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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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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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产自东启;有书记载,葛产竹丝溪、百花林二处者良。采必以女,一女之力;日采只得数两。丝缕以针不以手;细入毫芒;视若无有。卷其一端,可以出入笔管。以银条纱衫之,霏微荡漾;有如蜩蝉之翼。北锗气候寒冷不适合种植葛,当年孝义皇后费尽心思,经过多年才织就一匹藏绿,始终找不到让葛在北锗大面积种植的方法,这也是藏绿在四国出名的原因。除了这个名头,藏绿一直被人铭记便在于它不仅是一匹葛布,有传言称藏绿中藏着一份图,根据那幅藏宝图能找到惊天宝藏,得之可得天下。
  藏绿几次出现在东启皇宫中,绝对不是个意外。宋敏舒中毒之初手中紧握藏绿,今日在窗台上发现藏绿,严礠正顺着刺客身上留下的线索找到德云宫,又发现了一块藏绿,三块藏绿大小一致,分明是刻意将一匹完整的布裁剪成一般大小。若传言是真,藏绿中有藏宝图,对方不将藏绿收好,反任其流散在外,只有一个目的,借他人之手找宝藏。三块藏绿一同出现在东启,莫非藏绿中的藏宝图指的是东启皇室宝藏的图。可笑,东启皇室宝藏的传言不过是当年圣祖爷的一个笑话,竟然流传了两百多年,连北锗孝义皇后的藏绿也牵连上,真真出人意料。
  见张权和齐豫在殿中僵持不肯离去,*徵放下手中藏绿,示意严礠正继续搜查。
  张权和齐豫为了张延绪之死一路吵嚷入宫,不曾听说皇宫有刺客闯入,*徵搜宫之事。眼下听得严礠正说顺着刺客留下的线索找到德云宫,张权惊觉皇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半点不知情,同时也为*徵任他与齐豫在紫宸宫对峙,面不改色暗自震惊。这份忍性,远非常人可及。若放任其成长,只怕有一日,张氏一族会亡于*徵之手。
  太后命张森来相府传话时,张权虽有听,却没完全放在心上,在张权眼中,*徵不过是十一岁的人,说大了比同龄人老成,今日一看,绝非如此。张延绪的死张权虽然痛心,更多的是对齐豫的气愤,与齐豫对峙何尝没有借此灭齐豫之心,依今日之见,*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登帝位可以任人拿捏的小皇帝,不可以等闲视之。或许今日与齐豫这般行事,是个错误的抉择。
  “皇上,宫中混入刺客,禁军统领连桓守护不利应停职处罚,臣以为禁军副统领李清可暂代禁军统领之职。”
  “李清那小儿分明就是个二世祖,受祖宗余荫才得了个禁军副统领之职,比连桓差太远。谁人不知李清的父亲礼部侍郎李仲贤一贯为张相是从,所谓举证避亲,推荐人才也得那人又真才实干,张相切莫糊涂了去。”
  “齐豫你好大的胆子,一再出言侮辱本相,当真以为宋毕昇站在你这边,本相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徵闻言,心中冷笑。能看到张权气急败坏的一面,也不枉他白坐紫宸宫两个时辰。张权此话分明不将他放在眼中,这样也罢。今日算见识了齐豫火爆的性子,对让先帝避让的齐豫,*徵真心喜欢,能让张权吃瘪还不能怎么样的人不多。
  “张相,齐尚书,宫中刺客混入,禁军统领失职一事朕自有公断。二位今日进宫为的是张相之子被杀,齐尚书之女受辱之事,若牵扯其他,只怕事情愈说不清道不明。朕听两位之言,无非是齐尚书之女被张相之子欺辱,而张相之子被杀,凶手不明。以朕之见,如今最紧要的是找到杀人凶手,而不是在紫宸宫争吵谁对谁错。”
  “臣听皇上的,臣相信皇上一定会还臣的女儿一个清白。”
  齐豫率先表态,张权气得牙痒痒的,原本张权同齐豫争吵进宫,就为了利用职权压齐豫一头,逼*徵降齐豫的职,借机折损宋毕昇一党的势。谁知齐豫这厮脾性火爆,发起疯来让人招架不了,让张权几次失控,丢了大好时机,现在又被齐豫夺了先机,怎能不气。气也无用,现在不是和*徵,宋毕昇一党撕破脸的时候,张延绪之死张权再恨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臣谨遵皇上圣喻,严惩凶徒,还臣儿一个公道。”
  “齐尚书,张相之子虽不敬令爱在先,毕竟命丧城门。人死如灯灭,再大的罪也可以抵消,令郎四公子大闹相府,却是对张相不敬。相信张相宽容,念在四公子疼惜令爱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做下失礼之事,不会多加追究。然朕以为令郎不罚不行,轻则伤了臣子间的和气,重则有失国体。朕有一个好主意,既能全了张相脸面,又能让令郎将功折罪。不如让令郎查到谋害张相之子的凶手,以此作为赔礼。”
  齐豫二话不说,应下这一要求。齐豫此人脾气火爆,生性直爽,最恨旁人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他头上,此番同张权闹到皇宫来,无非是张权含沙射影说齐豫派人杀了张延绪。齐豫四子大闹相府,也是齐豫默许的,闺女受了委屈,张延绪死得快到是便宜了那厮,不出手狠狠教训张延绪一顿,闹得相府没脸,他就不叫齐豫。
  见齐豫痛快应下要求,张权眼中阴鹜一闪而过。
  “若齐四郎一辈子找不到凶手,我儿就一辈子死得不明不白。一个月,一个月内齐四郎若是找不
  到凶手,希望齐尚书到时给本相一个交代。”
  齐豫是个急性子却不是个笨人,张权的激将法对他没用。一个月,以四儿的本事,还找不到凶手。齐豫对四子的本事了解,齐四外表看似冲动好斗,实则心细善谋,要查出一个让*徵和张权满意的凶手不难。
  “一个月内,齐豫一定会给相国一个交代。”
  “本相期待齐尚书早日抓到凶手。”
  张权和齐豫协商好后前脚离宫,后脚严礠正匆匆走进紫宸宫。
  “启禀皇上,飞雨殿发现了密道。”
  严礠正接了*徵的命令,在搜宫后命手下紧盯后宫中人,刺客既然已经混入皇宫,必定有党羽协助。在德云宫发现的葛布十分异常,葛布被人放置在窗台上,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宫人落下的帕子,被人忽视。如果不是严礠正见过*徵手中的藏绿,只怕会对这块灰色的葛布置之不理。
  按理说,德云宫没有宫妃居住,之前的主人于婕妤已经被贬到采英殿,一病一年,直到前几个月才从皇庄休养回宫。仔细想来,皇宫中出现的一系列事情,除了宋敏舒中毒,其他的都在于婕妤回宫之后。莫非南羯的奸细和于婕妤有关?刑部尚书于方在朝中一贯中立,不附和相国张权,也不推崇大将军宋毕昇,这也是于方之女能在新帝继位之初晋封淑妃的原因。如果说于方真有不臣之心
  严礠正不再多想,紧跟*徵身后,往飞雨殿赶去。被一场大火烧毁的飞雨殿,在今日搜宫时意外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藏在舞阳公主的铁床下。从密道中的环境来看,密道中不时有人走动。皇宫中竟然有这样一条密道被人利用,后果可想而知。密道被发现突然,是严礠正信任的一名手下搜查飞雨殿时不慎碰到密道的开关才发现密道的存在。密道被发现后,严礠正当即留两人在飞雨殿中看守,以免外人获悉密道的存在,同时领着两人下密道查看。
  密道不宽,仅容两人通过,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盏油灯引路,灯油取自百年松柏油脂,经过特殊手法处理,极其耐烧,一盏灯油可以燃烧一月之久。密道中有灯,严礠正心中清明,只怕地道中有人居住,果不其然,走了一段路后,一间石室赫然出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囚禁在石室之中,身体上锁着一条黑色的粗铁链,尖锐的铁钩穿透了琵琶骨。见严礠正三人到来,老者浑浊的双眼中显露出一丝光芒。
  *徵随严礠正来到密室中见到的就是一个被手腕粗的铁链困住的头发白发,衣衫褴褛的老者。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不算正宗的宫斗,不算正宗的权谋,不算种田文,自然也不算小白文。
  到底算啥,目前正在思考中·····


1、46惊变(4)

  
  老者的出现让*徵大为吃惊,什么人会被洞穿琵琶骨以铁链锁住;囚禁在皇宫的地下密室中。从老者被铁钩穿过的伤口愈合程度看;老者被囚禁的时间不短;甚至是先皇在世时,已经被人囚禁多年。密道入口一端是舞阳的寝殿,如果先帝知悉密道的存在;舞阳当年就不应该被先帝赐住飞雨殿。皇宫的地下有一条密道;密室中囚禁了一个老者;还是一国之君都不知道的存在,却为旁人知悉,当真可怕。*徵心头一寒;心中有了计较,重新打量起老者。
  “你是何人,为何被囚禁于此,囚禁你的是谁。”
  “郑兆炽那老匹夫在哪里,他将老夫囚禁在这里,老夫诅咒他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郑兆炽,永和帝的父皇,*徵的皇祖父。这个老者竟是元泽帝囚禁的,按时间推算,这老者起码被囚禁了二十多年。只是这二十多年来,是谁给照料老者的生活,宫中还有谁是元泽帝在位时存世的老宫人。
  “你说的是朕的皇祖父,很不幸,朕的皇祖父不但寿终正寝,朕也顺利继承东启皇位。”
  “小娃娃,你说郑兆炽是你的皇祖父,那老东西不是被老夫下了药从此不举,怎么还能生的出儿子,不会是那老东西的后宫给他戴了绿帽子吧。”
  “闭嘴,再胡言乱语,朕割了你的舌头。”
  “割舌,小娃娃小小年纪,到是和郑兆炽那个老东西一样心狠手辣。哦,老夫到是忘了,郑兆炽那老东西被老夫下药前有两个儿子,可惜啊可惜,老夫还以为那两个病秧子养不活,真是老天无眼。”
  老者语气愤恨,神色却淡淡,两种极端的情绪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格外怪异,让*徵不免多看了一眼。
  “老夫亲手铸造了这幅铁链,到头来锁的却是自己,报应啊报应。悔不该听了那老匹夫的话,连累了渺渺被闻人璧那厮害了。”
  闻人是北锗的国姓,闻人璧是当今北锗皇帝闻人玖的父皇。闻人璧死于盛年,闻人玖二十一岁继位,至今已有三十一年,这老者竟然被囚禁了三十多年。闻人璧的皇后是北锗有名的孝义皇后,
  藏绿的主人,*徵曾因在永和帝手下做事,接触过一些密件,恰好知道孝义皇后单名一个“渺”字,那老者口中的渺渺极有可能是孝义皇后。
  “你是郑兆炽那老匹夫的孙子,也不是个好东西,郑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者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在场的几人吃惊,手腕粗的铁链在老者的挥动下犹如活物,若非铁链牢牢锁住了老者,在场的几人不可避免要受到老者的袭击,也难怪当初囚禁老者的人会以这种手段禁锢老者。
  “朕可以放你出去,而且保证你能抵达北锗孝义皇后的陵墓前,不过朕要知道当年发生事情的详细经过。”
  从老者话中*徵不难看出,老者对孝义皇后的心思,老者既然有愧于孝义皇后,必定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到孝义皇后陵墓前走一遭。没有什么比这个条件更能诱惑老者说出事实,而*徵的确猜中了老者的心意。老者长笑一声,眼角溢出一滴泪,沉默了半刻钟,最后将当年的来龙去脉告知*徵。
  从地下密道出来,*徵很快找到了老者嘴中的木公公,元泽帝在位时身边的太监。木公公佝偻的背影出现在紫宸宫时,眼里有着死灰般的沉寂。
  “你带着宁川去北锗孝义皇后陵墓前,该怎么做,朕的皇祖父应该交代过你。”
  “老奴遵旨。”
  宁川就是老者的姓名。当日,木公公捧着一个盒子离开皇宫时,深深看了一眼住了四十多年的皇宫,尔后蹒跚离去。元泽帝守住不杀宁川的承诺囚禁了他三十多年,永和帝没能发现宁川,天恒帝却发现了宁川得知那段秘事。尘归尘土归土,那个秘密掩埋得太久,他们也活得太久。
  “宁川,老奴这送你去姑娘身边。”
  紫宸宫内,*徵封了发现密道侍卫的口,这样的存在不容许有其他人知道。严礠正知晓皇家手段,只是那四人都是平日共事多时的属下,心中未免难受。念及宁川将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悉数告知后,*徵下杀令后说的话,宁川僵直的眼神,严礠正思绪翻飞。
  “只有死了,你才能真正和孝义皇后见面,朕并未失信于你。”
  *徵说这话时冰冷的面孔,让严礠正为之一震,如今风雨飘摇的东启需要一个像*徵这样杀伐果断雄心勃勃的皇帝,治世需要仁君,乱世需要霸君。
  正在这时,贤王*辄命暗卫传来消息,于方密会南羯奸细,欲联合于婕妤之手谋害皇上。
  “来人,刑部尚书于方意图谋反,将于方及家眷打入刑部大牢。”
  *徵一声令下,禁军侍卫军领旨奔赴于府,将留在于府的奸细与于方一同逮捕入狱。
  “去采英殿,朕的于婕妤可是个美人。”
  宫中,采英殿一夜血流成河,宫女太监被全部赐死。翌日清晨,宋敏舒起床后往坤和宫请安,走到半路上方得知刑部尚书于方勾结南羯被捕下狱,于府家眷悉数关进刑部大牢,于婕妤得知于方犯下滔天罪行,一杯毒酒结束了生命,采英殿宫女太监全部为于婕妤陪葬。
  “又是讨厌的血腥。”
  宋敏舒的声音虽轻,却入了随香的耳朵。
  “娘娘,隔墙有耳。”
  宋敏舒瘪了瘪嘴,提步往坤和宫走去。宋敏舒上辈子就知道,帝王之路是一条铺满白骨和鲜血的道路,只是当时离得远感受不到,如今她随王伴驾,就算没亲眼看到血腥屠戮,也能感受到身边充斥的死亡气息。怪不得说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入了虎口丢去性命。*徵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就杀伐果断,手段狠辣,这样冷酷的心性究竟是怎么炼成的。这一刻宋敏舒无比庆幸宋毕昇忠于*徵,她颇得*徵欢心。
  在慈安宫见到丰神俊朗的*徵时,宋敏舒并没有生出畏惧之心,眼前威仪显赫的少年帝王气势与执掌后宫二十余年的太后渐已不相上下,如果说皇后在后宫的成长是跳跃式,那*徵再帝位上的成长就是飞跃式。每日的晨昏请安,宋敏舒应付皇后的无心之言愈发费劲,而数日不见*徵,再见已是天壤之别。帝王之路伴随着杀戮和鲜血,眼前的*徵犹如一头初尝鲜血的雄狮,渐渐显示他王者的霸气与主宰天下势不可挡的决心手段。
  “哀家听说采英殿三十多名宫人全被刺死,皇帝的做法有失仁君风范。于家人入狱,于婕妤服毒自尽,宫人大可贬到永巷,何需刺死。这与飞雨殿的情况不同,宫人无需为于婕妤陪葬。”
  “母后所言甚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日后定思而后行。”
  “于方勾结南羯罪证确凿,皇上能抓到于方把柄迅速止住乱臣贼子,行事已有先帝之风,哀家也可以放心了。”
  “儿臣谢母后夸赞,儿臣一定努力学习为君之道,不叫母后失望。”
  太后闻言面露欣慰,又说了几句让*徵放心治理国家,后宫诸事有她和皇后在不必担心之类的话,便以休息为由,让众人回宫。
  宋敏舒回到云阳宫用完早膳后,便有太监禀报,刘潜在云阳宫外求见。自中秋宴前与刘潜提及做水晶眼镜一事后,云阳宫几乎绝了刘潜的足迹。今日听闻刘潜到来,宋敏舒一扫之前听到采英殿被屠戮一事勾起的不快,只余对刘潜研制出水晶眼镜的期待。
  刘潜走进云阳宫时见宋敏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他有种备受重视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来自宋敏舒,更让他觉得兴致高昂。
  “刘太医,水晶镜已经制成了吗,快让我看看。”
  见宋敏舒急不可耐的摸样,刘潜收起原本的戏弄之心。逗弄宋敏舒,最后吃亏的总是他,比厚脸皮耍赖,他从未赢过宋敏舒。
  刘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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