应声倒下,手撑起身子,怒视着谨喻。
  “顾明朗,这些年,朕真是错看了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可以为了她和朕反目!顾明朗!你真是好样的!”谨喻越想越气,弓下身子,抓着顾明朗的衣领,狠狠一拳打至脸上,又觉得仍是不解气,什么狠的招数皆玩顾明朗身上使,顾明朗也不反抗,咬牙受着。
  良久,谨喻见顾明朗脸色愈发难看,才松开拳头,靠在木门之上,轻声喘气。顾明朗则无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顾明朗,为什么你能为了她可以和朕反目。”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完全像一只濒临奔溃的垂暮之人,眼神中仿佛找不到一丝的希冀。
  “为什么?呵呵……哈哈哈”顾明朗反问,继而发笑,看着窗外,大笑:“你不爱惜她,为何要作践她,为何让她含恨而亡,若是你不爱她,为何还要娶她,莫非仅仅是为了铲除付家?谨喻,你大可告诉我,我会带她远走高飞!”
  顾明朗缓慢地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谨喻,毫无波动,眼底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悲。
  听到久违的谨喻二字,谨帝再也无法平静,垂到在地,眼泪在这个骄傲的男人脸上终于浮现,一滴滴垂落,溅起一丝灰尘,颤抖着,若一只不知路途的羔羊般,不知所措,在顾明朗震惊的眼神中,悲戚道:“明朗,错了,我错了!”
  

  ☆、第六十六章 和好不如初

  残月高悬,牢房中一片静谧,顾明朗站在天窗前沉默不语,皎洁的月光照进,身影洒了一地。
  满身狼藉,脸色煞白,显然,顾明朗身上的伤不轻。
  而他、却只是固执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偶尔吐出一丝鲜血,染红身前的衣襟,却丝毫不在意,仿佛一切外在事皆不能引起他的关注,无关重要。
  天色渐渐变亮,顾明朗却还是未动分毫,天际日头已经升起,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有狱卒恭敬道:“顾公子,皇上已经免了您的罪,现在您可以离开了。”
  他木然转身,眼底无一丝感情,在一片冰冷中,缓缓走出潮湿的天牢。
  一步一步,却比进天牢时更加沉重!
  顾明朗前脚刚出天牢,后脚狱卒就将这消息报告给了心不在焉的谨帝。
  谨帝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奏折,声音弱不可闻:“是么?朕知道了。”
  目光又回到奏折上的内容,冷笑道:“顾明朗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呵呵、”谨帝目光转向陈公公,冰冷道:“传旨,升顾明朗为羽林军右统领,以后这等排挤顾明朗的折子都不用再送上来了。”说完,将手中的折子想殿中一扔,满脸的鄙夷。
  陈公公冷汗淋漓,君心难测,只得道了句:“是。”
  而后又想起什么,问道:“后天便是大皇子的生辰了吧。”
  陈公公大气也不敢出,只得恭敬回话:“回皇上的话,没错,后天便是大皇子的生辰。”
  顿时静默,半响,谨帝略显疲惫的声音才响起:“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诉皇后一声,大皇子生辰切勿简陋了。”
  “是,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说完便缓然退下,至殿外,摸了摸头上一头的冷汗,长呼了一口气。
  陈公公离开,谨帝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下皇座,至殿中央,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声自嘲道:“谨喻啊谨喻,枉费你聪明一世!”
  如雕塑般,直到日暮沉下,才微闭双眼,唤来陈公公:“今日你去了顾将军府传旨,怎么个情景。”
  陈公公跪着回禀:“启禀皇上,奴才去顾将军府传旨,并未见着顾二公子,是顾将军代为接的旨。”
  听完陈公公的回禀,谨喻微微一叹,道:“给朕准备便装,不必惊动旁人,朕要出宫一趟。”
  陈公公心中也略猜到了些,于是便默默下去准备,待到夜幕之际,谨喻便换上了一身便装,独自一人出了宫门,没有惊动旁人。
  刚出宫门,一阵凉风吹来,谨喻却感到一股自由的气息,自从当时皇帝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过宫门,站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谨喻心中微痛,施展轻功,向着顾将军府的方向跃去。
  来至顾明朗的小院,刚翻过高耸的围墙,满园梨树毫无预兆的涌现在谨喻眼帘,泛黄的叶片片片飞落,洒了一地。
  谨喻沉默不语,抬脚进入还闪着微弱灯光的屋内,推开门,静寂无声,空气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
  有微弱浅显而又急切的呼吸声从一侧传来,谨喻走近,却看见顾明朗背趴在床上,只穿着一白色内衫,却已支离破碎,血迹横飞。
  谨喻上前,细心地将顾明朗的衣物脱掉,露出满是鞭痕的背,从怀中拿出一蓝色小瓶,在手掌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小心而又均匀的洒在顾明朗的伤处,顾明朗惊醒,虚弱道:“谁?”
  “是我。”
  听到是谨喻的声音,顾明朗又疲惫地阖上双眼,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谨喻却蹙眉:“被打得这么重,没人给你上药么?”
  “上药?”顾明朗毫不在意的笑笑:“若不是我娘拦着,说不定我那把我当成仇人的爹不把我抽死不罢休,还会让人给我上药?他巴不得我这个不肖子消失!”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谨喻,继续道:“你又为何会来。”
  谨喻不说话,只是细细地为顾明朗涂抹着伤处,有火辣辣的痛深入顾明朗皮下,一阵冷汗生出,却咬牙一声不吭。
  “怎么?不能来么?若是我不来,恐怕你死在这别院了也没人知道。”
  “呵呵,会么?”
  “怎么不会,顾明朗,那些年受过的伤还少么?你竟然还是不懂得怎么为自己疗伤?”
  提及那些年,顾明朗眼神黯淡,垂着眼眸,不语。
  “明朗,来帮我!”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顾明朗回到了数年前,他也是这般和自己说:明朗,来帮我赢得这天下!
  于是南征北战,毫无怨言,可是今日,他却将那简单的一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有千金般重,压在心头,说不出口。
  最终:“好。”
  他看见谨喻脸色久违的笑意,却不记得之前是什么时候见他笑过。原来,在这些暗无天日的岁月中,并不止自己生活了无生趣。
  “谨喻,我问你,在你心中,你爱的到底是谁?”
  谨喻手下一滞,白皙粉末悄然落下点点,瞧着顾明朗似乎闪着星光的眼眸,谨喻相对无言,轻垂眼眸,仍是细细将药均匀撒在顾明朗背上。
  “那一年中发生的事我不清楚,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上的冷月,更不清楚你为何要置安然于死地,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谨喻,安然从来都没有错,若是没有她,你这皇位根本就无法坐上,若是没有她,安国毁之一炬。”
  顾明朗心中微痛,感受到谨喻手指离身,于是忍着痛,坐起身,披上一件月牙白的外衫,和谨喻面对面,道:“冷月是仙弄公主,她到军中不过是为了刺探军情,打击我军的气势,她扰乱三军,安然杀了她,也无可厚非,当时,你为何不信安然的?为何那么多将士的话你不信,单单就信了冷月身边的一个婢女之言?”顾明朗眼中含蓄着泪光,继而道:“谨喻,若是当时我在军中,绝不让你伤害安然分毫,若是我提早知晓这些,定然会有防备,说不定,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这些。”
  “谨喻,你悔么?”
  谨喻听了顾明朗的话,走至窗边,低声笑了,却如此脆弱不堪:“悔?都过去了,如何悔?终究都是我的错,害了她!”
  顾明朗看着谨喻清瘦的背影,嘴边想说的话却没说出,面前这人也是伤害过安然的人,既然如此恨她,又何必再告诉他安然未死一事?
  既然谨喻不在乎安然,那么、就靠自己来找,就算找遍天涯海角,自己也要将她找到,再不让她流连于这血雨腥风之间,给她一世的安稳!
  

  ☆、第六十七章 事端起

  顾明朗一事虽然在前朝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在谨喻的一手压制之下,百官显得老实得多了,弹劾的奏折明显少了许多。
  大皇子的生辰已到,这日,宫中又是一番气象,早早地,皇后便命人将落霞宫重新打扫了一番,装扮了一遍,落霞宫内外皆是焕然一新。
  作为皇后的心腹沐晚,自然一早便到了落霞宫,吹着茶盏中的茶末,和皇后说着些推心置腹的话。
  “本宫还要多谢昭妹妹那日的劝诫之言,否则,大皇子也不会像如此一般依赖本宫。”
  皇后说的是那日沐晚让落雪捎信给皇后,让她去给罚跪在乾清宫门外的大皇子求情一事,不仅得到了谨帝的另眼相看,更是得到了大皇子的全心依赖。
  对于谨帝而言,皇后一直都是铁石心肠之人,后宫的治理,井井有条,若不是铁血手段,万不能将后宫打理如此有序。
  于大皇子而言,皇后一直都是威仪严厉的,不过这次的求情,却让大皇子看到了皇后疼爱自己的一面,心底定然被其触动。
  “皇后不必多谢,不过是臣妾一点点薄见罢了,能够帮得了皇后,实在是臣妾之幸。”
  看到沐晚这般谦逊,皇后心底受用了许多。养虎之人最怕反被虎咬一口,沐晚此时表现出来的,却是如绵羊般温驯。
  “昭妹妹如此帮本宫,昭妹妹的请求,日后本宫一定实现。”
  悠然倏然放下茶盏,跪倒在地,眼中积蓄着泪水,哽咽道:“臣妾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娘娘!”
  “好了好了,姐妹之间还用得着谢么?快起来吧。本宫若是得势,必然不会忘记你的。”
  沐晚不说话,眼中点点的笑意却置于皇后眼中,坐置一旁,轻饮茶盏,不再言语。
  殿外传来一阵恭敬请安之声,沐晚心思一动,知道是大皇子来了,立马起身,看着一个弱小的身影从殿外规矩走进,脸上满是笑意。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看见沐晚站在一旁,遂又想沐晚问好,眼中完全没有一丝轻蔑之色,想来,被调教得很沉稳。
  皇后脸上也是绽放笑颜,唤大皇子上前,轻抚大皇子玉冠,笑道:“今日是你生辰,不必如此拘礼,见过你父皇没?”
  大皇子在皇后怀中满是依赖,听闻皇后的话,恭敬道:“回母后的话,儿臣刚从父皇的乾清宫而来,父皇查了儿臣的功课,儿臣都对答如流,父皇还夸奖我了呢!”
  对于一个出身在皇室中的人而言,父亲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父亲,他们从出生便有了高贵的身份,同时、也失去了身为子女,父母亲切的关怀,一句简单的夸奖,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
  “如此就好,晚间你父皇也会过来,可不许胡闹。”
  “是,儿臣知道。”
  看着皇后和大皇子之间的温馨,沐晚心中有泪珠悄然滑过,若是她的孩子还在,怕比大皇子还大了吧,定然比大皇子还依赖父母。那个可怜的孩子,终究还是亏欠了你。
  神色飘忽,沐晚的思绪不知飞向何方,仿佛心神都被其吸引,恍惚间,竟到了日暮沉沉之际,落霞宫内一片歌舞升平,大小妃嫔着装而来,打扮地花俏艳丽,不过是为了君王无意间的一鄙而直上云霄。
  晚宴已过半,太后已在幕帘之后静静坐着,但谨帝还是未到,大皇子在一侧也如坐针毡,安国祖制,皇室嫡子生辰,必须由皇上亲自在场,为其喂食,表示其慈爱之意。
  底下嫔妃也是神色各异,看着头上的月光逐渐升起,眼中焦急之色也是更浓。突然一声:“皇上驾到!”
  于是一干妃嫔皆是整理仪容,各露妖娆之色。不一会儿,一抹记忆中的明黄便映入眼底。
  “臣妾给皇上请安。”
  踏着众妃嫔的跪拜声中,谨帝一步步地走进,在走道中央停住,向着幕帘之后的太后道:“儿臣给太后请安,今日前朝之事繁多,来得晚了。”
  “皇上政务繁忙,哀家自是知晓,自然如此,皇上就先入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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