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不愿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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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不愿再委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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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的话都不敢有。

    待到黎海珠渐渐长大,绝色的容貌引来无数求亲的登门。黎老爷子眼睛里是只有个“官”字的,但实又希望聘礼丰厚些好留与儿子娶亲用。书?阅屋所以比量来比量去,就捡中了孙张仰。孙张仰虽则只是个举子,但胜在年青聪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更兼孙家的聘礼可是远远超出了别家。瘦西湖附近一栋前后三进带花园的宅院、一间米粮铺子、一间绸缎铺子,另外金银器物统折不下一、二万两银子。连黎海珠的嫁妆都由孙家包办了。还给黎海珠买了两个嬷嬷、四房家人、八个陪嫁丫头。黎老爷连酒席都不用操办就把女儿送出了阁,还落下了一注大富贵,真是心怀大畅。转头嫌经营铺子营营求利不是读书人所为,就将两间铺子连货卖了一万八千两,将银子紧紧地收在自己手中。没有了铺子生的活钱,又埋怨孙家当初怎么没给个庄子来。

    不料女儿嫁后孙张仰就决定弃了仕途,只专心打理生意。把黎老爷气得乱颤,大骂女婿“自甘下流”。冲到孙家要把女儿带回家另嫁。要不是黎海珠以死相抗,道“烈女不嫁二夫”,堵得这个老道学无话可说,又着实心疼要吐出来的聘礼,才一甩袖子:“我们黎家书香传家,不与走卒贩夫之辈来往!从此之后,我没有你们这家亲戚!”从此端着架子,再不与孙家来往。

    黎海珠心疼母亲偌大的年纪了,还要亲手操持家务,出嫁前将孙家买的陪嫁嬷嬷留了一个在家,好让母亲少些辛苦。被黎璋训斥道:“女子操持中馈乃天经地义之职,怎能好逸恶劳,贪图享乐!我家从不养活白吃米粮之人。留这个婆子在家,还得多出一份嚼谷来,快快将她打发了!”黎海珠只得作罢,知道父亲手中的银钱是要攥出钱汁子来的,母亲连影儿也休想见到。就隔三差五使人拣黎老夫子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给母亲送些吃食钱物,好让母亲手里松快些。只是不小心被黎璋发觉,就要雷霆大作一回。嫌孙家的铜臭污了他黎家的清贵。

    黎海珠想到母亲这般年纪,操劳了一辈子,落下了一身的病,如今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解脱。再看看范嬷嬷还是一身绸缎,头上的簪环还都是金子的呢。在孙家,就是范嬷嬷,还有个小丫头服侍着,平素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上好的!可怜母亲一年中吃肉的次数都是有限的,她的日子连范嬷嬷过得都不如!更何况,母亲一身的病,如不能好好调养;只怕。。。。。。

    黎海珠越想越心酸难过,忍不住抽出帕子捂着嘴抽泣起来。虽经孙张仰等人的一再劝慰,但是只要一想起母亲自然就是落落寡欢,连年都没有好生提起兴致过。

12,提亲() 
春风在不经意之间就染绿了江南岸。

    孙府后园的花开如锦,一群换了薄薄春衫的丫头们跟着沾衣和青黛姊妹俩在草地上嬉戏。青黛跑得一头的汗,咧着小嘴笑得正欢。

    看着她的笑脸,沾衣的奶妈赵嬷嬷不禁叹了口气,对青黛的奶妈刘嬷嬷道:“真真可惜了的,这么好的一个小模样儿,偏偏烧成个哑子!夫人为这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这以后可怎么办哪!”

    刘嬷嬷叫青黛身边的一个丫头:“秋明,快给二小姐擦擦汗,仔细闪了风凉着!”

    回过头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么好好的小姐,却偏偏不会说话。这年把地里,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说什么毛病也没有。可她怎么就是不开口呢,真是急死个人了!都是那个贱人!真是作孽,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生生地将好好的一个孩子烧成了哑巴!阿弥陀佛,求求您让那个贱人永世不得托生!”

    又报怨说:“说起来还都怪黎老爷子,哪有女儿生外孙连催生礼也不办的,娘家这么不给长脸,夫人能平平安安地生产吗;这孩子从出生就三灾八难的,身子就是不如大小姐结实。”

    赵嬷嬷连忙止住她:“嘘!快别说了,让夫人听到又要伤心了。”

    她看着拿着一只蝴蝶正哄着青黛的沾衣,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听说顾家遣人来说亲了,顾家大少爷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和咱家大小姐到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儿!”

    刘嬷嬷在心里头暗叹了一口气:顾老爷顾广益是老爷的远房表兄,从小家贫无力进学,多是孙家资助。和老爷最是要好。

    顾老爷从小天资聪颖,又苦读不缀,今年上中了二甲进士,点了翰林,这眼下就要阖家进京去了。

    虽然当了官,顾家却没忘了本,没嫌弃孙家只是商贾,临走前特意来给独养儿子顾琮求亲。顾琮今年七岁,也是孙家看大的,聪颖俊秀不说,和沾衣从小就在一处玩耍,两个孩子之间倒是很是投缘。所以顾家一来提亲,孙老爷就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刘嬷嬷虽然也为沾衣高兴,但看到青黛,心里头不免酸酸的。大小姐说了门好亲事,可这可怜的二小姐以后怎么办啊。

    她在后花园发愁,却不知在正房里,正有人提着青黛的亲事。

    黎海珠倚在明窗前的罗汉塌上,身后垫了好几个锦缎苏绣山水的大靠枕,盖着条樱草色薄湖丝被。因在病中,头发只挽了个一窝丝髻,用一根青缎的抹额系住。

    王氏坐在黎海珠旁边,眼睛扫着黎海珠抹额中间的那颗樱桃大小的珍珠,又看到黎氏即使是在病中依然如静玉生烟的美态,心里不禁嫉妒得要发狂:这人与人怎能差别这么大呢?自己的相公可是她的弟弟,怎么和她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呢。就是能有她一半的相貌,自己就是再过得清贫心里也好过些。

    心里嫉妒黎氏的享用,嘴里却抹了蜜般的劝慰黎氏:“姐姐,你何苦为这点子小事愁成这样?外甥女儿不过是不会说话罢了,又不耽搁吃喝的。你别为她找不着婆家发愁,这不是还有我们宝哥儿吗,”

    说着将躲在她身后正捧着点心碟子狠往嘴里塞点心的儿子拉出来。那男孩一惊,嘴里的点心猛地噎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也没舍得将嘴里的点心吐出来。一旁伺候的丫头赶忙倒了盏温茶来,让他将满嘴的点心送了下去。

    王氏心痛地顺着儿子的背:“我的儿,你吃那么急做什么,那还不都是你的,还有谁和你抢不成?”

    又回头对黎氏说:“姑奶奶,你看你大侄儿长得多结实!青黛要是嫁给宝儿,还能吃亏不成?”

    黎氏看着王氏身上穿着件白宽边绫子衫儿,翠兰拖地八幅裙,丁香色遍地金褙子,一身上下都是簇簇新的。头上插了枝镶珠点翠的丹凤簪,鬓边两只双蝶穿花的珠花,耳边晃着两只金灯笼坠子,手上笼着对碧沉沉的翡翠镯子。心里就十分生气:这些东西都是她往常使人送给黎老夫人的,就不知是如何让王氏都搜罗到自己身上的。

    王氏见黎海珠打量自己的穿戴,心下不禁有些心虚,忙不迭叫起苦来:“这些都是婆婆看我出门来看大姑奶奶,身上破衣烂衫的寒酸,就收拾出来这套行头来让我换上的。怎么也不能丢了大姑奶奶的面子不是。”断不敢承认黎海珠送给母亲的东西大都是被她截留了。

    黎氏微微一笑:“弟妹穿这些并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些本都是给母亲准备的,花色不免老气些。弟妹穿上未免有些不对了。”

    转头唤身边的一个穿纱绿色潞绸比甲的丫头:“碧丝,你去取几匹颜色鲜亮些的妆花衣料,再取我的那根金镶红宝石的福禄寿喜簪子、那对金镶珠绞丝镯来给舅太太拿着。”

    王氏听见了,喜得嘴咧的快到耳朵稍了,连忙称谢不迭,嘴里阿谀奉承之言如滚滚黄河水滔滔不绝起来。又将自己的儿子赞得如天仙一般。

    黎氏皱眉看着兀自塞着第三盘点心的黎宝儿,看见他忙着大嚼几口点心,再猛一吸气,将快流进嘴里的两条黄龙般的鼻涕吸进去。就淡淡地说:“孩子都还小,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些,还是以后再说吧。”

    王氏并不肯死心,见黎氏并没有给青黛定亲的意思,连忙自抬身价:“姑奶奶,您还不知道,我们老太爷给宝儿相中了府学里全学正的小女儿,还是嫡出的哩!我和相公倒还是觉得亲上加亲的好,青黛虽说是个哑子,却是我们嫡亲的外甥女儿,我们总不能看着她没有着落吧。嫁给宝儿,我们还能亏待她不成?”

    黎氏被王氏的那一句“哑子”刺了心,皱眉打断王氏的话头:“既然宝儿有了好姻缘,我们怎能为青黛去耽搁了他?既然是府学学正的千金,想必是德才俱全的,宝儿找了这个岳父,对他的学业也有利。”

    和全家结亲只是黎老爷子私下的念想,原是提到全家的女儿时说道:若是能和全家结上亲就好了。转眼想了想,以全学正的清贵,未必会看得上黎宝儿,也就压根儿没再提。王氏此时抬出来此事,只不过是给自己长脸罢了。

13,黎家() 
此时她见自己吹过了头,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下身子说:“姑奶奶快别这么说,任他家的女儿就是天仙,我们宝哥儿也不稀罕。

    范嬷嬷老实不客气地对王氏说:“舅太太,不是我们太太不招呼您,实在是病里精神短少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请您莫要生气才好。家里忙乱就不留您了,橙络,快把孝敬老太太的礼和舅太太的东西给装上车。找个仔细些的小子帮着给送回去。”

    王氏虽说没能达成心愿,但是又得了一车的东西,也就略略气平了些。当下告了辞出来回家不提。

    待她走后,范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么物件儿,还想娶我们二小姐!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有那个脸面没有!”

    孙张仰在外书房听得内院的丫头传话吩咐二门外的小厮请大夫,心里一惊,以为黎海珠有什么不好,连忙放下手里的账册,撩开袍子疾步往上房赶。在垂花门外遇到被奶妈抱来请安的沾衣和青黛姐妹俩,就一手一个抱了。

    进得门来就听到范嬷嬷骂王氏的话,放下孩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可是又不舒服了?”

    沾衣和青黛早扑到黎氏跟前,沾衣软软地问:“娘,你哪里不舒服?沾衣给你揉揉好不好?”

    黎氏心里一暖,再看到青黛虽然不说话,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那神情不像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倒像个大人一般。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到黎氏伤心,孙张仰的脸就板了起来:“是谁又惹得太太伤心?我方才听到是谁要给青黛提亲?”

    范嬷嬷就把刚才王氏的话学了一遍,气愤地说:“她倒打得好算盘!哪里是为了我们二小姐着想,我看是知道爷和太太疼二小姐,想打着二小姐的幌子从我们家捞钱罢了!”

    孙张仰听说是王氏,心里微怒。但当着黎氏,面上却不好带出来。还没有开口,就见青黛猛地站起来,“哗啦”将手中玩的玉磁汝窑花囊狠掼在地上。青黛的后槽牙磨得咯吱直响,心里痛骂:“我辛辛苦苦装哑巴,还不是为了让爹娘别把我嫁出去。就这样还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想娶我?下次等见到黎宝儿我非得打死他!”

    橙络和绛纱急忙过来看青黛的手可划伤了没有,紫绢招呼小丫头进来扫地,范嬷嬷揽过青黛摩挲她的背给她顺气:“不怪得小姐生气!就凭那黎宝儿的德行,敢来求我家二小姐,不是做梦!”

    孙张仰倒是真真切切看到青黛的眼中的杀气,忙劝慰女儿:“青黛乖乖,快别生气啦,爹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劝完女儿又劝夫人:“你也别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老爷我。说起来我倒是要说还是岳父的不是,你说他挑女婿倒是有眼光,怎么挑儿媳妇是一个不如一个呢?”

    黎海珠被他的自吹自擂说得笑了:“少在那里马不知脸长了!你倒觉得自己好,在爹爹眼里头,你才是挑坏的那一个!”

    孙张仰无奈地摇摇头:“唉!正所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矣!”

    不说孙张仰在家逗夫人女儿开心,那王氏回到家就唆撺着丈夫,让他去求黎老爷子给黎宝儿和青黛说亲。

    黎传儒虽说从小被他老爹拘管惯了,只知唯唯诺诺的,学业上又总是不开窍。但在古板自大上却是深得他老爹嫡传的。

    当下皱眉道:“那孙家不过是一商贾,乃是贱业。为商者,无不囤积居奇,以求暴利。又不事生产,只求东贩西卖,满身铜臭。我们怎能要他家的女儿?再说,青黛那丫头相貌虽说出色,毕竟是残疾,如何配得上宝儿?”

    王氏听得他口口声声“商贾”、“贱业”,不由得勃然大怒:“就你们家清贵!商贾下贱,那你们还巴巴地求了我来做什么?”

    原来这王氏出身倒是地地道道的商贾之家:她家原是市上开豆腐铺子的。

    若说是黎家这种鼻孔朝天的人家,如何会取回一个向来呲之以鼻的商贾之女?这里头的话可就长了。

    原来黎老爷子嫁了女儿后,手里攥了一笔钱,有了底气,就找人四处给儿子相看媳妇。

    想当然黎老爷子的眼睛首先是盯着官宦人家的女儿的,不过人家都知道黎老爷子家日子过的清减,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愿让女儿嫁去吃苦。相了十余家都不成后黎老爷子不免将眼光稍稍放下些。只要是读书人家即可。

    恰巧城东有一个姓郭的秀才,家里的女儿年方十四,唤作秀儿。生的倒是柳眉杏眼水做的一般。只是到了豆蔻年华,又生的出众一些,不免就有些狂蜂浪蝶经常在前后出入。郭秀才夫妇看出相来,恐怕女儿做出事来坏了名声,就寻媒婆子急急给女儿找个婆家。只要是家世相当,能尽快将女儿嫁出,就是略略给些聘礼也就罢了。

14,缠足() 
黎老爷子听得有如此美事,将老妻打发去相看了一回,看得人物又出众,高兴得嘴都笑歪了。就定下了五十贯钱的聘礼。当下一个急娶,一个急嫁。两家一拍即合。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六礼,只用了十天就完了。

    郭家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祖传的倒有几十顷地。郭秀儿也是从小娇养大的,哪里吃得黎家的苦。终日做不完的活不说,天天吃的不过是青菜冬瓜,就连吃块豆腐都算是稀罕了。黎儒传又是个木讷的人,丝毫不会些风流手段,讨人欢心。郭秀儿不由得满心委屈。

    郭秀儿回了几次娘家后,就与以前的相识又续上来往。渐渐地黎家左右不免出现些可疑的人晃荡。黎老爷子渐渐起了疑心,有一回捉住郭秀儿在院里晒衣,正和院墙外的一个男子眉来眼去。不由勃然大怒,让黎儒传将郭秀儿痛打一顿。

    郭家结了这门亲后,闻得女儿这般受苦,原是十分后悔。听得女儿被痛打,郭秀才急忙带着儿子家人上黎家评理。黎老爷子不见郭家人还好,待见到郭家父子气势汹汹的上门,竟指着郭秀才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闺门不修,家教不严、好吃懒做,**放浪,将郭秀才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竟要将郭秀儿休回郭家。

    郭秀才气得脸色铁青,当下两家人吵闹起来。最后闹得不可收拾,郭家首先将黎家告上了府衙,告县学教谕黎璋父子虐待新妇,不给吃食不说,还遭无故痛打。郭氏并没犯七出之条,黎家就要休妇。黎家吹嘘是礼教传家,却行的是虎豹豺狼之事。

    黎家父子却说是郭秀儿不守妇道,勾结奸夫。却没能拿着实据,郭家自是死活不认。两家在公堂上也不顾了斯文,互相打成了臭羊头一般。两家又都是有功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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