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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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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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听他连声音都紧得变了调,知道他的弦已经绷到了极处。原本想继续扮小白花的手段,诸如取笑他“敬轩叔你刚才拿什么戳我这么硬”之类的促狭念头也打消了,倒真有些心疼起他了。想了下,决定还是给他找个台阶下,便停了脚步,故意打了个哈欠,说:“敬轩叔,我困了。要不咱们就学到这,明晚你再来教我吧?”
  
  杨敬轩如逢大赦,急忙点头应了声好,脚步微微一动,忽然又停住了,低声道:“春娇,你转过身去可好?”
  
  林娇说:“怎么啦?”
  
  杨敬轩额头的汗津津而下,支吾道:“春娇你听话,听话就好……”
  
  林娇听他声音里已经带了丝乞求味道,暗笑了下,这才哦了一声,乖巧地说:“好。”果真背过了身去。
  
  杨敬轩微微回头,见她真背过了身去,额头汗也来不及擦,转身便往门大步匆匆而去。
  
  林娇听见他几乎是夺路而去的脚步声,又轻微吱呀,大约手已经碰到了门,促狭心忽然又起,埋怨道:“敬轩叔,刚我起身给你倒水,后面却不知道什么东西顶了我一下,现在还疼呢!你就在我后面,可看到是什么了?”
  
  杨敬轩一僵,霍然回头,见她已经转身对着自己,两颊艳比桃花,却是神色迷惘地皱眉埋怨,一时弄不清她到底是否明白,心噗噗直跳,含含糊糊道:“没……没看到什么。我走了,你闩好门……”话音未落,手已经拉开门,一脚跨了出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林娇侧耳细听,听见他走过小院的急促脚步声,后院那扇门开合后,四下便一片静寂。忙跟了出去打开门探出头去,见后巷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关了门上闩回屋拆妆之时,回想着刚才的窘事,忍不住趴在桌上独个儿闷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
  
  这不在林娇计划内的意外发生后,后遗症很快就显现了出来。第二天刘大同傍晚时过来,带了一大包用蓬纸包的红糖来,说是杨大人叫带的。林娇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前次应付他盘问王大丫撒谎时提到过红糖。当时说过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没忘,信以为真,还叫人送来了红糖。
  
  林娇接过红糖,问他为何不自己来,刘大同看她一眼,说:“公务在身,杨大人一早就走了,估摸着要好些天才回。”
  
  林娇见他说完就要走,哪里肯放,又追问到底何事。刘大同多少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关系并非叔和侄媳妇这么简单,道:“妹子我要是知道还瞒你?反正杨大人他确实是走了。”
  
  夫子开溜了,男人也泡汤了。林娇有点沮丧,但很快也就抛开了。别管他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反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事,迟早要回来的。拆了爱心糖包捻了点结块的红糖放嘴里抿开后,收了起来。
  
  弄回来的招娣原本虽病得要死,只她底子好,原先病重不过是缺医少药又没吃没喝,铁打的人也熬不住。经过几日汤药伺候,又每天好吃好喝,身体很快就见好,没几天便能下地走路了。这天晚间林娇从前堂收工回后院时,冷不丁见她蹿了出来,噗通一声便跪地上磕头求道:“杨嫂子,我以前得罪过你,我听说我的身契在嫂子你手里,求嫂子千万不要把我胡乱卖了。我从今往后死心塌地只跟着你帮你干活,干啥都行。我爹妈以前不把我当人,太公家也不把我当人。经过这一遭儿我才晓得好歹。前头躺庙里动不了的时候,我就想谁要是发善心救了我,我就是下辈子当牛当马也要还恩情。求嫂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地哭,眼泪鼻涕滚了一脸。
  
  林娇啧啧摇头,说:“瞧瞧你这样儿,以前我倒霉时怎么就没见你搭把手?现在知道谁好谁歹了吧?得了,看你哭得跟死了爹娘样的……”
  
  招娣被她一招,哇一声真哭了起来。
  
  林娇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说:“说你喘你还真咳上了。行了行了,我不是你爹娘,再说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你卖身契是在我手里。我跟你说,我把你弄过来折腾活了,可不是要把你当小姐养。我店里缺人手,你再养两天就去前面打下手,王嫂子马嫂子还有二愣那,谁喊你你过去!”
  
  招娣破涕为笑道:“行!只要嫂子你不卖我,叫我干啥我都行!”
  
  林娇哎了一声,说:“我也不叫你白干,开你工钱。一个月三百文,先存我这,年底一并发你。不过我可跟你说,你要是敢搞什么花花心肠,我可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我去,立马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招娣喜出望外,急忙摇头:“嫂子放心放心!我不敢的!明天我就能干活了。”
  
  林娇扭头走了,忽然回头说:“等等……”
  
  招娣一惊,说:“咋啦嫂子?”
  
  林娇皱眉道:“往后别叫我嫂子嫂子的,听着不顺耳。春娇姐娇姐的随你叫。”
  
  招娣一愣,忙点头:“晓得了娇姐。”
  
  林娇唔了一声,这才真走了。
  
  弄来这招娣果然没失策。勤快得不得了,手脚也麻利,确实是一人能干三人活。且对这招娣来说,如今在这里吃好喝好不用说,干的活比起从前在杨太公家不知道轻松多少,一天下来还能不时和王嫂子她们觑空歇会儿,满意极了,自此对林娇死心塌地。
  
  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杨敬轩竟还没回。偷偷摸摸去衙门口问了下,都说不知道。林娇心里有些嘀咕起来。又算计着何大刀罗虎那边这一趟的生意好像也该回了,正想着下午寻个空去城隍那边看看,也真是巧了,这天中午,便见黑子扛了柄糖葫芦串在店门口探头探脑,林娇一喜,忙迎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喵tt、tarotdeck、2910403、vt、文荒真可怕、好好看书a、黄色月亮、悠晓悠投雷和火箭炮,破费了…




☆、第 42 章

  黑子见林娇出来;四面看了下,压低声笑嘻嘻道:“姐,刚回来就听说你当女掌柜了,可真能干!大哥叫我来请你去一趟哩!还是老地方。”
  
  林娇察言观色;见黑子眉有喜色;想来这一趟应该是又有所斩获。应了下来回后面小院稍稍理了下头脸;换了身出门的衣服;便随黑子往那住的地方去。路上问了几句春杏;说她早被罗虎从娘家接了;如今放在外县一户人家里养着身子只等生娃娃了;罗虎一回来;昨天就去看她了;还没回。林娇哦了一声,黑子又道:“且过几日,估摸着她也要被接去原州了呢。”话一出口,忽然像是后悔失言,看林娇一眼,闭口不语。
  
  林娇知道原州在东,离此遥远,据说是全国黑盐的几个集中产地之一,且何大刀他们的私盐来源似乎也在那里。要说罗虎去那边是正常,问题是春杏如今是大肚婆,不好好在此留着安胎生娃,也跑那边去干什么?
  
  林娇心中狐疑,顺口再问一句。黑子却打死也不说了,反加快脚步往先头去了。林娇只好压下疑窦继续跟去。到了那条寂静老巷,如前次一样进去了,发现这院子里其实另有乾坤。被领着到了堂屋,见黑子掀开了幅挂在墙上的老画,推了进去,后面竟有道暗门,进了暗门,才发现后面其实还套了个院子,墙高寂静。
  
  “大哥在里头等你。”
  
  黑子见林娇望了过来,说了一句,便关了门自己隐去。
  
  上次来时,林娇并不知道这后面还藏了个院。何大刀见她时,也是自己过来的。这一次,莫非是真把她当自己人了,这才连这秘密也让她知道?
  
  入了贼行,就难撇清,入得越深,越无退路。林娇自然知道这个理。所以私心里还是觉着与何大刀这些人只维持表面关系便可。现在见对方摆出了似要真心接纳的样子,心里倒有点不安起来。只已经进了这个门,现在也退不了了,只好稳了下心神往里去。心里嘲笑自己,又想搂大钱,又想与他们撇清,世上大约还从没有这样的好事。
  
  林娇掀开垂着的帘子进屋,一眼便见何大刀虎坐在张大椅上,身穿件崭新的青地八宝暗纹绸衫,上次遮了大半张脸的大胡竟也刮去了,露出浅青的下巴颏,相貌倒也堂正,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正在擦一柄拴了环扣的刀,看起来就像是个有钱的地主员外了。何大刀抬眼见林娇进来,大约注意到她眼睛落在自己脸上,仿佛略有些不自在,把刀往边上桌子咣当一搁,伸手摸了下下巴,这才站起来笑道:“妹子你来了?快坐。”
  
  林娇忙收回目光,朝他见礼道:“何大哥你也坐!”
  
  何大刀笑着摆手道:“妹子你跟我客气什么!今天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就是前次你那五十两的本金盈利,你拿去!”说着递过原本放桌上的一张银票。
  
  林娇靠近前接了过来,瞄一眼,见竟达八百两之多,心怦怦直跳,面上却极力压住涌上的大笑之意,只朝何大刀微笑感谢。何大刀注视她片刻,并没说话。林娇忽然觉他目光似有些异样,顿生警惕,便微笑着不著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坐回起先摆在下手的那张椅上。
  
  何大刀似回过神来,朝她颔首道:“妹子你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扭头便出了屋。
  
  拿人的手短,这话说得不错。自己啥都没干,刚接了人家的一张银票,现在自然也要低几分头。见他行动虽蹊跷,只瞧着不像有恶意,只好按捺住心中疑虑,坐在原地等他回来,也不乱走乱看。这样等了片刻,忽然听见门帘一动,抬眼见他已经回了,看起来竟笑容满面十分高兴的样子。
  
  林娇虽不解,却也不欲多问。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静静等着。果然见他坐回原来那张大椅上后,立刻便开口说道:“妹子,前些时候我不在,你可留意过杨敬轩的举动?”
  
  林娇心中念头飞快转动,抬眼望着他说:“我过来正想说,他前些时候挺忙的,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了,说是有公干,就是不知道和咱们的事有没有关系。”
  
  何大刀微微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我今天请了你来,除了刚才那件,其实还有另桩大事。”
  
  林娇心微微一紧,面上仍保持着笑意,听他继续说:“朝廷前些时候要加征盐税,所谓水涨船高,按理说咱们生意自然更好做。只这地界却不好再留了。前些时候官府大约注意到了我。你刚才说他有公干,说得没错。姓杨的带了人一直在盘查骡队马帮的人,想探查我的消息。他有点手段,我怕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且正好前些天,大哥我得了一贵人的赏识,来使说知道我在道上的名声,也晓得我的本事,想扶植我统管从原州辟出的几条生意线。那贵人是要做大事的,妹子你晓得要真成了,我成大盐头倒没什么,再也不用像此刻这样见不得天日才要紧,至于日后荣华富贵,更是指日可待!我已与来使约好,为免夜长多梦,这几日就要离开此地了,往后大约也不再回来。”
  
  林娇见他说到最后,神采飞扬,显然是极其兴奋,刚才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坠地了。
  
  她当初为捞第一桶金,大胆借了罗虎插入这一脚。只也知道这种生意终究是不能长久的。开了脚店,原本是想掩人耳目,做了段时日,渐渐觉得还是这种正门生意好,虽远不及那事来钱暴利,但胜在细水长流。有时无事之时,便也开始考虑能不能想个法子渐渐退出那事,免得万一日后运气坏了被杨敬轩知道,恐怕就糟糕至极。只既然入了门,自然不可能说退就退,便想着等慢慢琢磨出了合适的办法再徐徐谋之。没想到天遂人愿,她运气竟好到了这等地步。自己刚有退出念头,对方居然就说要离开此刻另干大事了。虽然对这何大刀口中的贵人不大清楚,只这些她也没兴趣知道。压下心中的暗喜,真心实意恭贺道:“那我恭喜大哥了。祝大哥日后飞黄腾达前途无量!”
  
  何大刀显得很是高兴,哈哈笑了起来,等收了笑,忽举目凝视林娇不动。林娇被他看得发毛,正想寻个借口退去,见他呵呵一笑,摸了下自己的头,说:“妹子,我听说你开了个脚店,遭了那个胡顺耳不礼,竟与他赌砍手,还吓得他灰溜溜退去?哈哈,极好,极好!前次我一见你,就觉得妹子你与寻常女人不同,我果然没看错!”
  
  林娇听他提那事,敷衍应道:“大哥谬赞了。不过是没办法才冒险一试,侥幸而已。”
  
  何大刀摇头表示不赞同,笑道:“妹子莫客气了。这等胆色计谋,岂能用侥幸来概之?妹子你性情豪勇,胜过普通男人,我极钦佩。”
  
  林娇不明白他为何提这事这样猛夸自己,只好随他笑了几下。见他说完还不像是要让自己离开的样子,想了下,便道:“大哥你可还有事要说?若是有便请直说。大哥虽过几日就要离去,只我既然受过你们两次泽惠,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全力以赴。”
  
  何大刀再看她一眼,拍了下桌,猛地站了起来说:“好,我就是看中妹子你这豪爽劲儿,那我就直说了!我何大刀刀头舐血三十多年,到现在也没娶妻。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敢不为祖宗香火着想。只从前是过了今天没明天,也不敢多想成家之事。如今既得贵人提携,前途坦荡,身边却独缺一能干女人。我瞧妹子你就极合我心意,有勇有谋,倘若有你这样一位贤内助在侧,我往后大事何愁不成?妹子你放心,我何大刀虽是粗人,只你若跟了我,我定不会负你。妹子你有了靠山,往后也不用开那什么破脚店,处处受腌臜男人的气。你意下如何?”说罢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林娇惊讶万分,只剩与对面的何大刀大眼瞪小眼了。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的盘算。反应了过来,急忙摇头道:“何大当家的你看得起我,我自然感激。只这事万万不可。咱们俩初初相识,到现在也不过只见了两面,蒙你抬举才能随你手下叫一声大哥,大当家怎么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再说我是个寡妇,以前有相面的说我命中克夫克运,怎么敢祸害了你?”
  
  何大刀哈哈笑道:“有人一世相对也未必投眼,有人一见之下便如故交。我对妹子你就是这样。你如今身边又无男人,跟了我有什么不好?至于面相……”他看她一眼,摇头道,“我认得一铁口相师,我多年无虞至今,得他助力不少。妹子你方才站这里之时,他便在隔壁透了暗孔察看过,我方才出去,正是去问他意思。他说你乃水形面圆之相,地阁丰翘、耳有垂珠、鼻直而挺、山根丰隆、人中深长,都是旺夫旺子的上上女相。至于从前你那丈夫没了,不过是他福缘不够,压不下你去而已。相师说你我面相阴阳契合,若能结成夫妻,则一世富贵,子孙兴旺。我越想,越觉着你我就是天造地设,否则当初为何会这般巧,你竟会经由罗虎到了我跟前?妹子你放心,在此地我不好大办,等到了原州,我必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家门!”
  
  林娇目瞪口呆。见他手一挥,就像要下结语了,赶紧说:“慢着慢着,何大当家的,男婚女嫁并非小事,怎么能这样草草决定?你容我回去想想。”
  
  何大刀不快道:“还有何好想?你应了便是!”
  
  林娇心里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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