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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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十年-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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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领路的武毅军说不上多么热情。但是却也没有几分敌意,一切都是中规中矩的,按照程序来。而行军路上的那些粮草补给,也都没有断过。沿路扎营之后,负责引路护送的军官便是去附近的村庄买些东西差人送到这里。

    总之。一切都是很平常,没有歧视,也没有优待。

    这种态度反而让曹忭安心下来。他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武毅伯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他是真的看中了自己手中的实力,想要收拢自己。

    这会儿看到连子宁远远迎出来,就更加的坚定了这一点,同时他心中也暗自明白,武毅伯抬举自己那是人家的事儿。自己却不能不知道分寸。身为降将,最重要的就是认清楚自己。先夹着尾巴做人没坏处,等以后在寻机报复。

    你害我如此,我岂能和你善罢甘休?

    心中想着,他快马加鞭,赶到连子宁面前,离得远远的便滚鞍下马,上前两步,在连子宁面前数米处跪下,大声道:“罪人曹忭参见伯爷,祝伯爷武运昌隆!”…;

    连子宁坐在马上,眯缝着眼睛瞧着他,他今天来,自然是大有深意。

    他上下打量着曹忭,眼睛最终停留在那张古铜色,看上去很是体面气派的脸上,曹忭长的方面大耳,一脸的官相,很是威严,可以说是这些降将中最有卖相的一个,但是连子宁得到的信息显然是和他的外表不太一样。

    此人刚愎自用,生性残暴,对待手下的士卒百姓甚是苛刻,而另一个方面,他却又是非常的多疑,优柔寡断,可以说军事才能相当之一般。这一点,从他被武毅军的大炮给生生的逼得献城投降就能看出来。

    而若是他真的就此献城投降,放弃一切权力,那么连子宁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坏心思,相反,说不定反而会给他一个体面些的闲职给养起来。但是他偏偏提出来一个要求——保留一个卫的编制。

    这一点,是连子宁这种极为强势的大将所绝对不能容忍的。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和服从,而不是一个阳奉阴违,在自己身边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能容得下洪朝刈和张十三,那是因为他们的队伍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了,而曹忭不同,他的部队还在手中,这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曹忭,非杀不可!

    不过要怎么杀,却是有些门道。毕竟他手下这些边军,都还是颇为不错的战斗力,如果能全面顺利接收的话,也是很不小的裨益。

    连子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曹将军快快请起,曹将军献出考郎兀卫,保的一地百姓的安生,使得刀兵不兴,何罪之有?要我说,不但没罪,反而是有大功!”

    他嘴里说着好话,却没有下马,这番做作恰到好处,让曹忭释去了最后一丝怀疑。

    做作也是一门儿学问,若是做得太过,反而会引人怀疑。

    曹忭顺势站起身来,满脸惭然道:“伯爷宽大为怀,实在是让标下惭愧啊!”

    悄无声息间,已经把自己的位置给摆正了。

    连子宁一摆手:“此处非是说话之地,曹将军,本官早已在府中备好了酒席,今日为你加入咱们武毅军大宴。走吧!”

    “这个?”曹忭略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曹将军信不过本官?”连子宁立刻拉下脸来,沉声问道。

    曹忭没想到他毫无顾忌的就把事儿挑明,不由得很是有些尴尬,干笑一声:“大人,这个,这个,标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连子宁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接着便逼问道,脸色已经很难看,嘿然一笑:“难不成我这个做上官的还会对你有所企图不成?”

    曹忭让他挤兑的浑身冒汗,咬了咬牙,又是一个头磕下去,高声道:“伯爷抬举,标下敢不从命?”

    连子宁面色稍霁:“这就对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可得同心同德才是。”

    曹忭赶紧应是。

    石大柱派了人引着他们去往军营休息。引着城中地盘儿不够用,早就已经在喜申卫城和军器局矿监局之间修建了一大片绵亘将近十里的营房。这片营房足以容纳数万大军入住。已经以卫为单位划分了许多个区域。第一二三四卫都已经入驻,不过只占了一部分,大部分的房间还是空着的。

    在营房面前,就是操练用的大校场。

    这片大校场足足有二十里长宽。一眼望去,极为的雄壮。…;

    九边有三绝之说。既是所谓蓟镇的城墙,大同的婆娘,宣府的校场。宣府城外的大校场足有四十里方圆。可容宣府镇十五万大军操练,每年的秋季,大军驰骋纵横,壮观无比。喜申卫的这大校场虽然比不过宣府镇,不过也差之不远矣。

    曹忭也没有阻拦,事已至此。如果自己再横生枝节,定然惹得武毅伯爷不快。能到手的东西也就没了。

    “来来,曹将军,咱们好好说说话。”连子宁向曹忭招招手。

    曹忭受宠若惊,赶紧打马过去,和连子宁并骑而行。

    连子宁随便说几句,曹忭在一边刻意逢迎,两人一路倒也是详谈甚欢,很快,便是进了喜申卫城。

    城主府大厅之中,灯火通明,但是里面却是人都没有一个。

    进了大厅,落了座,曹忭不由得惊疑不定的四处看,因为偌大的厅堂之中,只有两张小几,只有他和连子宁两人。

    而他的侍卫,早在进入大厅之前就都被带下去由人陪着吃喝了。

    “伯爷,您这是?”大厅里面静悄悄的,曹忭忐忑不安的问道。

    “曹将军先别着急么!”连子宁呵呵一笑,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伸手示意曹忭也满上。

    曹忭只好强打起精神倒酒,他很有些神魂不定,酒水撒了一桌子。

    连子宁向他遥遥示意,然后一仰脖,抽干了杯中酒。

    曹忭举着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现在心中惶恐无比,明明是说好了设宴款待,却为何只有自己一个?武毅伯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想到最不敢想的后果,曹忭心里一哆嗦,手上的酒无论如何是喝不下去了。

    连子宁也不管他,夹了一筷子油焖大虾,这大虾足有一尺长短,是松花江中产的河虾,生长在寒水地带的这种生物,肉质极为的细嫩美味。做工也很不错,虾子的后背一直到尾部被割开了口子,消化系统等脏东西被剔了出去。整个大虾被炸得蜷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球,连子宁伸筷子把虾头夹断,然后轻轻咬了一口一。

    入口又香又酥,还带着丝丝的香甜,很是可口。

    连子宁细细的咀嚼了,咽入肚中,又喝了一杯酒。

    他斜斜靠在后面的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向曹忭轻轻笑道:“曹忭,问一个问题,你说人这辈子,图的是什么?”

    曹忭沉默不语,连子宁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叹了口气,道:“王图霸业,恩怨情仇,皆归尘土。但是人这辈子,也不是白活的,有的人,他死了也就死了,有的人,死了之后千万年也有人记得。比如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乃至于我大明朝的列位先皇!”

    他吁了口气:“极西之地的法兰西,有一位非常有名的皇帝,他说过一句话,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这句话,我不完全认同,但是说的也有道理。人这一生,莫要管身后事,那些都是子孙们需要操心的,像是那煌煌大秦,始皇帝之时,谁人能想到二世而终?所以人这一辈子,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让自己活得舒坦,活的随心所欲,方才不枉此生。而第二件事,就是要做出一番大的事业来,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总要让人记住你。而且,遗臭万年,也未必没人喜欢。”

    连子宁脸上露出一抹讥诮:“你曹大人这辈子,官至指挥使,正三品的武官,荣华富贵也算是享用了不少。祸乱松花江南,也免不了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乱臣贼子的骂名。史笔如铁,这一点,你我,甚至是当今圣上,没人能改变得了。”…;

    “其实。曹大人你,本不必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连子宁微微一笑:“你太贪心了。如果你放弃军队。单身来此,我不但不会对付你,反而会给你一官半职也说不准,但是你太贪心了。不但想要保留军队,而且我敢打赌。你一定是会找机会对付我。”

    曹忭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已经被连子宁伸手制止了:“别辩解。我明白。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不服,我也会愤懑,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我处在你那样的境地,也绝不会沦落至此。因为你不但贪心。而且还没能力。如果你有能力,像是张十三那般能打。或者像是洪朝刈那般内政上一把好手,我也不会把你怎么着,但是你不行。”

    曹忭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连子宁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怎么还能不明白?

    事已至此,反正已经知道自己今日绝不可能幸免,曹忭反而是豁出去了,脸上的恐惧担心一扫而空,他砰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冷笑道:“姓连的,哪来这么多废话?你现在要杀我,势不如人,我也认了,我死了,你也别想多蹦跶几天!你在东北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蓄养军队,随意招降叛军,你以为这些都没人知道么?告诉你,我们考郎兀卫中就有锦衣卫的身影,这些大爷们,肯定已经把你的消息全都传回去了,你以为这些,朝廷会不知道?咱们朝廷,最擅长的就是猜忌!”

    他哈哈狂笑道:“你,也活不了!”

    连子宁丝毫不惊诧的笑了笑,他摸了摸鼻子,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他晃了晃手指:“这些,我都不怕!”

    曹忭哈哈狂笑着,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眼泪就都出来,他指着连子宁:“你不怕朝廷,你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连子宁斟了一杯酒,踱步到了他面前:“按理说,将死之人,让你多知道一些也没什么。但是,我可不是这种墨迹的人。我只告诉你一句,朝廷想知道的,他们不会知道。”

    曹忭狠狠的咬了咬牙:“不就是勾结朝中大臣,瞒上欺下么?我知道,你岳父是兵部侍郎,你能做到这一点,我相信,但是你瞒得了一时,能瞒得过一世?”

    连子宁淡淡一笑:“需要瞒一世么?现在国朝危机四伏,鞑靼瓦剌年年入寇,西北哈密**,安南亦是不稳,女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打秋风,朝廷对付这些已经是应接不暇,你说,若是这时候逼反了一个手握十万雄兵,天高皇帝远的边关大将,谁敢?”

    “你?”曹忭已经完全震惊了,他手指头哆嗦的指着连子宁,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便是大声狂笑起来:“我是乱臣贼子?我他妈的是乱臣贼子?朝廷拼了命的要杀我剿我,必欲除之而后快,可谁能想到,武毅伯你,才是最大的乱臣贼子!”

    大厅中安静的渗人,只有曹忭的声音在回荡。

    许久,他才止住了啸声,低头问道:“我的那些兵呢?”

    连子宁向着军营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他们想必已经都被缴了械了吧,我有三个卫,对付你士气全无的一个卫,想必是不在话下吧!”

    “好了。”连子宁饮尽了杯中酒,淡淡道:“今天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知道的也已经够多了,给你的是鸩酒,苗疆传过来的剧毒,无色无味,吃上之后,七息之内便死,死者神情安详,死前并不会受痛苦。另外,大厅之外,有二十刀斧手。在你座位底下,还有一截白绫,怎么死,你自己选择一种吧!”

    曹忭惨笑片刻,终于是伸出颤抖的手,缓缓端起了那杯酒。

    连子宁叹了口气,走出大厅,在他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

    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军营中,曹忭的士卒都已经被缴了械,集中在一起看管。

    他的士卒的抵抗,远远不像是他期待的那么顽强周围有三个卫的精悍士卒包围自己,而最高长官又是下落不明,石大柱当场宣布了连子宁颁布的关于曹忭叛乱,十恶不赦,已经处死,投降者既往不咎的命令。

    在杀掉了一些顽抗份子之后,其他的,都老老实实的了。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经过捉虫运动和对军官阶层的清洗之后,他们会真真正正的变成武毅军的第五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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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一 鞘藏寒气绣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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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维三月。

    东北的春季,从来就不是一个消停的时节。

    来自北面,在外兴安岭更北处的东西伯利亚的寒风已经被密密的森林和高耸的山脉给阻挡住了,但是另外一个并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又是如期而至。三月份,正是后世称之为太平洋的季风活跃的时候,呼呼的东风从东边的鲸海也就是后世的日本海呼啸而至。

    风很大,而且由于残存的低温,也很冷。再加上其中充沛的水汽,很容易形成降雨。东北的春季和秋季,雨向来就不缺乏,虽然苦寒,却不干旱,雨水充足,这也是东北粮食产量高的一个原因。

    三月二十七,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可木卫南五十里。

    西边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并不很宽,大约只有二十来丈,但是崖岸却是非常的高峻,岸边距离河面至少有七八米的高度,几乎是一个九十度的悬崖。这条河流名叫洨河,长度并不怎么夸张,就发源自可木卫南百余里的扎肥河卫东面的连绵群山之中,只有百多里长,扎肥河卫东岸群山中的积雪都是汇聚于此,所以水流很大很急。再加上刚刚开春,冰雪融化,这水量就更是可观,河水打着旋儿的向前奔涌,一个个的漩涡在其间流动着。水流如此之急,再加上河岸陡峭,因此根本无法行船。

    在东岸的东边百余米,就是密密的黑森林,再往东,就是大片大片的湿地沼泽,根本无法行人。

    河流和密林之间的百余米宽度,是一片连绵的丘陵,这种东北广泛分布的地形,并不怎么高峻。但是却能形成一定阻拦视线的弧度。

    这里是可木卫向南的交通要道。

    事实上,这里是也是整个可木卫以北的区域通向南部的交通要道。

    由于可木卫以及以北的大片区域都已经被叛军给占据了。而此处距离朝廷控制的喜申卫显然又有些远,所以往年这条路上常见的商贾都已经绝迹了,这条不过丈许宽的土路上,看不到一丝人影。

    打眼望去。只有一片荒凉。

    天色很是阴霾晦涩,空中飘着雨,不大,但是很冷,湿冷冷的感觉让人浑身上下不得劲。黏黏呼呼的,像是无数条冰冷冷的小蛇在身上爬。

    但是雨丝经过秘密的针叶林的过滤,飘到树下面的时候,已经是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树下面就多么舒服。

    刚刚融化还没有被土壤完全吸收。被阳光完全蒸发的雪水的长期浸泡,使得地面很是泥泞,一脚下去。就是能没到脚脖子的湿泥。

    王泼三就趴在这一片烂泥之中。他隐藏的位置在一棵松树的斜后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数后,只露出来一个脑袋。

    他身下都是泥,衣服上也都抹了烂泥。就连头发上都是一片淋漓的泥水,别说是从路上看。就算是站在近前也看不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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