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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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魔[重生]-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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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深,街上的门已然关上,深巷偶尔传来几声狗吠,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如今看不到半个人影,大门户门前挂着的照夜灯,像一只只诡异的眼睛,阴森森的惹人心底发寒。

    “深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公子可有意愿手谈一局?”有人敲门道。

    那声音轻缓柔和,仿若二月的春风,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然而,现在已经晚了,月亮的边缘隐隐漫上血色。

    墨铮望着月色,垂下睫望着门上印出的一圈阴影,眸色深深,让人看不分明。

    他勾了勾嘴角,莫名其妙地问道:“是不是魑魍魅魉都喜欢这个时候来?”

    “神秘,隐蔽?”他顿了一下,偏着头,笑着一字一顿道:“还是因为月黑风高夜,正和杀人时?”

    门外的人一滞,突然觉得,这个时候找来似乎错了。

    他刚想赔礼道歉,脸上便一凉,一抹白色自他眼前流过!

    他下意识往那抹白色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柄剑横插在对面的长廊上,没有半点生息!

    他心下一窒,然后那处觉得凉的地方便有液体流出,瞬间覆盖了他半边脸。

    以血液流出的速度和多少,他可以判定伤口不浅。多年来从未见过这种行事,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门被推开,墨铮走了出来,打量着他,那眼神堪称放肆,侵略性太强。

    他后退一步,留出足够的距离保证安全,任脸上的鲜血横流,这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伤。而且现在他有求于人,这么晚来打扰人,也确实不道德。

    他垂首拱手道:“贫道乃山上井天观的弟子,刚才仁兄身上一物有些眼熟,和贫道宗门前些日子遗失的掌门信令十分相像,一时激动,打扰到你,还望原谅。”

    墨铮解下腰间缀着的玉牌,笑道:“这个?”

    那人抬眼一望,熟悉的纹路映在心间,分毫未差,正是掌门令!

    他当即拱手道:“正是此物,求仁兄割爱,让贫道好回去交差,日后必有重报!”

    声音急切而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你怕我?”墨铮没有理会,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他看的分明,从第一眼开始,他就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了句“不敢”,然后缓缓抬起眼,对上墨铮的视线,拼命抑制住内心想退后的欲望,保持平静。

    入魔。

    他苦笑,心头了然,因为他眼底压抑的疯狂和他那时在师尊眼里看到的一般无二。而对于入魔者,小心为上,绝不能再行刺激,若是毁了那枚掌门令便是大事了。

    而且这人观修为已至真武巅峰,入魔会使人心境不稳,甚至于神志失常,但战力却会跨越一个境界,到时候他必然极其棘手。

    “可我记得,林印波只有个师弟,你又是谁呢?”墨铮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没有半点交出去的意思,眼中的兴味愈胜。

    “印波和溪容没事?”那人惊声道,眼神明亮,满是兴奋。

    “不但没事,还进了书院。”墨铮勾着唇角,没有半点不耐烦地解释道。

    对于一个入魔的人,这样平和的态度显得十分异样,只是沉浸在师弟还好好活着的消息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神,没有察觉。

    “贫道道名云阳,是印波和溪容的大师兄,前些日子因奸人所害,和他们走散,如今得知他们的消息,也算放心了。”

    “云阳。”墨铮念出这几个字,笑中的嘲讽愈重,他轻声问道:“你真的是云阳吗?”

    “你在说什么?”云阳一时没听清。

    墨铮却没理会他,径直道:“待着那看戏看了这么久,总该出来了吧。”

    没人动作。

    他也不介意,反而扬起了嘴角,一字一顿道:“所以,我才说你们找我的时间错了,白天的那个我脾气更好,更理智,更能衡量得失。”

    话刚落音,插在门廊上的剑嗡嗡作响,倒飞而来,落在他的掌中。

    “但现在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半点不如意便想用人命来填。”

    杀意随着他嘴角愈发妖异的笑铺天盖地袭来!

    一瞬,图穷匕见!

33。□□() 
这时一阵极细的嗡鸣声入耳,墨铮一笑,似是随意地将剑递于身后,反手一晃。om

    哐当几声,几枚两指大小的菱形器具掉落在地。

    云阳已经被这番变化弄得晕头转向,他不是来要师门令的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一道白色残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思绪有一瞬的空白,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他先是侧身一朵,随后并拢两指在剑身迅速点了几下,减慢剑速,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腰间横跨的剑,狠狠斩在那柄剑上!

    然而那柄剑的主人似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只听得一声轻笑,那剑绕了个剑花,直刺他的手腕。

    云阳瞳孔一缩,迅速退后两步,曲肘收势,以剑身抵在剑尖上,猛地发力,隔开那柄剑。

    然而那剑却如跗骨之魂,迅速下滑,横着划了个弧。

    嘎啦一声,那剑瞬间穿透他的袖,在他臂上曳出一条长痕!

    云阳迅速运转步法,在两人间拉开十余米的距离,迅速点了自己手臂的穴止了血。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险些握不住剑。

    深可见骨,这人并没有半点留情。

    他将右手的剑换到左手上,猛地指向前方,神情冷硬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剑尖对准的方向,正是墨铮。

    墨铮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一言不发。

    垂于手中的剑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血,慢慢滴成一个小洼。

    “我也想问。”

    一个陌生的声音自黑暗中缓缓溢出。

    粗布麻衣,头戴方巾,肩上还挂着块擦桌子的布,正是那个道魂境的伙计,小花。

    刚才射了暗器的正是他。

    两位主角都到齐了,墨铮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噙着笑意扫过二人,缓缓道:“你们这么问我,我却想这么问你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云阳满头雾水,这人说的话奇奇怪怪,拆开每个字他都认得,和在一起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小花瘫着一张脸,没什么反应,却悄悄握紧了袖间藏着的匕首。

    墨铮这下倒是有些惊讶地又重新打量了他们几眼:“居然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他便似明白了什么,兀自笑道:“这倒是有意思了。om”

    手中的长剑在地上滴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慢慢朝他们走去,不急不缓,散漫而随意,似乎没做半点防备。

    这却让云阳和小花神经更加紧绷,如临大敌。

    小花眼神一凝,决定先下手为强,半躬身体,反手自靴间抽出一柄匕首,身形化作一头黑豹,猛地撞向墨铮的下腹!

    墨铮看着已经到了跟前的人,施施然伸出两指,指向他的眉心。

    那动作太轻太柔,仿佛情人之间的爱抚,不带半点杀意。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漫天桃花翻飞,空气也染上桃花的香气,桃花落在树下那人的肩上,他轻柔地伸手拂去,然后折下了一段桃枝。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他看来,莞尔一笑,眉目如画,然后将桃枝缓缓递给他

    一切看似极慢,实质上不过一瞬。

    随着血肉刺入皮肉的声音,云阳面露惊诧――

    小花单膝跪地,双眼直直望向前方,眼中还有未曾消散的惊惧,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眼角缓缓落下泪来,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云阳想不出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只能根据已经自小花眉心收回的手指隐隐约约猜到一点。

    他戒备地退后几步,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人。

    他从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可怕的手段,居然能让人无声无息地丧失战斗力!

    墨铮蹲下身,捡起小花落在地上的匕首,笑道:“这招叫折枝桃花杀。”

    “这是我那位好师尊教我的精神秘术,先是麻痹对手的心房,然后洞穿他的心灵弱点,再将那一点无限放大,然后便成了他这般模样。”

    他抬眼望云阳,眼中含笑,手中的匕首瞬间化为齑粉:“你也想尝尝吗?”

    精神秘术四个字立刻让云阳倒吸一口冷气,他修炼的年头不算短,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世间能拥有精神秘术的屈指可数,而那些人每一个都来头极大,一个想法便能将这世间闹得天翻地覆。

    他实在想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种人物动心。

    他只能苦笑摇头,拱手道:“不知大人为何物而来?贫道小门小派,若有得罪还望见谅。”

    “你哪来的门派?”

    墨铮起身,忽地问道。

    云阳一滞,呐呐道:“贫道乃鲤鱼镇后面井天观弟子。”

    “哪来的井天观?”

    墨铮直直望着他,又问道。

    云阳心中不安,愈发奇怪,不由失笑道:“这鲤鱼镇后有座井天观的事,镇民都知道。每逢佳节或是重要的日子还要去祭拜祭拜,之前来的一路贫道还看见有镇民说我们道观灵验呢”

    他拼命想找证据证明井天观的存在。

    但墨铮只是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便让他的努力尽数付诸东流。

    “连鲤鱼镇都没有,井天观又怎么存在呢?”

    一字一句,一个字不漏地灌进云阳的耳朵里。

    他脸上瞬间刷白,面色十分难看,勉强笑道:“不知大人从哪里听来无稽之谈。”

    “当然”墨铮故意拖长了调子,眼中兴味愈发重了。

    云阳的心也随之不安起来,有些烦躁。

    “当然是我自己发现的。”

    唉?

    云阳猛地抬头望他,惊声道:“什么意思!”

    墨铮垂下眼,嘴角的弧度漫上些许诡异:“你不妨看看自己的伤口。”

    他的语调温柔,似含着满满的情意,然而这点情意却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分外诡异。

    因为,云阳望见他的手上没有半点伤痕,连袖口都没有半点损坏。

    一瞬,他猛地睁大双眼,龇目欲裂,似是发了疯般,将右手翻来覆去地看!

    完好如初!

    这不对,这不可能!

    “你再看看我的剑上,看看地上。”

    一道冷漠的声音穿过他的癫狂,响在他的心底,提醒道。

    墨铮望着他,脸上的笑隐没,窗外有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愈发精致,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不带半分感情,仿佛千丈孤峰上的那一点寒霜。

    天要亮了。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云阳怔怔抬头望向那人身侧。

    如雪霜白,通体无瑕,没有半点污迹。

    然后他将视线移至剑下,没有。

    那他之前听到血滴落的声音是什么,他感受到的疼痛是什么?

    他问自己,没有答案。

    “假的。”说话的是小花,他瘫坐在地上,淡淡道,“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云阳突然觉得这句话他今晚说了很多遍。

    小花没有看他,泪水还在不停地流着,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个干净。

    他一字一顿道:“没有井天观,没有鲤鱼镇,没有客栈,没有老板,更没有小花。”

    他的声音空荡荡的,似是浮在空中,倒像是一种极致的悲哀。

    云阳捂住头,他头疼的厉害,像是有人拿锥子狠狠敲他的脑袋,不凿出一个洞便不罢休似的。他疼的在地上打滚,疼的眼泪不停往外流,哭的他觉得他浑身都浸入了水里。

    墨铮望了他凄惨的样子,眼神没有半分波动,缓缓道:“一个小镇,地处边塞,反倒山清水秀,反倒热闹非凡,比帝都也差不了多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是吗?”

    然后残忍地切开粉饰的太平,揭露了堪称残忍的真相。

    “三年前,无生殿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得知井天观的掌门令藏着一个秘境,不由心生贪婪”

    “是三师叔。”云阳撑着额头,扶着房门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脸白的像张纸,眼神却亮的惊人。

    他轻声打断墨铮的话,慢慢叙述起那时候发生的事:“三师叔为了掌门之位引狼入室,然而他没想到他引的这头狼太贪婪,连着自己一起吞了。”

    “井天观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我师尊道魂境巅峰,就算我侥幸突破,井天观也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然后师尊让我带着掌门令和两个师弟逃出去。”

    “我拼命逃,不敢回头,中途为了让师弟们逃出去,我把令牌给了他们,一个人断后,然后侥幸逃了出去。”

    “等我再次回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宗门所有人都死的干干净净,连着鲤鱼镇的镇民。”

    “只是,不曾想”他面色古怪地看着墨铮,“那块东西居然又回来了?”

    墨铮将那块玉牌挂回腰间,淡道:“都不是人了,还管这些事做什么?”

34。真相() 
“什么叫不是人?”云阳神情呆滞,喉间有些干涩。om

    小花突地笑了,抹干眼泪,道:“你已经死了,怎么还能称得上是人呢?那可是我亲手杀的呢。”

    一切都结束了,他知道这句话出口后,他眷恋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连着他的掌柜,因为一切本来就都是虚的。

    “死了。”云阳重复这两个字,眼神空洞。

    瞬间狂风大作,整个天地轰然坍塌,化作星星点点的蓝光!

    一个个白色光团行孔明灯一样慢慢升上半空,那是鲤鱼镇镇民的魂魄。

    小花伸出双手,一个光团仿佛受到牵引,施施然落在他的掌心,他的表情近乎虔诚,他将那团光捧至眼前,用脸轻轻蹭了蹭,这是他的掌柜的魂魄。

    然后,他松开了手,任光团越升越高,回到他的“同伴”那去。

    他轻声道:“放手吧,把他们的魂魄永远困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是对云阳说的,当初的事实正如云阳所言,但他忘了一些东西,或者说他不敢再想起,那记忆太过惨烈。

    云阳的眼神依旧茫然,他记不起来。

    小花望着他这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只能我帮你想起来了。”

    当年井天观被突然灭门后,镇民虽然惊慌了一阵,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再找来,鲤鱼镇也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平和。纵使有时候会想起井天观对他们的好,对井天观的结局有些唏嘘,但他们只是普通人,最重要的还是生活。

    直到那天早上,他们客栈门口躺了个人,血在他身底蔓延了一圈,然后干涸成黑紫色,无声昭示着主人的绝望和惨淡,把掌柜吓得不轻,接连灌了三杯茶,才勉强镇定下来。

    掌柜躲在他的背后推着他往前查看情况,他以为那人已经活不成了,便叫来人敛尸。那人却突然抓住了掌柜的脚踝,登时将他吓晕了过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人连着掌柜一起去看了大夫,大夫为他检查伤势的时候撩开了他的头发,他们认出那张脸正是井天观弟子云阳,时常来镇里采购粮食等屋。

    三天后,云阳醒了过来,只记得他出来奉师尊之令出来寻掌门令的事,他忘了追杀,也忘了井天观已然覆灭,掌柜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最念井天观的好,瞒了事实,以这几日客栈总是遭贼为由将他留了下来,然后他们客栈的一间上房便被永远占据。

    街坊领居知道了也心有戚戚,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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