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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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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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狗人

 他在昏迷中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过来,他起身看了看,发现自己额头包着一圈白纱布,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头有一支输液铁架,不过上面没有吊东西。

这里是哪里?医院吗?他疑惑地朝四处看了看,这病房很小,也很暗,除了他所躺的一张病床,再无其他,他走下床,手碰到了床头的手电筒,顺手把它拿了起来打开,一道亮光射了出来。他用手电筒四处照看。

只见病房间还较干净,床上的白色床单洁白如新,他见此心中略微讶异,难道自己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了?手电筒往病房一扇玻璃窗外照去,看到外面黑暗如墨,细雨如尘。他苦笑了一下,原来还在噩梦中未醒来。

房外狗叫声很急躁,他悄悄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道窄小的破旧过道,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只见过道两边各有三四间小病房,房门紧闭。门前过道非常地潮湿,黑暗的地方传来了‘滴滴’的滴水闷声,郁郁入耳,还有一些‘唦唦’的怪声也不时的响起。过道的水泥地板裂开好几道龟裂,一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藤状植物从那裂口中伸了出来,他将手电筒往那藤状植物照了照,发现这些藤状植物红黑色,身体的两边均长满细短的针叶,这些针叶各自摆动,颇似乱舞的蜈蚣脚,那‘唦唦’声就是它们发出的。

这些怪异的植物被手电筒一照,竟然抖了一下,‘嗖’‘嗖’地纷纷缩回了龟裂口深处。

这是什么东西?他看得心中发毛,这时,对面的一间病房‘喀咔’的一声,打开了一道三指多宽的门缝,一个妇女的抽噎声从里面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谁在里面?他迈过地面的龟裂口,轻脚轻手地走过。没有手电筒的照射,黑暗中那些怪异的植物又从龟裂口中‘唦唦’声地伸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恶心的植物,偷偷地推开病房门,女人抽噎声更加清晰了。他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这病房和他的病房没有两样,借着微亮的光柱,他看到病床底蹲着一个的妇女,这妇女背对着他,正一吸一顿地哭泣着。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走到这少妇的身后,手电筒照在她的后背上,小心翼翼地问,此话一出他就感到后悔——在这种地方,一个孤单女子当然会恐惧哭泣了,自己这问话不是显得多余吗?

电筒光下这女子身材略瘦,头发散乱,穿着绿条白底病衣,双手掩面哭得非常地悲伤。

“请问……”

“呼!”只见这女子突然猛地站起了身子,并且站在当地摇晃着身子。他被这女子突发的行为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事吧。”他有点害怕地问。

只见那女子没有回答,“呼”地一声竟然趴在了地上,然后簌簌地钻过床底,蹲在床的那一边有继续哀哀地哭了起来。

这女子行为怎么那么怪异?看到她蹲到了床另一边,他又将手电筒照过去。这时,手电筒的光扫过床头的一张小床头柜,好像上面放着一个文件夹,他又将手电筒照回去。

那是一本病历,病历封面详细写着该病人的个人信息。他走过用手电筒照着看,病历右上方贴着一张一寸彩色照,照片上一个相貌颇为美丽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左右,他留意到了这女子左边嘴角的一颗美人痣。

这女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心中有点奇怪,看了看病历左边的病人名字:陈敏。

陈敏?他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陈敏?

啊!

他想起来了,陈敏,不就是前几天因为流产出血过多而死亡的那个孕妇吗?她死去的那天早上他还见过她的灵体。

想到这里,心中惊恐异常。这时,耳边已没有听到那女人的哭声了,他下意识地朝她照过去。只见这女子慢慢地站起了身,无声无息地站了一会儿,机械地扭动了几下手脚,然后像木偶般一下一下地转身来,她每转一下身子,身上骨骼便发出一声嘎嘎的响声。面对这情形,他哪里还敢在这房间呆下去?当下怀着恐惧的心情慢慢地退到了门口,手电筒照在这女子的脸上,左嘴角的那可黑色的美人痣赫然在目,不是陈敏又是谁?

只见陈敏惨白色的脸一半被散乱的头发遮住,两行血水从她的眼睛流出,看到他,陈敏竟然嘿嘿地怪笑了起来,伸出双手,口中叫着“还我的孩子!”向他猛地扑了过来。

他见状惊叫一声,转身逃出病房,并且将房门带上。他死死地拉着门把,不让里面的陈敏打开门。

‘砰!’‘砰!’‘砰!’

木门发出了阵阵拍门声,其中夹杂着陈敏“还我孩子!”凄厉的叫声,他哪里还敢松开手,更加死力地拉住门把。被陈敏的怪声所引,刚才的狗叫声又狂噪地响了起来。

拍门声和叫声持续了一会儿,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他听房内再无声响,尝试着松了松手,并没有感到拉开门的拉力,这才放心地放开了手。

刚才那只狗也没有再出声了,静下来的黑暗走道回荡着‘唦唦’的虫子爬动声,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响。他用手电筒在周围照看了一下,这一照之下,差点叫了出来:

只见手电筒所照之处的窄小的走道,到处都爬满了那些乌红色的藤状植物。这些恶心的怪异植物被他手电筒一照,纷纷缩开——有的蛇行到黑暗中去;有的缩回了地面的龟裂口。

手电筒的光线所照之处均是这些恶心的植物,也不知道黑暗的走道中到底有多少这种植物,从越来越响的唦唦声来看,数量绝对不会少。

地面上的那些龟裂口下究竟有什么?怎么会爬出这样的东西来?他没心情去探究,看到这狭窄的走道有这么多的恶心植物,内心的惊恐与恶心可想而知,好在这些怪异的植物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他边用手电筒驱赶地上墙上的这些植物,边提心吊胆地朝走道的另一边走去。心中期望这地方的出口就在那一边。

走了几步,陈敏的幽幽的哭声又从黑暗的背后传了过来,此时他心中已是恐惧之极,手脚不停地发抖,一边恨不得马上一下子逃离这个鬼地方;一边因为全身发抖无力的缘故,走起路来趔趔趄趄,好几次差点跌倒在地面那些恶心的植物上。

他走过一个房门打开的病房,这病房对面的房子里面传来‘嘻嘻’的怪笑声,笑声中还有婴儿的哭啼声。虽然他距离对面的房子不过几步的距离,可是望过去依然只有一片黑暗。他将手电筒朝门那边照了照,一些已爬上门的怪异植物被手电筒一照,像受到惊扰的蟑螂般唦唦乱窜,逃入了黑暗中。藉着手电筒余光,他看到房门的门底缝下汩汩地流出一波又一波的鲜血。

受到鲜血的吸引,那些藤状植物像触手般争先恐后地朝鲜血处爬去,转眼间,那病房门前翻滚交缠着数不清的蛇形植物。这时候的蛇形植物并不怕他的手电筒光,照过去不必躲避了。

眼前这种类似万蛇争食的恐怖场面他看得遍体生寒,正要迈开步子,突然感到地面一抖,紧接着从走道的龟裂口下响起了一身怪物的嘶吼声,声音非常地巨大,震得整个走道微微摇晃起来。

什么东西在下面?他被这吼声吓得魂飞魄散,呆呆地站在当地不动。

“吼吔”,嘶吼声再次响起,地面轰轰地摇了起来,发呆的他一时站不稳,跌进了身边的病房。这房就是刚才传出狗叫声的病房。

他一跌进这病房马上就爬起了身,一边紧张地望着门外,一边不断地用手电筒在门口的范围内来回照射,无心留意这房内的情况。

刚才是什么怪物在叫?那些像蛇一样的植物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吗?还好它并没有从地下窜起来,不然……

他不敢再想下去,内心盼望自己马上找到出口,从这个诊所不像诊所、医院不像医院的恐怖地方中走出去。

他回身用手电筒朝房内照了照,发现这病房比先前进去的病房要大很多,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男子。他走进房,用手电筒朝这男子身上照了照,当他看清了这男子之后,身体不由骇然一抖、脸色吓得发青——只见这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狗的下半身,他们的缝合处用一张类似人皮的东西包扎着,鲜血不断地从那里流出来,顺着手术台流到地面上,地面此时已有一大片血渍了。

血渍的腥味再次引得走道上的那些怪物在门口聚集。这些怪物拥挤在门口翻滚交缠,虽然病房房门打开,这些怪物却没有爬进进房内,好像这些病房是它们的禁地,他见此稍微略略放心下来。

他用手电筒朝手术台上狗人的脸上照了照,发现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秃顶,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只见这男子此时翻着白眼,上半身不停地颤抖,乌黑的血从口中汩汩地冒出来,看起来竟然还没有断气,每一张口便发出一声怪异的狗叫声。

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子?他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眼前这情景实在太惨太恐怖了。他看着这男子的不像人形的面,觉得这男子很眼熟,细看之下,恍然想起来了:

这男子不就是先前在祠堂见过的鬼影中,性侵犯那个小男孩的肥矮男子吗?

“你只不过是一个献给神灵的祭品,一条低贱的狗,骗一条狗是理所当然的啊!”

这男子嘲骂那小男孩的话恍然又在耳边响起。当时他看到这男子的所作所为之后,内心是何等的愤怒?现在看到他落到如此境况,不知为什么,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如何帮这个男子,只好悲伤地看着他。

这时,门外响起阵阵低吼声,一个怪人冲了进来。这怪人围着满是血污渍的围裙,右手手拿着一把生锈的锥刀,更离奇的是他戴着的阴阳鱼面具,上下排列的阴阳鱼眼洞均有一只血红色的怪眼,大概这怪物的眼睛一只长在额头上,一只则长在他的下巴处。

又是这怪物?他见了心中一惊,先前攻击蜘蛛尸和刘校长的不也是这个怪物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只见这怪人吼叫着将手中一些蛇形植物的断体丢在房内,那些断体像壁虎的尾巴一样在地上乱跳了几下,化成了一滩血污水。

然后,怪物吼叫着向他冲扑了过来。

第三十九章 宽恕

 见这怪物向他冲了过来,他慌忙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阴浓的黑暗之中。同时他猫身躲在手术台的一角,屏息听着黑暗中那怪物的动向。

黑暗中,一阵阵闷重的脚步声朝他藏身之走来,他大气不敢出,内心的恐惧化成了冷汗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滑下。脚步声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只听这怪物发出一声吼叫声,然后响起了一声刺中肉体的闷响声,跟着他感到手术台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这怪物在攻击手术台上的狗人?他惊骇地想,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朝着那怪物的反方向爬开。在黑暗中爬了一会儿,碰到了一个金属支架,那金属支架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这声音在现在的环境中无异于巨响。

金属声响后,那怪物沉静了下来。

他心知不妙,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打开手电筒,朝门口狂奔而出。门外蛇行植物被他用手电筒一照,纷纷避开,他因此得以跑出房门。

刚一出门,就听到身后怪物发出了一声吼声,踏着大步向他追了过来。

他心中发慌,走道中到处都爬满那些恶心可怕的嗜血植物。它们地面上,墙上,病房门上,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蠕蠕而动。他走在这黑暗的地方中,想要快步走又怕踩到地上的那些植物,放慢脚步又怕被身后的怪物追上,想到这里,心中急得快要发疯。

如果这是能够发疯就好了,不用去承当这些恐惧、慌张、绝望和沉闷带来的痛苦。

他心急如焚地用手电筒光线驱赶那些地上的恐怖植物,以便尽量放快脚步走。右手边黑暗的墙面传来‘唦唦’的蠕动声,不用看也知道这面和他近在咫尺的墙的墙面上已爬满了这些恐怖的嗜血植物,他也不敢将手电筒照过去,怕这些怪物会发狂,刚才它们疯狂竞食那血水的恐怖画面还历历在目

用手电筒驱散地上的这些怪物,他逃到隔壁的一间病房,前面这是走道的尽头了,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出口。

他既失望又惊恐,这时,地底下又响起了一声闷长的吼叫声:

吼……吔……

随着这声如雷般的巨吼,地面摇晃了一下,这次摇晃的幅度非常大的,他一下倒跌进隔壁的房间。

慌慌张张的他爬起身,听到了房外沙沙声大作,怪吼声连连,大概那带着阴阳鱼面的怪物正和那些蛇形植物搏斗吧,他心中感到有点庆幸,要不是这样,他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诡异的气息,刺得他后背发凉发痛。他吃惊地回身用手电筒照射一看,只见黑暗的房内摆着四具用麻袋捆绑着的人形物,看样子很像跪着的人。

四具人形物的中央有一张病床,病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从他的体型来看,应该还是一个小孩子。这小孩全身上下被绷带包缠住,只露出两只眼睛,好像木乃伊,脸颊两边的绷带包扎处各有一道长长地血迹,伸向耳边,那两道血迹依然鲜红,好像刚流出来的一样。与这相对比之下,床上也好,小孩子的身上也好,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就像几十年没有动过一样。

从这个样子来看,这小孩子应该早已死去多时了,不然身上怎会盖着这么厚的一层灰尘?除非他一动不动地躺了很长地一段时间。

他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小孩子的尸体,可是当他的手电筒照到这小孩子包扎着的脸上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依然发亮眨动。这双绷带缝间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充满诅咒和憎恨。他被这恶毒的眼神盯得有点不知所措,心中更加惊慌,不由自主地反省起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以至于这男孩如此痛恨自己,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这些跪在地上的人形物又是什么?明知那戴阴阳鱼面具的怪物就在房间外面,他还是忍不住地走近这些人形物,因为他听到了从这些人形物里面传出来的乞求声,乞求宽恕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都是人的尸体?他走近离他最近的一具人形物前,用手抚摸着这人形物,他手一触到这东西,耳边便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只不过是一个献给神灵的祭品,一条低贱的狗,骗一条狗是理所当然的啊!”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胖子的声音吗?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这个人形物,确实,从这人形物的形态上来看,确实和那个有恋童癖的变态胖子的体型是一模一样的,该不会这就是他的尸体吧?那刚才在隔壁看到的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是他的灵体吗?想到这胖子在隔壁被活活制成狗人的悲惨下场,他内心叹了口气:无论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都已经付出代价了。

想到这里,他看到这胖子的干尸慢慢地化成了一股烟雾,在他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慢慢消散在上方的黑暗中。

这情景使他大为诧异,耳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就是一只贱狗!低等狗!”

声音过后,左边的一具干尸也像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知道吗?你妈是妓女,你爸是嫖客,生出来的你是一个杂种!”

这个声音他听过,这是李海山的声音,右边的一具干尸也慢慢地化成烟雾消失,这干尸该不会是李海山的尸体吧?他惊诧地想。

“垃圾狗就要像狗一样吃那些垃圾的!”

这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他将手电筒朝最后一具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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