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菊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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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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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沙公主,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吧。”浅菊指着前方一个石砌的亭子,说道。
  “好啊!”阿史那流沙笑道,“不过浅菊姐姐别叫得那么生分好不好?叫我流沙吧。”
  浅菊含笑点头。
  虽然已近夏末,晌午的太阳依旧刺眼,晒到脸上热辣辣的。
  亭子下,借着树荫,偶有凉风习习,顿时凉快不少。
  “浅菊姐姐,那个箫丽泽呢?”坐到亭子里,阿史那流沙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轻轻地说道,一副做贼的样子。
  “他……失散了。”浅菊淡淡地说着,眼神飘到了远方——李澈,你现在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浅菊姐姐,你很爱他吧。”
  浅菊轻轻地看着阿史那流沙,笑而不答,却胜过言语万千。
  阿史那流沙也看着浅菊,她真没想到这个总是淡然的女子居然也会有这么深情、这么炽热的眼神,就像她在山谷里看到那个冰冷的男子,见到这个女子时眼神也是炽热的。他们真的很爱彼此。
  阿史那流沙记得当时危险无比,可他们只是望着彼此,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一样,那一刻,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一眼万年。阿史那流沙暗暗地下了个决定。
  “流沙,你有喜欢的人吗?”浅菊看似随意地问道,其实她是想了解阿史那流沙腰间的紫鸳玉。
  阿史那流沙闻言似乎有点伤感,垂下头,片刻之后,她又抬起头,笑靥如花:“阿史那流沙是草原的女儿,是沙丘的孩子;阿史那流沙会把一生献给草原和沙丘!”
  “流沙,又在高谈阔论了?”
  男人爽朗的声音插入,阿史那他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看着他们。
  “四哥!”阿史那流沙见了他,不满地嘟着嘴道:“人家本来就是草原的女儿,沙丘的孩子啊……”
  阿史那他坨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史那流沙,阿史那流沙的声音在他们的目光下越来越小。
  浅菊在一旁默不作声,善意地冲阿史那他坨笑笑,却被阿史那他坨不着痕迹地避开。
  “草原的女儿,你该回去学礼节了。”阿史那他坨看了一眼张可欲言的阿史那流沙。
  阿史那流沙被阿史那他坨这么一提点,仿佛想到了什么,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道:“四哥莫怪,流沙马上就回去,一定不辱草原儿女的脸面。”阿史那流沙一边慌张地往寝宫跑去,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对着浅菊歉然道:“浅菊姐姐,不好意思怠慢了,流沙下次去给您赔礼道歉哦。”
  浅菊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淡笑着目送阿史那流沙离去。只是她有点疑惑——阿史那流沙明明是突厥的公主,从小就在皇宫长大,怎么还要学礼节呢?
  “被你见笑了,流沙总是这样马马虎虎的,易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阿史那流沙走了之后,阿史那他坨才将目光转向浅菊,客套地说道。
  “流沙,很可爱啊。”浅菊淡淡地说着,并不看阿史那他坨,只是将目光转向周围的花草树木。
  阿史那他坨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在亭子里站着。唯有聒噪的蝉鸣让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几乎凝结了。
  尴尬在蔓延着。
  “那个……”
  “那个……”
  两个人似乎都想到什么了,转过身来。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只是一个说的是汉语,一个说的是突厥语。
  或许是这两个巧合,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不少,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先说吧。”这一次,阿史那他坨抢先开口,说的依旧是汉语。
  “不说!”浅菊突然玩心大起,偏着头,笑道:“我才不说我刚才是想和你说我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阿史那他坨闻言瞪大了眼睛,很快他意识到,她是故意的,于是眼睛瞪得更大了。
  “再瞪,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哦。”浅菊莞尔。
  阿史那他坨看着眼前这个淘气的女子,不由地怀疑她真是那个他在山谷时碰到的处事淡然、冷静,总是给人淡淡的距离感的女子吗?不知道怎么的,阿史那他坨觉得自己和她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我才是要谢谢你呢。要是没有易姑娘出手相救,阿史那他坨现在可能是汉室的阶下囚。”阿史那他坨打趣道。
  “不是阶下囚,是一具干尸。”浅菊笑道。
  阿史那他坨惊讶地看着浅菊,这个女子……
  “草原的儿女不在乎生死,宁愿站着死也不肯跪着活。”浅菊学起阿史那流沙的样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阿史那他坨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女子,真是个独特的女子,居然能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或许,可汉赐的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是该成家了……
再别离 第十九章
  “不过,阿史那他坨,谢谢你,真的。”浅菊收起笑容,认真无比地说着,一脸诚恳。
阿史那他坨不解地望着她。
  “谢谢你在沙漠中救了我,真的谢谢。阿史那他坨,谢谢帮我争取了再生的机会,让我有时间继续找他。”
  浅菊把目光转到放到远方,天和地的尽头,仿佛看到了李澈平静却又深情的脸,看到他忧郁的眼,看到他温暖无比的笑,看到他幽冷而寂寞的心……
  阿史那他坨望着眼前这个女子,记忆回到那个山谷,那个无情却痴情的男人……
  她说的含蓄,却坚定地表达了她对那个男人的情,也明确了她对他们之间婚约的态度。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你如此挂念。”阿史那他坨知觉眼前这个女子并不属于容易动心的人,他是好奇那个男人……
  李澈是什么样的人?
  浅菊微微眯起眼,初见的种种在她眼前浮现,
  寂寞幽冷的箫丽泽,
  精明却带点幼稚的三皇子,
  ……
  李澈,什么时候你开始深深地植入我的心田的呢?
  是那初见时宁静的对视吗?
  是那夜的初雨吗?
  是一曲箫声,是一曲笛音吗?
  仿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个男人已经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浅菊轻轻地笑,喝着清风,转眼望着阿史那他坨,淡淡地说:“他是我的丈夫。”
  她轻轻地说着,风轻云淡,却胜过一切激烈地斗争,她就这么轻轻松松说着,理所当然,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可汗的赐婚——或许她真的没把这场赐婚放在心上吧。
  “易姑娘,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烈女不侍二夫。”阿史那他坨带着试探性地说道。
  浅菊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图,不过他处于什么意图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要他明白的是她的态度。
  “第一,我不是烈女。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有一个丈夫。”她这么说,一方面她要阿史那他坨明白她的态度,另一方面,她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试探阿史那他坨的态度。
  “阿史那他坨不会违反突厥可汗的圣旨。”阿史那他坨说道。
  阿史那他坨面无表情,并不是宣誓效忠的感觉,反而浅菊觉得……
  又是一阵风,吹起浅菊乌黑的长发,吹动阿史那他坨的墨色长衫,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闭了嘴不再言语——远处,一群人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是南宫乐。浅菊和阿史那他坨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近。
  随着他们的脚步,距离越来越近。
  南宫乐款款而来,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件锦红的突厥长袍,宽大的突厥服饰衬得南宫乐更加娇嫩,让人见了有种忍不住想保护的感觉。她的身后有一群宫女太监为其打伞,伺候着。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突厥男子,仪态威武。在突厥皇宫里,能和南宫乐这样并排而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木杆可汗阿史那燕都。
  “参见可汗,参见乐妃娘娘。”
  “参见可汗,参见乐妃娘娘。”
  当他们都走进亭子时,浅菊和阿史那他坨同时向他们行礼。
  “都起来吧!都是自己人,这么生分做什么呢!”说话的是南宫乐,她依旧是呵呵笑着,全然不似昨日的哀愁,经过一夜的沉思,她明白了自己该有的位置——其实,她一直都明白。
  “免礼。”木杆可汗也示意他们起来。
  “可汗,这便是我的义妹易浅菊。”南宫乐指着浅菊说道。
  木杆可汗饱含精光的眼扫过浅菊,浅菊也不回避,任由他打量着。
  木杆可汗三十来岁的样子,正如古书记载的那样——状貌奇异,面广尺余,其色赤甚,眼若琉璃。浅菊忍不住抿嘴想笑,却发现木杆可汗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木杆可汗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惊讶、没有畏惧、没有揣测,只是单纯地看他,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刚才在花园里闲逛,正好看到这亭子里有两个人影和你们怪像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果不其然就是你们。”南宫乐笑着看着木杆可汗,“可汗,你看这两个人,都偷偷跑出来约会了,你得赶快给他们定个日子,好让他们完婚啊。”
  浅菊闻言微微地皱起眉头,她不懂南宫乐为什么这么积极地撮合她和阿史那他坨,她对阿史那他坨的关注已经完全超过一个嫂子对小叔子的关注了。浅菊这么想,忍不住偷偷的瞥了一眼阿史那他坨,她竟然发现阿史那他坨在偷偷地看着南宫乐,眼神复杂。难道……
  “怎么我觉得你这个皇嫂比他们本人还急啊?”木杆可汗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爽声笑道,“不如八月二十三,爱妃你看如何?”
  “好啊!就这么定了吧。四弟府里可要开始准备哦。”南宫乐冲着阿史那他坨笑道。
  “谢可汗,乐妃娘娘。”阿史那他坨行了个突厥的传统礼节。
  浅菊有点哭笑不得,她这个当事人一句话都没说,竟然就这么定了,不过封建社会想来如此,上次不也是这样吗?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浅菊觉得阿史那他坨看着木杆可汗的眼神中曾经闪过一丝狡黠……
再别离 第二十章
  没有月光的夜格外地黑,外面“沙沙沙沙”的雨声断断续续地响着,随风摇曳的烛火随时有熄灭的危险。
  浅菊将手中的笔放到木桌上,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头皮,上好的宣纸上,一副完整的突厥皇宫地图已经呈现出来了。
  浅菊小心地收起墨迹未干的宣纸,小心翼翼地藏好。
  八月二十三,只有半个月了,她必须在这之前逃走。只是,她该逃向何方呢?
  浅菊推开原本闭着的窗,任冷风吹灭残烛。
  李澈,你现在在哪里?
  ******
  荒漠的一角,月光如水,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里流淌着。不大的客栈,却人流窜动,这里是汉地通往突厥的必经之路,聚集了两地之间往返通商的人们。
  往来于汉地与西域的人们在这漫天风沙的荒漠中行走劳顿,皆是风尘仆仆,面带疲色,在客栈里匆匆地用着饭。
  客栈的角落,一个外表斯文俊朗的男子平静地用餐,一袭白衣竟然不染一丝尘埃。
  “死鬼,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啊?你看同样是在沙漠中行走,人家怎么就如此干净。你看你……”一个略带妩媚的中年妇女不满地指着坐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
  “你这贼婆,不就是看上人家青年俊朗了吗?怎么?要下手?”中年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是著名的西域双银,男的叫李守银,女的叫周银娲,两个人臭气相投——李守银好女色,周银娲好男色,他们在西域一带专门对路过的男女下手。由于他们武功十分高强,所以即使在这一带为非作歹,人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祈求好运,不要在途中碰到这二人。
  今天他们正好路过这家客栈,打算在这一带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和他们胃口。这两个人虽然相貌平平,可眼光甚高,一般的长相还真入不了他们的眼。
  “死鬼,你有没有脑子啊?在这样的荒漠里能不染一丝尘埃,要多高的武功啊!老娘虽然武功不错,但还没到这个境界!”周银娲不屑地撇嘴,仿佛自己嫁了一个蠢蛋一般。
  “你真当你男人是傻瓜啊!”李守银微怒地拍手道,“那是邪魅箫丽泽。”
  “可惜了如此俊美的男人。”周银娲惋惜无比地摇着头,她真没想到如此斯文清俊的男人竟然是江湖中传言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周银娲忍不住回头想看看那张清俊的脸。
  “贼婆,你看那女子怎么样?”李守银用手肘碰碰周银娲,并不大的眼睛突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是异常的兴奋。
  他的目光深深地被钉在客栈的门口。
  门口,一个女子,身着葛布衣裳,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只是这女子过于冷了,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冷气。她走进客栈,顿时客栈便降温不少。
  慕容夏离?
  刚用完饭,正欲离去的李澈见慕容夏离走进客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慕容夏离不是应该呆在雁荡山吗?她跑来这荒漠做什么?
  “长得是不错,死鬼,你不会是想下手吧?箫丽泽也在这间客栈,小心……”周银娲见丈夫一直盯着那女子不放,好心提醒道。
  “没什么好小心的,邪魅只要你不影响到他就没事,他是不会管闲事的,这一点你放心。”箫丽泽的作风在江湖上是有名的,李守银自然也听说了。
  “只是,那个女子美则美,只是太冷了,你对冰块也感兴趣?”周银娲不解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女子让人看了发毛。
  “贼婆,你老眼昏花了啊!老子对冰块可没兴趣,我要的是她后面的美娇娘。”李守银一脸银荡地指着慕容夏离背后不远处的红衣少女。
  “果然是美丽的女子,那才合你这死鬼的口味!”周银娲望着一脸犹豫不定的红衣少女,看样子应该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千金。
  “现在下手吗?”周银娲瞟了一眼李守银,却见李守银狡猾一笑。
  “等箫丽泽离开之后。”虽然箫丽泽向来不管闲事,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看那姑娘漂亮,一时兴起来个英雄救美呢,到时候他们就惨了,李守银还是决定保险起见。
  一袭红衣的上官丹枫一脸犹豫地在客栈门口,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前去告诉慕容夏离。
她和司空宇结婚快两个月了,司空宇却终究没有对她怎么样。她记得新婚之夜,他喝了个烂醉,  她在梦中听到他一直喊着“夏离、夏离。”
  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的司空大哥终究会接受她。
  两个月,时间不长,可是她却在和司空宇相处的过程中知道——时间或许可以冲淡一切,但是却无法冲淡司空宇对慕容夏离的爱。
  司空宇对慕容夏离的爱已经深入骨髓,随着血液融入全身了。
  司空宇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提起慕容夏离,可是当他精神迷离的时候却总是念着“夏离、夏离”。他以为慕容夏离因为权力背叛了他,所以他爱得很矛盾,可是他的爱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就这么矛盾地爱着,就这么痛苦地爱着……
  上官丹枫也爱司空宇,她不忍心看她最爱的司空大哥受这样的折磨,终于,她鼓起勇气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以为他会激动不已,以为他会责怪她,以为他会去找慕容夏离……
  可是所有她以为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司空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上官丹枫疑惑不解,她问司空宇为什么不责怪她,她问司空宇为什么不去找慕容夏离。司空宇回望着她,再也没有痞子的影子,他沉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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