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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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清-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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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他们慌了,南京的警报之声动静太大,大到让人心颤的厉害,这让这群才放下家里的扫把、家里的锄头的家丁慌了手脚,他们四处张望,希望得到一个上头的安慰,却是自家主人不在,那些指挥他们的穿着甲胄的平时的管家、哪方的只知风流而不知军事的贵公子之流,却不懂此道,只知相向斥骂。
赵天佑的几个武将心腹一件事情如此,当即拔出刀来朝自家兵丁喝道:“起火照明!杀了梁莽夫,人人赏银百两!”
人人赏银百两是不可能的,但是除去阵亡死的,此次战死的,也就行了!
他们已经预料到,偷袭不可为,那么血战不可避免。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杀戮

被银子激红了眼睛的士卒纷纷大呼而去,很快,那处如同铁桶一般的宅子进入了黑暗中火光之中。
“噗次”
“噗次”
几十支利箭当即射入了冲在最前面的赵天佑的军士体内。死亡的恐惧顿时让这些南京的老兵油子清醒了起来,他们攻击的不是寻常地方,而是死亡之地!
“明--太子太傅、蓟辽督师、中军大都督、都督全国兵马梁,在此,放肆者死!”
“放肆者死!”
“放肆者死!”
数百军士歇斯底里地齐声咆哮让这些赵军士卒脚步一滞,原本他们不知道攻击的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自家将军口中的梁莽夫是谁,此时--方知犯了大罪!
谋反大罪!
聚兵攻击国朝大吏,死,族诛!
恐惧了!停却了!
“梁莽夫国之大害,赵尚书帅我等为国除害,乃是义之所在,何不效死?”
“事已至此,杀了他,方可求活!”
一人大呼。
众军士方才醒悟,不错,此时已没了回头路,一步踏入了沉渊!
杀!
方才是为了钱,此时是人在船上,无法下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为了活命!
箭矢强摄,无数赵军倒在了血泊之下,但夜色苍茫,却没能够发挥太多血的威慑力!
数千家丁被驱赶从侧翼攻击,但却陷入了土坑刺坑,还有无数尖刺刺入脚底,疼痛,光此一样便可使得这群临时的土包兵不敢向前。
正面乃是两千正而把紧的军兵,他们呼啸而上。
里面,梁涛一身甲胄肃立,柳如是轻柔地为他整了整几处不平整的地方,外面厮杀震天响,她却面色如常。
在她的眼里,只有对自家男人的柔情。
堂下,十几元小校肃立两旁。
“诸君,时辰差不离了,可敢与我以寡击众?”
“愿随督师死战!”
不需太多言语,满眼崇拜!
“出战!”
三百匹战马肃立,三百员士卒肃立。
“督师梁!”
“督师梁!”
“督师梁!”
举刀高喝,在他们眼中,只有这个男人!
“上马!”
聚众而上,呼啸而出。
“开营门!”
两旁的辽东军士振臂高呼,在他们眼中没有失败和死亡,也没有恐惧,只有这个男人!
“杀杀杀!”
“杀杀杀!”
营门大开,三百骑夹杂着凌厉而血腥的杀气,如同滚烫的一股油,一下将两旁之人烫的躲闪开了来。
刺、挑、劈、砍!
不需要太多技巧,杀人而已,也不需要太多花样!
如入无人之境。
三百零一骑,将外面的两千人杀了个透心凉。
无人敢当,因为稍一离得近,天上便有淋淋的血肉落下来!
恐惧,唯有恐惧!
赵天佑的脸,白的吓人,还在夜色替他遮掩了下来,否则非将他身边的护卫活活吓死不可。
一个漂亮的勒马齐阵转身,梁涛持槊朝最后边的火光下的窜窜人影一指道:“诸军,拿下那处如何!”
“大善!”
“杀杀杀!”
杀他个天昏地暗,杀他个七零八落!
火光摇曳,赵天佑远远瞧见了那三百魔鬼朝此而来,当即心头一凉,“走,快走!”
将走!兵散!
打仗也就那么回事!胜负--自在人心!
当夜,江南大营数万雄师联结南京守卫军队彻底将一系列对昭武政权有所不满之大臣官员、东林士子等一网打尽。
此后,国朝诏令,凡南直隶无论官绅、百姓,均按家中田亩收税,以为惩戒!
自此,自太祖皇帝之后,税不上大夫自此动摇!
昭武两年三月,前南京兵部尚书赵天佑阴结前南京礼部尚书刘、南京诸部文武官员阴谋叛乱,妄图伺机拥立潞王。
其聚众万人,于甲丙夜子时起事,于当夜被辽东梁剿灭,赵天佑被其部将所杀。余众皆降。
当月,辽东梁持尚方金剑坐镇南京城,遣军大肆搜铺璐王余党。
当月,罢南直隶文武官员数百,擒捕牵扯其内的有关人员数千,斩首过百。
潞王朱常淓为人怯弱,当闻之有人欲荐他为帝而事败之后,当即上书朝廷,愿意除国削藩以表忠心。
昭武皇帝不许,以为璐王乃是遭人陷害,然而璐王三次上书,朝廷无奈,于是下旨,罢潞王朱常淓王位,乃立其世子为璐王。
当严寒渐渐远去,当鸟鸣之声再次遍布在了大江南北,清风轻拂下的大地,本该是温和而宁祥的,然而却在此刻在此浸透了鲜血。
是时,海寇钟灵秀既降复叛,为两广兵所擒,其党溃入长汀,转掠江西属邑,文灿檄部下郑芝龙屡败贼。而福建有红夷之患,海盗刘香乘之,连犯闽、广沿海邑。
湖广襄王之乱,其攻破楚王之国,得其钱粮,于是广纳士卒,势众,且江南士子、官员多附之,奉其为正统。
孔有德又连番掳掠沿海,江南苦其骚扰。
倒是北方还好,清军忙着扑灭被赶入京畿的农民军,却又备受明军骚扰,一时无大力反击。
北直隶这些年虽然也有不少自然灾害,但是他本就是富庶之地,加上根本之地朝廷极为重视,故而粮食丰韵,虽然北方被皇太极的后金军连番抢了两次,但是中直隶、南直隶却仍旧饱满,特别是那些官宦人家的田地、府库,依旧很充裕。
充足的粮食对于农民军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虽然他们此时没了陕西一带更为广阔的灾民根源,但是民间许多不愿臣服满清的能人义士、官员大户也大有人在,故而农民军的势头也很猛,而因为有了北京的大量读书人的加入使得农民军打起仗来有了谋略和部署,军队也有了更良好的阵型和气势。
昭武两年五月,山东、河南、辽东、山西、宣大甘薯当中的东薯大获丰收,虽然没有现代那么高产,而且各地依旧灾害不断,但是在这个时代,亩产上千斤,已经完全够一家人吃了。
芝麻、玉米、大豆、山芋、棉花、花生等粮食作物也在诸多梁涛记忆里头这个时代灾害较少较轻的地方大批的推广种植。
国家,在血与火中绕烧着,却在挣扎向上,似乎要借助火的力道,将身上的黑暗烧尽,以迎来一个新生!

第两百章

眉楼里,顾横波懒懒的梳着淡妆,这些日子,南京城闹翻了天,今日杀这人明日抄那家,原本她每日热闹的眉楼倒是冷清了下来。
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是对着镜子,有谁欣赏?给自己看么?
心中的那份藏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淡淡的,却斩不断。
轻轻咬了咬红唇脂,张开嘴,低声吟来:花飘零,帘前暮雨风声声;
风声声,不知侬恨,强要侬听。
妆**坐伤离情,愁容夜夜羞银灯;
羞银灯,腰肢瘦损,影亦份仃。
唉!
这么久了,不知他记得我否?
天下男子总绝情。
他的一眸一喝,他的熊武的身影总是在脑中盘桓,去之不掉。
怎么会总是忘不掉这个绝情无义的男子?
是恨他么?
恨他利用自己,恨他都不正眼瞧自己!
门,‘吱丫’一声被推了开。
“茹儿,怎么,外面有客人了么?”
顾横波继续梳着自己的如黑色瀑布那般的青丝,却无人应答。
顾横波缓缓侧过身来,却吓了一跳,“是你!”
“嘿嘿”
那人在顾横波的闺房四处张望,也不正面答话。
“你--”原本他是想问‘你如何进来的’,然而一想到这人的身份,这南京城里又有何处他不能进?那些楼下的秦淮河边上的守护大汉们岂能拦得了他?
顾横波此时身着一层薄砂,里面的红肚兜若影若现,她却不及,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勾引他的冲动。
勾了他!勾了他!
顾横波的一声媚眼俏生生的就这样望着他,眼中似乎在闪烁着无尽的幽怨,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那人,也就是梁涛,依旧自顾自的欣赏着房内墙上挂着的字画,似乎没有瞧见一旁如此勾人的女子。
“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嗯…好诗!”梁涛在嘴中咋咋了两句,随即继续低头似乎在沉思,又突然仰头故作恍然状道:“这唐太宗的诗句果然是深意十足啊!”
顾横波“噗次”嫣然一笑,这个呆子!
她不知道,她的心,在这一个,彻底沉了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梁涛呆了呆,他倒不是没见过如此美色,只是事情太过突然,他一下子没忍住,倒是一副猪哥模样。
顾横波胸前的丰满在他那一刹那颤动不已,她此时本就穿着甚少,此时到让梁涛大占了便宜。
顾横波知道自己似乎走了光,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却是没有向其他女子那般故作矜持而将自己的心头之人赶出去。
她知道,其实她的机会不多。
梁涛好不容易收回了垂涎欲滴的摸样,他嘻嘻笑道:“横波姑娘,可记得我二人当日之赌?”
顾横波扁了扁嘴,她的心骤然一跳,若是真的嫁与他,便是为妾每日于此卖笑,虽日日有出不完的盛宴,时时有如影相随的佳客,她却不堪此苦。
她瞧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人应该不坏,至少不会在日后薄待她。她心里这么想,她希望是这样。
之前,眉楼里一个与顾横波年龄相仿的姐妹被一位杭州富商看中,量珠聘回府中为妾,前往杭州时,那姑娘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憧憬,谁知以后的某一天,那姑娘却又回到了眉楼,容颜憔悴,与去时判若两人。原来她嫁过去后,先是受到富商家大妇的刁难,被迫独居在郊外的一座别墅中,开始丈夫还时常去看她,保证她充足的生活用度;可后来她丈夫又从苏州娶回了一个美娇娘,兴趣一下了全部转到新人的身上,对别墅中的这位姑娘渐渐冷落,最后连日用开支也不再提供,逼得她只好含恨返回了眉楼。
他贵为国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治下需以仁厚,该不会薄待府中妻女的吧?
顾横波不语,梁涛也不多说,径自上去一把抱起了顾横波。
顾横波大吃一惊,当即轻声娇呼了一声。她使劲动了动,却是挣脱不开。
闻着这股男人味,一种一种说不出道不出的心动。
不似女子的芳香,却让她不愿起来。
真想一直躺在他怀里,就这样躺着。
梁涛喘着粗气,将顾横波抱向床头,顾横波使劲在他胸口敲打了一记,娇声道:“你个冤家,大白日你竟会作死,等你下聘纳了我回去,自然万事由你。”
顿了顿,顾横波又道:“我虽身在青楼,却不是随便的女子,亦留着清白身子,虽如今即刻委身了你,你自当为我想那般事物。”
说罢,顾横波眼圈一红。
梁涛“嘿嘿”笑了几声,他道:“既如此,你今日便随我回府吧,过些日子我怕是又要外出了!”
顾横波讶的抬起娇容望了他一眼,嘴中嘀咕道:“怪不得你此时竟归想起来来瞧我。”
梁涛听在耳中,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哈哈而笑。
昭武二年七月,辽东梁督师两万,围剿江南海上贼寇孔有德。
湖广襄王为祸甚重,其举旗以大义,盖因辽东梁于南直隶打压官绅,故而天下士绅附之者甚众。
孙承宗屯兵平江,秦翼明屯兵桃江,两军将襄王大军及其所占地域控制在一长沙、株洲一代,任凭天下诸多士绅明里暗里支援襄王大军,却只是坚守而不动。
而辽东梁,却在此时不管不顾其他,径自带兵去绞杀那孔有德。
奇怪的局势!
扬州府外,旌旗密布,一支大军如龙而来。
扬州知府王毅浩率领全府官员于城外恭候。
训练的大半年,江南大营的这支部队也堪一战了,至少从急行军的速度、纪律上来讲,已然精锐。
扬州沿海,与苏州两府几乎囊括了南直隶大部分海岸线,而其海外又多岛屿,的确是个躲贼藏寇的好地方。
孔有德自从一路从登莱败退南来之后,占据了朔岛为中心的一系列岛屿,经过近三年的发展,倒也人多势众,而且他本是辽东军出身,甚得练兵之术,故而手下兵丁比之沿海官军更为能战,这些年搅得南直隶沿海人仰马翻。
在江浙一带甜蜜了许久,然而此时危机来了!

第两百零一章 伐孔

朔岛内,孔有德脸色阴阴。
辽东梁威名远扬,自出战以来,从北到南战无一战不胜。
希望他不善水战!
“诸位,”孔扫了一眼全场大小头目,“此番乃我江、浙水上人马之大劫,此獠来势凶猛,我等定要齐心协力,万分小心,定要守住我等这份基业才是!”
“大将军所言甚是,我等自当如是。”孔有德军队是按军队建制的,他本人也自称成天顺德大将军。
“耿兄弟,朔岛由我亲自来防守,倒是开山岛,便要麻烦你拉,我二岛成掎角之势,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他旁边的耿钟明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大声拍着胸脯笑道:“孔兄放心,万事有我!“耿仲明言罢回过头的,一丝毒辣一闪而逝。
窝里斗,只要有权利的地方便会产生。
孔有德有连续布置了一翻,随后大会落幕。
开山岛,耿仲明的亲弟弟耿精忠在内宅对着耿仲明发泄着他的不满:“大哥,那孔有德忒的不是东西,开山岛较之扬州更近,他将此交予你,可不是为了乘机借那辽东梁的手削了你的兵马,以此成了他的位子,你怎就应下了?”
耿仲明喝了口茶,眼中的笑意盈盈道:“二弟莫要以为大哥我脑袋被驴踢了,”
“可不是么?”耿精忠小声嘀咕了声,耿仲明没理他,自顾说道:“那孔有德自以为利用我的人马既可以抵挡辽东梁杀势,又可以削弱我的力量,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可老子也不傻,能干着吃力却不讨好的事吗?”
“自然不能!”
“可孔有德说得极其漂亮,由头又极为充分,此番辽东梁大举进犯,若我等不听从他号令,那便是不团结,窝里斗,他有足够的理由使我兄弟在军中的威信尽丧,那我等自不可不听他的号令!”
“那现在又如何?我等若是手中人马一弱,这些年我等得罪他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岂会放过我等?”
“嘿嘿,二弟,你瞧这是什么?”
“嘶嘶…”耿精忠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
两兄弟互望了一眼,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你不仁,我便不义!
其实开山岛和朔岛相去甚远,只是若是有人攻击朔岛,开山岛便如一颗钉子一般,时刻威胁着敌人的后勤,所以若要妥善的攻击朔岛,非要破了开山岛不可。
但是这只是由南向北进攻朔岛的情况,因为这两座岛不可能恰好那么巧正好一前一后正对大陆,所以若是从北向南直接朔岛,而只是派兵牵制开山岛,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行之策。
连岛,乃是朔岛北面靠近大陆的水上屏障。
孔有德在此驻扎了五千最为骁勇的嫡系人马,他的心腹陈继盛在此守备。
从昨日开始,对面便有无数的大船停泊在水中,岸上操练、鸣金声不绝如缕,时常震得人的耳朵生疼。
显然,对方来势汹汹,兵强马壮,哦不,是船巨。
孔有德等人的船说白了是抢来的许多商船、民船和渔船,虽然经过内部工匠的改造,也算得上战船,但若是和南京正规的战船相比,就显得兵不精器不利了。
想想郑和下西洋,那船劈海破坚,远洋数千海里,又岂是普通货色?
屯兵数日,一是要让士兵熟悉此处海水感觉,就像上战场时试试自己的兵器是否趁手一般,其次是派出小船摸清地形,询问此处有经验的渔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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